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16.5.17手下
睜開眼首先看見的是天花板的那抹慘白,夏洛克轉動幾下眼眸,騰一下跳起身來。環顧整間空蕩蕩的屋子一圈,最終将注意力轉向拴着鐵鏈子的一個角落裏。他走近,俯身觀察地板上一行歪歪扭扭的小字,“複仇之火,總會在熄滅之地燃起。”
上面殘留着些許皮屑,夏洛克從口袋中拿出小袋将它們裝好,又把在另一個角落裏拾到的長發裝進另一個小袋裏。走到高高累起柴火的壁爐旁蹲下,伸手将柴火推開,輕而易舉的摸到四位數的密碼鎖。
他仰起頭來,嘴角不自覺抽搐一下。緊接着便低頭快速撥出“1523”,正是暈倒前看見華生手機上第一條簡訊發送失敗的确切時間。
壁爐的底板整個自動挪開,下面露出的是一長列臺階。夏洛克最後再回頭看了眼身後的房間,靈活的跳進樓道裏向下走去。地下通道裏安靜得像是與世隔絕了般,夏洛克一路上并無任何有益的發現,推測華生和莉莉被轉移時已不再處于清醒狀态。
彎彎繞繞了好幾道,夏洛克隐約能聽見不遠處喧雜的聲響。他不自覺加快了步伐,踏着向上的樓梯向外趕去。伴随着“吱呀”一聲,他推開了木門,擡手遮了遮突如其來的日光,眯了幾下眼表現得有些愕然。
沒料到自己昏睡了一晚只是其中的一點,更要緊的是他遠遠便看見草坪上那根斜插着的熟悉的箭。他逐漸的放了下遮擋陽光的手,向那只箭走去,又被箭下躺着的女人所驚到。
她正是五年前性.侵案的幫兇之一,也是射箭案兇手報複的第三個人。他在查證時從第一位被害者在社交網站公開的斯蘭達河畔之旅的紀念照片中見過她,此刻難免不感到疑惑。
“夏洛克?”正當他不由自主的想要彎身做一番檢查時,身後傳來一個問話聲,“看在上帝的份上,你從哪裏冒出來的?”
夏洛克回頭,看見轉着脖子四處張望的雷斯垂德,反問道:“那件案子的兇手你們沒有抓到嗎?為什麽她會在這?”
“什麽?!”雷斯垂德皺了皺眉,被他逼問的眼神盯得有些不自在,“什麽案子?你認識她嗎?”
“不。”看着他一臉的茫然,夏洛克覺得很是頭疼,繞開他便徑直向大路上走去。
雷斯垂德被他的一系列舉動整得莫名其妙,見他這一次對案發現場表現得意興闌珊,更是忍不住向他發問:“你去哪裏?”
夏洛克只悻悻地向前走着,片刻後停下腳步回頭看去,“你們抓到了射箭案的兇手?”
“當然。”雷斯垂德覺得奇怪,“未婚夫,你不知道?”
“有什麽地方出錯了!”夏洛克憤憤地喊了一句,飛快地跑開了。
回家從華生和莉莉的衣櫃中各拎了一件衣服奔至實驗室,夏洛克正在與他帶回來的皮屑和長發作比對時,茉莉推門走了進來,“噢,你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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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來得太是時候了!”夏洛克暗暗松了口氣,朝她那側走去,“你能在DNA比對結果出來後告訴我一聲嗎?我還有其他的事情纏身……”
“當然。”茉莉愉快的答應,在他經過身側時忍不住挑了下眉,擡頭時看見了椅子上的女士外套,沒忍住開口問了句,“出什麽事了嗎?”
夏洛克轉過了身,搖着頭拍了拍門框,“一切都沒問題。”
茉莉一時不知再該如何開口的點了點頭,讷讷的說:“那好吧,等結果出來我會告訴你。”
“謝謝你,茉莉。”夏洛克做出一個滿足的笑容,轉身便離開了。
茉莉摸摸頭發欣喜的笑了笑,等時間剛好時回到他的實驗臺上幫他做了收尾工作。确認兩組DNA分別吻合,便及時将結果告訴了他。
由于射箭案逮捕的兇手已承認罪行,蘇格蘭場并沒有将這次的案件将其聯系起來。只有夏洛克很清楚事情還沒有結束。即使莫裏亞蒂再怎麽臭名昭著,也不至于無聊到随意的幫人繼續殺人,夏洛克能想到唯一解釋就是此前錯過了一些線索,以致抓錯了犯人。
失誤并不惱人,可惡的則是對手看清了整盤迷局,而他卻還摸索其中。除此之外,更不必提及對方手中的籌碼。
斯蘭達河畔,一切開始的地方。華生和莉莉既然在莫裏亞蒂的掌握之中,他們的失蹤分明與這起案件密不可分。他要去管轄那個地區的警局,拿到性.侵案的第一手資料。
下了火車,他叫了車前往斯蘭達所屬的警局。一路上總忍不住瞟幾眼身側,似乎少了些什麽。這一刻,世界安靜的有些無聊。尤其是當他不必思考時,沒來由有一種被人掐住脖子的感覺。
此刻,他需要交流,或者是傾訴,也許是炫耀。怎麽樣都行,但就是不該這麽靜悄悄的。他不明白自己從何時開始有了這樣的閑情逸致,也并不樂意去深思。
“一切都好。”他冷不丁嘟囔了一句,所幸很快便到了目的地。他全身的細胞再次膨脹起來,下了車便急促的趕至警局,表現得像個精英般找到局長的辦公室,得到許可進入後禮貌地解釋來意。
雷斯垂德的警員證非常好用。善解人意的老局長起身翻着檔案——那種裝進盒子裏的紙質檔案,慢悠悠的動作看得夏洛克的心裏像被一只毛茸茸的爪子般撓得直癢癢。
天吶,禮貌,耐心,這些東西和他格格不入。繁瑣而無用的禮節不該在這種事情上浪費時間,他終于還是沖過去快速的翻出了一眼就能确定的那本。在老局長目瞪口呆的觀望下轉悠着小圈快速翻閱,嘗試從中找出疑點。
河畔之旅的另一個同行人拍下了照片卻并不在照片之上。夏洛克挑出帶有她照片的那一頁遞給老局長,“她在哪?”
不管兇手是誰,處在這種案件中的心理總是相似的。最可恨的永遠留在最後一個,只要先掌控兇手下一步謀害的對象,借以找到兇手,就一定能得到有用的線索。
“她……失蹤很多年了。”
夏洛克懵了一下,再次翻看當時那個被害女人的死亡信息。
“複仇之火,總會在熄滅之地燃起……”他喃喃重複了一遍,看了眼頁尾處的墓地名,問:“為什麽當時的受害者沒有屍檢?”
盡管見了他剛剛的行為,老局長也只當他是個魯莽的年輕人,而沒有對他的身份有所懷疑,此刻還是好脾氣的回答:“她的死亡證實為跳河自殺,何況她的未婚夫也并不同意那樣做……”
“未婚夫……沒錯。”夏洛克的眼中閃爍出希望之光,直指當年性.侵男人的照片,“給我他的最新檔案!”
得到答案後,夏洛克便沖出警局乘車趕往與河水同名的沃特療養院。此時已是傍晚時分,夏洛克收到一條簡訊,“時間漫長,我先行一步,但總有什麽在等你。”
“複仇不是最近才開始,河裏的屍體是第一個。中途一定發生了變故,事情才延續到現在。未婚夫只是包庇者,被害人才是如今的兇手。”夏洛克快速回複剛收到的簡訊,“這件事憑她一己之力不可能做到,你從一開始就培養了她,即使你現在已經不知何故想要推開她。”
“幫我,或者是讓我們彼此幫助。”莫裏亞蒂挑起嘴角笑了。
“為什麽?”夏洛克擡頭瞟了眼窗外,“你大可以自己動手。”
“當然。”莫裏亞蒂依靠在車窗上,樂得合不攏嘴,“但卻沒辦法看見你替我跑前跑後,就像我的手下那樣。”
“……”夏洛克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按着手機回道:“你個混蛋。”
莫裏亞蒂隔着手機搖了搖頭,“不要氣餒,離游戲結束還有一段時間。”
一刻鐘後,夏洛克到達沃特療養院。沒去理那些被雷斯垂德叫去抓犯人的警員,獨自在療養院旁一間空房的地下室附近發現了異樣。
入口處同樣是一道暗門,夏洛克幾乎不必思考便撥出了莫裏亞蒂第一條簡訊發來的時間,聲音如同撥動的手指那般僵硬,“我會找到你,還要抓住你,然後摧毀掉你所有的犯罪網絡!”
門開了。夏洛克伸手向黑漆漆的裏面望去,“約翰?”
“嗯……”已經渴了一天一夜的華生竭力清了清嗓子,“天吶,夏洛克,你怎麽找到我的?”
“出去再感謝我也不遲,”夏洛克拿起手電燈向聲源處照去,上前握住華生的手後盯了他一會兒,“你還好吧?幸好你沒死,真的。”
“額,噢。”這個場面不是想象中被救的樣子,華生有些哭笑不得,扯着嘶啞的嗓子回道:“我可不認為這是句好話,不過還是謝謝你了。”
夏洛克一掃之前的陰霾,咧着嘴笑了。片刻也沒聽見其他的動靜,好奇的向其他地方照了照,又看回華生,“她人呢?”
華生被問得一頭霧水,緊接着便開始後怕起來,“你沒找到她?我醒來後就一直在這裏……”
“……”夏洛克感到有些始料未及,霎時間回憶起在倫敦橋上看見的那只行李箱,忍不住皺起了眉,“他不會把她扔進了泰晤士河裏吧?”
對于他的表現,華生既慌張又無語,推着他向外走去,“看在上帝的份上,夏洛克,說點吉利的話!”
正當此時,夏洛克又收到了一張照片。照片中央是被鐵鏈固定的莉莉,四周點滿了蠟燭。華生看了一眼,感到疑惑,“誰帶走了她?這是某種儀式嗎?”
看着照片中莉莉惶恐不安的表情,剛剛還開着玩笑的夏洛克不覺有一絲絲的緊張,“莫裏亞蒂……”
“他想幹嗎?”華生跟着跑了起來,問。
“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