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許楊氏在桌子底下輕輕的踢了一下翠翠的腳, 翠翠沖她笑了笑, 示意沒事, 許楊氏這才稍稍放心了些。
姜之此刻手心裏都是汗, 她不想一直做奴婢, 也想做主子,雖然将軍不是什麽貴族,也不是什麽高位, 可是就他目前能在太子面前挂上名頭的樣子,将來的地位權勢自然會越來越好, 若能做個妾,生個孩子,她也就算是站住腳跟了!
本來她還在猶豫着不敢去挑戰少夫人, 可是今日這個龐氏,可真是及時雨!
在這種場合裏,想必少夫人就算是不願意,也不敢在這麽多人面前不給太子殿下面子!
翠翠看了姜之一眼,她沒有動, 就說明她也樂見龐氏這般順水推舟……呵呵,龐氏今日就是故意給自己找不自在的, 城防軍在巡城司那邊尋不了黴頭, 找不了蔣元的麻煩,居然要在太子妃的宴會上來尋自己的不自在,想要她這個潑婦在太子妃的宴會上鬧事嗎?
不過也是,就按照外人眼中她那個潑婦的名聲, 真要是氣暈了頭,幹出這種事也不是不可能啊。
須臾之間,翠翠就笑着迎上龐氏那雙略顯得意的眼,笑笑說:“太子殿下賞的人,自然是不能不給臉面的,不過嘛……”
她說着,話鋒一轉,雖然笑着可是明顯能聽出來幾分淩厲:“我家這個開臉茶……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喝的下去的……”
這話就有意思了,席間能聽見她說話的頓時就想起了那倒黴透頂的趙家小姐,那可是名門貴女,還不是被逼着喝洗腳水,不堪受辱後灰溜溜的出了蔣府不再做妾,如今更是銷聲匿跡在京城的圈子裏,不知被趙家藏在了何處。
更遑論如今這個舞樂局出來的小小舞姬?別說洗腳水,怕是更髒的東西,這潑婦都能逼着她喝!
姜之更是瞬間臉色慘白,身形都微微搖晃起來,惡婦就是惡婦!即便平日裏外表再溫和,可骨子裏依舊滿滿的惡毒!
這句話,擺明了告訴她,仗着太子殿下給的臉面想開臉做妾可以,可是能不能受得了她的挫磨就是另一回事了!
這個惡婦,竟然一點名聲也不顧,在這樣的場合都敢明目張膽的善妒,真是狠毒!
翠翠說完這話就端起茶杯來慢悠悠的喝茶了,許楊氏更是抿着唇垂眸笑,這個翠翠,和趙家小姐那一段日子,看來學了不少,如今在女人堆裏說話更是游刃有餘了!
龐氏也沒有想到她會這樣的回答,明擺着就是善妒不容人,一點也不加遮掩的,偏偏誰也拿她沒辦法。
畢竟她不是正經的京城出身,鄉下來的村婦怕是連女則都沒讀過,也不好拿京城那套女子當大度的條條框框來規矩她,一時間這一片兒是鴉雀無聲。
Advertisement
過了片刻後,龐氏實在是覺得尴尬,不想就這樣被一個農婦給擠到了下風就笑了笑說:“蔣少夫人這話,聽着像是……難不成真要是給這丫頭開臉,她也得喝洗腳水不成?她可是太子殿下賞的人,這樣做不大妥吧?”
翠翠聞言将茶杯緩緩放在桌上,瞧着龐氏眯眼淡淡一笑:“趙家小姐喝得,她怎就喝不得?若是論出身,她就算是太子殿下賞的人,可也只是舞姬而已,人家趙家小姐可更高貴了!”
“更何況,太子殿下賞了她們去我家,那是做奴婢的,可不是去了要踩在我頭上做祖宗的!不過……今日既然龐夫人這般熱心提起這個事兒,我也的确是該問問她們自個兒的意思的。”
說着,轉眼看着姜之輕輕的笑:“姜之,你呢,對于龐夫人的提議,你可樂意?”
姜之此刻毫不猶豫的搖了搖頭,立即就屈膝說:“奴婢不敢,奴婢的本分是服侍好夫人,替少夫人分憂!”
翠翠滿意的笑了笑,托手輕輕将姜之扶了起來,“你服侍我娘,我自然是最放心的。”
姜之一身冷汗,臉色難看,這才體會到為何雲之那般膽小,這個女人,真的是笑面虎!吃人的那種!也難怪,趙家小姐在趙家的撐腰下都不能将這個女人如何,而是慘敗在她手上,她一個小小的舞姬,真的是昏了頭了!
龐氏此刻臉色難看,自以為想了一個□□無縫的方法去叫這個女人難堪,可結果難堪的卻是自己……
可翠翠卻并不打算就這麽算了,她可不是路邊的野草,随便是個人都能來踩一腳!她可是刺猬,誰要來踩,也要準備好被刺傷的可能!
她湊近許楊氏輕聲的問了幾句過後,輕輕一笑,擡眸看着臉色難看的龐氏,說:“自打來京城這麽久,可是鮮少遇見龐夫人這樣的熱心人,龐夫人這樣善于給別人家的男人納妾納通房,想來夫人您定是那種寬厚豁達之人,您也肯定給您家夫君置辦了不少通房妾室吧?”
龐氏頓時一臉怒氣的看着翠翠,卻咬着牙說不出一個字!
翠翠的話也頓時引得席間一陣輕笑聲,誰不知道龐氏就是個表裏不一的貨色,嘴上自己多大度,其實私底下可沒少禍害家裏那些通房妾室,每年不是病死的,就是尋個由頭打發走的,說她寬厚豁達,簡直是笑話!
翠翠見她不言,緊接着又說:“其實您夫君通房妾室多些也是您的好處,畢竟将來那些妾室生下孩子,可都是叫您母親的,将來那可都是孝順您的。可惜近來年底事兒多太忙了,不然我還真的想去龐夫人家裏好好向您請教一番,該如何才能學的您這樣的寬容豁達好性子呢!”
龐氏氣的面皮直抖,咬牙切齒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話:“不敢當……”
翠翠見她如此,眉頭輕輕一挑,眼眸淡淡的垂下了,唇角的笑容也漸漸冷了。
席間坐着的這些人,個個心思分明,龐氏也是個蠢貨,想挑釁也不看看有沒有勝算,蔣柳氏可是将那有趙家撐腰的趙小姐都折騰的那等下場,她還真當人家是個好惹的。
龐氏知道今天自己丢大人了,本想搓搓蔣柳氏的銳氣,回頭好在夫君跟前讨個笑臉,緩和一下關系,沒想到反而落了下風,真是失策了……丢大人了……
宴會散了以後,許楊氏家裏孩子還小,就走的着急了點。
翠翠回到家,進屋就疲憊的躺下了,屋子裏燒着炭暖融融的,她躺了沒多久就睡着了。
姜之回到屋子裏,臉色難看的雲之一眼就看出不對勁了,湊近了小聲的問:“怎麽了?進宮一趟回來,這麽不對勁兒?”
她搖了搖頭,趴在床上将臉深深的埋在枕上,“沒什麽,就是太冷了……”
雲之看她不回真話,也賭氣不再問她,許久後還是忍不住,說:“你心裏想什麽我不知道,但我還是要勸你,別異想天開,我們生來就是奴婢的賤命,別天天想着攀高枝。別以為是宮裏舞姬出身就與別的奴婢不同了,就以為自己能怎麽怎麽樣了!”
“當年的童兒你忘了嗎?自認為攀了高枝,入了王府,可結果呢,被人活活打死扔去喂狗了!”
姜之埋頭在枕上默默的哭泣,聽着雲之一席話氣的坐了起來:“童兒就是個倒黴鬼,你怎知我不會比她幸運?”
雲之對此嗤之以鼻:“我自然不知你是不是能幸運,我只知道,到了蔣家,你的命就在少夫人手裏捏着,想死,盡管去折騰吧!”說罷,她就拿着針線活去那屋了,不想再和這個不安分的在一塊兒平白生氣了。
姜之就呆在屋裏嗚嗚的捂着嘴哭:“你願意一輩子當奴婢,我不願意啊……”
可是,如今就算是不願意當奴婢,她又能如何呢……
翠翠一下子睡到了天将黑時才醒來,還不是自己醒的,是婆婆和香兒的說話聲吵醒的。
見她醒了,錢氏笑眯眯的看着她,拿出香兒剛做好的小衣裳過來給她看:“翠翠你看,香兒這手藝真好,繡的小兔子活靈活現,這手藝要是在咱們那邊,能賣好價錢呢。”
香兒被誇了也很開心,笑着說:“夫人,您就別誇奴婢了,奴婢這點手藝也就您看得上,擱在外頭那可是不值一提的。”
錢氏聽的直擺手:“我就覺得你這繡的好,我要是再年輕些啊,定要跟你好好學。”
翠翠笑笑下來洗了洗臉,也清醒了一些,看看外頭像是要下雪的樣子,不禁說:“也不知老家那邊下雪了沒有,送回去的年貨也不知道會不會再路上耽擱。”
錢氏想了想說:“想來再過七八天那些東西就能到老家了,沒給蔣老二帶去一根線,他肯定氣的要死,這個年肯定過不好!”
翠翠一下就笑了說:“管他呢,只是今年是咱們再京城裏過的頭一個年,得好好熱鬧熱鬧才是,回頭多備些燈籠炮竹,多備些銅錢,回頭分給府裏的丫頭小子們,叫他們也好多備上身新衣裳。”
“說的對,丫頭小子們也不容易,過年了,理應多給點月錢……”
蔣元回來時正趕上吃完飯,翠翠怕冷已經回屋去了,他在外廳随便吃了點就進屋來了,坐在床邊看着她翻書,也不擡眼看自己一眼,笑了笑湊過去,擰擰她臉,問:“怎麽了?瞧着不大開心?”
翠翠聞言合上書,看着他眯眼一笑:“今日在宴會上,有個城防營的龐夫人,熱心的提醒我該把姜之開臉給你做妾呢。”
蔣元聞言一挑眉,緊接着就是吃吃的笑,捧着她的臉一通胡親,好半晌後開懷的笑着說:“吃醋了?”
翠翠翻個白眼,“我是發愁姜之和雲之回頭怎麽安排,雲之看着還安分些,那個姜之心高氣傲的,留在家裏我始終不自在。”
蔣元笑笑将腦袋靠在她肩頭:“她們兩個好安排,回頭等來年有空,看看要不放了身契随她們自己去,要不就是在府裏找個合适的嫁了,不用頭疼她們兩個,回頭我親自來安排。”
翠翠這才開心的笑笑,摸着他略帶胡茬的下巴,過了片刻忽然問:“趙家那邊,還沒找到趙瑩瑩的消息嗎?”
蔣元聞言,沉思的雙眼這才緩緩睜開看着她,笑容溫柔又深邃:“別管她了,過來親親我……”
……
東宮。
忙碌了一天的太子妃躺在床上,閉着眼休息,太子過來後看着她的樣子笑笑躺下:“不過是辦了個生辰宴,怎麽就累成這樣了?”
太子妃聞言緩緩的睜開眼,瞧着他片刻後無奈笑笑:“沒做太子妃的時候想做太子妃,做了太子妃才發現,必之以往更累了。片刻都不得松懈,都得謹慎小心,說個話更是要比之前想的更多,真真累人。”
太子笑了笑躺在她身邊,攬過她肩頭輕嘆:“你是賢內助,我知你心苦,等将來……定讓你悠然閑适的過日子。”
太子妃笑笑,想起了今日裏聽侍女私下提起的那件事,又笑:“今兒蔣柳氏來,城防營那邊龐氏去挑刺兒,當着衆人面意圖壓着蔣柳氏給姜之開臉做妾,你猜後來怎麽着?”
太子聞言瞬間想起來他親自挑選,送去蔣家的那兩個舞姬,頓時來了興趣,“後來蔣柳氏作何應答?”
太子妃忍俊不禁:“那蔣柳氏可是丁點不客氣的,當時就說‘我家的開臉茶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喝的下去的’,哈哈,可是犀利的很呢……”
太子一下也笑了,笑的開懷不已,一陣過後無奈搖搖頭:“這個蔣柳氏,可真是行止坦蕩啊!”
太子妃笑着說:“後來龐氏又問,難不成你還真要逼着人喝洗腳水不成?蔣柳氏就坦蕩的說’趙家小姐喝的,她怎麽就喝不得’,哎呦,你不知我聽見她這麽說的時候都要笑岔氣了,幸虧今日趙老夫人坐的遠遠的,不然聽見這個話要氣死過去。”
“這個蔣柳氏,倒是潑辣的光明正大,不過這樣,倒是比那些暗地裏使手段的要叫人欽佩些,至少敢作敢當。”太子說着,又輕哼一聲:“城防營裏那些人,關系錯綜複雜,多得是吃白飯的廢物點心,前陣子刺客那件事,巡城司搶了他們頭功,他們一直懷恨在心。”
“前兩日還聽說,南城司那邊辦差時沒少被他們明裏暗裏的使絆子,本來蔣元和許成都是要在年底論功的,若有合适的位置也可升一升,如今瞧這樣子,還是省省了,風頭太過成了衆矢之的也不好,且再擱置兩年吧。”
太子妃點了點頭:“不過這蔣元着實是個怕婆娘的,姜之和雲之多美的模樣,放在他眼皮子底下愣是不敢收了,不比那個許成,家中雖然不養妾室,卻也是不少出去風流的。”
太子這才一笑:“當初送姜之和雲之過去,不過也是想看看他于美色當前能有幾分定力,如今看來只要有蔣柳氏在,他是無福受用了。不過這樣也看出來,蔣元相比許成,要穩重些,也更愛惜羽毛,證明我當初的眼光沒錯,是可用之人。”
太子妃點點頭:“殿下也該多扶持些寒門子,将來定能用上的。”
“你說的是,不過不能着急,且慢慢來……”
……
過年的新衣裳做好送來了,年底太忙蔣元沒有時間休沐在家,晚上回來吃過飯了,一家人坐在炭爐邊上試試新年衣裳,錢氏對京城的一切東西都是再滿意不過的,看着兒子穿上一身暗紅的新年衣,高興的笑眯了眼睛:“瞧你穿着紅衣裳,娘就想起了當年你成親時的樣子,一晃眼四五年過去了,能有今天的日子,真不容易啊。”
翠翠看着婆婆笑,這一世,婆婆心裏舒暢了,一定能身體健康的安享晚年。
蔣元脫下了新衣,坐在錢氏身邊,看着翠翠近來稍顯圓潤的臉頰笑:“娘,你看翠翠,近幾日是不是胖了些?”
錢氏一聽就笑了:“近幾日她也不覺惡心了,吃的也多了些,自然會圓潤點,你不許笑她,我覺着圓潤點好看。”
翠翠更是嗔怪的瞪了蔣元一眼,昨夜裏他還說,怎麽不過短短一段時間,她身上摸着就肉乎乎的……氣的她不行,這如今還不到三個月就開始想要長胖了,這要是到了後面幾個月,那不得胖成豬了。
“勤姑姑做的飯菜點心太好吃了,一不小心就吃的多了些……”
蔣元幽幽瞧着她笑:“其實我也覺着胖了好,抱着舒服,軟乎乎的……”
“哈哈哈……”錢氏笑的前仰後合,翠翠又羞又氣的踢他一腳,他卻沖她得意忘形的擠眉弄眼……
天冷,蔣元親自将錢氏送回了她院子,看看屋裏的炭挺暖和的,又親自去端了洗腳水過來,錢氏看着兒子如今和以前一樣的貼心,高興的嘆口氣:“你爹要是活着就好了,那咱們一家人就更美了……”
蔣元坐在她身邊給她捶肩,笑着說:“爹活着的時候就盼着我撐好家業,如今我也算沒叫爹失望。”
錢氏看着他,頭上的銀絲藏不住,眼中的滄桑也藏不住,“你啊,一定記住娘的話,再有本事,再有銀子,也別學旁人花天酒地,又是納小妾又是幹什麽,好好跟翠翠過日子,不管兒女生幾個傳宗接代,咱們這個家就算是圓滿了,你爹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
”我現在就怕,你一天天的跟着那個不着調的小許給學壞了,到時候再把翠翠氣壞了,那可怎麽好。來年你岳父一家也要過來了,你要是惹了翠翠生氣,我可不管護着你。”
蔣元笑笑:“娘你就放心吧,我不會跟旁人學那些不該學的東西,這輩子一定不會對不起翠翠的,那幾年她把你照顧的那麽好,我這輩子都感激。”
錢氏笑着嘆口氣:“前陣子看你總出去喝酒,回來可晚,翠翠嘴上不說,心裏怕是也有擔心,我要是再不提點你,誰知道你會不會腦門一熱做錯事,不過你既然心裏有數,那我就不多說了。”
“娘放心,咱們的好日子來之不易,我不會不珍惜的。”
出了院門,蔣元側眼看着送出來的姜之,見她低着頭不多話也不多看,這才滿意了些,擡腳回去了。
姜之等到人走遠了以後,才擡頭看着那背影,想到剛才屋裏他們母子倆說的話,心裏悶悶的,她如今也不敢想着去勾将軍了,可是也不甘心一輩子做奴婢,随便嫁一個窮小子……
……
紅珠巷。
冬夜裏,随着寒冷而來的本該是寂靜,可是在紅珠巷,這裏的夜晚永遠都是熱熱鬧鬧的。
街道兩旁的商家,門外挂着的紅燈籠那是徹夜不息的,不管是刮風還是下雪,那燈籠都會給醉酒的客人照亮回家的路。
香雪閣中,花樓裏暖氣融融中,客人們推杯換盞坐在桌前,身邊倚靠着嬌豔的姑娘,香風陣陣入鼻,臺上舞姬的腰肢纖細,畫着精致的妝容在向客人們翩翩起舞,跳的好看的時候,豪邁的客人就會往臺子上撒銅板。
如此熱鬧的花樓後面,姑娘們的住所裏,一個挂着粉色紗帳的屋子裏,床上躺着的人慢慢的轉醒。
一睜眼,看着滿目粉紅就傻了,可是她還沒搞清楚是何狀況,一個肥頭豬腦的男人就笑着撲過來,“梅香,爺衣裳脫了,該你了哈哈哈!”
她瞬間大驚失色的尖叫起來,可出口卻感覺到心頭震動,顫抖的手指狠狠掐着掌心,很疼,她驚慌失措的大叫:“你是誰!滾開啊,滾開!”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自己明明被蔣元殺了!
為什麽還能醒過來,身體好好的,還是溫熱的!她腦子無比的亂,被那肥豬狠狠一推倒在了床上,腦中瞬間疼痛的閃現出許多畫面。
可她沒時間多想了,肥豬男人大笑着死死的壓着她,轉眼就将她親的滿臉時口水,男人還嚣張的用力撕破了她的衣裳,她憤怒至極,尖叫着當場就去抓撓那個男人的臉。
肥豬躲閃不及,臉上火辣辣的痛着,擡手一摸居然看到了血,想到回去妻子一定會埋怨,父母一定會訓斥,頓時憤怒的罵着:“賤人!竟然敢傷我,看我弄死你!”
說罷,肥豬滿是力氣的拳頭,一拳砸在她頭上,她慘叫着,頓時頭暈目眩,卻無法掙脫,無力的被肥豬男人幫助了雙手,像是栓狗一樣的栓在床頭,被折磨了整整一夜。
她痛的絕望,叫的屈辱,這一夜她就像是被人擺在案板上的魚肉,被人用無比惡劣的手段折磨,身子早已疼痛不堪,直到她嗓子都啞了,痛苦的再也叫不出聲音來,肥豬才停下。
臨走時,還沖她肚子狠狠踹了一腳:“賤人!敢傷爺的臉,你給我等着!”
男人出了門,她光着身子蜷縮在床上,艱難的扯過被子蓋住自己,閉着眼疼的直哆嗦,這一刻腦子裏那些畫面才又模糊不清的閃過。
原來,她居然又借着別人的身體活了過來……
是老天爺看她可憐,專門給她機會,讓她回來報仇的嗎?
可是,她竟然活在了一個賤妓身上!
一個,已經被不知多少人,糟蹋過的賤妓身上!
“啊!!”她痛苦的哀嚎着,絕望的大聲喊着,發洩着心裏的痛苦。
她不要做賤妓!她不要這樣活着!
“叫什麽叫!”羅娘子憤怒的帶着兩個粗壯的婆子走進來,憤怒的看着床上的的人怒吼:“該死的梅香!你今夜發什麽瘋!竟然敢傷了客人!害得我賠了人家五十兩銀子!就你這個賤人,不停不休的陪人睡上一個月也賺不回來!”
“還敢大叫!把她給我拖出來,好好給她點顏色瞧瞧!不然她不知道我羅娘子的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