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吓死人了
和綠眼兒的王爺對視了一會兒,以絕對弱勢的,瑟瑟發抖的慫樣和綠眼兒的王爺對視了一會兒。
“那那那個個個啥,你是王爺嗎?”譚璇哆哆嗦嗦地說,完了就想抽自己一大嘴巴,那不是廢話嗎,除了王爺還有誰!
“王爺?”白玉璧跟譚璇胸口上趴着,鼻尖貼着人的臉頰,身上帶着一股子動物特有的慵懶,“我不是。”
“不是?哦……”譚璇呆呆地說,然後才驚訝得張大嘴:“啊?你不是王爺?”一雙撐得不能再圓的眼睛瞪着白玉璧,這眉這眼,這慘白慘白的死人臉,不是王爺還能是誰?
“你可瞧過綠眼的人?”白玉璧嗖地祭出五指鋒利的指甲,慢慢爬上譚璇的臉,看到他瞬間變得臉色青白,一副不禁吓的模樣。
“哥哥哥哥哥們兒……”譚璇渾身發抖地伸出一根手指,又抖着手指移開臉上的指甲。
“我名白玉璧。”那五根犀利霸氣的指甲,锲而不舍地回到某人臉上。
“嗚,我叫譚璇。”譚璇咽咽口水,眼睛就是盯着鼻尖下亂掃的指甲不放。他真特麽害怕,這個自稱白玉璧的男人一揮手把他切了。
“我不是什麽王爺,這具皮囊只是暫時栖身。”白玉璧游走着鋒利的指甲,一邊皮笑肉不笑:“說起來這皮囊還是你找的,倒是适合。”
慶珑王爺不死不活躺了三年,作為人的陽氣已經弱到一般。白玉璧靠着血滴裏的一縷元神,想奪取正常人的身子是不可能的。他本以為自己還要待上三五百年才能有機會重見天日,沒想到機緣巧合,倒是得了便宜。
不但輕松就奪了這具身子,還有個傻乎乎的童男供他吸精。
“不是的吧?你搞錯了吧。”譚璇一邊恐懼一邊滿頭霧水地說:“我又不認識你,怎麽幫你找……呢……”恕他慫蛋,皮囊什麽的從這個家夥嘴裏說出來,實在是很詭異。
總覺得有那麽點兒聊齋的味道有沒有……
“你有幸得了我一滴精血,又替我尋得重固元神的機緣,我本該多謝你。”
想了想,譚璇磕磕巴巴地說,“你,你是那粒水晶?”聽白玉璧的說辭,腦袋不算機靈的譚璇總算想通了。那吊墜是一滴獸血,這只東西青眼白毛,可不就是獸。
也就是說,醒來的确實不是王爺了,而是一只生活習慣不可考究的妖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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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書裏頭不是說獸血治百病麽,為什麽太子哥哥可以醒來,王爺卻嗝屁了。
難道這就是男主和炮灰之間的差距?
“不錯。”白玉璧湊近這童男,用力地吸了一口純淨滋補的精氣。那舒爽快慰的感覺,讓他輕輕哼了出來。無怪乎,這世間的妖物都喜歡吸人精髓,卻原來這般美味,“譚璇。”
“哎?”被吸得七暈八素的譚璇傻乎乎地眨眼。
“你為何夜夜綁着我?”白玉璧本來幽然的目光變深,指甲也滑到譚璇的眼皮上不動了。
頭一天晚上被綁緊的時候,不可否認他怒了。平生最是讨厭被束縛,哪怕是一點點的受人所制,他都決不允許。
譚璇相信,只要對方一用力,他的眼球就會像糖葫蘆那樣被串起來。真是欲哭無淚,莫大驚慌,“這個……白大爺,白高人,我不是故意的,我這不是天天虛得要命,想活命麽……”
自從看到白玉璧神乎其神的指甲,還有他身後那條毫不掩飾的白大尾巴,譚璇可算知道自己為何而虛!
這不就是傳說中的,被狐貍精纏上了嗎?
敢情自己那是真的腎虛,可是也不對啊,他只是字面上的被壓,根本沒被XXOO。
難道說,此男狐貍發現衣服底下是個糙爺們,所以沒興致?既然沒興致,他每天早上兩眼青黑又是怎樣?
“不過是取點精氣罷了,下次不許再綁我。”白玉璧不甚在意,他吸食這些精氣只是為了滿足‘口腹之欲’,只要這童男在身邊便忍不住吸上兩口。
說到底,只怪譚璇的氣味合了他的胃口,皮相合了他那雙清瑩瑩的狐貍眼。
“哪能啊……”譚璇濺淚,這是一條命啊,必須不能罷了呀!
“別擺這麽難看,我要不了你的命。”白玉璧偏向清冷的聲線微酣,于是卷着尾巴枕在譚璇胸口上假寐。
“額?哦。”聽見這只兇殘又奇怪的狐貍這麽說,譚璇不可否認地松了一口氣,不會殺人就好……
屋裏安靜下來,只剩下譚璇還帶着緊張的呼吸,不是他不想放松啊,實在是胸口悶,“那什麽,問個問題,你為什麽老喜歡壓着人睡覺?”
白玉璧的尾巴搭在譚璇小腿上,一晃一晃,“我這樣舒服。”不是什麽喜歡壓着人睡覺,是喜歡壓着叫譚璇的童男睡覺。
譚璇苦着臉:“……”可我這樣不舒服,整晚都別想睡了好伐。
“你很難受?”白玉璧昏昏欲睡,五指恢複常态,正撫在身下溫暖脆弱的心口上。
“當然,要不你挪一下?”關乎睡覺這樣的人生大事,譚璇也忍不住開口争取。
白玉璧擡頭,輕輕向譚璇吹了一口霧氣,“睡罷。”
只見譚璇迷蒙着雙眼,本想強撐着搞清楚是怎麽一回事,可惜沉重的眼皮卻敵不過周公的召喚。
第二天,譚璇睡到日上三竿才醒來。這是他來到王府之後第一次睡得這麽不省人事,以前就是再困再累,也會在早上七點多醒來。
不過,睡了這麽久就是爽,頭不暈了,胸不悶了……嗯?
譚璇摸摸胸口,平的,上面沒有趴着一個叫做白玉璧的男人。
他睜着眼睛想了想,昨晚發生的一切都是假的嗎?那個有長指甲,有大尾巴的男狐貍精也是假的?
不,那是真的。
看屋裏亂七八糟的,八成是狐貍精給弄的。八仙桌,他應該睡在那張八仙桌的桌底下,而不是床上。
不過那只喜歡趴人的狐貍精居然肯躺下去……
譚璇郁悶又糾結地扭頭看向同床共枕的男人,他合着眼皮子,沒有那雙清瑩瑩,又細又長的狐貍眼睛。可能就是因為白天閉着眼的原因,這樣的白玉璧還是挺人模狗樣的,不像晚上那麽妖氣。
今天起遲了,而且還把屋裏搞得烏七八糟的。譚璇面對莊畏的時候一直有些閃躲,幸好莊畏沒有抓着他問東問西。而按照譚璇的尿性,也不可能将屋裏有只狐貍精的事情到處說。
可是他也會內疚,那只狐貍明明是奪了慶珑王爺的生命,他卻不敢替王爺聲張正義。他這個慫蛋只能在心裏向真正的王爺道歉:王爺啊,都是我的錯,我對不起你!我為毛要貪小便宜非得泡你家浴桶呢!以後這只狐貍就要明目張膽地用你的身體住你的房,睡你的媳婦花你的錢啊!
“娘娘,該替王爺洗臉了。”莊畏見譚璇伫在那想根木頭,知道他又走神兒了。
“哦,哦哦。”譚璇回過神來,接過莊畏手中的帕子。是了,不管床上這個是真王爺還是假王爺,他譚璇的功課就是小心伺候。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祟,擦臉的時候總覺得王爺這張臉孔變了。變得更像活人,顏色更加新鮮靡麗。大概是自動腦補了狐貍精的美豔,譚璇總覺得王爺很妖氣。
“白玉璧……”譚璇小聲地咕哝,他本身就是妖怪,不妖氣才怪。
“娘娘,米湯。”
瞧着莊畏端來的營養米湯,譚璇小心眼地想,妖怪多牛逼多強大,還吃什麽米湯。王爺啊,你看你看,這白毛綠眼的玩意兒就開始吃你的穿你的了……
端過來喂了幾口,譚璇幽幽地說:“莊畏啊,王爺今天好像沒胃口。”
莊畏:“……”
譚璇放下調羹,暗地裏掐了一把王爺的臉頰,叫你昨晚拿指甲吓唬爺!
正報複得樂呵,王爺的頭突然朝他側了側,把譚璇吓一大跳。他慌張低下頭,發現王爺還是閉着眼睛的,頓時舒了一口氣。媽呀,吓死個人了!
“娘娘怎麽了?”
“沒有……”譚璇喂着喂着手就發抖了,想起昨晚那個怎麽看都不像好東西的狐貍精,不行,必須得遠離他!“那個,莊畏,咱們王府有什麽別莊沒有?”
莊畏點點頭回說:“別莊倒是有幾處,只是王爺身子不便,這幾年也荒廢了。”
“哦。”知道莊畏口中的荒廢當然不是自己想的那樣,譚璇說:“四月清明,正是踏青的時候,本宮想出去小住幾天。”
莊畏想了想說:“正是呢,娘娘是該出去走走。”想來這陣子娘娘精神困頓,就是因為整日窩着。
“那好,你去告知福大人,請他盡快安排。”譚璇心中竊喜說,巴不得今天就啓程離開王府。
讓那個男狐貍精自己躺着玩兒。
譚璇不完全傻,看得出來白玉璧身體還沒好。他奪了王爺的身體才這麽幾天,應該還有諸多限制。比如說,白天醒不來什麽的。
但是譚璇也知道,這狐貍精遲早會大好。不過到了那時候,他應該也不會窩在王府了,就讓他愛上哪上哪去吧。別纏着他譚璇就行了。
唔,到時候就說,王爺醒了,但是已經看破紅塵,他獨身一人游歷天下,爾等愚民切莫尋找。
譚璇很慫地假裝自己不知道王爺其實是被奪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