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司南吭哧吭哧的爬上十五樓,全身暴汗如雨下,不由感嘆現在的高溫天氣真是要人命,都已經晚上,還有47度,每爬一層樓,都感覺心髒跳得跟打鼓似的,随時都有中暑往下倒的感覺。
幸好她這幾個月一直在家裏開着空調做各項運動,體能各方面達到了理想的狀态,不然就這麽熱的天氣,她光爬個樓就已經受不了。
她剛爬上15樓的樓梯口,聽見15樓的樓道裏傳來一陣噼裏啪啦的敲打鐵門聲,伴随着一陣陣奔跑的腳步聲,猛烈撞擊門的聲音。
這個時候大家都應該在樓下排隊領物資才對,是誰在撞門?
司南腦海靈光一閃,突然想到某種可能,眼皮一跳,探頭一看,好家夥,她家專屬的通道鐵門前,不知什麽時候站了一群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目測不低于十五個人,全都拿着菜刀鋼管鐵絲之類的玩意兒,已經把她家的鐵門砸開了,現在正準備撬她家的正門。
那些人大部分都是眼熟的人,其中有1504的黃老太一家人,樓下的1403方懷夢一家三口,樓上1601的光頭,還有幾個拿着長長的西瓜刀,滿臉流氣,看起來很眼生的陌生人。
只一眼,司南就明白,近來程溯銘當醫生,一直以錢收糧,他們夫妻不缺吃喝的緣故,吸引了左鄰右舍這些紅眼病,人家專門趁他們不在的時候,打算入門搶劫呢。
這種情況下,她一個人雙拳難敵四手,正打算給程溯銘打電話,讓他和楊文濤上來幫忙的時候,身後傳來腳步聲,她警覺的轉過頭去,看見是程溯銘上來了,頓時松了口氣:“你怎麽上來了,剛才不是快排到你拿物資了嗎?”
“程薇說你上來拿水桶,我不放心你一個人上樓。”程溯銘說完這話,狹長的眼眸看了一眼還在他們門口群情激動打砸他們家門的人,俊美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眼中戾氣橫生,“看來我跟你上來是來對了。”
司南被他眼中濃烈的戾氣吓了一下,伸手拉了他一把:“不要沖動,他們人多,我們打不過,我們報警吧!要麽打電話叫楊文濤上來,程薇說他是混道上的,打架可是好手。”
“怎麽,你覺得你的男人比不過楊文濤那個莽夫?”程溯銘取下戴在鼻梁上的金絲框眼鏡,把它放進黑色長褲的褲兜裏,手掌抽出來時,拿出兩把被棉布裹緊的手術刀,對司南微微一笑:“你好好看着,有你男人在,誰也別想進我們的家門。”
他雖然笑着,但那雙眼睛冷的沒有一絲溫度,纖長的手指把手術刀從棉布裏拿出來時,薄薄的手術刀片在樓道窗口陽光折射下,散發出讓人畏懼的寒光。
司南明白,此時此刻的程溯銘才是他真正的樣子,他終于卸下平時謙虛溫和的模樣,不在她面前僞裝了。
司南毫不猶豫的從空間裏拿出一把十`字、弩,上好五支鐵、弩,想了想,又拿出一瓶裝了超辣辣椒面的牙簽小瓶,放在連衣裙裏的口袋裏,再拿一根棒球棍,用一根皮帶斜斜綁在背後,跟着程溯銘走了過去。
黃和光一家人正手拿一把□□,對着1501的大門左試右試就是打不開門,1601的印佐脾氣火爆,對他們大吼一聲:“沒用的東西,給老子讓開!”
印佐穿着一件露肩背心,兩條壯碩胳膊上的紋身看起來就很唬人,聽說他以前就幹過殺人搶劫的事情,在監獄裏呆了十幾年,最近才被放出來,14棟樓的人都不敢惹他,黃家的人更不敢惹,趕緊一窩蜂的讓開。
嘭——!
印佐使出全身的力氣彙集在腳上,一腳踹到1501的防盜門上,房門發出巨響,牆随之抖了一下,落下不少灰,但房門絲毫沒有松動的跡象。
“CNM,這1501到哪弄得門,質量這麽好。”印佐嘴裏罵着各種髒話,心裏面更加篤定1501藏了不少好東西,幹脆拿上手中的西瓜刀,對着門把手一陣亂砍。
而跟1501相反的另一個通道,在1501斜對門的1503門口站了方懷夢一家人,方懷夢的老公孫才俊手拿一把螺絲刀,也在撬1503的門。
也不知道是他技術不好,還是1503的門跟1501一樣結實,他撬了半天也撬不開門,站在他身後五個造型不一,一臉流、氓氣質的債主忍不住了,其中一個飛機頭上去就給孫才俊屁股一腳,兇神惡煞的說:“你他娘的到底行不行?不行給老子讓開!是你跟我們說這家也藏了不少吃得喝得,讓我們過來拿東西,要是撬開這家門什麽都沒有,老子擰斷你的脖子,再把你婆娘女兒拉去東亞賣了!”
“是是是,賴老大你放心,我老婆跟1503要了幾回東西,1503的主人都給了,他們跟隔壁1501的程醫生是親戚,物資肯定不會少。”孫才俊被喘得龇牙咧嘴,捂着屁股低頭哈腰的讓開,不敢多廢話一句。
方懷夢滿身是傷的抱着同樣被打得遍體鱗傷的彤彤縮在通道的角落裏,看着那幾個拿着鋼管的債主瘋狂打砸1503的房門,母女倆的心髒随着他們每一次的敲打輕輕顫抖。
彤彤被吓了幾次,張嘴想哭,被方懷夢死死捂住嘴巴,在她耳邊小聲說:“彤彤不要哭,不要聽,也不要看,不然惹怒了他們,他們會把我們打死的。”
彤彤想起她爸打她之時那堪比惡魔的兇狠嘴臉,小小身子猛的一顫,将嘴裏的嗚咽吞了回去。
方懷夢見她那副模樣,心酸的抵着她的額頭,輕聲哭泣:“是媽媽對不起你。”
兩邊的房門被敲得震天響,程溯銘站在通道鐵門,看到這樣的場景,嘴角擒着一抹冷笑。
他從容走過去,腳步越走越快,兩把手術刀被他一左一右捏在手心裏,人到1501門口時,擡手、揮刀,動作沒有一絲遲疑猶豫,血光飄灑之時,傳來黃家人接二連三的慘叫。
還在砸門的印佐聽見動靜,轉頭一看自己身後不知什麽時候多了一個穿着白色短襯衣、黑色長褲的英俊男人,他的手裏握着兩把滴着血的薄薄刀片,在黃家人橫七八豎倒在門外,捂着自己流血不止的頸子、手腕慘叫連連之時,男人沖他勾起一抹殘忍的笑容:“非法入侵,看來你也想死。”
印佐眼前一暗,在男兒擡手揮刀過來之時,反應迅速的往下一蹲,險險躲過躲過男人致命一擊,但還沒來得及出手,就感覺自己左手腕一陣劇痛,那個男人竟然一擊沒中,沒有一絲遲疑直接在他的手腕上劃了一刀深入見骨的傷口,鮮血正如泉湧,不要錢似的往外流。
印佐從高中開始就跟着學校外的一群地痞流氓混,十五年來,殺人放火強、奸偷搶之類的壞事沒少幹,要不是他家有幾分錢,他父母在被他氣死之前一直找關系撈他,只怕他早死了。
他自認為自己是個狠人,沒想到這個人人眼中斯文儒雅的程醫生居然也是狼滅,在如今國家政府部門還正常運作的情況下,居然出手就把人往死裏整,這讓他大感不妙,反手狠踹程溯銘左腿,舉起手中的西瓜刀狠狠朝着程溯銘的面門砍過去。
今天不是他死,就是姓程的亡!
程溯銘被他踹中左大腿,吃痛往下一跪,神情沒有一絲慌亂,整個身軀往後昂,險險的避開印佐砍過來的西瓜刀,而後一個鯉魚打挺,人站起來的時候,長腿一伸,直踹印佐胸膛,同時手中的手術刀左右開弓,直取印佐的喉嚨。
印佐被他這一番操作吓出一身冷汗,明白自己遇到練家子了,在挨了程溯銘一腳之後,他嘴裏吐出一口鮮血,拿起手中的西瓜刀,拼命抵抗程溯銘襲擊過來的手術刀。
兩人在1501門口打得難舍難分,司南見程溯銘沒有危險,反而略占優勢,一面驚奇程溯銘一個醫生,完全不像人們心目中醫生斯文不能打的形象,反而格鬥防身術十分厲害,能和1601的殺人犯正面剛,處處壓制兇狠暴戾的印佐,實在超出她的想象。
一面又驚奇這人下手也未免太狠了點,瞧瞧黃家一家人,除了黃老太,黃家十多口人頸子上、手腕上都有一個深入見骨的傷口,雖然不會要人命,但就那傷口流血的速度,要不及時送去醫院止血包紮,很難說他們會不會出事。
司南震驚過後,臉色很快恢複了平靜,她從小所受的經歷,近日遇到的一些事情,電視上的新聞報告、夢境之中的末世場景全都在告訴她,如今以不同往昔,末日的腳步已經來了,心軟、聖母心、猶豫不決,不但會害了自己,也會害了別人。
想在未來吃人不吐骨頭的末世裏活得比別人好,那勢必就要比別人更狠!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走去隔壁通道,把十、字、弩對上在1503門口撬門的孫子俊幾人,“給你們兩條路,要麽馬上滾,要麽給我死!”
賴老五幾人起初聽到隔壁1501打架的動靜,紛紛探頭過去看了一下熱鬧,見程溯銘下手那麽狠,幾人深感不妙,想趁他們打鬥之時把1503的門撬開,拿了東西就跑,免得跟那煞神對上。
這會兒聽見司南的聲音,賴老五幾人回頭,上下打量她一眼,見她身形纖瘦,臉龐小巧,一副江南美人柔弱輕易推倒的模樣,賴老五臉上出現一抹輕浮的笑容:“喲,美女,挺兇的嘛,我要是不走,美女你是要陪哥哥我過上幾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