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擔心是擔心,可生意還得照常做,陸雲琛和秦慕言就着醬菜,簡單地墊飽肚子後,又忙活了起來。
這會兒過來買的人,要比早上多,陸雲琛一面同前來排隊的客人們閑聊天,側面打聽李大頭的事情,一面警惕地觀望四周。
李記面館開了這麽多年不倒,也是有點手藝傍身的,聽周圍的人七嘴八舌拼湊起來的信息,李大頭出手闊綽,看哪家鋪子吃食賣得好,便大方招攬,挖走人家的廚役為自己鋪子所用。
這些年,生意一直還算是過得去,近些日子,陸雲琛開起這小食攤兒,分走了他将近一半的客人,李大頭這才狗急跳牆,找上門來,結果一點便宜沒占到,又被陸雲琛三言兩語,不留情面的頂了回去。
在他這裏吃了虧,李大頭必然不會輕易善罷甘休,他還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別叫這人鑽了空子。
“嗚嗚嗚...”不知何時,攤位下面溜過來一只雜毛小狗,腦袋蹭蹭秦慕言的衣擺,拼命地沖他搖尾巴。
“诶...”秦慕言彎腰撸了兩把,小狗尾巴搖的更歡實了,一個勁兒的“嗚嗚嗚嗚...”直叫喚。
“怕不是餓了吧。”陸雲琛低頭睨了一眼,猜測道,案板上有幾個烤得火候太過的餅子,他掰了一小塊餅扔在地上。
小狗崽原本半蹲着,呼哧呼哧吐舌頭,一個跳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叼起來,嗷嗚一口咽進肚裏。
吃完又哈巴哈巴地蹲回原地,仰頭看着他手上的餅子。
“再給它一塊吧,看這樣子肯定餓壞了。”秦慕言可憐道,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水汪汪的,同一旁搖尾乞憐的小狗崽子,如出一轍。
陸雲琛抵抗不了這樣的物理攻擊,将烤壞的餅子遞過去,秦慕言在地上鋪了層油紙,把餅子掰碎,看着雜毛崽子悶着頭啃,兩只後腳都要飛起來了。
“雲琛....雲琛...”此時,攤位上又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陸雲琛困惑,這人...是誰?
眼前這女人拿帕子半掩嘴角,胳膊上挎着個竹編的菜籃子,笑的如同一朵盛開的菊花,熱情地同陸雲琛打招呼。
“哎呦,雲琛吶,你不記得我了,我是你二嬸家三舅姥爺的外甥女兒,你秦嬸子,你小時候,我還給你換過尿戒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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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等,二嬸家三舅姥爺的外甥女兒?這關系,十六杆子打起來都嫌遠吧,關鍵是,這麽遠的親戚,竟然還認得現在的自己,陸雲琛表示他不理解。
“秦...秦嬸子”他禮貌地問了聲好,秦慕言也站起身來,跟着陸雲琛喚了一聲。
被叫到秦嬸子的女人,爽快地應下,掃了眼鍋中泡在棕紅色醬汁裏,正咕嚕咕嚕冒泡的鹵蛋,咽了下口水。
“這鹵蛋...看起來可真好吃哩。”
陸雲琛拿漏勺撈出一個,用油紙撐着。
“秦嬸子,您嘗嘗..”
“哎呦哎呦,這可使不得,嬸子怎麽能占你們的便宜呢,嬸子就是看着這鹵蛋不錯..”秦嬸子嘴上這般說着,還是半推半就地接了過來,被醬汁浸透的鹵蛋,沙沙糯糯地,鹹香中帶着些許甜意。
吃完鹵蛋,正碰上有客人過來買鍋盔,見陸雲琛從烤爐中夾出一白面餅子,将紅彤彤滴着辣油的土豆絲塞進去,那顏色,光是看起來,就讓人很有食欲。
她指了指案板上的餅子,語調驚奇地詢問道,“琛兒,這又是什麽吃食?”
陸雲琛同秦慕言對視一眼,倆人皆是無奈,又不好意思将人直接趕走,便又做了一個鍋盔。
秦嬸子這次半點沒跟他倆客氣,接過來就大口大口地吃起來,一面吃,一面假模假樣地誇贊,唾沫星子和着鍋盔餅子的碎屑噴得到處都是。
秦慕言拿棉布子擋了擋,怕這人肆無忌憚噴到案板上,叫旁個客人看到了嫌不幹淨。
吃完鍋盔,秦嬸子抹了把嘴,這吃食可真不賴,要是...要是能讓她家男人和孩子也嘗嘗就好了。
“雲琛啊,看你這成了家,真是長大了,從前只覺得你讀書好,年紀輕輕就考上了秀才,如今看看,腦子活絡了,做生意也做的這般好。”
陸雲琛只笑笑不搭腔,人生信條,當一個人開始莫名其妙地恭維你時,除了有求于你,就是有求于你。
果不其然,秦嬸子話鋒一轉,“這鹵蛋和鍋盔,嬸子吃着可真是不錯,就是不知道嬸子家你大哥和你弟弟,喜不喜歡吃...”
“秦嬸子大可放心,從我這買過的人,就沒有說不好吃的,日日來攤位前蹲點的也大有人在。”陸雲琛聽出了她的話外之音,裝傻道。
當他在這做慈善?他已經搭上一個鹵蛋一份鍋盔,難不成還得在搭上兩個人的份?
“是是是,那.....給我再裝兩個鹵蛋,兩份鍋盔吧。”秦嬸子指了指鍋中的鹵蛋。
陸雲琛拿起算盤,啪啦啪啦地撥弄了一番,将算盤展示給她看,“嬸子,這鹵蛋兩文錢一個,鍋盔六文錢一個,不算剛才送您的,一共十六文錢。”
秦嬸子笑容僵在臉上,“雲琛,我可是你嬸子。”
“嗯..我知道,所以剛才您吃的鍋盔和鹵蛋,就當是我送您了。”陸雲琛不為所動。
“這...這你都認我是你嬸子了,那嬸子家中的大哥和你弟弟,不也是你親戚嘛,這一家,還用得着算的這麽清楚”
陸雲琛見她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一陣好笑。
“照您這麽說,那五湖四海還皆兄弟呢,難不成來我攤位前攀攀關系,甭管哪門子的親戚,我都得好吃好喝供着,秦嬸子,我這不是在施粥放糧,今個兒也不是初一十五吃齋念佛的日子。”
秦嬸子被噎住,臉上一陣青一陣白,這小子這麽摳,不過是讓他給他叔伯和弟弟做點吃食嘗嘗鮮罷了,這晚輩孝敬長輩,不是自古以來慣常的事情嘛?看來讀書再多也沒用,一點年輕人的武德也不講。
陸雲琛見她賴在攤位前不走,面露不悅之色,正欲再說些什麽,秦慕言這小崽子捧着剛才給小狗崽子掰好的餅子,遞到秦嬸子面前。
“秦嬸子,人吃飯肯定是要給錢的,狗吃的,可以不要您的錢。”
陸雲琛一個沒忍住,“噗嗤”笑出聲,小崽子,這山上的筍可都被你奪走了。
秦嬸子聞言,扯着嗓子嚷嚷道,“你說什麽?你竟然說我男人和孩子是狗?不過就是吃你點東西,這般小氣不說,還出言不遜,沒有一點讀書人的樣子,我看這些年讀的書,也都喂到狗肚子裏去了...”
秦慕言一聽這女人平白無故地诋毀陸雲琛,揚起拳頭,就要揍她,被陸雲琛一把拉住。“阿言,去報官,說這裏有人吃白食,讓官爺過來...”
秦慕言得了吩咐,作勢拔腿就要走,秦嬸子一聽要報官,登時慌張起來,這點小事,要是鬧到府衙去了,她家男人非得揍她不成。
“你你...你竟然要報官,你可給我等着...”
“給我滾,再讓我看到你,別怪我不客氣。”陸雲琛陰沉着臉,警告道。
秦嬸子提起菜籃子,慌裏慌張腳下一個趔趄,險些摔倒,忙不疊趁着人多,溜進人群。
秦慕言同河豚似的,氣得臉鼓鼓的,陸雲琛戳戳他軟軟的臉頰,“莫生氣,別跟這種人一般見識,沒必要,就當放了個屁行了。”
“她怎麽能那麽說你呢,明明是她在占便宜,還要罵你一頓,說你讀書讀到狗肚子去了,狗得了吃的,都沖着咱搖尾巴呢,她不光不感激,還得寸進尺,說你小氣...”
“好了好了,別氣了,乖,為這種人生氣不值當的,我看那東街有個大姐牽着頭牛賣牛乳,買些回去,晚上給你做姜汁撞奶如何?”
陸雲琛拍拍他的肩膀,好聲好氣地哄着。
秦慕言更是氣不過,這人分明這般好,卻還要被那些個腌臜人欺負中傷。
等..等下,他怎麽能拿自己當小孩兒哄呢。
“這會兒人少,我去東街那邊瞧瞧,回來咱們就收攤回家。”陸雲琛給小家夥捋順了毛,從錢袋子裏摸出一些銀錢,溫聲囑咐道。
“好”秦慕言臉上泛起熱騰騰的紅暈,滾燙的熱意一直燒到耳後,連頸間都鍍上了一層粉色。
填飽肚子的小狗崽子搖了搖尾巴,追着馬車跑了,秦慕言暗罵一句小沒良心的,開始收拾攤子上的工具。
一頭挽雙髻的女子低眉,半弓着身子領着個約摸着三歲左右,衣着華貴的幼童,從小食攤前經過,小童伸手,拽住了秦慕言的衣袖。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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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湑,這米粥好熱,夫君給你吹吹”
“阿湑,你的手好涼,夫君給你暖暖。”
“阿湑..”
“阿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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