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至親的病故
王叔的狀況不容樂觀,病危通知單已經下了四張,堅持不了多久了。
“王叔睡多久了?”三人并排坐在醫院走廊的長椅上。
“剛睡,吸了一陣氧氣。”
“告訴醫生啥貴打啥,不差錢。”
“說了,人家說只能維持現狀。”
當晚,蔡霧凇和伍蘇兒留下陪患,趙小刀先回家中休息。
“你躺陪患床上,我坐一宿就行。”
“霧凇,來,一起躺着,睡不好哪來力氣照顧王叔。王叔的病沒好,你要是垮了小刀自己照顧不過來。”
“嗯。”帥氣的造型遮不住滿臉的疲憊,蔡霧凇與伍蘇兒再次同床。
安靜的夜晚,二人從對方那裏汲取溫暖,讓那顆不安的心逐漸平穩。
“霧凇啊,霧凇。”微弱的聲音從病床上傳來。
“在!王叔,我在呢!”蔡霧凇一個鯉魚打挺就蹦了起來,同時也将伍蘇兒驚醒。
“你回來啦。”王叔說得很吃力。
蔡霧凇抓着王叔的手握在手中,激動地說:“嗯,王叔,我回來了。”
“啊,回來好。累不?”
蔡霧凇将右耳貼近王叔的嘴,想将他的話聽得更清晰:“不累,那點活算啥,還多掙一千五呢。這不是過節呢麽,他們沒裝卸工,我和小刀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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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那挺好啊。多攢點錢,人別沒錢哪。王叔這輩子沒錢,不能好好供你和小刀上學,王叔不好哇。”王叔說着說着眼睛濕潤了。
“王叔你說啥呢,你最好了。沒有你,我和小刀都得去要飯。”蔡霧凇再也堅持不住,哭了起來。
“霧凇哪,別哭,哭啥。看你們倆能掙錢,餓不着了我也就安心了。我這死後也有臉去見你們倆人的爸爸了。”
“王叔,你這是說啥呢,啥死不死的,你能長命百歲。”蔡霧凇已經泣不成聲。
“霧凇啊,我想吃牛肉面了,你去給我買一碗。”
“唉!伍蘇兒你先看着王叔,我下去買東西。”蔡霧凇抹幹了淚水,取了飯盒,頂着一雙兔子眼出了病房。
蔡霧凇前腳剛走,趙小刀随後趕到。
“王叔,霧凇說你想吃牛肉面啊。”趙小刀興奮地奔到床前,王叔已經幾天不吃不喝了,就靠挂着白蛋白維持呢。
“嗯,突然想吃了。”
“能吃東西就好,這就是病快好了。”趙小刀激動地說。
可是,他不知道有一種現象叫做“回光返照”。
“這姑娘是誰啊?”王叔輕輕地問。
“我是霧凇和小刀的朋友。”伍蘇兒恭敬地回答。
“啊,朋友啊,啥朋友啊?”凹陷的面部雖然沒有什麽表情,但是從眼神中可以判斷王叔是在微笑。
“好朋友。”
“我還以為你是小刀的對象呢。”王叔喘了兩口氣,慢慢地說。
“王叔,蘇兒姐不是我對象!”趙小刀趕緊澄清。
“哦,好可惜啊,王叔還等着你娶媳婦呢。”王叔的眼睛黯淡了下來。
“王叔,我,我是霧凇的對象。”伍蘇兒也不知自己為什麽會這麽唐突,可能是不忍看到老人失望的表情,也可能是埋藏在她心中的某種想法被激發了出來,待她說完了這句話,房間內就靜了下來。
“哈哈哈哈。”蔡霧凇拎着熱騰騰的牛肉面進屋,就聽到王叔的笑聲,驚得她立在了門口不會動了。
“霧凇哪,快過來。”
“嗯哪,我買回牛肉面了。”
“嗯,不着急吃。來,坐這邊來。”
“好嘞。”蔡霧凇打開了飯盒,準備将面晾涼一些。
“你這小混蛋,真TM不是東西,人家姑娘好好的,你JB纏着人家幹嘛。”話語看似嚴肅,可是王叔的表情很放松,沒有多少怪罪的意思。伍蘇兒也算是了解到蔡霧凇這髒話都是從哪學的了。
“纏着啥啊?”蔡霧凇被弄得一頭霧水。
“我是真心喜歡霧凇的,不是她纏着我,王叔。”伍蘇兒暗中掐了蔡霧凇的腰,又給了她幾個臉色。
“啊?啊,我也挺喜歡伍蘇兒的。”雖然不是很明白,但是蔡霧凇也順着伍蘇兒的話說了下去。
“沒JB白把你當小子養,哈哈,還TM拐來一個媳婦,小刀,你小子也要加油啊。”也許人臨死之前将世界看得很開,王叔很順利地接受了這個事實,看起來特別開心。
終于明白了目前的狀況,蔡霧凇的黑臉燙得快能煮雞蛋了。
“王叔,我指定找個更好的,你就等着吧。”趙小刀也在旁邊逗趣。
“嗯。”說了好多話,王叔的精神明顯得不濟,勉強喝了兩口面湯,他又沉沉地睡去。
三十分鐘後,這位開了一輩子車,打了一輩子光棍,照顧了一輩子朋友的孩子,平凡了一輩子卻又偉大了一輩子的老人在睡夢中安詳地離開了這個世界。
蔡霧凇也趙小刀在病房中冰涼的地上跪了一整夜,哭得不成人形。一些相關手續都是由伍蘇兒代為辦理的。
王叔的離去像是抽走了二人的魂魄,伍蘇兒焦急萬分,卻又無計可施。
貨車扔在倉庫任憑灰塵墜落,酒瓶堆滿地面讓人無從下腳。
二人成天喝的酩酊大醉,但是沒有沾染半根香煙。因為他們知道,王叔一聞到煙味就會咳嗽。
這種頹廢的狀态在“頭七”那夜被有效鎮壓,鎮壓者則是初次暴怒的伍蘇兒。
“嘩啦!”一桶涼水澆到了埋在酒瓶堆中的二人,驚得他們一個激靈。
左手揪住趙小刀的前襟,右手扯上蔡霧凇的衣領,伍蘇兒使勁全力将二人推搡到了貨車前,連日的飲酒麻痹了二人的神經,二人站立不住,狼狽地坐在了地上。
“你看看你們是什麽樣子,你們怎麽照顧王叔的命根子的!”
“王叔都走了,照顧它有JB毛用?”蔡霧凇悲恸的喊道,趙小刀則是哇哇大哭。
“啪!你再說一遍!”伍蘇兒毫不留情地甩了蔡霧凇一巴掌。
“我說我TM不想活了!”
“啪!再說一遍!”
“你TM打死我更好!”
“啪!再說一遍!你大點聲說,今天是王叔的‘頭七’,你讓他好好看看你們是怎麽活的!”
“蘇兒姐,你別打了。”趙小刀哭着拉伍蘇兒。
“啪!說啊!和王叔好好說!啪!你倒是說啊!”伍蘇兒左右開弓,那響聲聽着都疼,甚至連嘴角都滲着血絲。
不止蔡霧凇,伍蘇兒自己都覺得雙手的手心火辣辣的疼。
“我,我想王叔,嗚嗚嗚嗚。”蔡霧凇跪在地上,抱住伍蘇兒的雙腿,埋頭哭了起來。
三人邊哭邊将冷落了一周的被王叔當第三個孩子一樣照顧的貨車從內到外清理幹淨。
看着不再依靠酒精也能安然入眠的蔡霧凇,伍蘇兒在她額頭輕輕地印了一個吻。她起身取了一袋冰塊,用紗布緊緊地裹住,柔柔地按壓着微腫的雙頰。
“寶貝,對不起啊,我下手太重了。”伍蘇兒清醒地意識到自己對蔡霧凇已經不是朦胧的好感,她愛上了這個心地善良、粗枝大葉、有情有義的真性情女子。
作者有話要說: 伍蘇兒對蔡霧凇的感情有沒有過快?靜歌覺得有些超速。不過本文的故事情節本來就比較緊湊,應該不會很突兀吧。
伍蘇兒:靜歌同學,又開始自圓其說了?[優雅地搓手心ing]
靜歌:蘇兒妹妹你還沒扇夠啊?五個哪!救命啊,你想扇回家扇你的小霧凇去![連滾帶爬逃走e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