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陸承蓬和那個、那個……噢、周時瀛!他倆後來成沒成啊?”
“成個屁,陸哥是實打實的直男,就算陸哥真是彎的,就周時瀛那副德行,誰能看得上他啊。”
“啊?哪副德行?你詳細說說。”
“肥頭大耳一窮逼。我們陸哥長那麽帥,要顏有顏要錢有錢,怎麽可能看得上他啊?換你你受得了嗎?”
“我靠,不是吧……”
“天吶,我還以為是王子X王子,沒想到是癞蛤蟆想吃天鵝肉……”
我跟在陸承蓬身後一路走回班,對周圍這些一股腦灌進耳中的言論無動于衷,再難聽的話我都聽過了,這點羞辱不算什麽。
到了班以後,陸承蓬站在班級門口,敲敲靠門第一個人的桌面,大家都安靜下來看他。
陸承蓬眼角還紅着,然而情緒已經恢複正常,他刻意不去看杜曉娟的位置,揚聲問道:“誰知道顧念是哪個班的?”
我知道他要開始秋後算賬了,他提醒了我,或許我可以問問那個顧念,我的情書是怎麽到他手上的。
……
“哥們兒,你這樣我很慌……”顧念被按在牆上動彈不得,他本人的聲音和在廣播中一樣,用某些女生的話來說“很蘇,聽了耳朵要懷孕”,看着瘦瘦高高的一個男生,脾氣很溫和,和我的蓬蓬是兩個極端。
“別他媽廢話!那封信,你從哪弄來的?”陸承蓬壓着他,語帶火氣夾槍帶棒地質問。
“你是……陸承蓬?你先松開我,我會告訴你的。”顧念平心靜氣地念叨着,“不要動手動腳的啊,我們和平解決不好嗎?”
陸承蓬放開他,顧念理了理領口,才慢條斯理開口道:“是一個我不認識的女生給我的,她說信封被人放在她桌上,還給她留了條,讓她幫忙把信交給我念給大家聽。”
陸承蓬皺起眉,“你還能找到她嗎?”
“哥們兒,別開玩笑了,”顧念嘆氣,“你想讓我大海撈針去啊?”
……
“媽的,究竟是哪個孫子幹的?”陸承蓬咬着手指甲思索,忽然他像是想到了什麽,擡頭看向我,“你說你把信封放在我桌兜裏了?”
“對,放了挺久了。”我回想一下,說道:“距今天已經有十天了。”
陸承蓬扭頭就走,我心中一慌:“你去哪?”
陸承蓬回頭看了我一眼,“調監控,這沒你事兒了,滾吧。”
我回到班,坐在座位上,感受着周圍人或鄙夷或看笑話的目光,內心自責不已。
如果不是因為我把情書放到蓬蓬的桌兜裏,後面這些事就都不會發生。
我就是這場浩劫的根源。
另一邊,陸承蓬來到監控室,和保安說明原因後查起了十天前的錄像。
陸承蓬一眼就認出那個站在他們班門口,面帶挑釁擡起頭的男生,他看着這人大搖大擺進了他們班,從他桌兜裏掏出那個信封,拆了閱讀,最後把信帶走。
“祁、研、明!”陸承蓬咬牙切齒地念着這三個字,轉身大步離開。
我再見到陸承蓬,駭然發現他臉上挂了彩,嘴角破皮帶着點血,臉頰上有淤青。
我擔心不已地用目光追随着他,糾結着要不要上前去幫他處理傷口——雖然結局很可能是被他一腳踢飛,但是他好像完全不知道疼似的,他的臉上除了餘怒未消,真就不帶一點痛色,仿佛對這種等級的疼痛見怪不怪。
我的蓬蓬是個有血性的真男人。
他那幾個小弟正随着他走來,一路鞍前馬後地伺候着他,一會兒遞紙巾創口貼,一會兒又遞來礦泉水。
“以後你們再見到姓祁的那幫人,不用和他們客氣,見一次打一次,聽見沒?!”
“是,老大!”
那一刻我悲哀地發現,我竟為陸承蓬不再只欺辱我一個人而感到失落,我失去了在他那裏的唯一特權,盡管這種特權沾染了暴力與血腥,我也依舊甘之如饴。
只要是蓬蓬給予我的,不論是苦是甜,我都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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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蓬是不服就幹、睚眦必報的霸王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