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生病
度越這邊什麽都不願意說,木遠心有疑問,只能去找林黎問問清楚。
林黎對兩人昨夜的行為一無所知,見了木遠只道:“解藥已經制好了,我還想着今天想辦法給姑娘傳個信呢,姑娘竟直接就來了!”
木遠不等林黎喋喋不休說着藥的效力,直接道:“我見到了一種你們妖族的術法,有些不懂,想問問你知不知道那是什麽。”
林黎道:“什麽樣的術法?”
“就是……會有一股白煙從人的口鼻冒出,而後人就會瞬間化作一堆枯骨。”他大概描述了一下昨夜的情境,問林黎道:“你知道那是什麽嗎?”
林黎早在聽到木遠描述的時候便驚得長大了嘴,而後猛地向前一竄到了木遠跟前:“你……姑娘……你說,你見到了什麽?”
木遠正考慮着林黎這樣問他是不是讓他重複一遍的意思,林黎便激動道:“你……你見到狐王了?”
木遠搖搖頭:“只是遇到了一個人,我和王上都覺得那人可疑,便想着查一查他,誰知就見到了這樣的場面。和狐王有關麽?”
林黎點點頭:“當然!這術法就是狐王首創的!”
他激動異常,正想繼續說下去,卻突然想到了什麽似的剎住了話頭。
木遠着急問道:“還有呢?這術法究竟是做什麽的?有什麽效果?狐王首創,你們狼族又是怎麽知道的?”
林黎沒答,躊躇片刻反問道:“姑娘,你怎麽不問王上?”
木遠想起度越昨夜的眼神,卻沒照實說:“我不想讓王上覺得我什麽都不懂,所以來問問你。”
但度越才剛剛警告過林黎,怪他告訴了木遠自己中毒的事情。林黎這回學聰明了,不知道這件事是不是也是不能說的事,于是決定幹脆把穩一點:“你直接問王上就好了,王上才不會嫌棄你!”
木遠套他話,卻是半晌一無所獲,又不能出來太久,只好作罷,等着林黎和他說服用解藥的注意事項。
“一共三枚解藥,你只要每隔一個月吃一顆,三個月之後毒就能全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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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月?要這麽久?那之前呢?豈不是每個月還要發作一次?”
林黎不好意思地撓着腦袋點點頭,聲音越來越小:“這……沒辦法的事情。反正姑娘有王上,有什麽好擔心的!就算沒有這毒,難不成……你們還不是要……”
聲音雖小,木遠卻還是聽清了,有些氣悶:“你不是聲稱自己雖然醫術不佳,但是毒術相當不錯,對狐族各種毒物尤為了解麽?怎麽,連這麽明顯的事情都察探不出來?”
林黎有些莫名:“什麽明顯的事情?察探出來什麽?”
木遠覺得這些話他和林黎說不着,可是中毒至今兩個月,甚至為了這毒那夜還讓不得不讓度越誤會了他的意思,實在氣得慌,便抱怨道:“我中了這毒,若是讓王上幫我解毒,是會損他陽壽的!”
誰料林黎聽完,瞪大了雙眼:“損陽壽?損什麽陽壽?這毒分明就只是一種普通的情毒而已啊!姑娘,這話你是從哪裏聽說的?”
木遠沒好氣道:“下毒的人,狐王親口說的。中毒之人,若是發作時找人幫自己解毒,損解毒之人陽壽五年,若是不找人,損自己陽壽五年。”
“這……狐王是這麽說的?那他也太過分了!”林黎氣道,“他給姑娘你下這樣的毒也就罷了,居然還這樣騙你!”
騙?
木遠這才反應過來一般,卻不信自己能這麽蠢:“你小子學藝不精不要在這裏亂說!你怎麽就敢肯定這毒普通?”
林黎可以接受旁人說他醫術不精,但絕不允許有人說他毒術不精。
“這種東西要是都看不出來,那我也不用再混下去了!狼族和狐族有這麽多年的深仇大恨,要說狼族最了解哪一族,那必然是狐族!旁人家的毒我未必能有十足的把握,但是狐王的毒物我說再了解不過的!這分明就是狐王最常用的一種情.毒,根本不會損任何人的壽數,純粹就是個助興的玩意兒,效力大了點而已!”
木遠瞪大了眼睛,仍是難以置信。
狐王好歹堂堂一個妖王,這麽無聊的嗎!
他回憶起當時狐王給他下毒時那個随意的态度,又想起狐王能為了追求什麽虛無缥缈的長生不老,對一顆破珠子窮追不舍,突然覺得好像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直到回到大皇子宮中,木遠都是處于一個不願意相信自己居然能這麽傻的狀态。
院子裏,那個小丫頭正扛着一個比她個頭還要高的掃帚左一下右一下地在院子裏劃拉,木遠微覺詫異,上前詢問:“今日怎麽是你在這裏掃院子?”
小丫頭平日裏有些怕度越,但還願意和木遠多說幾句,于是答道:“今天院子沒人掃,我這會兒正好閑着,所以……給你們幫忙!”
看她的神情,木遠就知道定然是大皇子讓她去叫自己或者度越掃地,這小丫頭害怕度越,見他又不在,寧可自己掃地也不敢和度越說話。
今日這些事情是輪到度越來做的。雖然今早木遠出門走的急,忘了還有這一茬,但度越從來都不是一個怠惰的性子,這些事情也從來都不需要別人提醒的。
今日這是怎麽了?
木遠皺了皺眉,忙推門而入,卻見從不賴床的度越居然這會兒都還沒起。
“度越!”他走到床邊,輕聲喚道。
“嗯?”
度越原本正睡得昏沉,被木遠叫醒,迷茫地睜眼,帶着幾分不知今夕何夕的茫然,聲音也透着濃厚的鼻音。
“你怎麽了?”木遠說着,伸手去探度越的額頭,發現竟是燙手的,一下子焦心起來:“怎麽燒成這樣?妖族不是從來不生病?”
度越只覺自己渾身發軟,一點力氣都使不上。除過小時候不慎中毒,還從未有過這樣的經歷,一時之間也說不上個所以然,只能由着木遠把他晾在外面的胳膊一股腦全塞進被窩,足足将被子拉到了下巴,只露一顆腦袋在外面。
“你等着!”木遠急得有些語無倫次,“我去找……”
他在屋子裏轉幾個圈,卻也不知道該去找誰。
林黎不會治療風寒發燒之類的疾病,即便能治,這個時候宮中到處都是巡邏的安廷衛,他根本沒法把一身妖氣的林黎弄到大皇子宮來,可人族的大夫卻也不知治不治得了度越。
小丫頭早已扛着掃帚從前院劃拉到了後院,此刻正來到了兩人所居住的屋前,刺啦刺啦的聲音傳入房中。
度越頭昏腦脹,聽到這聲音也知道自己睡過了頭,正要起身又被木遠按回。
不待他說話,外頭便隐隐約約響起了焦嬷嬷四處尋找小丫頭的聲音。小丫頭聽到,忙應了聲。
“在這兒做什麽?大皇子到處找你呢。”焦嬷嬷問道,“今日你怎麽掃起地來了?”
後面的聲音漸漸遠去,再聽不分明。
“我得想辦法去找林黎一趟。”木遠道。
不管有用沒用,總得叫他來看一眼,哪怕是死馬當活馬醫。度越如今這症狀雖看着像,卻也未必就是發燒,說不定還是和他所中之毒有關。
“風險是否太大了些?不如讓他入夜之後再來,那時候守衛多半松懈。”整日看着外頭來來往往的安廷衛,度越自然不可能想不到這一點。
木遠皺了皺眉。
這才是大清早,到入夜還有整整一天的時間,度越也不知究竟是什麽病症,等足足一天,萬一耽擱了怎麽辦?
正焦頭爛額,門外突然響起了敲門聲。
“小玉子?你們在裏面嗎?”是大皇子的聲音。
木遠聞聲忙調整好了自己的表情,推門而出,在身後将門合上。
“大皇子。”他悶聲行禮。
大皇子眼看着木遠在自己面前将門關上,只溫和笑笑,一點也不見怒意:“聽小媛說,小度子這會兒都還沒起來,是不是生病了?我來看看他。”
木遠一愣,點了點頭,便聽大皇子接着說道:“若是病了,那得快些找太醫來看看才是。我已經讓焦嬷嬷去叫太醫了,你也不要着急。”
不确定人族的太醫會不會看出什麽,但若是病了不叫太醫,似乎很容易引人懷疑,木遠只能答謝:“多謝大皇子。”
不一會兒,焦嬷嬷便領着一個臊眉耷眼,邋裏邋遢,一臉郁郁不得志的太醫進了門,身上連個藥箱都沒背。
木遠小心翼翼地在旁邊守着。也不知太醫看不看得出來度越是妖,若是這他面上敢露出一絲一毫的古怪詫異,木遠今日今日必讓他走不出這個門。
但是顯然,木遠的擔憂全然是多餘的。
大約是因為大皇子不受皇上待見,饒是這麽多年因為他好歹是皇帝親兒子,好端端在宮裏待着,宮人對他的不敬也是明明白白全都寫在了臉上。
主子尚且如此,度越一個奴才,這太醫能有多上心?能被請來已經是給足了大皇子面子。
于是這人進門之後,眼皮都懶得擡一下一般,只分出一點眼神給了床上的病人,便沒好氣地将一個軟墊扔在桌上:“過來我把脈!”
木遠冷冷看他一眼,眼底閃出寒意,終是忍了下去,上前扶起度越,給他披上衣服,将人扶到了桌前,交給這太醫查看。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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