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游戲
如今十五年過去,找回妖典的希望早已萬分渺茫,但木遠還是堅定地看着度越:“能有辦法解毒的。我一定,一定想辦法幫你找到解藥!”
“好。我們先出去。”度越答得極為敷衍。雖然沒有明說,但木遠還是感覺到了他的不信任。
“我是認真的!”木遠定定地看着度越,度越拉他一把,沒有拉動。
“雖然不知道解藥要去哪裏找,但我知道有辦法的。只要給我時間,我一定能找到!所以,我們回妖界去好不好?狐王什麽時候都可以殺,但是你……給我五年時間,我一定想辦法救你!你再堅持五年!”
度越看着木遠的眼睛,看着他眼裏堅定的神色,有那麽一瞬的恍惚。
木遠這話說出口,他聽過去,也就罷了。他當然知道有解藥,他自己也找了這麽多年,可是這麽多年都沒有找到。木遠不過一介凡人,他從來都不覺得自己能夠活下去的契機會在木遠身上。
這麽多年過去,這麽多年搜尋而無果,整個狼族上下,除了腦子時常不大靈光的鐘邁,早已沒有人覺得度越還有希望找到解藥。就連他自己,甚至也早以對此不抱任何希望。
但是木遠此刻卻站在他面前,告訴他,讓他再堅持五年。
一個不自量力的人族。
度越半晌都沒有回答。
“度越!”木遠第一次在頭腦清醒的情況下稱呼了度越的全名:“我們回妖界吧。”
那一瞬,度越只覺自己的嘴仿佛有了自己的意識一般,等他意識到時,他已經輕輕地吐出了一句話來:“好,我們回去。”
話音剛落,一串尖利的笑便從門外傳了進來,驚得兩人猛然回神。
他們現在的身份還是大皇子宮中的太監,若是被發現出現在這裏,只怕是要解釋不清楚!
那分明是一個男人的聲音,卻刻意模仿着女子的尖細嗓音,笑出了一種讓人牙根發酸的效果。
度越一把拉起木遠,正想朝屋門的方向奔去,卻聽得那串笑聲一步三顫地朝着這個方向走了過來,腳步聲也漸漸越來越清晰。木遠見狀,只得拉住了度越,朝着卧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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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呀一聲,那笑聲的主人果然推門而入,緊接着,另一個音調的笑聲也短促地響了幾下,更為雄渾,是兩個人一同進了屋。
又是一聲門響,那兩人進來之後便關上了門。
木遠還抓着度越的手腕,兩人肩并肩靠着床帏邊的柱子,這才後知後覺般地反應過來一件事——若是他們不打算繼續在人界待下去,那也就完全沒有必要還要恪守着人界的規矩,即便是被人發現了亂闖宮室也沒什麽關系。
可是木遠莫名不想戳穿,不想說出來,不想松開度越的手。
“哈哈哈,當真麽?”外間的笑聲傳了進來,是那個笑得很尖的男人。
“我何曾騙過你?還生氣不生氣了?”這是那個雄厚些的聲音,聽起來像是在哄人。
木遠心下覺得有些奇怪。
這兩人說話的語氣,怎麽聽怎麽像愛人在互相調.情。
可是整個皇宮除了皇上、大皇子,還有那個剛剛會走路的二皇子之外,剩下的不都應該是太監嗎?難不成還真是有太監和太監之間私會的事情,還偷.情偷到了這沒人的宮室裏來,所以大皇子才會說出什麽父皇對此深惡痛絕的話來?
還沒想完,外面那個尖利的男聲又開口了:“人家又不是真的生氣!只要您常來看我,我比得了什麽獎賞都滿足!”
“時常來看你?朕看你看的還不夠頻繁麽?你自己數數,朕這個月有多少日子都是在你這裏過的?”
“!!!”
木遠在聽到這個自稱的瞬間便瞪大了雙眼。
所以……皇上居然還能有兩個兒子?
度越對人族的自稱不甚了解,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木遠只沖他搖了搖頭,示意他暫時不要說話。
外面兩人的對話還在繼續:“不是朕不想常來看你,實在是……最近又沒有什麽要緊的大事發生,朕卻老是将禦書房門窗緊閉,佯稱召集大臣們議事,時間久了容易引起別人的懷疑!到時候他們互相一詢問,可不就知道了朕的禦書房裏從來都沒有過人?”
“這還不好辦!”尖細的男聲用很是天真爛漫的語氣道:“皇上您随便給我一個什麽官職,以後常常和我議事,不就好了?”
聽了這話,皇帝卻不大高興了:“胡說什麽!朕怎麽能和你在禦書房中胡鬧?你可知道禦書房是什麽樣的地方!”
那男人很會察言觀色,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忙改口道:“皇上說的是,是我胡說八道,以後絕不再提了!皇上,您可要喝茶?我去給您泡茶。”
“泡什麽茶?”皇帝翻臉比翻書還快,剛才的語氣還很帶着幾分怒意,此刻卻染上了輕佻的意味:“朕專程抽了時間來你這裏,你便打算這般應付朕?”
“哎呀!皇上!您好着急!”
說完,一陣衣料摩擦的聲音,以及那個男子尖利的笑鬧聲傳進了裏間之中。
度越:“?”
木遠:“……”
木遠突然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不能再繼續在這裏待下去了!
他連忙探頭,開始在屋子裏找尋可以離開的窗戶,卻發現整間屋子唯一的窗戶正在通往內間的木門旁邊,離他們現在所站的位置很遠。他拉起度越,便想要朝着窗戶奔去。
誰料,他們才剛剛挪動步子,他的預感便成了真——那兩人的笑鬧聲以及各種聲音越來越大,離這邊越來越近,顯然馬上就要進入內間!
來不及離開了!
度越顯然也聽出這兩人即将進門,拉住了木遠,像是想要和他說什麽。
木遠腦子裏似有一團亂麻,什麽都顧不上解釋,看到離他們最近的就是床,做出了一個極為腦抽的決定,只言簡意赅道:“躲床底,快!”
度越不太明白,但是很配合,反應也很快,木遠話音剛落他便利落地鑽了進去。好在這床夠大,床下位置也夠大,躲得下兩個人,木遠也很快順着床縫鑽在了度越身邊。
這邊兩人才剛躲好,那邊兩人便纏得一個人似的挪進了房間,一點一點朝着床鋪挪了過來。
這床下的空間其實躲下兩人綽綽有餘,但木遠方才一時緊張,和度越擠在了一起。
兩人很省地方地只占據了一個可憐巴巴的角落,一個靠着一個,大腿緊貼着大腿,躺屍似的看着床底,這才發現他們之間的距離好像太近了些。但是皇上和那個人已經進了屋子,他們不能鬧出太大動靜來調整,只好這麽繼續貼下去。
皇上和那個男人很快纏到了床.上,一件一件的衣袍被扔在地上,衣料的摩擦聲混着各種難以描述的聲音不住地往兩人耳朵裏鑽,聽得木遠一臉生無可戀。
度越的體溫傳到木遠的身上,讓他覺得體內的毒好像又有些蠢蠢欲動。
木遠煩躁地握緊了拳頭。
他有些嫌惡地皺了皺眉,很是不想讓度越聽到接下來即将發生的事情。
度越原本什麽都不懂,他偶爾逗一逗也便罷了,可随意讓這些亂七八糟的人在他面前做這種事情,莫名讓木遠心下很是不悅。
從這兩個人進門開始,度越就一直都處于一個很懵逼的狀态,從頭到尾都沒搞清楚這兩人到底在聊什麽,而且還不能出聲問。
他剛微微偏過了頭,想要在木遠手上寫點什麽,便聽得上頭皇上聲音沙啞地問那個男人道:“東西你放哪裏了?”
男人的聲音比方才更嬌媚了幾分:“自然是一直放在床頭,就在那個抽屜裏呢。”
木遠:“……”
他又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果然,一只手伸出,拉開了床邊小櫃的抽屜,從裏面拿出了一個……聽聲音,應該是一把叮咚作響的東西。
“……”
木遠所有的相關知識都是從話本上看來的,沒見識過實戰的場面,一直都覺得有一盒脂膏應該就夠了。
但是皇族即便是享樂,顯然也是最高配制的。
當然皇上想要怎麽玩他都一點都不介意,和他也沒有任何關系。但他想要一把把那些東西全都拉出來結果不小心有那麽一些滾到了地上,還順着床縫滾到了床底……那就很有關系了!
皇上大約是心急,也顯然高估了自己的手掌大小,一把也不知道抓了多少東西,一掉丁零當啷掉了不少,咕嚕嚕四下滾去,其中有好幾個滾到了木遠旁邊,一個圓滾滾的小盒子更是直接滾到了木遠手邊。
上頭皇上怒罵了一聲,喘着粗氣大力踏在床板上,像是想要下床來撿,聽得木遠一陣心驚。
“皇上!您不是趕時間麽?”那個男人用嬌媚的聲音催促道,“抽屜裏還有呢,別撿那些了,快些來嘛!那些也夠用了,就當您今天放人家一馬!”
皇上的聲音聽起來很是煩躁:“可是脂膏也掉下去了,那個只有一盒,朕下去找找。”
緊接着,一雙赤腳便出現在了木遠的視線中。
他的手已經摸到了那個小盒子,正考慮着要怎麽不動聲色地把這東西再給滾出去,一擡眼就看到他旁邊的度越不知道出于什麽心态,正用雙臂支撐着微微擡起了上半身,一臉好奇地去看那掉了滿地的的小玩意,眼裏充滿了探究的意味。
木遠:“???”
他再顧不得脂膏,一把上去捂住了度越的眼睛,把人按了回去,重新擺成了躺屍的姿勢,然後用警告的眼神瞪了度越一眼。
度越:“???”
度越眼裏的疑惑更深了。
皇上在房間裏找了一圈沒找到脂膏,一雙踩在地毯上的赤腳已經朝着床鋪的方向走了過來。
“可能是掉到床底下了。”他說。
那雙腳停在了床前,作勢将要彎腰。
木遠全身的肌肉瞬間都緊繃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度越:為什麽不讓我看?為什麽你能看我不能看?
木遠:……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反正你就是不能看。
感謝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