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流浪.回家
阮飛花先讓紅姐出面, 敲門把那個高個男人吸引過來, 她自己蹲在角落裏裝肚子疼。
地下室隔音效果太好,紅姐叫了好一會才有人過來。
“幹什麽?!冷了餓了, 都給老子忍着!”
“是昨天你們帶來的那個人,她好像肚子疼,實在忍不了了。”
紅姐愁眉苦臉, 把阮飛花指給他看。
“又是你這女人事多!告訴你,別想整什麽幺蛾子!”
高個男人罵罵咧咧, 打開門進來檢查。
在他彎腰伸手過來時, 阮飛花出其不意抓住他的手腕反擰, 同時一腳踹在他膝蓋上,反身将他壓倒成俯卧姿勢,分腿騎坐在他腰背上。
最主要的是,亮出刀子,抵在他脖子大動脈那裏。
“別動!刀子可無眼!”
高個男人确實不敢亂動, 可嘴上還在虛張聲勢:“你以為就憑你們幾個女人, 逃得出去嗎, 有種就拿刀子往我身上捅, 嘿嘿,你不敢……”
阮飛花“切”了一聲,懶得跟人渣廢話,二話不說,一個手刀劈在他後頸打暈。
這還是以前王瑞教她的防身自衛術,那時她無聊, 還真認真學了。
“他……他死了嗎?”晶晶顫抖着問。
“沒,我控制了力道……唉!紅姐!”
紅姐沖過來就猛踢那個高個男人,還想撿了地上的碎磚頭就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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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飛花任她踢了一會,到她撿磚頭時就攔住了她。
“再打傷人,就算你防衛過當了,也是要法律責任的。”
紅姐含着淚停下,被晶晶勸到一邊去了。
上面的人販子們見人還不回來,讓高個子的兄弟過來看看。
“二弟!你是不是又去玩那個女人了!你就不能忍忍,弄壞了貨,我們還怎麽賣出一個好價錢!”
他罵着他兄弟推門進來,下一刻,被阮飛花一個飛踢,踹到了牆上。
他搖搖晃晃想站起來,阮飛花抓着他的頭發就往牆上磕。
後腦勺狠狠撞了幾下牆壁,他才完全暈過去。
“還有兩個人,那對夫妻!”
這次的動靜鬧得大了點,晶晶生怕把人吸引過來。
阮飛花安撫道:“別擔心,再來兩個我也能對付。”
她帶頭開門出去,上了地面,發現是廢品收購站的後屋。
屋裏寒氣甚重,那對夫妻正在喝酒暖身,桌子上杯盤狼藉。
阮飛花等人忽然出現,他們還以為喝多了酒,眼花了。
阮飛花此刻無比感謝,自己擁有異于常人的力氣。
回想十五六歲當花季少女時,因為別人說女孩子應該柔弱點,力氣大不淑女,她還嫌棄過自己,她簡直想回到過去錘醒自己。
一番搏鬥後,阮飛花付出了一只手掌心被劃傷的代價,制服了剩下兩個人,期間紅姐替她分擔了不少壓力。
其他人到處找自己的東西,拿手機報警和聯系家人。
阮飛花随便撕了一條布,包紮好流血的手,然後從被綁的人販子衣兜裏,摸出一只小靈通手機和幾百塊錢,連包袱都不想找回來,就準備繼續跑路。
紅姐叫住她:“軟……軟軟!你不等警察來嗎?”
“不了!我有急事必須馬上走!”
王瑞神通廣大的,她們報警了,難保他不會順藤摸瓜找到這。
“等等,這次多虧了你,我們留給個聯系方式吧。”
“我沒手機。”
阮飛花揚揚手上的手機:“這不是我的,等我買了新的手機卡再說吧!”
她離開四合院時就沒帶走手機,就怕王瑞安了追蹤器、監聽器什麽的。
“你們要是真感激我,就不要跟任何人說我的去向,後會有期呀!”
這個人販子的窩點,廢品收購站,位于市區的邊緣地帶,阮飛花跑了好一段距離,周邊的環境才熱鬧了點。
找了路邊的一家手機店,她買了一張不用綁定身份證的手機卡換上。
分別給阮飛雪和藍田玉發了短信,說明這是她的新手機號,還有她要去偏遠地區旅游,讓她們沒事不要找她。
自從上次王瑞砸了她的新手機,她就把很多人的的號碼也記住了,為了以防萬一。
又因為沒有身份證,她自己買不到火車票,便向路人問路,去了當地的車站坐大客車,這種大客車有的通融一下,不用身份證也行。
阮飛花坐的是最早一班的車,不拘去哪,只要方向是南下的。
上車前再買了一瓶水和幾個面包,兜裏的錢還有七八百,她當時急着離開,也沒數一數有多少。
客車三點半出發,七點到終點城市,阮飛花這一天鬥智鬥勇的,也是累極了,控制不住睡意在車上睡了一覺。
下車一摸兜,遭了!錢和手機都被偷了!
難道是剛才在車上被偷的?她怎麽就睡着了呢!旁邊座位上的是誰?
還是下車時,人擠人的,一時不慎就被人摸走了?
想這麽多也沒用,這種情況她也不能報警,一報警她不就洩露行蹤了嗎?
而且報警也沒用,車站人來人往的,小偷早不知道哪裏去了。
“啊——!”
阮飛花蹲在馬路牙子上,抱頭哀嚎,引來不少路人的側目。
老天爺這是要玩死她嗎?!
剛從虎穴和狼窩裏逃出來,又落到身無分文的境地,這一波又一波的,還有完沒完了,就不能讓她順心順意一點嗎!
大冬天的,又是月黑風高的夜晚,一分錢都沒有的阮飛花根本沒處可去。
出了車站,在大馬路上轉悠來轉悠去,想到天橋下避避風,可惜人家流浪漢根本不歡迎她。
又晃到當地的小公園,可背風的長椅上也有人了,一個流浪漢正在鋪他今晚的床呢。
阮飛花垂頭喪氣着,原地踏步不想走,她實在找不到去處了。
然後擡頭就看見,那個流浪漢敲擊椅背示意,這個地方讓給她了。
阮飛花驚喜萬分:“謝謝啊,大兄弟,這……這層報紙也留給我啊?”
那個流浪漢大兄弟沒說話,很是高貴冷豔地點點頭。
阮飛花莫名從他眼裏看到了鄙視之色,也許人家淪落為流浪漢,是不得已的,有難言之隐,可她混到這麽慘,該怪誰呢?
她還是重生過一次的人,現在竟然還要人家流浪漢接濟,這算命運多舛,還是算世事無常呢?
阮飛花簡直心累,縮在公園長椅上,身上就蓋了一層報紙。
好不容易挨到天明,用公園的水龍頭漱了口,洗了把臉,找了一家小飯館,給人家洗盤子掙口糧和車費。
傍晚坐在馬路邊吃炒粉,看着街道盡頭的夕陽慢慢落下,阮飛花心裏真的是無限凄涼。
街邊的小商店還在放歌,給她渲染氣氛,話說這不是那部電視劇的片頭曲嗎,三天前她還在回顧那部劇呢。
“你頭也不回的你,
展開你一雙翅膀,
尋覓着方向方向在前方,
一聲嘆息将我一生點亮。”
“唉!”阮飛花也跟着嘆了一口氣。
“你在那萬人中央,
感受那萬丈榮光。”
想起那個萬衆矚目的男人,阮飛花不禁憑空想象:他在人群中央,光芒萬丈,她卻只能做一株普通的小草,長在荒野。
“看不見你的眼睛,
是否會藏着淚光,
我沒有那種力量,
想忘也總不能忘。”
軟弱又無用的阮飛花,沒有那種力量忘掉那個男人,嘴裏輕輕問出聲:“你還會記住我嗎?”
歌曲戛然而止,阮飛花驀然回首,沒有人回答她。
幾口扒着炒粉吃完,阮飛花把泡沫盒子扔進垃圾桶,昂首挺胸回到了昨晚的公園,繼續在這裏過夜。
她今天掙的錢還不夠住旅館,但足夠給那個流浪漢帶一份炒粉,以表讓她留宿的感謝。
她和這個流浪漢最大的差別就是,他的未來已經看到盡頭了,她還有無限的可能性。
這日子,總歸不會讓人沒有活路的。
南下的一路,阮飛花就靠做零工掙錢,幸虧是冬天,不用經常洗澡,要不然她全身都要馊掉了。
一路買車票,搭順風車,跨過黃河,經過長江,氣候越來越暖,綠色越來越多,她終于看到了蓮塘縣主打的特色産業,滿山的水果園。
運着“雙胞胎”豬飼料的三輪車,“突突突”在小仙鎮的後山行駛着。
到了半山腰一處岔路口,阮飛花下車,謝過三輪車司機,轉身眺望山下的村子,熱淚盈眶:“老娘終于回家了!”
她高呼:“我阮飛花又回來啦!哈哈哈……!”
整座山裏都回蕩着她的笑聲,剛開走車不遠的三輪車司機也聽見了,搖頭感到好笑,他今天順道載了一個什麽瘋女人啊。
阮飛花急匆匆就往山腳下跑,一條黃土路直通藍田玉和範成所在的龍潭村。
夜色朦胧,村口範成家,一個五六歲大的小孩子正在門前玩耍,見到阮飛花就喊:“姨姨!姨姨!”
阮飛花飛奔過去,一把将他抱起來轉圈:“小湯圓,你居然還記得姨姨!”
她太感動了,小孩子忘性大,他們又三四個月沒見面了,小湯圓居然一見面就認出了她,不愧是她前世今生,當親兒子養大的人啊!
屋裏有人揚聲高問:“是軟軟嗎?!”
“阿玉!是我!我回家啦!”
“果真是你,軟軟!”
藍田玉從屋裏小跑出來,驚呼:“你這家夥,終于舍得回家了!”
阮飛花放下小湯圓,立即撲過去,兩人抱在一起,簡直要相擁而泣了。
範成和範母随後也出來了,都驚喜看到阮飛花回來。
阮飛花激動地把範母也一起抱住,差點連範成都抱了,想想他是好姐妹的男人,還是作罷了。
“軟軟,你身上好冷,快!進屋洗個澡,有衣服嗎?先穿我的。”
藍田玉見阮飛花連個包袱也沒有,找了自己的衣服送進浴室。
阮飛花洗完熱水澡,擦着濕漉漉的頭發出來,身上總算有了點暖意。
範母給阮飛花端了一碗姜湯,和她聊起來:“你可算回來了,要不然你那個果園都要歸別人了。”
藍田玉過來打岔:“軟軟,你今天就在我們這睡吧,你家那個老屋還什麽都沒打掃呢。”
範母也道:“對對,讓小湯圓跟我睡,阿成住客房,你們倆姐妹一張床上說會話。”
阮飛花吃完範成給她做的青菜雞蛋熱湯面,整個人都是餍足的。
跟着藍田玉進了房間,藍田玉換着床單被套,就跟她解釋:“你別聽我婆婆胡說,她是老人家多疑,你這麽久不在家不管事,我又經常顧不到你的果園,很多事都讓劉東管着,她就懷疑劉東要成為果園的新主人了。”
阮飛花披着藍田玉的大棉襖,很是驚訝:“欸!這是什麽道理?我是正經雇傭劉東大哥幫我管理果園的,付了雙倍工資的呢!”
“別說這些了,你也累了,快上來睡吧。”藍田玉鋪好了床。
阮飛花上了床,腦袋一沾上枕頭,立刻沉沉睡着了。
藍田玉原想跟她說會話,沒想到她睡着得這麽快。
又看阮飛花一直縮着身體,好像很冷,也覺得身上的被子不夠暖,下床到範母的房間,想再找出一床被子來。
範母也還沒睡,過來悄聲說話:“搬那床去年新做的,就在櫃子最上面。”
藍田玉踩着凳子搬下來了,範母又說:“阿玉,我剛剛拿眼一瞅軟軟,她不是女孩子了啊。”
“媽,你別管了。”藍田玉自然也發現了阮飛花的變化。
“你別在軟軟面前多話,我從來沒見過她這副沒精氣神的樣子,眼底都是黑眼圈。”
“我當然知道,這不是怕她被外面的男人禍禍了嗎,軟軟這麽好的女孩子。”
回了房間,藍田玉給阮飛花加蓋了一床棉被,也躺上床睡下了。
半夜響起驚雷,不一會兒,傾盆大雨就落下了。
睡夢中的藍田玉被驚醒,給睡得香沉的阮飛花掖好被角,倒頭嘟囔了一句:“雷打冬,十個牛欄九個空。”
臘月裏打雷——罕見。古人認為,冬天是萬物藏伏之季,冬天如果打雷,是為“擾乎陽”,不是什麽好事。
隔日早上,淅淅瀝瀝的雨還沒停,阮飛花在範家吃過早飯,就說要回家了。
藍田玉等人留她不住,又想起自己家還有一個麻煩沒解決,阮飛花留下也不方便,只好給她準備了雨衣、鬥笠和傘,放她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 為了目标奮鬥的第一天,熬夜碼字!(~ ̄▽ ̄)→))* ̄▽ ̄*)o
唔……熬到淩晨兩點半,早上七點起不來,
上課差點遲到了,
感覺高考複習時都沒有這樣努力熬夜學習過,
話說我當初是怎麽考上大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