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說着, 他将她身子一拽, 就壓在了桌上, 松開掐着她脖子的手, 死死的捏着她的下巴, 她好不容易恢複了呼吸,下巴卻痛的令她痛苦的嗚咽起來,濃香的辣酒也不停的灌進喉嚨裏。
這酒喝不得, 喝不得……她痛苦的背強迫着張大了嘴巴,雙手死死的要來奪走那只酒壺, 她這些動作更是讓蔣元确定,這酒裏一定是更好的東西!
“這酒裏,你放了什麽, 這般推拒不肯喝,倒更要讓你嘗嘗才是!”
“不要,我知錯了……求你不要!”
蔣元嗤之以鼻:“你會知錯?可笑至極!”他說着手一個用力,‘嘎嘣’一聲,只聽趙瑩瑩痛的的哀嚎了一聲, 她的下巴就被卸掉了,雙手被蔣元控制了, 那酒壺長長彎彎的壺嘴, 帶着火辣的烈酒塞進了她喉嚨深處,不允許她吐出來。
她痛苦的咳嗽着,嗚咽着,眼淚狂流, 卻無法解救自己。
蔣元眉頭深深擰着:“我給過你機會的!”
“若是聽你哥哥的,自然不會有今日!”
“趙瑩瑩,我不是那個對你心存善念的蔣元!”
“今夜!你必自嘗苦果!”
一壺酒全部灌進去了,蔣元把酒壺放下,看着她嘴巴合不上,痛苦的掐着喉嚨試圖将那些酒吐出去,他雙眼漠然:“這酒裏你究竟放了什麽?你就這麽不想喝?”
趙瑩瑩下巴無法合起,嘴裏不停的流着口水,雙目可怖的瞪着蔣元,嗚嗚的說:“你好狠毒……”
“我狠毒?”
蔣元轉身将門穿好,再回過頭來的那一瞬,眼眸無比冰冷的看着她:“別忘了,這些都是你為我準備的!”
“若不是我發覺了不對,此刻被你魚肉的人就是我!等我死了,被你魚肉傷害的就會變成翠翠了!”
“狗男女!”趙瑩瑩痛苦的吼出聲來,緊接着就痛的眼前一黑坐在了地上,那壺酒……都在肚子裏,完了,今夜真的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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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輩子,都報仇無望了……
枉費她,事無巨細的籌謀打算。
枉費她,殺了一人從莊子的狗洞爬出來,躲在破舊的小客棧中隐忍月餘。
依舊是,功虧一篑。
她目光轉向蔣元,模糊不清的看着他走過來,喉嚨裏發出詭異的笑聲:“恨你……我恨你……”
“那就帶着對我的恨,去嘗你自己做的孽吧……”蔣元卻面無表情,走到她身邊,在她驚恐的眼眸中,手刀幹脆利落的對着趙瑩瑩的後頸一砍,她就暈了過去。
蔣元看着暈過去的趙瑩瑩,将她的身子拖到了窗口,他看了看窗外樓下,大部分地方黑漆漆的,吹了個口哨,守在樓底下的小五就從馬車裏鑽出來,擡着頭看過來,正要喊,蔣元手指豎在嘴邊,指了指巷子裏的位置。
小五不明所以,可還是機靈的感覺到了事情不尋常,就立即将馬車趕到了巷子裏,片刻後,蔣元看着路上沒有人經過了,将披風拿過來将趙瑩瑩胡亂一裹,就從這二樓的窗口扔了下去!
‘砰’一聲響,小五魂飛魄散,片刻後一個激靈回過神,心跳如鼓的看着地上被摔下來的女人居然是趙瑩瑩?
心裏幾乎瞬間猜到了發生了什麽事情,急忙将她拖上了馬車,死死的盯着。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落在臉上冰涼,蔣元卻恍若未覺,看着人被小五拖上車後,關好了窗子走了出去,那個請他過來的小厮正在走廊裏端着托盤,見他出來疑惑的問:“蔣副司這是?”
蔣元笑笑,眼眸深邃的看着他,“這麽晚了趙将軍沒來,估計是有事走不開……不過今日是誰來給你傳的話?是趙将軍身邊的近随嗎?”
“可我剛瞧見有個人進去的,不是趙将軍嗎?”小二心裏疑惑,想了想那個身影好像是女人,又聽他這麽一問就搖了搖頭:“今兒是個臉生的年輕人來的,以前我也沒見過,來了就說叫我去請您過來,還給了定雅間的銀子……”
蔣元不等他說完,就又問:“你們店裏最近是不是生意太好了,人手忙不過來還是怎麽回事,你只上了兩個涼菜就不上熱菜了,還有屋裏炭火都不暖和,也不見你來添。”
小二一聽就不好意思的笑着說:“對不住蔣副司,這臨近年關店裏的确忙,店裏這些跑堂的,個個忙的腳不沾地,都忘了去問您要什麽熱菜了,真是招待不周。不過像是添炭這種事兒,都是後院砍柴夥計的活兒……但您要是下回來還覺着屋裏不暖和,您盡管喊小的,小的親自給你添!”
蔣元聞言心裏明白了,年關裏太忙,看着這裏跑堂小二也來了不少新面孔,趙瑩瑩其人,想買通人幫她做什麽事兒可沒失敗過。
說完了話後,他不想再耽擱就下了樓,出來後就見小五正在馬車邊張望,他快步走到那邊後,看着心有餘悸的小五說:“不回家,去古廟街後邊。”
古廟街後邊……小五心中頓時一緊,皺眉回頭看着蔣元,不太确定的問:“将軍,古廟街後面可是……”
蔣元淡淡看他一眼,蔣匕首拿了出來:“她在樓上屋子裏的炭火中加了迷香,酒裏也不知道下了什麽藥,若不是我警覺假裝暈倒,此刻她的這把匕首就已經割斷我脖子了。”
“小五,你是知道的,少夫人最近天天都在擔心着什麽,這一次,我要永絕後患!”
小五聽懂了,也知道所有的事情,眼見着那匕首寒光閃閃,就什麽都不說了,坐在外面開始趕車。
馬車裏,蔣元看着昏迷過去的趙瑩瑩,心中一片冷漠。
那個蔣元給了你活命的機會,你不要。
那就別怪任何人!
兩刻鐘後,到了古廟街尾,這裏是一片荒樹林,樹林後面不遠處就是一處亂葬崗,每年裏冬天,京城不少無家可歸的人都會凍死不少,幾乎都埋在這兒了,平日裏這個晦氣的地方,除了野貓野狗,不會有人來。
大雪飄飄灑灑落下來,小五瑟瑟發抖的坐在馬車外頭,看着陰森森的四周,好想進去馬車裏躲躲,可是片刻後,蔣元就讓小五背着昏迷的趙瑩瑩,帶着他們往樹林後面去。
白雪,映的天地間有些淡淡的光亮,不至于什麽也看不清,蔣元叫小五将趙瑩瑩放在了雪地上,叫他去扒雪坑,小五顫抖着拿着長劍,艱難的去挖雪坑,不知過了多久,一只野貓突然竄出來,吓得他差點暈過去,直接都哭了:“将軍,我好怕……”
蔣元回頭看着他,無奈笑笑:“這就怕了?幸虧你沒去戰場,不然滿地的屍體和斷手斷腳,你能直接吓死。”
小五擦擦眼淚扁着嘴:“其實也不是那麽怕……”
蔣元回過頭,看着趙瑩瑩,手放在她手腕上,感覺到了脈搏越來越弱,估計是那酒,毒性狠辣,他心中頓時犯寒,若是今夜他哪怕喝了一口,怕是都……
寒風呼呼吹來,夾雜着雪花冰涼,沒多久趙瑩瑩幽幽轉醒,意識混沌的看着眼前的一個人影,許久後伸出手,拽住了蔣元落在地上的衣角:“蔣元……救我,我再也不會了……咳咳……救我……”
蔣元不為所動,看着她咳嗽了沒幾下,嘴裏咳出的鮮血,問:“那酒裏,你究竟放的什麽。”
趙瑩瑩見他是鐵了心要自己死,就痛苦的松了手,捂着肚子蜷縮起來,呵呵的笑起來:“很毒的東西,哪怕喝了一口就會死的東西……你說的沒錯,我就是打算,先弄死你……然後再去殺了那個賤人……”
“是她,毀了我的一切……我要她死……咳咳。”
“可是你非要護着她,那你也得死……你們都得死……”
“我好恨你,為何……做妾都不容我……”
蔣元面無表情看着她嘴邊的鮮血:“這都是你自找的。”
“呵呵呵……咳咳……”她無力的又哭又笑,鮮血大口的吐出來,連話都說不出了,蔣元轉過身看着小五,雪坑挖的差不多了,就喊了小五過來,讓小五将她弄過去。
小五看着她那個樣子,別過了臉,正想拖着她身子将她拖過去,趙瑩瑩卻看着蔣元:“抱我過去吧,我快死了,這是我最後一個願望……這一生,你還從未真正抱過我……”
蔣元冷漠的看着她:“我這一生,只抱我的妻子!”
趙瑩瑩徹底絕望,沙啞的笑着,詭異的聲音在樹林裏格外令人毛骨悚然,小五嫌棄的将她拖到雪坑裏,用雪使勁的擦了擦手。
天上的雪花,鵝毛一樣大,寒風一陣陣的吹來,冷的人瑟瑟發抖。
趙瑩瑩冷的顫抖,看着眼前高高在上的男人,“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
蔣元看了看她:“帶着你的恨,下地獄吧。”
說罷,開始和小五一起用雪掩埋她,白色的雪,多麽純潔,能将世間一切的肮髒都掩蓋住。
蔣元将雪快仍在趙瑩瑩的身上,想起來前陣子他還在養傷時,做了一個夢,夢裏翠翠倒在雪地裏,白色的荒野裏全是雪,她凍僵了,在雪裏虛弱的喊着他的名字,喊了許久,直到再也喊不出來……
直到現在,他想到那個夢境,還覺得心裏劇痛難忍。
此刻他看着趙瑩瑩,死于雪中,又覺得,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冥冥之中注定了。
大雪将趙瑩瑩掩埋了,蔣元帶着小五轉身離開。
無盡的黑暗和冰冷裏,她在瀕死前痛苦的無力顫抖着,連動一動手指的力氣也逐漸消失。
蔣元,你狠……你和她會不得好死的……
若有來世,我定要殺了你們,血債血償!
走到了馬車邊的小五,忽然感覺一陣陰風吹過,本就寒冷到極致的冬夜因為這股風,更是冷到了骨子裏,他狠狠打了個冷顫,牙齒都顫抖了,問:“将軍,有沒有感覺到一陣陰風……”
蔣元看了看他:“你這膽子,跟你哥可真不像親兄弟,回去後這件事,誰也別告訴,懂嗎?”
小五使勁的點點頭:“我知道不能說,我也不會說,可是蔣軍,回頭萬一有人扒出了她屍體怎麽辦?”
蔣元低頭看着滿地的雪,“亂葬崗的屍體不會有人管,就算趙家找到了她,我也自有話應對,你只管什麽都記在心裏,特別是少夫人那邊,我不想讓她多思多慮。”
“知道了,那……咱們這就回去嗎?”
蔣元回頭看了看,嗯了一聲:“她中毒了,活不了,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