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同居.規律
對一個有強迫症的人而言, 該是什麽時候做哪件事, 分分秒秒的時間也不能改變,雷打不動。
阮飛花卻随性貫了, 從來是餓了就吃,渴了就喝,困了哪裏也能睡。
她哪裏過過這麽規律的生活, 更何況是和一個陌生人,在一個屋檐下朝夕相處。
她熬了近三天, 她就算着她還能熬多久!她的毅力從來沒有這麽頑強過。
王瑞六點半起床, 她也得起, 刷完牙洗完臉,王瑞進了健身房,她趁機上床睡個回籠覺,反正他鍛煉身體至少要一個小時呢。
八點吃早餐,在這之前王瑞要上樓洗澡, 順便把她帶下去。
細嚼慢咽的一頓早飯後, 是王瑞看書的時間, 偶爾他也會處理文件, 但都是衛佑送過來的加急文件。
王瑞在書房時,她不能打擾,只能在休息區看電視劇,還好這裏的電視能收到的臺比她們家的多。
可書房又不隔音,阮飛花搞不懂,他是怎麽看得進去書的, 反正她是覺得自己受到了嚴重幹擾。
隔個一小時半小時,她脊背發涼,準是王瑞直勾勾的眼神又往她身上投了。
阮飛花簡直想摔遙控器,他看書看的眼睛酸了,就是擺盆花在書房看,也比看她有用啊!她又不是綠色的,拿她洗眼是鬧哪樣?
中午12點準時開飯,經過這幾天的觀察,她終于明白王瑞的餐桌這麽豐盛。
她剛來時,可能是他家的廚師不知道她的口味,各種菜式都往上擺。
這幾天她表現出了明顯的偏好,又順嘴提了一句不用上這麽多菜,桌上終于少了幾個盤子,但數量仍然可觀。
因為王瑞每餐吃多少好像是有定量的,可他又挑嘴,為了保證他能攝入足夠的營養,廚師不得不多上幾個菜供他挑剔。
當然,這一切都是阮飛花心裏的猜測,沒人會跟她說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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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瑞是個性子詭谲的,平時壓根不愛開口,有興趣時才會說上兩個字,這還是他晚上回來,問她做了什麽才說的話。
至于這房子裏的其他人,那些家政人員,更不會和她說話,都是悄悄來又悄悄離開,絕不耽誤一刻。
阮飛花就不明白了,她看得出王瑞是個很重隐私的人,可家政又能随時進出一樓,他還把房間格局弄成這樣。
這樣,他還算有私人空間嗎?
完全理解不了王瑞的想法,阮飛花照例嘆了一會氣,等會兒她還得陪這個神經病睡午覺。
王瑞一點半午休,休息半個小時,兩點起床再洗一次澡,然後就是下午茶時間。
這個時間是阮飛花最痛苦的時候,她一個沒有午休習慣的人,好容易逼着自己睡着,就半個小時又要被叫醒,眼皮都打架。
可她還得掙紮着起來,陪王瑞吃下午茶,就算那些糕點很美味,也不能抵消她的怨念。
下午三點以後,阮飛花就精神了,睡意一掃而空,因為王瑞終于要出門上班去了!
雖然她也不知道王瑞是不是去上班的,畢竟她從來沒見過誰是下午出門去上班的,但無論他是去做什麽的,都不妨礙她歡欣鼓舞。
三點後也是家政來做清潔工作的時候,阮飛花便到樓上轉悠,想睡覺就睡覺,想吃東西就吃東西,随性!
她知道王瑞肯定忍受不了有人在他床上吃東西,但她不在乎,是他先來招惹她的。
王瑞這個僞上班族大概六點半就會回來,有必須出席的宴會時,最晚也不會超過八點回來,她就這三個多小時的自由放飛時間了,此時不任性,更待何時?
下午六點半,王瑞準時進門,他回來後會先洗個澡,換成家居服。
阮飛花不得不承認,她那天恐怕是誤會王瑞了,對一個有潔癖的人而言,就是沒條件,他也得創造出條件來洗澡。
那天上午他就打破常規出門了,中午沒洗澡,他還不得找個地洗,不一定就是找了小情人才換的衣服嘛。
晚上七點,晚飯準時擺上餐桌,阮飛花吃了晚飯就去追她的電視劇,王瑞則一個人上了樓,她觀察他好像是進了那間奇怪的健身房。
她看完一個小時電視劇,王瑞也差不多下來了,身上沒有汗跡,但有運動過的氣息。
十點多,王瑞就會關了電視,讓她上樓洗澡睡覺。
睡前阮飛花不好過,因為王瑞過了那唯一一個安生的一晚,又開始不規矩,非得給她來個睡前撫摸,把她弄得氣喘籲籲才會罷手。
等他去浴室處理好出來,阮飛花只有一個念頭,這個男人就這麽饑渴的嗎?!
聽着浴室傳來的水聲,阮飛花擡手擋住眼睛,她懷念河西村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這個房間太亮了。
這種生活也就持續了三天,一個電話打破了所有表面的平靜。
阮飛花結束了和阮飛雪的通話,捧着她那只破手機,眼睛直盯着準備出門的王瑞,腦子裏還在整理頭緒。
飒飒要出國了?!學校給的出國學習機會?!連護照證件都準備齊全了,過兩天就可以坐飛機走了?!
回想剛剛通話時,阮飛雪高興地說要給她個驚喜,她嘴上哈哈笑着表達了萬分驚喜和驕傲,實則心裏一萬個驚慌失措。
飒飒怎麽突然就得到了那個出國的機會,明明之前還跟她說過,名額不夠,沒有她的份。
她說是導師給她争取的一個機會,可人家導師總不會連她的護照也一并包了吧?
阮飛花看向王瑞,他就一直坐在客廳等着她開口呢。
“飒飒出國的事……是你幹的?”
她的表情不太對,沒有丁點高興的意思。
王瑞沒說話,一旁等着他出門的衛佑開口了:“恭喜阮小姐的妹妹得到出國學習的機會,這是好事。”
“确實是好事,畢竟飒飒一直很優秀,能得到這個名額是她應得的。”
“是,您的妹妹很優秀。”衛佑被她的厚臉皮折服了。
阮飛花話一轉,盯着王瑞說:“可要是你在背後多插一手,那就不是什麽好事了。王瑞,你到底安的什麽心!”
希望通過他的手教訓吳心蕊,保護飒飒免受欺負,他倒好,把人保護到國外去了!
還真是王先生叫他去插一手的,否則阮飛雪再優秀,這個名額也落不到她頭上,衛佑在一旁想。
“她在自己國家都有人欺負,你讓她到國外去,她還不被人欺負死啊!”
王瑞撐着下巴很平淡地應付她的怒吼:“有我的人在。”
阮飛花聽了更不放心了,這天高皇帝遠的,王瑞的人總有照顧不周之處,而且王瑞要是故意拿人威脅她,她就更護不住飒飒了。
“別說你不知道你侄子正在和飒飒談戀愛!”
“他們遲早會分開。”
她的語速飛快,王瑞回答得卻仍舊慢條斯理,阮飛花恨死了一個成語,貴人語遲。
“飒飒好不容易和張家小子在一起了,你這時候讓他們分開,你就是想拆散他們是吧!”阮飛花的手指直往王瑞臉上戳。
衛佑上前隔開她,替王瑞補充解釋:“張小少爺只是來軍校進修,一年後還是要回到部隊,現在的分開也是為了他們的日後。”
張戰的前途在軍隊,那阮飛雪呢?
他說的确實有道理,但是阮飛花看不慣王瑞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
“你就是沒安好心,拆散一對有情人!”
王瑞揮手讓衛佑出去,握住阮飛花的下巴,語調平淡地開口:“阮飛花,你是我的人,我并不希望你為一些不必要的人分散心神。”
他的語氣忽然帶出點煩惱的意味:“否則,我會很難辦。”
這還是阮飛花進了這個屋以來,第三次聽到他用這種語氣跟她說話,上兩次是在酒店和醫院,勸她答應他的包養的時候。
等王瑞走了,阮飛花洩力般癱在沙發上,她怎麽就被他唬住了呢!
都怪他那雙眸子的顏色太淡,看人的時候總顯出一種高高在上的冷漠,讓人心悸。
機械地按遙控器調臺的時候,突然想到,她不該這時候惹怒王瑞的,要是他還不讓她出門怎麽辦?
這個心機沉沉的家夥給她準備了睡衣、內衣,就是不給她準備能穿出門的衣服,她都幾天沒出過門,曬曬外面的太陽了。
過兩天她還得去機場送飒飒上飛機,絕不能讓她起了疑心,在此之前,她這個當姐姐的總得給她準備些東西帶出國吧。
所以,她必須要讓王瑞準許她出門!
可她又拉不下臉跟王瑞道歉,或者讨好他,雖然她知道,無論王瑞的出發點是什麽,飒飒出國對她的好處總歸大于不利之處,也更能瞞住她的事。
王瑞晚上回來後,阮飛花就一直在他耳邊念叨,國外多麽遠,多麽不方便,吃不到家裏的菜,天天只能吃西餐漢堡,多可憐啊。
又抱怨,阮飛雪突然就要出國,她一點準備都沒有,也不知道該給她買什麽東西帶走,順便暗暗誇了一下王瑞,你這麽厲害,肯定經常出國,知道很多事吧。
一個中心思想,務必讓王瑞領悟到她該出門了!
然而王瑞不動如山,一副不厭其煩任她說的樣子,既沒被她的良苦用心打動,也沒被她的話唠煩到。
白天黑夜的啰嗦換來的,是他愈發深沉的注視,和嘴角意味深長的笑容。
阮飛花突然領悟,她的護身符大姨媽要棄她而去了,這真是一個噩耗。
阮飛雪出國的前一天,阮飛花吃完晚飯,王瑞問她要不要下樓散步,她想着呼吸點新鮮空氣放松一下就同意了。
之前王瑞也問過她,她都拒絕了,畢竟樓下人來人往的,被人看到和他一起散步多尴尬。
下了樓才發現,這個時候小區的園子人不多,有人也不會關注她,而且王瑞也是帶着她往偏僻的地方走,看來是她自作多情了啊。
阮飛花心煩就喜歡快走,亂走一通後差不多就能發洩掉壓力。可現在她必須控制着步子,慢吞吞跟在王瑞身邊。
王瑞這人,每一步的距離似乎都是量好的,該邁哪只腳,該在哪裏停,心裏都有考量,好像不會因為任何事任何人,改變他的方向和速度。
阮飛花沒他的耐心,總是快走幾步又停下,等了他一會兒,又忍不住走幾步。
這樣的散步回去後,阮飛花不僅沒走暢快,還把自己整得更壓抑了。
洗完一個澡後,她終于感覺輕快了一些,然而看到同樣洗完澡出來的王瑞,她的整顆心都在往下墜。
這幾天她被王瑞看遍了全身,摸遍了全身,王瑞卻一直避着她洗澡,換衣服。
此刻,當他脫下所有的衣服,全身裸露着站在她面前,阮飛花知道,她完了,這個晚上要怎麽熬過去!
她怎麽就會小瞧了王瑞呢,明明他一直把她壓制得死死的,這人還有鍛煉身體的習慣,她居然都不知道先做個心裏準備!
都是王瑞長得太具有欺騙性,穿上衣服是衣冠禽獸,脫了衣服是豺狼虎豹。
他的颀長的身軀,極具力量和美感,任誰看到了,都會把目光流連在他完美的上半身,以及傲人的男人象征上,絕不會被小腿的小小瑕疵奪去注意力。
雖然阮飛花就神奇地注意到了,可也是因為她以前的一個特殊經歷。
王瑞一開始的動作,就像他一貫給人的感覺那樣,從容不迫,有條不紊,這時候阮飛花只要被動地咬牙忍受就是了。
慢慢地,他漸入佳境,動作加快,面對王瑞的進攻,阮飛花毫無招架的餘地。
她沒法把自己當成木頭,誰讓她身體素質好呢,所以她把自己當成一塊有彈性的橡木,王瑞想把她擺弄成什麽形狀,除了個別羞恥的她不配合,都随便他。
折騰了兩次,王瑞好像還沒過瘾,阮飛雪雖然也累,但到底還能動彈。
當他伏在她頸脖子上休息時,她以為他夠了,自己耐不住覺得身上髒,推開他,就想起身去浴室清洗。
王瑞抓過她,一個翻身壓上來,在她還沒反應過來時就進去了。
阮飛花:“唔……!?”她只能說,王瑞投籃一定很準。
這一晚,她為她的自強自立付出了慘痛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