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2)
,被他冷不丁這樣來一發的Jenny沒有反應過來,順勢一倒讓已經重心不穩的Cristiano沒幫上忙,還把人給摔地上沙發上去了。
她覺着這個姿勢很詭異,同樣地,她從他的眼裏也看到了同樣的想法。
Jenny和Cristiano大眼瞪小眼,都忘了先松開手,天花板上的吊扇被風吹得搖搖欲墜,但是誰都沒有去理會。
直到門口響起一道聲音——
“你們在幹嘛?”
“我說是巧合,你信嗎?”
作者有話要說: 以一種假裝放蕩的矜持 與你告別
腳踏兩條船
我要寫這兩個劇情,雷的話,你們做好準備喲
——
解釋一下關于打電話去電臺的流程——
工作人員會對所有聽衆的來電進行登記,然後,篩選(随機)後主持人就會在節目進行的時候進行回撥。
在微博、微信還沒出現和流行以前,我們都是發短信的(暴露年齡=_=),短信是可以包一天,包月,單條計費的一般就不發,除非是特別喜歡的主持人。
我以前經常調戲深夜節目的主持人哈哈哈哈哈太好玩了!
☆、肌膚之親閑來熱吻
“你未大個女,天空海闊應該什麽都喜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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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壓在Cristiano身下的Jenny看着眼前這個大男孩臉上霎時出現的驚慌,不禁笑起來,她一邊笑一邊推開他自己站起來,然後對上門邊的那個人,說:“早上好。”就像什麽事也沒發生過,事實的确沒有發生過什麽。
Beckham的臉色稍稍有些緩和,他可是還記得昨晚Cristiano在電話裏說過的話,瞥了他一眼,眼神不動聲色讓他哪涼快哪呆去。Cristiano接收到眼神卻沒有行動,他瞧了一眼Jenny的神情,挪揄的意思不言而喻。Jenny一個白眼結束所有交流,Cristiano禮貌地說了再見才走出店門。
Jenny遞過來一把螺絲刀,“會修吊扇嗎?”他落在她眼睛的視線是輕柔的,Jenny能夠直視這樣的眼神無非是她沒有眷戀,更沒有非分之想,但說她不為所動那必然是假的。
只因那雙眼睛實在是太漂亮了。
Beckham接過螺絲刀,仰頭望向天花板的吊扇,“它怎麽了?”
“轉不動了。”
這就是他們僅有的幾句對白。
吊扇重新轉了起來,Jenny仰起頭看他,眼睛裏寫滿了稱贊,他也就自心底感到一股喜悅來。
“你等我一下。”Jenny去接了一桶清水,拿着肥皂到門口,“來這裏洗洗手吧,晚了再想洗掉就難了。”
碧海藍天,金子一般的陽光鋪在沒有遮掩的海灘上,她站在遮陽傘底下來看他,頭發被風吹亂她擡起手将它們別到耳後,眼眸始終沒有離開他,又催促道:“還愣着幹嘛?”
他把手伸進沁涼的清水裏去,她捉着肥皂也跟着他的手放到水裏去,“那個吊扇已經有些年頭了,沒想到你居然會修。”
“其實,就算我跟Cris都不在,你自己搗鼓搗鼓也會修好,但是萬一從冰箱上面摔下來,也就要等到你的朋友來才能看到。”Jenny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麽,Beckham跟她平視,“你知不知道這很危險,你的朋友會在自己根本不知道的情況下,失去你。”
Jenny舔了舔嘴唇,輕輕地低下頭去,繼續手上的動作,用肥皂細致地擦掉他手上的污漬,她隔着水面看自己手裏他的手,“可這些事情如果我不做,誰來幫我呢?”
她沒有擡起頭,水面漂浮着一層從他手上洗出來的機油,她松開了握住他的手,把搭在膝蓋的毛巾裹在他手:“自己擦擦。”她提起桶要去倒掉污水,Beckham不願意對話冷場,說:“Jenny,你這樣迫不及待想要證明什麽?證明自己是個萬能的沒有任何困難可以困住你的人,我不是要你示弱,我只是希望你可以明白,有些事情如果做不到真的不要勉強。”
她這下子才認認真真地看他,到底是哪裏被這個人看出她的不對勁來,明明她已經做得足夠好了,足夠獨立自主足夠剛強,甚至哪怕繼續流浪下去她都沒有退縮的想法。可是,扪心一句,她唯一害怕的是,失去自己賴以生存的、一種名叫動蕩不安的生活,她害怕那種一成不變的生活,害怕按部就班的安穩的好日子。
然而,她有希望可以過上不需要再搬來搬去的生活,回到母親身邊,回到熟悉的環境,有好朋友好鄰居的城市裏去。
她以為自己足夠掩飾好了內心裏的糾結和矛盾。
他看穿了。
那他為什麽要說出來?
是要讓她回去,還是要她重新思考?
他在提醒她什麽,Jenny企圖去抓住他話語背後的重點,她也想從自己身上得到答案。
“我……其實忘記當時為什麽非要出來看看了,其實這個世界哪裏有什麽內外之分。如果你要問我到底想找到什麽,我已經不知道了,我以為出來一趟,看看風景,遇上一點困難,學會怎麽解決問題,如何跟陌生人相處,學會同自己獨處,跟自己和解。”
“沒有錯,我出來的時候計劃得可美了,別人不知道,我是相當享受自己的計劃破滅那瞬間的感覺。每當發生各種糟糕的事情,我就會想,看吧,我就知道會這樣,你還偏要怎麽怎麽樣做。事實上,我也從中學到了很多,然後如你所見,我累了于是停留在這個幾乎與世隔絕的地方。”
“所以,你對我說這些……是想得到什麽答案,你能不能直接告訴我,我讨厭猜謎語。”
Jenny同16歲時除了身高、外貌的蛻變以外,她還是跟以前那樣,遇上一個鼻孔出氣的人時就會開始掏心掏肺,她根本就不知道去隐藏,她就那麽看着他,問他想要什麽答案,他窺見她眼底的怯意,那一定不是因為害怕被他知道什麽。
驀地他心口像是被一枚針紮了下,他的本意只是希望她能夠細細想一想自己以後的路,而不是繼續留在這島上,困于日升月落潮汐漲退的瑣碎事情裏,因為他從她身上看不到那種不緊不慢的态度,她只是龜縮在這個島嶼裏面,不願回去而已。
“Jenny,你為什麽不回家?”他問,“我只有這一個問題。”
這是一個問題嗎,她怎麽覺得他問了全部她想回避的內容,“我不想回去……我好害怕一事無成,害怕安穩。你懂嗎?”她用那種,你一定會把我當怪胎的眼神看着他,下巴微動嘴角被強行制止往下的趨勢,她把手裏的桶放下背過身去對着臉扇風,他看她的側臉,哭意已經快要繃不住了……
“可是我又很害怕……我希望我可以順其自然,随遇而安,可萬一做不到怎麽辦。所以我呀,就想着留在這裏,過一日算一日。”他走過去摸了摸Jenny的頭,他昨晚在打完電話後,想了許久都沒有睡。
從一開始他為在這裏見到她的高興,到這日變成擔憂。
當你愛一個人,你就會将對方的需求置于自己前面。
你總是那麽快樂,是不是一直都在逞強。
從前他覺得這句話有點ew~
但等真的發生時,如那句話說的,遠大時節,只可承受,不可敘。
“你不一定要贏,你要去面對真實的自己才行。”他有種感覺,如果繼續這樣人生導師的形象下去,他就永遠沒有機會被她愛上了。
她凝着眼淚細看他的臉,“如果我以後……最壞的可能,就是我過上那種糟透了的生活,并且為之感到舒适,你會不會把我當成一個怪人。”
“大家都說跟別人不一樣很好,不需要在意任何人的看法,可總會想有人是站在自己這一邊的吧。你會嗎,就是騙騙我也好。”
在這個年紀,Jenny隐隐約約感覺到她日後會過上什麽生活,如果她願意稍微挽救一下自己,也不是不能。
汽水屋的老板歸期越來越近,她都已經對此感到焦灼起來,吉納維芙并沒有催促她歸家,但是她感受得到母親其實心裏對她不着家是埋怨的。
其實說是害怕回去以後一成不變的生活,不過是不想改變眼前的一成不變而已。
他抱住Jenny,手放在她頭發上,側目全是她紅發,她埋在他肩窩處,不知想起什麽笑了起來,“我記得……”
“記得什麽?”
“為什麽我就不會愛上你呢?”Jenny很認真地看他,“你比我認識的男孩子都要優秀,挑不出錯處,你是一個哪怕罵人也能夠讓我無法生氣的人,而且你還常常給予我許許多多好的建議。如果我跟你相愛我一定可以成為比現在更好的人,可我為什麽就是沒辦法對你生出一丁點比好感更強烈一些的愛意來呢?”
“我想呀……一定是因為我太年輕了。”
他心口一窒,連笑都很難。
“這些是我原本準備要用來拒絕你的話。”
他眼睛霎時亮了起來,手指禁不住握住她的手指,他看不到Jenny伏在自己肩上含淚帶笑的樣子,她站直,從他身上離開,“可我……”
“如果還是拒絕的話,我可以不可以不要聽。”
“好,我不說了。”Jenny的手按在Beckham的後頸把他拉向自己,額頭抵額頭,眼睛對眼睛,鼻尖點鼻尖,她眼一閉便吻了過去。
☆、心酸往事留在心頭
“不能懷念愛惜,不如懷恨更激,恨人亦要花氣力。”
然而這不過是蜻蜓點水的輕吻,兩唇相碰不過幾秒她便空出了距離,他們的眼神交彙在一起,他看到她眼裏的疑惑和迷離,不知她是抱着何種心情吻過來,他那顆早就沉入深不見底的海裏的心髒,被她突如其來的親近再度打撈起來。
在Jenny打算就這麽結束這一吻之際,Beckham的手掌從她的肩膀往臉上過去,輕輕一撇便把她的臉頰別了回來,将未完成的吻加深下去。
他握住Jenny手指的那一只手空了出來去摟緊她的腰,把人往自己身上又送了幾分讓彼此身軀緊貼,擠壓掉他們之間的空氣去奪取她的呼吸和所有注意力。Jenny閉起眼睛,只覺得癢,她擡起手去摸他下巴上短短的胡渣,而後稍稍用力推開了他。
她睜開眼能看到沙灘上一陣陣翻滾的熱浪,就連自己的眼眶都好像要被灼傷一般,他凝視她,而她望着別處,Jenny退了一步倚在牆上才去看他,她定睛看了他很久,想起自己第一次愛的人喜歡的是他。
然後她就笑了,拉過他的手放在自己手掌心上,認認真真地望着他的手指,再擡起頭對他笑。
“你把我看得太透。”一開始他懵然不覺當成贊美,後來才知道那是她一早寫好的分別。
Frederica在與Beckham促膝長談後變現得再正常不過了,她甚至還對Cristiano說:“我知道我跟他已經沒有可能了,我接受他的決定。”
Cristiano雖覺得突然,也認為她是時候走出來看看除Beckham以外的事情,“你姐姐跟他……你能接受了?”
她眼眶微紅,站在他面前露出脆弱的神情來,她撇開臉,說:“她不愛他,一想到這個我就……我想要他得到所有想要的,可一想到他要的所有裏面根本就不包括我,我想要倔強地表示沒關系。而這往往會敗給現實。”
Cristiano說:“我認識你的時候……多好的一個姑娘,你又何必困于這一個男人身上。”他看了一眼堆在客廳裏的好幾個行李箱,“你這個決定我非常支持,回去吧。你只失過一次戀,多回腸蕩氣,把它當勳章也好過是創傷。”
得知Frederica已經離島時Jenny正準備出海,她爬上船然後問Cristiano,“一起嗎?”Cristiano用行動回答了她,船駛向海岸,路程進行到一半的時候Jenny側過身來同他說話。語氣稀松平常,好像是聊天氣那樣自然:“Frederica是不是一直恨着我。”
是不是他有一把電臺情感節目主持人的嗓音,所以這兩姐妹呀,總喜歡把他當知心姐姐?
Cristiano看天看海,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鏡,回答:“嗯,沒錯。”
汽船鳴笛的聲音很大,但是Jenny看他的表情也明白了許多,“貝克漢姆的殺傷力真大。”
“嗯?”他沒有聽清,“你剛剛說了什麽?”
“噢,沒什麽。”Frederica對她Jenny總有不好的預感,“既然她恨我,我不如坐實這個罪名。”
“你可真是猖狂。對他一個人說謊。”Cristiano看着Jenny的臉,“何必呢?”
對呀,何必呢她大可以拒絕,誰都沒有辦法改變她的決定,是她自己去吻他,又沒有誰逼她一定要去做這件事。
“就好像你說的,那天氣氛恰好,他靠過來,我湊過去,誰都不覺得那有什麽不妥。”Jenny說,“可我想要反悔了,這真要命。”
“哼,活該。”Cristiano說。
Jenny瞥了他一眼,冷不丁地笑了。
下船以後,他才曉得那一笑是帶着什麽樣的目的。
Cristiano是在被Jenny強吻之後才看到不遠處看着他和Jenny目瞪口呆的Beckham和Frederica,他吓得一把推開了Jenny,可後者只是輕輕擦幹淨自己的嘴巴,朝他露出剛剛在船上的那抹冷笑。
她可真好看。
那一瞬間他會閃過這樣的念頭,他猜,是害怕過頭了。
Jenny顯然是被Cristiano呆愣愣的樣子逗笑了,時間緊迫她沒打算再多做些什麽:“對不起了。”她把一張卡片塞進他夏威夷風的襯衣口袋裏,“如果要尋仇的話,你可以來找我的。”
Cherry哥哥的車子朝她開了過來,Jenny拉開車門:“沒時間解釋了,快走。”
Frederica顯然沒有料到自己的姐姐會做出這樣荒唐的舉動,當着Beckham的面強吻Cristiano,關鍵是Cristiano好歹也是一個一米八幾的男青年怎麽就被Jenny直接上手了呢?她像小時候那樣去扯Beckham的衣擺,“David”
“我沒事。真的。”她覺得自己快要哭了,因為他難過時的嗓音,“我沒想過這一天來得如此快。”
Jenny從後望鏡裏看被留在原地的人,她應該覺得愧疚才對,可是卻有種解脫的感覺。她以後也不想再見到Frederica了。
——
Cristiano恨透了Jenny這個不負責任的女人,朝湖面丢下一枚炸彈然後拍拍屁股毫不留戀地逃跑,把眼前這些糟透了的狀況留給他來善後。他忽然就沒有勇氣跟Beckham對視了,可戲還是得演下去的。
可主角之一的Beckham決然離席,Frederica追上去之前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如果沒有認錯,那是贊賞的眼神。
他錯了,他被Jenny跟Frederica這對雙生子坑了。
--第二次離開聖保羅回來--
雨勢不見減弱,Jenny所在的電話亭是街上的孤島,她挂好電話筒,攏了攏濕透了的頭發,從電話亭裏面走出來,繼續回到雨裏去。
她跑到對面的雜貨店門口躲雨。雨水打濕了她的帆布鞋,她把鞋子脫了下來,按照以往的經驗學校大門外頭那條路的積水肯定過膝了,這樣走回去她的鞋子不可能不會廢掉。找老板要了一只塑料袋,她悶頭往學校走。
地面有點滑,她扶着牆壁回去。
她的爛攤子,Cristiano已經幫她收拾好了,明信片裏頭寫得很清楚。
不過是一張明信片而已,那片島上所有的回憶争先恐後湧出來,往前數她走過的那些地方相關的片段一幀幀貼滿腦海所有空隙。
她不知道自己要走到哪裏才能成為一個正常人,也許根本就不會有那麽一天,樂此不疲地闖禍才是她生命本質的意義吧。
Beckham來到Jenny的城市,她說好要帶他去看海,她預備食言,他想她守諾。既然如此,他就決定自己來一趟。
這是他遇到過最不體面的分手,出于禮貌……他有無數個可以說出口的理由,但是唯一一個他不會說出口,也不想對任何人承認,他就是想要見她一面才來的聖保羅。
他知道她的學校在哪裏,他知道她所有事情,而她連他為哪家俱樂部踢球都不知道。
他怎麽會愛上這麽一個人?
一開始總是美好的,所有普普通通的場景到了他的眼裏都是風花雪月的美好景致,但其實現實生活哪有那麽多的美麗動人?
當他眼見一個Jenny狼狽不已出現,他的第一反應還是把自己手裏的傘給她,可等她怔忪地擡起頭看他時,拿出練習了許多次的臺詞:“我來同你分手。”
“好的。”
她恭喜我終于放下她。
Beckham打着傘跟Jenny相對而立,又再一次問自己,她到底好在哪裏,值得他走那麽遠的路來見一面嗎?
其實不值得的。
Beckham的臉被這場瓢潑的大雨打濕,金色的長發貼在兩頰,他那雙眼睛的悲傷那麽滿,只要再吹一口氣就要溢出。雨水從他的額頭往鼻梁走,然後順着眼窩往臉頰流,他定定地看着Jenny的臉,她靜默地與之對視。
她光腳踩着地上,雨水不斷沖刷這她的腳背,她注意到他穿着雨衣還有雨靴,記得他也是個十分注意形象的人,此刻她心裏只餘悲涼。
可要她因為不忍而繼續對他欺騙,她是斷斷不會那麽做的。
“熱海都已經冷了,我只好食言了。”
“這次,你看我走。”
Jenny點點頭,她沒有食言,一直到他拐了彎再回頭望,她還站在原地。
他看她端端正正站着,這條巷子怎麽那麽短,還想她再多看他幾眼。
Goodbye,Jen.
作者有話要說: 把戴花寄明信片這件事圓回來了,卡西上線:-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