【蟲綠】Happy Tomorrow

第6章

Chapter06

埃迪的公寓位于整棟大樓頂層的最西邊，這棟陳舊大樓裏的居民大多是為了養家糊口拼命奔波的打工族，誰都沒工夫去管鄰居的事情。所以即便愛德華?布魯克這個平時就默不作聲的攝影師，在突然失蹤了一周後再度回來，也沒有人會關心，房東更加是只要按時交納房租就死活不管。所以當哈利一路走到埃迪的房門前，都沒有遇到過其他人，這使得他松了口氣，畢竟今天他為了開工第一天的媒體采訪穿着一身西裝，與整棟大樓的破舊程度完全格格不入。還沒等哈利敲門，大門就被打開了，埃迪站在門口說：“我聽到了你的腳步聲。”哈利有點震驚地看着對方，完全是那副號角日報攝影師的模樣，而非毒液的怪物姿态。埃迪看穿了哈利的想法，一把拉他進屋，快速地關上門。然後說：“我現在可以很容易地切換姿态。”語畢，他的全身迅速湧現出漆黑的粘稠液體，包裹全身，整個身軀立刻變得龐大、肌肉突出，最終則是毒液的那副恐怖模樣。

哈利不由得後退了幾步，随即鎮靜下來，假裝無視毒液的樣子，開始打量屋內的情況。窗簾都拉了下來，所以屋內很暗，不僅是牆壁上貼滿了尺寸不一的照片，房間中還拉了好幾根繩子，用夾子挂滿了照片。一開始哈利以為是給號角日報拍的新聞照，仔細一看他的汗毛都要豎起來了，竟然全部是他的照片！各種各樣的偷拍，大多數是從很遠的距離，但也有不少是近距離的，其中還有哈利穿着綠魔機甲的照片，但是哈利完全不記得自己跟對方近距離接觸時，有被拍過照。同樣是拍他的照片，彼得拍的每一張都很唯美，構圖都是精心考量過的，他的照片中哈利就像天使一樣，看着讓人有一種心生暖意的感受。但是埃迪拍攝的風格完全不同，他的構圖很淩厲，簡直就是在拍獵物，而那裏面的哈利看上去非常的冷漠，給人不寒而栗的觀感。哈利用力咬着嘴唇，然後眼角掃到了他與蜘蛛俠在鐘樓頂上戰鬥的照片，那張照片很模糊，而且是長焦從遠處所拍，但卻印得很大一張并挂在屋子中間。蜘蛛俠站在鐘樓頂朝着上空張開雙手祈求，綠魔抱着格溫淩駕于其上，月光灑落在他身上宛若天神。毒液走到哈利身後說：“這是埃迪第一次遇見你，那天他被號角日報的主編狠狠地批評了一通，被數落還不如一個學生，從來都拍不到蜘蛛俠的照片，再交不出成果的話就可以滾蛋了。于是埃迪失魂落魄地到處溜達，神使鬼差地來到了發電廠，然後他看到了和蜘蛛俠戰鬥的綠魔，讓那個該死的蜘蛛俠陷入絕望深淵的救世主。”

不，那根本就是惡魔。哈利心想，一個自私的惡魔，毀了好友人生中最美好的一部分。

“所以，你現在明白了吧？為何我會選擇埃迪?布魯克，他也有着和我同樣的欲望，而且足夠強烈，所以才能更好地融合在一起。”毒液靠得更近了一點，最後甚至貼到哈利的耳邊低語，致使哈利覺得背部就像被毒蛇爬過一樣，他趕緊向前走了幾步，然後在靠裏面牆壁上的一排照片映入了他的眼簾。

那是一組大特寫，充滿淚水與絕望的眼睛，呼喊的幹裂嘴唇，布滿綠斑的蒼白胸膛，紅腫扭曲的肩膀，以及被漆黑爪子劃出血痕的大腿……每一張充滿着淫靡情色，哈利掃了幾眼突然領悟到，那是自己差點被毒液強暴時的情景。他的臉色刷白，轉身憤怒地瞪着對方：“你究竟怎麽拍這些照片的？！”

毒液伸出舌信絲絲地笑了，胸口的白色蜘蛛标志上方的皮膚呈現水紋一樣的波動，然後一個漆黑的鏡頭伸了出來。哈利只覺得一陣暈眩反胃，呼吸不暢，他快步走到窗前用手撐住牆，想要努力平息這股不适。毒液盯着他的背影，這反應更加激起了他的嗜虐心。“好了，讓我們先辦正事吧！”它提議，早點處理完正事後就可以好好地享受等待許久的大餐了。

哈利轉過身來，靠在窗上，用力捏着窗臺，指節都發白了。他在努力整理思緒：“你說過有兩撥人跟蹤我？”

“确切地說，是跟蹤你們。”毒液從旁邊的桌上一疊照片中抽出幾張，扔給哈利。“一個是糟老頭，他并不常出現，但是跟蹤過你們兩次，有次是回蜘蛛俠的家，有次是單獨跟蹤了蜘蛛俠。另外一組經常換人，一看就是職業化的，更像是軍隊出身的人員，他們主要跟蹤的是你。”哈利翻看着照片，上面的人他一個都不認識，而且都是從高處長焦拍攝，加上跟蹤的人又都刻意地用帽子等遮掩，所以臉部全都看不太清楚。那個老頭一副流浪漢的打扮，不過從動作姿勢來看又不像外表那麽蒼老；其餘的人則都是一身肌肉的壯漢，正如毒液所說，照片中這些人走路的姿态太正規，一看就是被集中軍事化訓練出來的。他把照片收起來，打算帶回去好好地找菲亞斯質問，這應該跟那只老狐貍脫不了幹系。

“然後，屠殺呢？”哈利冷冷地看着對方。

毒液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一個密封的小瓶子，裏面有團紅黑色的液體在蠕動。它拿在手裏晃了一下後又藏了起來：“這個由我保管最安全，我得給他找個好的宿主。”

“你還想複活它？”哈利瞪大了眼睛，“我們費了多大的力氣才擊敗它！這家夥太危險了！”

“不不，之前是因為他剛出生，就被章魚博士所控制，所以才會那麽狂暴。就和我剛誕生時一樣，如果能找到一個合适的宿主，再好好地教導一下，他可以成為我的得力助手。”哈利明白毒液渴望同伴，以此來顯示它不是唯一的怪物，但同時毒液也不希望屠殺能夠淩駕于它之上，這麽看如果屠殺能夠被加以控制，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但這完全是針對毒液的優勢，哈利很想摧毀它們，遲早這兩個怪物對蜘蛛俠都會是巨大的威脅，可現在卻一點辦法都沒有。“正事辦完，你該履行諾言了。”毒液盯着哈利說，白色的巨大眼睛微微眯起，口水自獠牙間滴落。

哈利都把嘴唇咬破了，自己在找毒液幫忙解救蜘蛛俠時就應該已經都豁出去了，現在還有什麽可害怕的？于是他不顧及後果地問：“在此之前，我還有一個問題。這對你有什麽好處？”

毒液微微歪頭，顯然沒有明白：“你想毀約？”

“不是……”哈利搖頭，解釋道。“我一直不明白，你為何對我如此執着？如果說你在附身彼得的時候，從他的心底裏獲得了對我的愛戀，又從埃迪那裏也繼承了他對我的不切實際的傾慕，那麽你自己呢？對于毒液你自己來說，究竟是以怎樣的感情來對待我？還是你只需要肉體的快感而已？”

這番話令毒液徹底糊塗了：“我不明白……我只想要你，從我誕生起、看到你時，這樣的念頭就盤桓在我的腦子裏，揮之不去。與埃迪融合後，這份欲望更為強烈，我想讓你只屬于我。”

“我不會只屬于你。”哈利冷冷地說，在毒液轉為憤怒的瞬間他立刻補充一句，讓對方立刻又轉為疑惑。“我也不屬于蜘蛛俠，我只屬于我自己。每個人都是如此，誰都不會屬于另一個人，每個人都是屬于自己的獨立個體。沒有人應該為別人而活，我們所愛的人、所走的路、所過的生活都應該是出自于自己的選擇。我愛蜘蛛俠，出自于我的心，但是這并不意味着我會成為他的所有物。同理，我不知道在你的內心究竟是因為受了蜘蛛俠和埃迪的影響才會喜歡我抑或是出于你的本心，但是無論如何，即便你今天可以享用我的肉體，并不代表你可以擁有我的心，更別說愛情。”

毒液那龐大的身軀居然岣嵝起來，它似乎費力地思考着哈利的這番話，最後放棄地猛力搖頭，挺直身軀後粗暴地朝着哈利伸出利爪，威脅道：“所以你究竟是想毀約還是履行諾言？”

哈利微微笑了，無比冷靜地開始脫衣服：“當然是履行諾言。不過，我還要回去的，別留下太多痕跡。還有，不準拍照！最後，等完事了你自己再好好地想想我說的話吧！”

彼得回家的時候，天色已暗，他全身腰酸背痛。美國隊長在訓練時一點都不留情，加上今天沒任務，他還延長了半個小時的訓練，又追加了半個小時的談心。事實上複仇者們最近很愛輪流和彼得談心，每次話題都會圍繞着哈利，彼得可以理解他們的擔心，所以他也坦承哈利确實有着黑暗的過去，但起碼現在正在往好的一面過渡。對此彼得很有信心，他也清楚這會需要不少時間，但是只要哈利肯打開心扉與他交流，總能一起邁過一道道的坎。聽了彼得的解釋後，隊長他們也逐漸放心下來，起碼他們明白了蜘蛛俠的腦子還是很清楚的，并未被戀愛沖昏了頭。

把背包扔在沙發上後，彼得揉着酸脹的胳膊走進浴室，淋浴房中傳來水聲，他蹑手蹑腳走過去，打算吓唬哈利然後來個共浴之類的，結果一拉開移門，卻看到哈利抱着膝蓋坐在地上，臉都埋在胳膊中，任憑水流自他頭上流淌至全身，地板上還殘留着淡紅色的水跡。彼得被吓壞了，不顧自己還穿着衣服立刻沖進去，摟住對方赤裸的肩膀，一面查看他身上哪裏受傷了，一面焦急地詢問：“哈利！哈利，出了什麽事？”

哈利擡起頭來，眼睛都是紅腫的，瞳孔焦距渙散，他的嘴角抽搐了幾下後吐出一句：“你不會想知道的。”然後又把頭埋回臂彎中。這個套路太熟悉了，彼得知道只有事态很嚴重的時候，哈利就會縮回自己建築的心牆中，把他拼命地往外推。現在彼得對付這樣的哈利已經有點經驗了，千萬不能發急，否則越是逼迫就越會讓對方後退。于是彼得把水龍頭關掉，從淋浴房外的架子上取過寬大的毛巾，将哈利整個人包在裏面，然後抱起來放到沙發上幫他擦幹淨身體。哈利沒有任何掙紮反抗，低垂着眼簾，一聲不吭。他身上的傷痕并不多，就在腹部和大腿內側留下了幾道血痕，其餘肌膚上都只剩一塊塊很淡的紅印。但是彼得很清楚，以哈利現在的自愈體質，說明曾經全身都是非常嚴重的傷跡，那些淡紅色的水跡充分證明了他曾洗去大量血跡。把哈利的身子擦幹後，彼得拿過睡袍幫他套上，然後再取了一塊毛巾擦拭那一頭濕發。

看着彼得沉默地幫自己清理，哈利心中很不是滋味，好似有塊大石頭壓堵在胸口，他偷瞄了幾眼彼得的表情，看上去并不像生氣的樣子，這多少讓他有點松口氣。但是哈利還是害怕，如果把一切告訴彼得，對方會否因此厭惡自己？今天下午的事情簡直就是一場噩夢，哈利原本以為自己已經做好了足夠的心理準備，可是他不會料到毒液有那麽變态，那根本就不是性交，純粹是單方面野獸般的行徑。毒液根本就不會顧及哈利的感受，相反的如果他越是疼痛，就越能激發這個怪物的獸性。加上毒液發現哈利的自愈體質後，更加肆無忌憚地讓暴力升級。中途，哈利實在承受不住昏死過去，當他醒來後，毒液的動作終于有所緩和，把他從客廳沾滿鮮血與精液的地板上抱到卧室的床上，開始較為正常的侵犯。甚至在最後毒液還想挑起哈利的快感，但是他實在精疲力竭毫無感覺，無力地說：“別費勁了，早點幹完放我回家吧，我想休息。”這才終于結束了非人的折磨。

彼得把那頭金發擦得半幹後，窩下身子輕撫着哈利的臉問：“頭發要吹幹嗎？還是先去睡覺？”他的聲音太溫柔，導致哈利終于忍不住靠過去，抱住彼得并把臉埋入其胸膛上。彼得摟住哈利，安撫着他的肩背，低頭吻着微帶濕氣的頭頂。檢查過那些傷痕後，彼得的心中已經有了底，畢竟這太讓他熟悉了——那次他阻止毒液的強暴，哈利身上也是類似的爪痕。現在這副情景，多半是哈利自己去找毒液，否則如果是單純地被襲擊，他不會閉口不談。或許他們之前有過什麽樣的交易，畢竟毒液曾幾次幫助哈利，獵人克拉文和屠殺……念及此，彼得突然有所領悟，他脫口問道：“是因為我嗎？我被屠殺附身的時候，為了救我，你得說服毒液幫忙……”

哈利的肩膀一顫，擡起頭來，嚅嗫地說：“你怎麽知道？”

彼得嘆息：“經過了這麽多的事情，你的行為我還猜不到嗎？”

哈利遲疑了一下，繼續問：“你不生氣？”

“如果你不肯跟我說的話，我就會生氣。”彼得很認真地說，“不是說好了嗎？凡事一起商量，一起應對。”

“好吧……我錯了……”哈利小小聲地說。“确實是約定，我許諾毒液，如果他幫我一起對付屠殺、解救蜘蛛俠，事成之後的報酬就是我自己。”他頓了頓，說出來後心情突然舒暢了很多，于是繼續道：“毒液收集了屠殺殘留的細胞，他要尋找合适的宿主複活屠殺。還有，他一直在跟蹤我，然後他發現另外有兩撥人也在跟蹤我們，一個是中年流浪漢，他的目标好像是你；另一波是某個軍事集團，他們的目标大概是我，這方面我還沒時間去确認。我把照片放在那個抽屜裏了。”

彼得站起身走到桌邊拉開抽屜，拿着那疊照片坐回哈利身邊翻看，哈利疲憊地靠過來，彼得立刻伸手圈住他的腰，讓他靠得更舒服些。彼得看完一遍後，把流浪漢的照片挑出來又仔細地看着，一會拉遠一會放到眼前，一字眉都攪在一起。

“你認識這人？”哈利問。

“不……但是……”彼得的神色變得很詭異，“這身影有種說不出的熟悉感，可是我應該不認識這人，完全沒印象。”他仔細想了想，還是沒有頭緒，于是放下照片，低頭摸摸哈利的臉：“你太累了，先休息吧。明天我們想個法子設套逮住這些人問問。”

哈利點點頭，像樹袋熊一樣扒在彼得身上，帶點撒嬌的腔調說：“抱我上床。”

彼得微笑着抱起他，安放在床上，蓋好被子，然後開玩笑地問：“要不要我唱首搖籃曲給你聽？”哈利拎起另一個枕頭朝他的臉上扔去，彼得接住後放好。“我去洗澡把濕衣服換掉，然後就來陪你。”哈利哼哼着翻了個身側卧，把一半臉埋在枕頭裏，看着彼得漸去的背影，積累的疲憊感一下子湧上來，困頓地合上眼。當彼得回來時，發現哈利已經死睡過去，他盡量輕手輕腳地爬上床，将對方慢慢地挪到自己的懷中，相擁入睡。

哈利醒過來時，發現彼得已經穿戴整齊地半躺在自己身邊，腿上放置着新買的筆記本電腦，在查閱着什麽。看到哈利睜開眼，他立刻俯下身給了一個吻：“早安！”

“幾點了？”哈利揉揉眼睛，感覺這一覺睡得好沉好久。

“十點多了，可以把早飯午飯一起吃。”彼得挪開筆記本，拎起一件印着蜘蛛俠标志的T恤，在哈利面前抖了抖：“買的T恤昨天就送到了，今早塞巴斯蒂安才提醒我的。”

哈利撐起上半身，才發現彼得已經把他那件T恤穿在身上了，于是他接過自己的這件，爬下床去浴室，走到門口才突然想起來回頭問：“你今天不去上學了？”

“今天也沒什麽重要的課程，寫完論文就沒事了。”彼得敲了敲筆記本電腦說，“不是約好了，今天去釣魚麽？”

哈利看了看手中的T恤，才反應過來：“我們倆穿這樣去釣魚？”

彼得笑得很賊兮兮：“是啊，打扮得休閑點，然後去約會兜風吧。”哈利歪着腦袋想了想，就當放松一下也不壞，于是欣然去洗澡換衣服。

吃完飯後，兩人齊刷刷地蜘蛛俠T恤配牛仔褲、戴上墨鏡肩并肩地出發了。彼得還特地把哈利梳好的頭發又揉亂，不等對方抗議就說：“這樣更配你這身衣服，而且我們要在外面逛幾小時，也算是僞裝。”哈利想想似乎蠻有道理，只能忍了。于是他們一路說笑着去公園溜達，途中幾次彼得瞅準無人時機爬到高處尋找跟蹤的人，可惜一點跡象都沒有，連毒液的影子都沒見到。彼得真想抓住那個變态狠狠地痛揍一頓，而且要打到對方後悔出生！

“奇怪了……難道今天跟蹤的人都放假了麽？”彼得把剛買的蛋筒冰激淩遞給哈利，一邊抱怨着。

哈利舔着冰激淩，含糊地說：“沒準他們瞅我們不像要幹正緊事兒的樣子，就懶得監視了吧？”他抽空給菲亞斯發了好幾條短信，對方都沒回音，更加令哈利确定這位神出鬼沒的家夥在搞什麽陰謀。

他們在公園的長椅上坐下，哈利永遠保持着良好的坐姿，專心吃着冰激淩，彼得則手腳一攤半躺下來，陽光透過樹蔭灑落在兩人身上，分明穿着一樣的衣服、相近的打扮，整體氣質卻截然相反，但是卻又奇妙地相互映襯形成一幅非常和諧美好的畫面。以致周圍偶爾路過的游客，都不由自主地多關注他們兩眼，甚至有位少女偷偷地用手機拍了張照，發到Twitter上：“公園裏見到的情侶，氣氛真美好，讓人看得心都融化了”。當然彼得和哈利完全沒注意到，他們各自在想着心思。

彼得仰望着藍天白雲，忍不住長嘆一口氣：“要是每天能夠這樣悠閑地過日子該多好……”

哈利側目看了他一眼：“你就像老頭子，有點出息吧，彼得?帕克。”

“那如果換了你，假如沒有這些煩心事、也不用管理奧斯集團，你會幹啥？”

“唔……”哈利想了想，“大概會繼續去周游世界吧？我沒去玩過的地方還有很多。”

“一個人？”

“你不想和我一起旅行麽？”哈利有些不滿地問。

彼得坐直身子，探手用指腹抹掉沾在哈利嘴角的冰激淩，微笑着說：“如果有這麽一天的話。”

“算了吧，蜘蛛俠可舍不得放棄紐約的。”哈利吐糟，看了一眼手表：“不早了，今天看來沒戲。我下午16點還有個産品發布會，得趕着去露面。”

“你就穿這副樣子去出席？要不回去換下衣服？”

“沒時間了，我還得梳頭，跟公關部對下演講稿。”哈利匆匆站起來，拉起彼得：“來，蜘蛛俠空中快客，送我去奧斯集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