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先打120
這個吻帶着無盡的溫柔和情感,每一個動作都在訴說着他的思念。
剛開始唐彥還有些抗争,可是不知道從哪一刻開始,一切都變了。
孤單的感覺好像太久。
這樣的親昵似乎四年來都沒有出現過。
上一次的擁抱是在哪一刻發生?也許是在看護将他從病床上擡下,也許是在複健時摔倒後被扶起,又或者根本沒有……
四年來所有的接觸中,他都是那麽的狼狽,小心翼翼地僞裝堅強……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去維持一個脆弱的假象。
倉皇又刻意。
擁抱住他的雙臂那麽地有力又溫柔。
他好像一直在等待一個坦然的時刻,面對自己,也面對世界。
是這一刻嗎?
唐彥不知道,不清楚。
本能已經早于理性許久給出了反應。
這個吻霸道又纏綿,如此的突兀,卻又順理成章。
于是這不再是單方面的索吻。
唐彥給予了回應,用唇齒之間的接觸,訴說了一種連自己的不曾察覺的思念。
如果說一開始姜危橋還能克制自己,這種回應無疑成了一劑更猛烈的加速劑,姜危橋剩餘不多的理智一下子都燒光了。
“彥彥哥……”他在呼吸間朦胧地呼喚着唐彥,将他整個人環抱住,消瘦的軀幹被他護住,輪椅上的安全帶被解開,接着唐彥感覺自己被抱起,坐在了姜危橋的腿上,然後整個人都被擁入姜危橋的懷抱,沾染上了對方的氣息。
這沒有完。
本能不曾滿足,本能叫嚣着更多。
姜危橋的手撫摸他的皮膚,解開了他的衣領,親吻他的喉結,手指靈活地從衣擺下鑽進去,摟住了他的背脊。
微涼的皮膚那麽的光滑。
他用手丈量這寸寸肌膚。
“可以了。”唐彥的氣息并不算穩定,他從欲望的泥淖勉強清醒,艱難地阻止。
“彥彥哥……我好想你……”
身體的欲望已經點燃,迫不及待地想要把這一場開始沒有控制他也不打算控制的情事持續下去,貫穿到底。
在兩個人的糾纏中,唐彥碰到了他身下,幾乎是一下子清醒過來:“姜危橋!夠了!”
姜危橋愣了愣,這才緩緩松開手,瞧着唐彥氣紅的眼眶、被自己揉亂的發絲,還有已經被解開扣子的襯衫……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嘴唇。
“你真是——!”唐彥氣得話都說不完整,一邊系扣子,一邊生氣,“你真是——!流氓!”
“唔……罵得好。我,臭流氓。”
姜危橋沾了點兒葷腥,脾氣好得不得了,任由唐彥罵他,乖乖把唐彥送回了輪椅上,還給唐彥鼓掌。
“這不能怪我的,彥彥哥。”姜危橋道,“畢竟你也有回應嘛,我就克制不住了。”
“回應?”唐彥好笑,“姜危橋,我一個截癱,給你什麽回應?我能有什麽回應?”
他抓住姜危橋的手,按在自己的雙腿間。
那裏一片平靜。
“姜危橋,我沒有感覺,你難道不知道嗎?”唐彥說,“你再挑逗、再努力,我這裏永遠不會有感覺。”
姜危橋忘記自己是在哪個瞬間決定要挽回唐彥了,後來無數次地回顧唐彥離開到出車禍開始治療的那段日子,大概是在葬禮前後吧。
他從電視裏看到了那個孤獨地參加葬禮的背影,坐在輪椅上的人身着黑衣,皮膚慘白,臉上和脖子上遭受劇烈撞擊的淤青還不曾散去,整個人已經好像被黑暗拉入了地獄。
從哪裏聽說很多截癱患者都有性功能障礙,于是稀裏糊塗地連線了某個大醫院的主任專家,稀裏糊塗地提出了這樣的問題。
——姜先生,因為截癱導致的性機能問題,治療上來說非常困難。一般而言,主要是由于神經損傷引起的神經功能障礙,恢複的希望渺茫。
——我不太明白,什麽叫性機能出現問題。
——換個通俗點的詞彙吧,陽痿。
那一瞬間,無數的悔恨、愧疚,将他淹沒。
唐彥不曾做錯過什麽。
為什麽要得到這樣的結局。
“永遠不會……有感覺?”這句話刺痛了姜危橋,“真的嗎?我不信。我們試一試。”
他說完這話,一把将唐彥打橫抱起,幾步走入休息室,将唐彥扔在了裏面那張床上。
“姜危橋,你要幹什麽……”唐彥有些不好的預感。
“我看過你的病例,你沒有問題。”姜危橋道,“是心理上的導致的性欲減退。不是功能性障礙。”
“那又如何?”唐彥剛要掙紮着起來,卻被姜危橋按住了肩膀,壓在了柔軟的床榻間。
“讓我幫你,彥彥哥。”姜危橋在他耳邊說。
接着他的手已經重新掐住了唐彥的腰,另外一只手按住了唐彥手腕,将唐彥的雙手按在頭頂。
“姜危橋,你住手!”唐彥氣的奮力掙紮,可他手掌那麽有力,像是鐵鉗讓唐彥無法動彈。然後他的手緩緩往下,解開了唐彥的皮帶。
繼續往下,經過小腹。
往下……
探入了那最私密之地。
觸感從明顯,變得微弱而朦胧遲緩。
唐彥從未有一刻像現在這樣痛恨自己的無能。
他甚至不能明确地描述出姜危橋的手到底在自己的身體哪裏,在哪個位置,在做些什麽。
唐彥渾身一僵,憤怒到了極致,奮力掙脫了姜危橋的鉗制,猛地甩了他一巴掌。
結結實實地發出“啪”的一聲。
理智終于被拉了回來。
姜危橋捂住臉,垂着頭站起來,後退一步。
“抱歉。”姜危橋的聲音有點啞,神情看不清。
“我失态了。”他說。
說完這話,他從休息室裏退了出去,連帶離開的還有他的溫度,于是唐彥在這一刻感覺到了涼意。
他垂首,看着狼狽的自己和床榻。
過了好一會兒,才能穩定氣息,用冰冷的指尖整理自己。
姜危橋蹲在迷蹤後門外的石墩子上抽煙。
左邊臉上有個明顯的掌印,多少有些紅腫。
老乙從裏面溜達出來,蹭他身邊,也抽了根煙:“關系一好轉就撩撥老板,然後被老板扇自閉,又哭着喊着給人下跪,想着方法求寬恕。都多少次了,有瘾嗎?犯賤吧?”
姜危橋面無表情:“你想說我不長記性就直說。”
“你這叫狗改不了吃屎。”
姜危橋:“……你是要罵我還是要罵唐彥?”
老乙幸災樂禍:“我看你這次怎麽辦?老板鐵定不要你了。”
姜危橋咳嗽兩聲,掐了煙,笑了笑:“這次好辦,你幫我打120,叫個救護車。”
“怎麽了,裝病啊?”
“不是裝病。我是真病。”姜危橋咳嗽的聲音大了起來,嗓子還啞了,“我對辣椒嚴重過敏……趕緊送我去醫院,否則要出人命了。”
姜危橋那模樣看起來不像是開玩笑,他咳嗽到眼淚都出來了,皮膚上出現了紅腫的跡象。雖然只是從唐彥的嘴唇上間接沾染了辣椒,但是對他來說反應也非常大。
老乙吓了一跳,跳起來就往迷蹤裏面跑。
“不好了!出人命了!姜危橋要死了!”
姜危橋是真的過敏了,這會兒難受的喘氣都不容易,話都說不出來。
看着老乙那不争氣的樣子,他在心中吶喊。
先打120啊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