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書

第6章

“咳咳……咳咳……”我急促地喘息着，又被陸承蓬當胸一腳踹得撞飛在外立面剝落、雨痕斑駁的樓牆上。

我猛得吐出一口帶着血的胃液來。

“周、時、瀛！”我被他揪着衣領提起來，我甚至抽空想道：蓬蓬力氣還挺大的。

我順着他的力道擡頭向他看去，只這一眼我就快要窒息——陸承蓬眼眶通紅，偏偏咬緊的嘴唇毫無血色，臉頰也蒼白得很，仿佛臉上全部的顏色都集中在他那雙眼睛裏了。

陸承蓬哭着咬牙對我說：“周時瀛，用我謝謝你嗎？”

我的心像是被人用力攥緊了一樣抽疼起來。

他拎着我的衣領狠狠把我撞在牆面上，沖我吼着：“用嗎？！！”

“對不起……”我沙啞地說，我恨自己這麽不會說話，話說得這麽蒼白。

我該如何才能彌補蓬蓬因為我而受到的傷害阿……

“對不起？”他怪異地笑了兩聲，然後偏過頭看我，眼神竟然那麽絕望和凄涼，“她祝我倆百年好合，還說我裝直男天打雷劈……哈哈……”

“她祝我和別人百年好合……”他蹲下身去，捂着自己的臉再度哭起來。

我看着他哭泣的模樣，淚水流了我滿臉盡是，我像被毒啞了嗓子的八哥，一句讨人喜歡的話也說不出，只能默默看着他傷心難過，心裏恨不得抱他在懷裏一邊親吻一邊哄。

我再一次痛恨自己是個廢物。

他哭夠了，抹了把臉站起來，捏着拳頭看向我，眼含戾氣，眼眶卻比方才更紅了，“你知道就算我今天在這兒弄死你，我也能全身而退的對吧？”

我瞬間覺得周身冷透了，像被人從頭到腳潑了一桶刺骨冰水，冷到我發疼。

然而陸承蓬并沒有像他說的那樣殺了我，當然也完全沒有放過我。

……

“周時瀛，你發什麽呆？”

我擡頭看去，被陸承蓬一巴掌扇在臉上。

我被他扇得偏過頭去，側臉火辣辣的疼，重心不穩踉跄着撲向地面。

“白長一身肉，結果碰一碰就倒，真沒用。”我倒在地上，被他用腳踩着側臉，他高高在上地微垂着視線看我，那高傲的神情像個不近人情的君王，我幾乎瞬間就對他勃起了。

他冷冰冰的鞋底在我臉上碾了碾，忽而勾起嘴角：“你知道現在的肉多少錢一斤嗎？我幫你減減重怎麽樣？”

他踩着我的臉蹲下身，骨節分明的手指從我的肩頭一路下滑，嘴裏念念有詞：“前腿肉、排骨、五花、腰子、後腿肉……”

我不停吞咽着唾液，自然不是餓的，是他的手一路下滑，在我身上留下一串刺激的電流，這股電流最終全都彙聚在我身下那處，一點也沒浪費。

“怎麽，我這樣摸你，你很爽？”他突然把腳從我臉上撤開，不怒反笑地蹲在地上看我——好吧，不是看我，是看我勃起的地方。

我不敢說話，怕再惹怒他他直接一腳給我踩斷。

我看過一點鈣片，自然知道我身下那根的重要性。

我不能當太監，我還對他抱有不切實際的幻想，如果以後我和他真的在一起了，沒了命根子的我拿什麽疼愛他？

然而這樣他也不滿意，他一腳踹向我的臉，把我整個踹翻過去，我鼻梁磕在地上，劇痛之下流出了鼻血，盆骨也疼得像碎了一樣動彈不得，總的來說臉上身上沒一處不疼的。

陸承蓬站起身，從兜裏掏出一條手帕，不緊不慢擦拭着摸過我的手，一邊招呼老實站在一旁候着的幾個小弟：“你們幾個過來，給我治好他的啞巴。”

那幾個男生應聲過來，無數拳腳落在我身上，我只能狼狽地護住頭臉，忍着身上各處傳來的劇痛。汗水不停從我臉上、脖子上、後背上冒出，裸露在外的皮膚粘着地上的沙土，又滲着血，沙疼不已。我痛苦地呻吟，胃部被狠踹得痙攣抽搐，鑽心似的疼，喉嚨裏不停往上湧着血。我透過衆人猙獰的臉看向陸承蓬，就看見他無動于衷地抱臂站在一旁，出了神不知在想什麽事情。

總歸不會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