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5.
一直到季時覃收工回來，程鳶的情緒還是很低落，整個人看着蔫蔫的，時不時就會摸起手機看看，像是在等什麽消息。
季時覃心裏隐隐有些不安，下意識看向大福，用眼神在問她：程程怎麽了？
大福傻眼：老板我不知道哇！！！
季時覃恨鐵不成鋼地看了大福一眼，擡手一擺，下了逐客令，大福趕緊夾着尾巴跑走，生怕再留在這裏會被老板給直接抹脖子了。
季時覃走過去，大手摸了下程鳶的腦袋，小姑娘下意識擡頭，眼神還有些渙散，“……怎麽了？”
他在心裏嘆了口氣，總不能直接問小姑娘為什麽發呆吧？
這顯得他好蠢，好直男啊。
季時覃笑了下，臉頰若隐若現擠出一點點酒窩的印記，他還記得程鳶說他笑起來很好看，現在他就是企圖賣弄自己的皮相。
對上他的笑容時，程鳶心跳迅速漏了一拍，眼神下意識閃躲了一下，像是被電到了，但是心口的顫動還沒持續幾秒，就漸漸冷卻了下來。
程鳶情緒明顯沒有好轉，季時覃有些挫敗，難道他的笑容殺傷力沒有之前大了？明明離她上次說他笑起來好看也沒過去很久啊……
程鳶垂着睫毛盯着地面看了好一會兒，沒頭沒尾地說：“季時覃，你說喜歡是不是都挺不堪一擊的？”
這一問着實把季時覃給問懵了，更讓他懷疑他對程鳶的吸引力是不是沒有之前大了？
季時覃擰眉，“呃……怎麽突然問這個？”
程鳶擡手看着季時覃有些複雜的眼神，抿了下嘴唇，把他的反應當成了默認，心裏突然像是結了一層薄冰，絲絲縷縷地涼意包裹着她的心髒。
她面無表情地扯了下嘴角，“你們男人的喜歡是不是都挺短暫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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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時覃徹底懵了，雙眉往上一擡，眼神無辜迷茫，語調都急得上揚起來，“程程，你這是在說什麽呢？”
程鳶擰了下眉，“你不是已經默認了嗎，為什麽還要來問我？”
季時覃：“哈？我默認什麽了？難道不是我對你沒有殺傷力了？”
程鳶覺得他有什麽大病，“……算了，我懶得跟你說。”
說完，她走到一旁的沙發上坐下，拉過沙發上的抱枕抱在懷裏，按開手機看看有沒有宋歡的消息，雖然知道宋歡在外面出差，忙着工作應該不會有太多空閑的時間想不開心的事情，但她還是擔心宋歡的情緒。
季時覃站在原地愣了幾秒，覺得她好像誤會了什麽，而他好像理解錯了什麽。
“不對程程，” 他大步走過去，一屁股坐在程鳶旁邊，擡手按住她的肩膀，擺正她的姿勢，兩人面對面坐着。
季時覃語氣嚴肅了起來，“程程你不能拒絕交流，我覺得我們之間有誤解，我還懵着呢，你就判我刑了？”
季時覃這個牛脾氣上來，必須要把事情搞搞清楚。
程鳶雖然性子悶，喜歡把很多話，很多情緒都憋在心裏，但是她今天真的很不開心，有些生氣，還很郁悶，她肅着臉看他，點點頭，很堅定。
“好，說清楚。”
如果季時覃也是那樣“薄情寡義”的人，那及時止損也好。
雖然她現在已經開始喜歡他了，甚至有越來越喜歡的趨勢。
季時覃微微蹙了下眉，他潛意識覺得今天程鳶應該是遇到了什麽不好的事情，“程程，我們來說說你為什麽突然這麽問我，是白天遇到什麽事了嗎，還是別人跟你說什麽了嗎？”
他承認娛樂圈是有些烏煙瘴氣，經常被冠上各種各樣的緋聞女友，私生活不檢點……的帽子，但是他自認為該解釋該交代地都跟程程說過了，而且兩個人結婚到現在這幾個月，幾乎可以說是形影不離了，他去哪裏都會帶着程鳶，就算是要做壞事，也沒有合适的時間地點啊。
程鳶擡眸看着他焦急不解的眼神，兩人從認識到現在發生的事情像是過電影似的在她眼前腦海裏浮現了一遍，原本煩躁的心情微微疏解了些，抛開剛剛她情緒激動時對他的懷疑，她還是願意相信他的。
“你知道歡歡吧。”
季時覃遲疑了兩秒，“是……宋歡？”
程鳶點頭，抿了下唇，“歡歡的事情我不該告訴你的，可是……現在這也成了我們之間的潛在的問題。”
季時覃明白她們小姑娘之間的顧及，立馬舉起手，一臉認真地發誓，“程程你放心，我不是碎嘴的男人，我不會把你好朋友的事情告訴別人的，我只是不希望因為別人的事情造成我們之間感情不合。”
感情不合嗎？
程鳶微微一愣，他這話是什麽意思，是默認他對她有好感……或者是開始喜歡了嗎？
不過現在不是糾結喜不喜歡的時候。
程鳶蜷縮了一下手指，捏住抱枕角兒上的流蘇，垂着眼睛說：“歡歡跟大劉結婚到現在有一年的時間了，他們兩個人是從校園戀愛一路到結婚，兩個人一直很好，他們結婚的時候，我覺得他們時我見過的從校服到婚紗最好的一對，很浪漫吧？”
她幹幹地扯了下嘴角，笑不達眼底，季時覃抿了下嘴角，擡手握住程鳶的手腕，繼而抱住她的手指。
程鳶沒有回握，但也沒有抽開，就讓他這樣靜靜的握着。
“歡歡一直是一個性格很好，不願意委屈自己的女孩子，遇見大劉之前也談過幾個男朋友，不是歡歡不認真，而是每次歡歡一說她不想要孩子以後，對方都提出了分手，所以在跟大劉在一起之前，歡歡就先表達了自己的想法，說她以後不會要孩子。”
“但是大劉絲毫不介意，還說他也不喜歡孩子。”
程鳶嘆了口氣，“但是那個時候的承諾和保證有多真心，現在大劉變臉就有多快。”
說到這裏，季時覃隐隐明白了程鳶今天情緒低落的原因。
“今天歡歡給我打電話，哭的很傷心，她做噩夢夢見她婆婆不顧她的生死，死命往外拽孩子，她渾身流血，哭啊喊啊都沒有用，醒來以後歡歡很害怕，就給大劉說，但是大劉一直不回消息，好不容易回了，卻是一句被歡歡爸爸吓的……” 說到這裏，程鳶的眼底又泛起了酸澀，她一個旁觀者都覺得心疼和委屈，難以想象宋歡聽到自己枕邊人那麽說的時候心裏得有多疼多委屈啊。
“結了婚，大劉的父母就開始催生，尤其是她母親，每天都在歡歡耳邊念叨，就連大劉也變了想法，好像一切都是歡歡的錯……”
“可是……這一切……當初這一切，大劉都是知道的啊，都是自願的啊，他憑什麽，他們家人憑什麽這麽欺負歡歡啊。” 說着說着，程鳶聲音染上了哭腔，她眨了眨眼，眼淚順着眼角落了下來。
季時覃吓壞了，連忙擡手捧住了她的臉頰，拇指在她眼尾蹭了蹭，擦掉了她的眼淚，聲音極盡溫柔，哄她，“程程，不哭了。”
“我們不生孩子，你別怕。”
程鳶擡起眼眸，對上季時覃擔憂的眼神，從他的眼睛裏看到了堅定的情緒，她心髒不受控制地砰砰跳了起來。
季時覃把程鳶的感動當成了懷疑，他焦急地掏出手機，又從桌子上拿出本子和筆，擺在腿上，看着程鳶說，“程程你放心，我說到做到，我給你錄音，立字據，我們去公證好不好？”
“我爸媽那邊你不用擔心，他們很喜歡你，會尊重你的想法，就算我爸媽不同意，我也會說服他們。”
程鳶有點懵地看着他這有些慌亂，又稍顯幼稚的操作，反應過來他什麽意思後，破涕為笑，“你幹嘛啊……”
語氣裏是化不開的軟糯，帶着撒嬌的情緒。
季時覃：“我看過生産的紀錄片，我也拍過這樣的戲，我知道懷孕生孩子有多辛苦，我也不想你受這樣的苦。”
程鳶把本子和筆拿到茶幾上，主動往他身邊挪了挪，“你傻不傻啊，我跟你說這個又不是跟你暗示什麽……”
季時覃擡手把人摟在懷裏，不停地揉着她的後背，安撫她，“我都懂，你是替你的好朋友委屈，你害怕喜歡可以說變就變，害怕男人出爾反爾不靠譜，你怕我們之間最後也變成這樣，對不對？”
他把自己的心思都猜到了。
程鳶很乖地點了點頭，“我懷疑你，你生氣嗎？”
季時覃手掌扣着她的後頸兒揉了下，“不會。”
“但是我說以後不要孩子是認真的，不是在跟你開玩笑，你不要因為孩子的問題有任何負擔。”
程鳶抱着他的手臂收緊了些，臉頰往他肩胛處貼了貼，因為貼近他的緣故，聲音有些悶，“那如果我想要孩子呢？”
季時覃有些愣住，“啊？”
程鳶笑出聲，“我跟你說這些，不是想說我不想生孩子，而是我不希望我們之間也走到這一步而已。”
她笑過後，又嘆了口氣，“我們本來就跟歡歡他們不一樣，一點感情基礎都沒有，而且我們年齡差的也很多，你的工作又這麽特殊，我們之間的障礙比歡歡他們多很多，我就是擔心……會走到那一步。”
季時覃張嘴咬了一下她的耳朵，語氣像是被氣到了，“程程，你是不是在說我老？”
程鳶吃痛地往旁邊躲了下，擡手捂住耳朵，有些幽怨地看着他，“你幹嘛咬我？”
季時覃眯起眼睛，“你嫌棄我老？”
程鳶“啊”了一聲，“沒有啊。”
“誰剛說年齡差大？”
“……”
程鳶多少有些無語，他怎麽總是抓錯重點，她還不是覺得老來得子不太好。
不過這話她沒說出口，說出去豈不是做實了她嫌棄他年齡大了？
程鳶：“……你想太多了，我只是客觀陳述事實而已。”
季時覃覺得程鳶在氣他這件事上，總是能拿捏住他的命門，程鳶仔細打量他的表情，覺得他好像是真的當真了，但其實她根本就沒把兩個人之間的年齡差放在心上，剛剛那麽說也只是覺得如果他跟孩子年齡差太多不太好罷了，也沒有別的意思。
程鳶雖然有些遲鈍，但又不傻，她鼓足了勇氣，擡手拽着他的衛衣帶子，擡起身子，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很認真地反思，“我沒有嫌你年紀大，你別亂想，以後我不那麽說話了。”
季時覃真是被她又氣又哄，給鬧的沒脾氣了。
他捧起她的臉頰在她的嘴唇上親了一口，“算了，不跟你計較。”
他把人抱起來，大步往卧室裏走，回歸剛剛的正題，“你朋友的事情，你能做的就是安慰和開導她，不要因為別人的事情難過，不懂珍惜，是那個男人的遺憾，我相信宋歡懂的及時止損的重要。”
季時覃把人放在洗手臺手，擡手捏捏她的臉頰，“要不要去陪陪她？”
程鳶搖搖頭，“歡歡出差了，不讓我去。”
“好，” 季時覃一邊給她擠牙膏一邊說，“什麽時候她需要你，你就什麽時候去。”
程鳶嘴角淺淺彎了下，擡手拽拽他的衣袖，季時覃垂眸看過來，她說，“我願意給你生孩子。”
季時覃動作頓住，傻傻地看着小姑娘星河燦爛的眼眸。
程鳶臉上有些燥熱，見他一直不說話，擡手推推他，“你不說話，這樣我很尴尬。”
兩個人到現在還沒有那啥，她說這樣的話了，他還沒反應，她很尴尬。
季時覃沒想到她會這麽說。
作者有話要說：
哈哈哈哈雞同鴨講in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