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心動.火線
什麽叫自作多情, 阮飛花算是真切體會到了。
來陽城之前, 她是真的以為,王瑞是見她無聊時, 總愛翻看那本旅游手冊,就想帶她旅游一次,實現她的心願。
結果, 碼頭上來往的船只就沒停過,全是來拜見他的人!
也是, 王瑞也不像是會因私廢公的人, 帶上她只是順便罷了, 或者說,她就是那個讓他旅途不寂寞的人。
這樣一想,阮飛花感覺自己好凄涼啊,還不如繼續自欺欺人呢。
午後,王瑞叫了人來給她做造型, 阮飛花興致缺缺, 犯困直打哈欠。
那理發師也怵王瑞啊, 剪一刀, 問一句,生怕哪裏出差,不合他心意了。
阮飛花打着盹,任人在頭上動刀子,最後理發師說完成了時,她發現, 那理發師只是大概修剪了一下,既沒燙發也沒染發的。
她悄悄撇撇嘴,就因為王瑞不樂意,他更喜歡她的頭發是天然的。
又讓造型師給她做發型,她本來就沒有劉海,就編了幾條發辮,箍住她頭頂蓬松的碎發,披散着一頭及腰的長發。
最後讓她換衣服,一身複古波西米亞風印花無袖長裙,外罩棉麻流蘇披肩;頸上戴着鑲嵌綠瑪瑙的長款吊墜項鏈,頭上系着花朵銀飾的眉心墜額鏈。
阮飛花:“呃……”好看是好看,可這架勢是要她去拍藝術照嗎?
來給她做造型的一群人魚貫而出,房間裏只剩下她和王瑞兩個人。
她悄悄紅了臉,低頭想躲開發頂灼熱的目光,王瑞卻擡起她的下巴,在她眼角落下一個清涼的吻。
眼睑合上,睫毛瘋狂顫動,她似乎聽到了心髒跳動的聲音。那是心動的聲音嗎?
敲門聲響起,衛佑過來請王瑞去會見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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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瑞走了,阮飛花邁着虛浮的步子,在別墅裏胡亂轉了幾圈,最後在落地飄窗的窗臺卧榻上躺下,抱着軟枕,面向陽光。
會客室裏,王瑞和身穿唐裝的老者鑒賞完古畫,坐下品茶閑談。
閑聊之餘,老者更覺後生可畏,不禁有感而發:“早聞京城的小王先生博學多識,果然是人中翹楚啊。”
“閑來無事賞玩,圖個趣味罷了,算不得什麽。”
老者面露唏噓:“能像小王先生一樣玩出名堂來,我也不多說什麽,沒本事,就要守好底線,偏他好好的小提琴不拉,把自己玩進去,跟他父親一樣,盡做些蠅營狗茍的事!”
王瑞端茶品茗無話,視若不見。
“見笑,見笑。”
老者整理好心情,和王瑞再說了話,出門離開時,狀若無意留下一幅古畫。
“承小王先生的情,給了小老頭一個薄面,我別的沒有,就藏畫多,小老頭在此謝過了。”
王瑞扶起秦朔的祖父秦老爺子,側身避開他的作揖:“今天只談畫,不說其它的。”
秦老爺子一生鐘情作畫,任誕放曠,到老還要為兒孫嘆一口氣:“小王先生仁義,偏我那孫子不成器,還要你幫一把……”
“您是畫壇泰鬥,只需您坐鎮中國畫界,那些瑣事還是少煩憂的好。”
秦老爺子若有所思,沉吟之後大笑:“不管喽,管不了喽,兒孫自有兒孫福,讓他們去吧。”
經過落地飄窗,看到上面熟睡的女人,王瑞停下送客的腳步,取了毯子給她蓋上。
秦老爺子撫着山羊須,看得呵呵直笑,在王瑞返回繼續送客時,調侃道:“人是美人,景是好景,天然和諧,小老頭手癢,倒是想畫一幅畫了。”
王瑞看着窗臺上的人,淡淡一笑:“您的畫千金難求,自然不勝榮幸。”
秦老爺子頓覺王瑞果然會做人,畫了這幅畫,他也算還了一個人情。
王瑞興趣愛好雜,也作得一手好丹青,別墅常備着筆紙顏料,便即刻叫人取了過來。
在秦老爺子詢問能否将他入畫時,王瑞沉吟不語,搖頭否決了。
阮飛花一覺醒來,已經是午後,腦子還沒清醒,又發現處于陌生的地方,下意識就想找熟悉的人。
“王瑞?王小瑞?”
奇怪,她一醒,為什麽就要找王瑞?
午後的陽光溫柔,溫度亦舒适,照在身上暖洋洋的。阮飛花伸了個大懶腰,起身想回卧室。
北風穿過她身後的長廊,顯得幽深寂寥,長廊的盡頭,是臨湖的外砌大理石陽臺,高大的拱門,投下光與影的分割線。
陽光鋪洩一地,王瑞赤腳斜倚着單人沙發,面向波光粼粼的大海。
陽光折射到他眼裏,印照得那雙淺淡的瞳孔愈發冰涼冷漠,五彩簾旌和風鈴也在他臉上打下斑駁陸離的光影,更顯出塵莫測。
這個人啊,稱得上是胸襟開闊,萬事不放在心上,也是孤獨的王者,孑然一身,踽踽獨行
胸闊千愁似粟粒,心輕萬事如鴻毛。世事皆收胸腹內,一切盡在不言中
“王瑞……”
他聞聲回頭看她,眼裏一點點有了暖意,他朝她展開雙臂,嘴裏似乎在呼喚她,過來。
那一刻她絕對是腦子抽了,才會被王瑞迷惑,撲了過去,竟然還陪着他幕天席地地胡鬧,簡直是白日宣淫!
随後幾天,王瑞偶爾有時間陪她游玩陽城,更多是留在別墅處理公務,接見客人。
阮飛花是在助理和保镖的陪同下,逛完了陽城,吃遍了陽城美食。
晚上是王瑞強制的相處時間,就算他仍有事忙,阮飛花也要陪在他身邊,看他忙。
露天陽臺的軟榻上,阮飛花無聊地翹着二郎腿,看月亮,數星星,
一旁的王瑞放下書,摸着她頭發問她:“後天我出國,你是留在這,還是跟我一起去?”
阮飛花一骨碌坐起來:“你去哪我去哪!”
王瑞很滿意,親親她下榻走了。
哎呦媽呀,阮飛花撫摸着胸口再度躺下,她的反應再沒如此迅速了!
王瑞這哪是給她選擇權啊,分明是給了她一道送命題!
她剛才的回答太完美了,阮飛花為自己點贊。
然後很快她就被打臉了,看着遙遙的天際沖天的硝煙,心裏追悔莫及。聽到了傳來的炮火聲,
她應該頂着壓力拒絕王瑞的,現如今也不會親眼見識到,什麽叫這世界并不安寧。
明明早上出邊境時還好好的,王瑞還下車,向守國界線的戰士們敬了禮。
那手勢,那身姿,賊帥氣賊标準了,沒有經過嚴格的訓練,平常人是做不到他那種程度的。
越野車窗外,雷諾正向王瑞彙報情況,什麽只是當地毒枭和軍閥的小股火力交戰,避開走另一條路線就好了。
阮飛花順耳聽了一下,完全不能放心。
王瑞接收到她幽怨的眼神,分神安撫:“不用怕。”
阮飛花幽幽道:“早知你要玩穿越火線,我就不來了。”
王瑞沒get到她的笑點,轉頭繼續和外面的人說話。
“這個國家的邊境還是這麽亂。”
衛佑:“是的,這對我們這次的談判會很有利。”合同百分點還可以再往下壓一壓。
“不用着急趕路,安全為上,繞點遠路也沒關系。”
車隊分兩路出發,一隊急行,一隊慢駛。幾個小時後,到達了一個小鎮,周邊的環境已經非常安寧。
小鎮的機場,戎裝的軍人列隊迎接,領頭的軍官上前敬禮,和王瑞等人握手交談。
阮飛花聽不懂他們交流的語言,但見那些人有着典型的南亞人外貌特征,以及熱帶地區人民的熱情。
她木頭似的杵着,聽了一耳朵火星語,稀裏糊塗又被王瑞拉着,上了一架直升飛機。
尾翼和螺旋槳極速轉動,帶着直升飛機升上了天空。
這還真是一個新奇的體驗啊,她居然坐上了直升飛機!
這次的天空之旅沒有上次的久,阮飛花沒這麽難受,也沒有暈機。
直升飛機在一處更大點的機場降落後,她還覺得沒坐過瘾,意猶未盡地回頭看飛機。
這裏的機場同樣有人在等候迎接,穿着西服正裝的官員快步上前,未語先笑。
阮飛花看着,總感覺是谄媚的笑,肉麻至極。
王瑞立定回頭看她,似乎在思考,要怎麽安排她這個編外人員。
最後他和衛佑等人上了接送的專車,阮飛花則和陳琳另坐了一輛車,去了這個首都最大的一家酒店,葉素這次沒有随行。
據說這個酒店是五星級別的,可阮飛花感覺,還不如王瑞的陽城別墅呢。
轉了一圈套房,洗了個澡,換身衣服,把風塵仆仆全部去掉,阮飛花一身舒爽。
閑來無事又整理了一番帶來的行李,也沒多少東西,就是衣服鞋子和幾本故事書。
陳琳敲門送來一些當地的特色小吃,完全不合她胃口,她吃完着實沒趣,開門想出去透透氣。
門口警衛的另一個保镖黑着臉龐,語氣卻挺溫和:“這邊的風景沒什麽好看的,請您待在屋裏,不要随便出去。”
阮飛花:“……”他說的還真……真是實誠!
她坐車一路到酒店,沒看到這個小國家有多少異域風情,倒是髒、亂、差,三個字就可以概括了。
摸着鼻子讪讪退回屋,阮飛花站在窗戶邊,望眼欲穿,就等王瑞回來。
當然是等他回來給她自由,關在這個屋裏不讓出去是怎麽回事嘛。
夜幕降臨,王瑞沒回來,弦月西升,王瑞沒回來,耿耿星河照盡天明時,他還是沒回來。
阮飛花一個人吃完晚飯,上床合衣而睡,陷入夢鄉。
曙光乍破,阮飛花突然驚醒,身上有人壓着她,脫她的衣服。
“王瑞!”
王瑞伸手抵住她的輕呼:“噓,繼續睡吧,我不碰你。”
阮飛花閉上眼,果真繼續睡了。
身上的人緊緊抱着她,臉頰貼着她的脖頸蹭蹭,從外面帶回來的冰涼氣息,頃刻裹襲了她全身。
落地擺鐘滴滴答答走着,她悄悄從被子裏探出手,覆上那只沒有溫度的大手。
縱使終有一天他們會分開,她也不會忘記和他在一起的這段時光。
作者有話要說: 嘤嘤……20號申請簽約了,
心驚膽戰等了兩天,
是死是活,給我一個準話嘛(●°u°●)」
算了,破罐子破摔,随緣吧,
這數據這麽差……自己都看不下去了(=Д=)
不坑,絕對不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