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蔣元的傷也好了大半, 不用天天躺在床上了, 頭也不暈了, 連着兩日都陪着翠翠坐在院子裏頭, 翠翠給他準備了一個搖椅, 兩個人一個躺着休息看藍天白雲,一個做做針線,累了就停下來和相公說笑, 再悠閑自在不過。
勤王妃賞賜的別院,管家帶着小同親自去打理了, 還帶回來不少新鮮果子。
蔣元看着妻子的小手剝了金黃的桔子遞到嘴邊來,舒坦的眯着眼張開嘴,吃下肚後嘆一聲:“翠翠, 你還記不記得,當年我們定親後那個春天,我偷偷去找你,帶你去山上看桃花。”
翠翠笑,一雙眼開心的彎成了月牙:“如何不記得, 怎麽都忘不掉的。”
兩人相視一笑,皆擡眸看着頭頂的樹, 樹葉已經發黃了, 掉落的稀疏了,可是卻不妨礙他們的思緒飛回那一天。
那一天翠翠跟他上山去看桃花,是背着柳父偷偷去的,誰也不知道, 那一片桃樹也不很多,只十來棵的樣子,可那是老桃樹,枝桠很多,開起來花也是繁盛的很。
翠翠記得那一天她站在桃樹下,看着花瓣随風飄落,正出神的時候,蔣元從後面第一次抱住她,吓得她差點叫出來。
那一刻心是怎麽跳的,她現在還記得。
蔣元看着她眼神,拉着她手晃了晃:“翠翠,這幾年咱們是沒時間回老家去的,我想着,不如來年開春時,讓岳父他們都過來,咱們一大家子人一起生活,也熱鬧些,也省的你想家,如何?”
翠翠聞言想也不想的點點頭:“當然好了,要不然留着爹在老家生活,我也想他們,讓他們來京城,正好幫我料理那兩家鋪子,我爹常年做木材生意,應該能比我打理的好些。”
最主要的是……她看着他那雙眼心中直跳,他們的年紀,也該生孩子了……這一生,她要給他多生幾個孩子,就像新婚夜他說的一樣,一起到老,兒孫滿堂。
蔣元想的是,翠翠在京城裏也沒有什麽貼心人能說得上話,若是岳父一家能來的話,她在這裏生活就更能順心些,她的兩個弟弟也年歲漸長,留在老家将來也頂多是做小生意,在這裏就不同了,将來讀讀書,有他照顧,怎麽着也能比在老家會出息些。
黃昏時,趙忠來了。
蔣元昏迷的那幾日他來過一次,見着蔣元傷重不醒,只呆了一小會兒就走了。
他進小廳的時候,蔣元已經給他倒好了茶,趙忠笑着坐下說:“你啊你,說你是個有福氣的,可你這回差點沒了命,也是驚心動魄了。可你也受了這麽重的傷,要說你是個倒黴催的也不盡然,如今勤王為太子,日後你仕途必然是青雲直上。說來說去,也算是福禍相依了。”
蔣元無奈搖頭失笑:“沒辦法,誰叫刺客非得藏在南城司,又恰巧被我們撞見呢,若不捉了他,讓他跑了,怕是我們那群人就要獲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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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忠無奈嘆口氣:“都說這京城繁華,日子富貴,可只有咱們自己知道,想要一輩子穩住這富貴日子,究竟多不容易。”
“不過,你如今因為捉拿了刺客立了頭功一事,算是和城防軍那邊奪了功勞,結下了梁子。要知道,那晚張大人在陛下的禦書房,可是給城防李将軍好一個沒臉,說他日日費心操練的城防軍衛十幾人不如你一人勇猛,可是給你招了不少記恨。父親的意思是你最好是借着養傷的名頭在家多待幾日,免得城防軍那邊有小人要陰你,畢竟如今雖然勤王為太子,可畢竟最近他忙得很,你若真再出些差池,他也顧不上。”
蔣元聞言無奈的揉捏着額頭笑:“那照此看來,我最好在家養傷到明年開春最好不過了!”
“哈哈哈……”趙忠一下就給樂了,笑着說:“也不是不可啊……”
說笑了一陣,蔣元看着趙忠眉頭之間總有淡淡愁緒,就問:“看你好像有煩心事?”
趙忠聞言搖頭嘆氣說:“還不是瑩瑩那邊,送去泉山老老實實住着養身子多好,成日的鬧騰,這才多久的時間,捎信回來要換太醫去給她看眼睛這件事都說了許多遍了,可是她卻絲毫不覺得哪裏不妥,名聲都那個樣子了,還想叫太醫看診,生怕別人不知道她住在泉山那邊,我真是煩透了。”
蔣元略略淡笑了一下,想了想說:“開方抓藥不比尋常事情,要想治好病那就得耐心,總要換大夫換方子,心急想讓病好,反而于病情無益……你還是多勸勸她吧。”
趙忠點點頭,聞言看着他:“你呢,頭上受了兩次傷,應該不會落下什麽病根吧?”
蔣元笑笑,眼眸中浮過淡淡幽光:“這次受傷,其實也算是因禍得福,頭一回受傷的時候腦中有淤血導致我失憶許久,這一次受傷反倒将淤血撞開了,也讓我想起了以前的事情,所以……這次受傷,我心裏反而高興。”
趙忠頓時驚詫的微微瞪大了眼睛:“恢複以前的記憶了?”
蔣元笑:“都記起來了。”
趙忠聽完這個,沉默了片刻,才緩緩道:“記起來了,這是好事……”
回頭,要和瑩瑩說說,蔣元已經記起來以前的事情了,人家夫妻之間的情分自然是恢複如常了,就按照蔣元那個敦厚性子,這輩子定不會再辜負柳氏,她心裏的那些奢望念頭也該死心了!
夜色降臨了,天上無星無月,涼意也逐漸侵襲上來,翠翠洗了澡出來坐在窗邊擦頭發,窗口透進來的微風,涼的不禁讓她縮了縮肩膀,蔣元不知何時走了過來,給她肩上披了件衣裳,就坐在她身後,看着她溫軟的耳畔湊上去親了親說:“以後天冷了,晚上別洗頭了,當心頭疼。”
翠翠順勢靠在他懷裏,将頭發放在說身前,輕輕的擦拭着點點頭:“知道了。”
身後溫暖的感覺讓她無比的安心,她連頭發也不想擦了,回眸含笑看着他那一雙眼,問:“今日趙忠來跟你說了什麽,那會兒在外頭聽見他笑來着。”
蔣元閉着眼抱着她,只覺得身心都是安心惬意的,唇在她臉頰輕輕蹭了蹭,說:“他來提醒我,捉拿刺客立下功的事情有點太出風頭了,說是城防軍那群人堕了面子指不定心中有怨,怕有人想使絆子陰我,叫我多在家養傷,先別着急去上值。”
這些事情翠翠聽他說的多了,心裏也多少明白了一些,就問:“是因為頭功落在你身上了嗎?”
他點點頭:“畢竟那晚城防軍死了七八個人,他們又是專門負責這件事的,可是功勞卻被巡城司的人搶了,他們在陛下面前自然沒了臉面。城防軍死了的那些人就不說了,活着的那些卻落了一個無用的名聲,自然會恨我。”
翠翠聽了心中有擔心,無奈的輕嘆口氣,安慰的摸摸他的臉,笑了笑:“那看來你只能在家多待幾天陪我了。”
他也笑了,笑聲低沉,在耳邊特別好聽,“等我傷好了,若遇上下雪天,我帶你去京郊打獵。那邊有個獵場是大長公主的,有一半獵場是她的私苑,另一半是開放的,只要是京中七品官以上遞了帖子就都可去打獵,得來的獵物也可帶回,是個冬天裏好玩的去處。”
翠翠聽了就奇怪:“大長公主那麽大方啊?不用給銀子什麽的嗎?”
蔣元笑,刮刮她的小鼻子說:“大長公主可是如今陛下最寵愛的嫡長女,她什麽都不缺的,更何況她開放一半獵場供世家打獵游玩,又何嘗不是為了結交衆官家,畢竟驸馬雖然無實權,可大長公主的兒子可是入朝為官了的,自然要為她兒子景郡王鋪路。”
“好複雜啊……”翠翠不禁嘀咕着,“阿元,你說就公主這樣的身份,對于平民百姓來說那就是尊貴的不得了了,就這樣的身份為了自己的孩子還需要去費盡心思,這些人活的可真累。”
蔣元聽她叫着複雜,一時間笑的樂不可支,戳戳她小腦門說:“論它在複雜你也不用怕,那些事你都能不用操心,懂不懂的都無所謂,咱們身份低也不用摻合那些事,且我這輩子這官,估計最高也就三四品了,而且那不定到了胡子白的時候了,所以以後這些話,你聽聽就行了,別想太多了,費腦子。”
翠翠笑笑,轉眼看着他,眸光帶着些俏皮笑意:“你這話,暗裏的意思就是在說我傻,別以為我聽不出來!”
蔣元聞言眼眸輕輕一眯笑了:“你這傻妞,這會兒倒不傻了……”
“讨厭,不許叫我傻妞,你才傻呢。”
兩人說笑間,翠翠貝他撓癢癢笑的都氣喘籲籲了,不知不覺間腰上緩緩的滑上兩只手,那兩只大手在她腰間的衣帶上纏了一會兒,悄悄的拽開了,順着衣擺就探進去了,翠翠一下就又癢的不行,就去按他的手:“別鬧了,我真的癢死了……”
“就要鬧你……”他輕咬着她肩頭,雙手放肆作亂,在她笑着掙紮的時候将她按倒在榻上深深吻下去:“這段日子天天看你在身邊卻碰也不能碰,你知道我多難受嗎……”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如果九點沒有就是不更了,這兩天有事,或許要斷了,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