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太子大怒。◎
太醫是和她們差不過時間到鐘粹宮的。
戴玥姝猜是“小白鶴”早讓人去請太醫了,這才能來的如此及時。
“徐太醫?”戴玥姝拿出了那人給的藥,“勞煩看一下這個藥可能用?”
“這是……”胡子都白了的徐太醫顯然認得,“禦用的白玉膏,太醫院治療燒傷祛疤最有一手的胡太醫專配,有這個藥在,姑娘手上的傷不出五日便能痊愈,不留痕跡。”
“這……”段雲煙十分驚訝,但她的疑惑硬是都憋了回去。
徐太醫大概也是想到了什麽,但太醫院的人最是精明,能少說一句絕對不會多說,不管戴玥姝怎麽問,他都不再透露一二,只是幫着她清理好了傷口,上了一次藥,随後給她講解了不少飲食的忌諱。
徐太醫給她準備的是一種粉狀的膏藥,敷上之後用紗布包好了手,這藥粉上去後感覺很清涼,并不疼,等一兩日便能結痂,之後用白瓷瓶裏的白玉膏每日兩次抹上即可。
等人走了,戴玥姝才給段雲煙講清楚了前後。
好友是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哎呀,有什麽你就說吧,這屋子裏就你我二人了。”
“我倒想說,那人是不是對你有意?可他怎麽能在皇宮內行走……”段雲煙遲疑了幾分,“你真的不知道他的身份嗎?他是錦衣衛嗎?”
“大略不是。”戴玥姝搖搖頭,“但我有幾個猜測,只是說不出口。”
段雲煙神情愈加複雜,說不出口身份的,那只能是貴不可言。
但上頭人的事情,哪是她們這樣的小姑娘可以議論,其中又牽扯許多,她最後還是咽了下去,改口要叮囑她飲食用藥。
“放心吧,我不會亂抓傷口,也不會亂吃東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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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玥姝這方面不會胡來,又是選秀期間,她會約束自己的。
晚些時候,總算是有人想起她們了。
戴玥姝算救人有功,雖然沒有拉住,但衆人皆看到她的舉動了,所以得了貴妃的薄賞,一根金簪、一根珠釵和一對珍珠耳環,其他貴女也得了些簪花小物以作安撫。
唯獨安沛寧,當天就不聲不響挪出了鐘粹宮去,但她畢竟又是受害者,也不知道會有什麽樣的處置,只有一點大家都很肯定,她定然會入祿王府跟了救她的衛卿域。
晚上,秀女熄燈的時間要早一些,大部分人都喝了安神湯休息了。
但東宮依然燈火通明。
興慶宮內,太子衛卿珩甩着手上查到的資料,似笑非笑地看着底下辦事的太監。
“意外?”
想到白天他看到的,尤其閉眼就是小姑娘鮮血淋漓的手心,他當即便笑了:
“這可真是個好借口啊。”
“想來,是父皇與孤太過仁慈,才讓人覺得皇宮真是個來去自如的地方……”
書房之內,內侍們跪伏在地,死死貼着地面。
衛卿珩一身玄色蟒袍,束發戴冠,腰間一枚玉佩便抵得上千萬金,貴不可言。
本是神豐俊朗的面龐,如今多了幾分厲色,卻是更顯鋒銳,一雙鳳眸黝黑深邃,眸目如刀,劍眉挑起,更襯得渾身氣魄。
“把錦衣衛調來,繼續查。”他冷了臉色,明顯是動了怒。
“是。”
衛卿珩自己在那磨墨寫大字,情緒慢慢平複下來。
徐公公随着衆人一道跪着,等辦差的人走了也不敢起身,心裏琢磨着他的主子與那個美貌驚人的小秀女的關系,這都幾次了。
他還詫異着太子身邊竟還有他漏過不知道的事情。
一轉頭,就看到他徒弟周小生那個蠢貨在門口和他擠眉弄眼。
他觀察了一下太子的動靜,這才悄無聲息地挪起來出了屋子。
“蠢蛋,幹什麽呢你?”
他上手就是一巴掌。
“乾清宮李爺爺來了。”
“你不早說。”
徐有德立馬收拾了一下衣服,進屋彙報了。
剛巧,衛卿珩手上的幾張字也寫得差不多了。
乾清宮大太監李德才進屋給太子行禮,這個時候他的腰從來都壓得極低。
“太子殿下,陛下請您過去。”
“知道了。”
太子先換了套全新的衣衫,正是半月前當今親自吩咐給做的那批裏的,這件的花樣還是他們奴才看着當今給太子挑的。
李德才在一邊笑臉候着,看着徐有德跟個猴兒似的忙上忙下樂呵呵地侍奉太子,心裏有些吃味。
當今對太子是真的好啊……
太子一表人才,雖如今脾氣大些,但到底是當今親自教養出來的翩翩君子,儀表不凡,才華無雙。
伺候着太子的奴才們可不就跟着挺起來了。
不過,他侍奉着當今,也自有一群子孫孝敬。
想到辦差完之後的享受,李德才便平複了。
這一夜,鐘粹宮衆秀女都睡得不是很安穩。
不知發生了什麽,外頭喧鬧得厲害。
不少人因為喝了安神湯睡得早,結果夜色還未褪去時就被吵醒了。
但宮裏頭的事情,她們大都是沒有門路也不敢打聽的。
等天明了,魚肚白的顏色混上了紅的橙的,再又添上了極燦爛的紫,朝陽萬丈霞光盡染天幕之後,戴玥姝估摸着外頭的鬧騰差不多了,才用完好的手開了窗口透氣。
窗戶剛支開,她就聽見不遠處廊下蹲了個小太監很小聲地和她問候。
“戴姑娘醒了?”
戴玥姝訝然,隔了一會才分辨出穿着青黑色衣服的瘦小太監是後院的打掃粗使李福。
“是小福子?”
“正是奴才。”
“怎麽這麽早在這?”
小太監這就笑了,有幾分讨好,恭順地在距離窗口不遠的地方給她行了禮,得了首肯之後才湊近到近前說話。
“奴才想着今兒個外頭鬧騰,戴姑娘又受了些小傷可能沒休息好,怕您憂思,過來給您報個信。”
“勞煩你了。”
戴玥姝知道這是之前結下善緣,小太監有意報答了。
他告訴她,晚上的鬧騰是鐘粹宮旁邊的承乾宮出了點事情。
“張貴人住着的承乾宮側殿,發落了幾十個宮人,場面有些不好看。”說到這裏,李福有點害怕地抖了一下,但很快克制住,露出顯得過分誇張而有些虛假的笑容,“不過事情已經解決,絕不會擾到姑娘們。”
“怎麽會?”
戴玥姝有點驚訝,她們秀女剛剛入宮學規矩時候,就曾聽過宮裏頭處刑懲戒下人,在院子裏打板子鮮血淋漓地拖出去的事情。
當時是真有下人被打,但只讓她們聽了個聲兒,也怕把某些膽小的秀女真的吓出好歹來,但這次明顯和下馬威不一樣。
“是薇慈公主。”李福更小聲地道,“伺候的奶娘、宮女疏忽照顧,險些釀成大錯,張貴人那頭又養着九皇子,自然更緊張些……附近像小的這種都被拉去觀刑了……”
她恍然,看着他後怕的樣子頓時明了了,又有些感慨。
他這是被吓到了,興許是想到了自己身上難怪大早上地過來。
要知道鐘粹宮後院地裏還埋着能把草木和雀鳥都毒死的東西,要不是戴玥姝發現早還透給了他,這負責的小太監一個處理不好就要吃落挂了,尤其如果是牽扯到一些不得了的事情,那被處刑的鐵定是他。
薇慈公主是當今的皇三子、太子的胞兄的女兒。
皇三子天生體弱,出生就被診斷活不過雙十,天家傾力堅持了許久,于去年病故,沒想三皇妃肚子裏還有個遺腹子。
年初時,皇妃生了孩子,但她一直情緒不對,沒有多久就殉情自殺了,留下的女兒就是薇慈公主。
三皇妃的嫡親姐姐是當今的後妃,正是住在不遠承乾宮的張貴人,薇慈公主就放在她手下照顧,她本身也育有一長到3歲的皇子,是近年來比較受寵的低位妃嫔。
戴玥姝還聽李福給她透露,太子與胞兄感情極好,三皇子去世他亦是悲痛良久。
太子對這個小公主極為上心,三天兩頭差人送東西去乾清宮,再讓聖上的人轉贈。
但有時候他也會差小太監直接送去承乾宮或是親自去看望小侄女,據說他還把當年聖上為他打造的那些珍貴舊玩具送給了公主。
昨夜聽聞薇慈公主病重,太子亦是大怒,若不是薇慈公主在後宮照料,又是大晚上,他怕是要親自過去抓人判罪。
不過當今也動了真氣,處置了不少人。
“張貴人那……”戴玥姝遲疑。
“……”李福搖搖頭,謹慎地表示,“應當沒有怪罪。”
說完,他又笑,不好意思地表示:“這其中的門道哪是小的們能知道的,不過薇慈公主和九皇子仍由張貴人照顧着,只伺候的人換了一波。”
白天時候,鐘粹宮旁邊景陽宮的何淑妃派了人來安撫了秀女們。
沒多久,景仁宮的貴妃、鹹福宮的德妃、長春宮的賢妃和永和宮的惠妃也分別讓人送了禮。
因他們都是跑了張貴人的承乾宮側殿後才過來鐘粹宮,順路看一眼秀女們,所以大家基本都知道了這事。
可見鬧的還是很大的。
宮裏唯一沒有動靜的,就只有安居壽康宮的燕太後。
不過她畢竟是長,曾孫女的事情勞煩到她那就是小輩的不是了。
這麽大的動靜,加上昨天禦花園的賞玩也出了大簍子,秀女們一下安分不少,原本因為被留牌而顯得有些浮躁的氣氛瞬間沒了。
走門串巷沒有了,鐘粹宮和儲秀宮兩宮秀女不再交流,頂多是自己院子內互相說說話,又回到了最初足不出戶的狀态。
戴玥姝手受傷了,雖然不嚴重,宮裏的藥效果也好,但到底要休養。
她不便于動作,段雲煙就帶着繡活過來陪她解悶說話。
段雲煙屋子裏還有一個秀女住着,也許是先頭事情的餘波,兩個人處得不冷不淡,段雲煙更願意到她這裏來。
“這藥的效果真的好嗎?你到底是彈琴的手,哪裏能受這種折磨……”段雲煙指了指那白瓷瓶。
戴玥姝搖搖頭,只道:“還沒用上呢,你真是操心忘了……前頭的藥粉是真不錯,我看已經隐有要好的樣子。再說我也沒有這樣嬌貴,你別擔心了。”
另一邊,李福可給急壞了。
但最近風頭緊,宮女太監都約束了,不許他們亂跑,他又是粗使,平時給一衆哥哥爺爺們當牛做馬,他的幹姐姐也有當差任務,不是随便就能來。
他和熱鍋上的螞蟻似的,好不容易在傍晚時候聯系上人。
“好姐姐,你可算來了,我都怕那死鳥臭了蓋不住。”
“瞧你的德行。”
作者有話說:
日常蹲蹲甜心留言orz
◎最新評論:
【為什麽皇子的女兒叫公主??和她爹一個等級了吧,這裏看着不适】
【加油加油】
【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
【加油加油加油加油!】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