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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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泥鳅恨不得奪門而逃離開這個尴尬的地方,可他在隔間裏已經知道外面的人是誰了,他這要是走了反而不能把事情處理好。
鄭泥鳅一步一步走到兩人身前,“方,方總,挺巧的啊!”
他這是倒了八輩子黴!居然讓他蹲坑耗時間的時候遇到這種事情,對象還是冷的塊鐵的大老板!
甭管鄭泥鳅多懊惱,但他就是撞上這倒黴事了。
何奕銘從看到鄭泥鳅那一刻起,也忍不住尴尬,他平時在外面多浪,但對認識的人是很有分寸的,遠的不說,就是宿舍裏老大老二,也只是知道他是gay,外面有對象,對于他在外面具體形象是不知道的。
何奕銘看着鄭泥鳅天生喜慶的臉,再看險些被脫了褲子還能保持鎮定的男人,不由為自己在之春的前途感到擔憂。
正所謂只要自己不尴尬,那尴尬的就是別人,方以則那張冷臉無懈可擊的表達了對鄭泥鳅突然出現的不滿。
何奕銘稍稍定神,估摸了一下方以則這個方總在之春至少也是總監的職位,否則鄭泥鳅不會在廁所撞見兩個底層員工在公司廁所搞/黃/色,除了尴尬,不敢表現半點憤怒。
何奕銘狐假虎威,學着方以則有模有樣擰着眉冷冷睨鄭泥鳅,那神情活像被人掏了一個腎。
鄭泥鳅看到兩人的神色,叫苦不疊。
明明是何奕銘和方總在公司做出這檔子龌龊事,怎麽看他們兩個神情,還變成他的錯了。
鄭泥鳅不敢把真實想法表現出半分,只是恨自個手滑,讓手機掉地上了,不然他一聲不吭等兩人糾纏好,再出去多好,就沒這破事了。
也是他倒黴,原本公司裏的幾個高級設計師都是彈性工作,他們的工作管理由部門老大陳震浩負責,可陳震浩工作繁多,對于手下幾個高級設計師管理比較寬松,像鄭泥鳅這樣的職場老人立刻摸索出一套适用于之春的生存法則。
唯一讓鄭泥鳅不滿的是,之春從建立之始就一直招兵買馬,隔三差五有實習生分到他們手下學習。
他向來是利己主義者,做事情以自己的利益為先,像帶實習生這種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他嗤之以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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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甭管鄭泥鳅私下把事情做的多絕,表面上他對後輩那叫一個和藹可親,實際上就是放任人家自身自滅,他也不怕實習生鬧,首先他表面功夫挑不出一點錯,還有就是這些實習生在他手下很少有熬到三個月實習期到的,就算熬到時間,以他們的職業水準也不可能轉正。
再說了,職場又不是小學生上課,遇到點矛盾還找老師打小報告,适者生存嘛!
就是這次,他遇到了個茬子。
和其他剛出校門還略帶懵懂的大學生不一樣,那個茬子聰明,第一天就回過味兒了,一般來說心性沖動的大學生還會不服氣,但他這次這個茬子那叫一個能屈能伸,愣是能裝傻充愣給你裝糊塗,以他的眼力來看,再過幾年這茬子也會混成不輸給自己的職場小泥鳅。
不過,現在這個小泥鳅掀起的風浪他還不放在眼裏。
可是沒想到啊!這小泥鳅居然和大老板搞在一起了。
鄭泥鳅心裏細細琢磨何奕銘和大老板之間的關系,想着怎麽才不會被大老板秋後算賬,他瞅了一眼不沾一絲人氣的方以則,定了定心神,“方總,你看,這快到下班時間了,我還得去幼兒園接兒子,對了之前碧園五個戶型的樣板房我快趕出來了,明天,最遲後天我就發到您郵箱。”
我是公司重金挖來的設計師,手上還有一個不小的項目,在為公司賺錢,你可不能公私不分,為自己的小情兒遷怒我。
方以則一直冷着臉,這讓察言觀色的鄭泥鳅摸不準他的心思。
好在自後方以則微不可查點了一下頭。
鄭泥鳅如蒙大赦,還要強裝鎮定去開衛生間門,轉了兩下門把手都沒把門打開。
鄭泥鳅着急,對何奕銘說,“小何,這門是不是壞了?”
門什麽時候壞了?何奕銘沉默地看着這個人精,上前兩步,把杵在門後的拖把拿開,門立刻彈開了。
鄭泥鳅頓時鬧了個大紅臉,勉強笑了笑,鎮定往外走。
仔細看他的雙腿還有點抖,應該還在麻。
“得,弄那麽長時間,直接白給。對了,我到現在還不知道你叫什麽名字。”經過那麽一鬧,何奕銘那股邪火早就煙消雲散,人一冷靜下來,只覺得嘴唇火辣辣地疼,到洗手臺那一照鏡子,果然被啃破了口子。
方以則聽到何奕銘的話眉頭微蹙,白熾燈光讓他看上去面色特別冷淡,這股一直在生悶氣的疏離感,別人看了忍不住退避三舍。
何奕卻不怕他臭臉,要不是晚上宿舍有聯誼,他還想再試着把方以則拐到床上去。
還別說,上次他勾搭方以則純屬是因為想換換口味,自從被上了後,何奕銘是徹底點惦記上他了,他不僅要在方以則身上重振雄風,還要把方以則欺負的死死的,讓這個冰美人露出脆弱的表情。
以前,他喜歡千依百順會勾人的小妖精,現在覺得以前這冷冰冰款的更能激發男人的征服欲。
“不說也行,同在一家公司,我還怕打聽不到你名字?”何奕銘笑得惡劣,“方總,你該不會害怕我,對我這個弱小的實習生下黑手吧?”
何奕銘一雙眼生的清亮,平時不笑的時候只是普通的俊朗,一笑起來,那雙眼就變成了彎彎的月牙,整個人都透露出陽光爽朗的氣息,特別勾人。
哪怕是不懷好意的笑,只要是牽動了那雙彎彎眼,整個人的氣質都變得純真起來。
方以則不帶感情地瞥了何奕銘一眼,眸光微暗,他湊近洗手臺,垂下頭,而後極快速的伸出舌頭輕輕在何奕銘破皮的唇上舔了一下,卷走了唇上新湧出的血珠。
何奕銘微愣,挑眉看向方以則,“方總,我晚上可是有聯誼,不過要是方總等不急的話,我不介意推了聯誼先陪伴方總你這個大美人。”
方以則皺眉看着何奕銘的神色,聲音冷靜:“別随時随地發騷。”
說着,不再搭理何奕銘,快步走出衛生間。
何奕銘從後方望着方以則清瘦挺拔的背影,目光深沉,他對這個冰美人了解不深,只知道這人遠沒有看起來那樣禁欲,對工作好似認真,卻又沒有那麽敬業,一撩就上鈎。
何奕銘手指撫上破口的唇瓣,剛才那溫熱柔軟的觸感還停留在上面。
在廁所這麽長時間,自然也要做一些在廁所應該幹的事情。
這會兒還沒到下班時間,何奕銘不想去辦公室面對鄭泥鳅,他和鄭泥鳅都需要一個平複各自心理的時間。
何奕銘何解決完生理需求,找了個安靜的角落打發時間。
這個時間段,老大和老二還在上班,摸不到手機,一直跑外景的梁如是可以自由支配時間,已經在群裏呼籲大家為老大大學期間最後一次聯誼打氣。
何奕銘和他閑扯了兩句,就打開企查查搜索之春這家公司的信息。
之前他搜之春的注冊信息只是為了确認這家公司的發展前景,确認他們系的牛人确實在之春任職,現在卻是為了找到關于方以則的蛛絲馬跡。
之春這家公司只有兩個股東,其中占大頭的就是方以則。
何奕銘手機屏幕上下劃了兩下,也沒有看到高層中還有姓方的,而這個最大股東網上還沒有照片。
縱然心裏已經确認了七八分,何奕銘還是給人事小姐姐發去了詢問的信息。
“你在這裏幹什麽?”
一道冷硬的聲音從頭頂砸下來。
何奕銘擡頭望去,鄭之烽提着公文包遠遠看着他。
何奕銘眉峰微挑,剛才玩手機入神,不知不覺已經過了下班時間。
“下班了,我想幹什麽就幹什麽。”他不能在競争對手逮到上班離崗的破綻。
鄭之烽眉頭微蹙,對何奕銘的嗆人的态度不滿:“你幹什麽事情我不在乎,我只是奉勸你一句,既然到之春上班就好好努力,你這樣無所事事浪費時間,讓其他拼命想進入之春的設計師怎麽想?”
不知道鄭之烽在這看到他多久了,何奕銘心裏暗罵鄭之烽多管閑事,面上卻一副沉思的模樣,“這和你有什麽關系呢?”
鄭之烽眼睛微眯,深深看了何奕銘一眼。
何奕銘回以無辜地一笑,眼彎如月,眸底閃着水潤的光。
鄭之烽眉頭一皺,神情一瞬間有些不自然。
兩人第一天見面就氣場不合,後來又處于微妙的競争關系,自然是沒有話可說。
何奕銘一看時間已經過了,也不管鄭之烽,施施然打了卡,直奔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