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NO.14 挨打就要還手
塗曹壽慶幸自己進來的還不算太晚。
但場面還是有些許尴尬。
朱二公子緯紗半開,衣衫不整地歪倒在榻上,一副春色正濃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已經做了什麽不該做的事。
實際上,人家才剛拉開褲子,小手都還沒摸上去。
驚慌失措地看着突然闖進屋子裏的不速之客,朱二公子的臨場反應不是拉緯紗或者用被子裹住自己,而是拼命往床裏縮。
兩條細白小腿這麽一抖,那欲掉未掉的褲子就徹底滑了……
嗯?又給一雙手光速套了回去?
朱林:……
“請公子自重。”
做完君子之舉的人冠冕堂皇地說了這句話,絲毫沒意識到自己擅闖他人住宅有什麽問題——即使意識到了也只能裝傻,誰讓他的命就系在面前這人的身上。
“你,你是誰?”
少年青澀的嗓音透過紗幔傳出,帶着些不知所措的慌張:
“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在下塗府管家曹壽,今日前來參加朱公壽宴。”
塗曹壽半點停頓沒有,立刻根據當前得到的信息答得有板有眼:
“适才聽聞柴房走水,在下欲尋人前去滅火,聽聞此處有異,故而前來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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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你也不該突然……”
青色緯紗被一只素白漂亮的手握住,裏面的人似乎是想扒開簾子理論一番——然而在朱二公子那張粉面含怒的臉撤開遮擋的瞬間,兩人齊齊呆住,一時之間,竟然不知該說什麽才好。
腦海中如有電光劃過,塗曹壽之前想不明白的諸多問題,在這張臉的暴露之下,迅速得到了答案。
唔,是他并不想想通的答案。
“你…你……”
朱林顫抖地伸出纖細手腕,纖纖玉指指向他:
“你怎麽生得跟我一樣?”
“抱歉,在下也不知道。”
伸手把緯紗拉起來隔住兩人視線,塗曹壽嘴裏應付着:
“莫非我們是失散多年的兄弟?”
“你胡說。”
朱林弱聲弱氣地反駁:
“我是朱家少爺,娘親平生從未二嫁,怎麽會跟你這種人是兄弟?”
“說的也是。”
假意冷笑,塗曹壽往門外望了一眼:
“在下身份低賤,高攀不起。”你這窮酸二少爺。
根據介克陽的複述,原文裏的朱林從小就很不受朱程以及朱家其它人待見。
因他生得女氣,性格也軟,朱老爺瞧不上,朱程嫌麻煩。
至于後來朱程又為什麽對他進行禽獸之事,起初是喝了酒,誤把他當成什麽人,睡完以後就威脅他不準說出去,朱林膽小,瑟瑟發抖沒敢說,只能持續被兄長脅迫着半推半就做這種荒唐的事情。
朱程睡他從不帶什麽感情,床上床下沒兩句好話,直到朱林跟府上家丁郭封顯攪在一起被朱程抓了現形,當晚郭封顯被打死,朱林在柴房裏吊了一晚上,得知這個消息以後悲痛欲絕,徹底打碎對朱家的最後幻想,完成黑化。
自此以後,毫無防備的朱程自然被全副武裝的朱林玩弄于指掌之間,至于他之前到底喜歡誰,究竟誤把朱林當成什麽人上了,這個伏筆據說到最後也沒揭露。
不過本來就是走腎不走心的文,爽就夠了,管什麽伏筆……結果萬萬沒想到,這伏筆居然踏馬收在曹壽這裏!
塗曹壽都不知道待會兒該以什麽面目去見朱程了。
不過這并不是最重要的事。
當務之急,朱林他已經見了,先不管長相是不是相同,就這個人抑制不住自己欲望的本性,雖然目前還不會找其它任何人纾解欲望,但耐不住還可以解開褲子自助啊!
剛剛要不是他來得及時,砰地撞開虛掩的門吓住朱林,指不定現在是個什麽鬼情況——只要朱林開始自助,生命值就岌岌可危,他總不能直接拿刀剁了對方的子孫根吧?
等等,這似乎是個好主意啊……
“那個,你是不是生氣了?”
正在塗曹壽考慮這個方案的可行性時,原本被摁回簾子裏的柔弱公子又探出頭來,細聲細氣地解釋道:
“我…我不是故意那樣說的……你別往心裏去。”
他似乎有些害怕自己的無心之語傷到對方,很是小心翼翼地用那雙水光潋滟的棕色眼眸瞧住面前的人。
塗曹壽被這種眼神看着,不由微愣。
說實話,雖然他們長得很像,但主要是特征相似,譬如都生着對棕色狐貍眼,眉峰都上挑,唇弓走向也一致——但兩人要真的同框出現,沒人會覺得他們長得像。
朱林身形消瘦,臉頰帶有嬰兒肥的圓潤弧度,小臉雪白,看上去分明是個長相精致的細弱少年。
而曹壽身強體壯,輪廓分明,眉宇之間自帶不好惹的陰鸷感,瞪起人來兇狠無比,可止小兒夜啼。
若不仔仔細細地打量,這分明就是兩個人。
“我沒往心裏去。”
下意識摸摸鼻尖,塗曹壽問:
“你總是這樣嗎?”
“什麽?”
朱林一愣。
“自己的事還沒弄好就去擔心別人。”
他意有所指地低頭看了眼榻上的淩亂衣綢,朱林這才反應過來,連忙拉好緯紗匆匆把衣服什麽系緊,期間又是陣吸氣喘息,塗曹壽生怕出什麽變故,連忙道:
“你差不多行了,想當着客人面做那檔子事也別現在!”
“沒…我沒有……”
這位朱二公子甩袖扯開簾子跳下來,潮紅滿面的嬌媚模樣看得塗曹壽火大——雖然別人不會覺得他們是一個人,但他看着這張跟自己超像的臉露出這種表情就覺得不爽。
沒錯,他的确是讨厭朱林這種不思進取,逆來順受的軟弱性格,也跟朱程一樣會覺得很煩,但跟朱程不同的是,他可不是這麽混賬的哥哥!
抓小雞一樣地提住朱林後領,他表情陰沉地說:
“教你個道理——不爽就罵,罵不贏就打。”
“還有。”棕色眼瞳泛起冷光,男人的表情居高臨下,“挨打就要還手,怎麽被打的,就怎麽打回去!”
……
柴房走水的事剛解決完,後院又出事了。
朱程心裏對自己惹事的弟弟罵罵咧咧,然而等到達現場以後,他徹底震驚了。
“這,這是……二少爺?”
躺在擔架上鼻青臉腫被郎中把脈的人是誰?是他那個哆哆嗦嗦連話都說不清楚的軟蛋弟弟嗎?
家仆不敢回話,但深深埋下去的頭回答了他的疑惑。
天吶!朱程想,雖然自家這個弟弟是有些爛泥扶不上牆,但堂堂朱府又是主人壽辰大宴,哪個不長眼的東西竟敢在這個時候動他朱家的人?!
“朱公子,對不住。”
神色抱歉的曹壽從人群中走出,臉側帶着三道鮮豔抓痕:
“适才聽聞此處有異,錯将二公子當做賊……發生了些許沖突,若不是家仆及時出現阻止,我還……唉,對不住,實在對不住。”
“曹兄不必道歉,定是我這個不争氣的弟弟又不知在做什麽勾當。”朱程眉目一橫,嘩地甩袖拂了朱林滿臉的風,“敗壞門風,成何體統?!”
滿頭包的朱林:???
朱林說不出話無法辯駁,只能眼睜睜看着兄長湊近那個揍自己的人關切道:
“曹兄的傷口可要緊?來人,快去取玉容膏來。”
“朱公子不必操勞,這點小傷,随便擦點藥也就好了。”曹壽眉目擔憂地看向動彈不得的朱林,“只是二公子……”
“此事與你無關,若他不鬼鬼祟祟,如何會被當成賊人?”
朱程的目光未曾在弟弟身上停留半刻,态度冷漠至極。
“……”曹壽似乎被這句話給勸住,沉默片刻後道,“此事畢竟因曹某而起,又是老爺子大壽,若公子不嫌棄,曹某打算叨擾幾日,好帶郎中來為二公子複診——二公子人在家中坐,到底無辜。”
朱程眼眸微亮,似模似樣地斟酌了一下:
“舍弟如何值得曹兄這般費心,只怕耽誤曹兄大事。”
“不耽誤的。”曹壽溫和回答,“不知朱公子意下如何?”
“不耽誤你就好。”朱程內心歡喜,表面不顯,“朱家大門,你随時進得。”
“多謝。”曹壽笑,“這樣一來,我也就放心了。”
朱程回身去看自己弟弟,竟然覺得這鼻青臉腫的模樣比平日看着順眼許多,于是語氣裏也多添幾分溫和,讓人把他給搬進屋裏好好照看。
躺在擔架上的朱林遠遠與隐在人群中的“曹壽”對視一眼,便望見對方眼底變幻莫測的無端深意。
不由渾身一涼。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朱程:二弟?!大膽,誰敢在我朱府撒潑!
塗曹壽:我
朱程:——定是我這個不争氣弟弟的錯,曹兄,你無事罷?
朱林:???
塗曹壽:???他是你弟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