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七
“你在想什麽?看你這半個月心不在焉的,還在想之前那件事?”
程諾看着面前一口沒動的菜,回過神,不知怎麽這段時間老是想到之前那些事,明明那段回憶讓他難受,那麽不想去回憶,好像自個兒就跑到腦袋裏了。
“沒有,只是在想幫裏這段時間不太平,猜想可能有人在背後指使。”
“這段時間幫裏的事你就不要管了,先把傷養好,幫裏的會議你也別去了。”嚴千破說得很平淡。
程諾詫異的看着嚴千破,他的神情一點兒也不像開玩笑。
“我的傷已經好了,會議可以不參加,但任務可以繼續。”程諾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沒有一絲異樣。
“沒聽明白嗎?幫裏的事你不用管,任務我會另外派人。”
程諾吃了一口菜,費力的咽下去。“你是覺得我受傷了,就完成不了任務了嗎?”
嚴千破皺眉看着他,說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是什麽意思?因為任務失敗了,所以覺得我不值得你信任了,不值得為你所用了?還是覺得我果然是背叛者的兒子,也只能是……”程諾的語氣有些咄咄逼人。
嚴千破猛的站起身,壓着語氣說道:“夠了程諾,不要無理取鬧,你好好在家裏養傷。”說完沒看程諾一眼,走了出去。
程諾看着桌上幾乎沒動的菜,估計早就涼了,那個人的心是不是也沒有溫度?自己也有沉不住氣的時候,居然用那種語氣和他說話,看來真是受了那些人的刺激。
這一晚嚴千破沒有回來,沒有來過一個電話,他也不敢給他打,憑什麽給他打?一個下屬打電話問上司為什麽不回家嗎?可笑不可笑?可是即使明知道可笑,程諾還是坐在客廳等了他一個晚上,人賤起來真是沒臉沒皮。
第一次見到嚴千破就是在那個地方,那個時候程諾的內心沒有一絲光明,就像是失去感情的人偶,別人說什麽就做什麽,不與任何人親近。然而那個時候的嚴千破恰恰與他相反,自信從容,內心強大,仿佛什麽事都不能擊垮他。
那樣的嚴千破就像帶着光,讓程諾既想接近又不得不遠離,他不想重蹈覆轍,那種事再發生一次他一定會崩潰的。
程諾的任務是與嚴千破對練,可嚴千破的身手似乎好的有些過分,程諾不得不用盡全力,然而還是沒能傷着對方,對方似乎也無意傷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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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複一日的練習讓兩人漸漸熟絡起來,嚴千破的話并不多,只是每一次練習完之後都會指出程諾的不足,起初程諾沒有理會,後來慢慢改進,進步也是非常明顯的,之後也就習慣性的聽嚴千破評價。
程諾一直疏遠着嚴千破,他知道自己正一點一點被嚴千破侵蝕,可他抗拒不了。
他不知道嚴千破心裏有什麽想法,只知道越是靠近就越要遠離,因此他們的關系一直平平淡淡,嚴千破曾經試圖打開程諾的心,程諾沒有給他機會,他害怕,害怕會陷入更深的黑暗再也無法出來,沒有希望才是最好的希望。
不知不覺天已大亮,程諾站起身準備換衣服去幫裏,忽然想起嚴千破才說讓他在家休息,只好又坐回沙發,出神的望着牆上的時鐘。
不知過了多久聽到有人敲門,程諾回過神,趕緊去開門。
“千破,你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打開門,門外卻不是嚴千破。
“不好意思,我不是你的千破,今天的會議取消了。”周子欣走進屋裏,坐到沙發上,打量着程諾。
程諾站在門口說道:“千破不在家。”
“我不是來找他的,我是來找你的,看你這樣子昨晚一夜沒睡吧!聽說昨晚嚴千破跟那個女人在一起,你就這麽傻等了他一晚?”
“找我有什麽事?如果是私事那就請回吧!”
周子欣收起戲谑的笑,一臉嚴肅道:“程諾不要以為你自個兒是個什麽東西,你不過是嚴千破的一條狗,只要他不用你,你什麽都不是,你以為他心裏會有你嗎?看到了嗎?這個東西,是他讓我查的。”周子欣将一個沒有密封的紙口袋裝扔在茶幾上,“你知道裏面是什麽嗎?這裏面是你父親的資料,為什麽他要派我去查這個,我想就不用我說明白了吧!也許今天查你的是你父親,下一個可能就是你,他根本不相信你,如果不信,自己拆開看,你就知道我有沒有騙你。”說完,周子欣拿起包便離開了。
程諾看着茶幾上那個淺黃色紙袋子,一步步挪過去,伸手慢慢拿起袋子,可他并沒有拆開。周子欣的話不是不可信,可他更願意相信嚴千破,他一直相信嚴千破是信任他的,怎麽可能懷疑他,怎麽可能會派人查自己了?
程諾的腦袋裏忽然想起嚴千破昨晚的話,“這段時間幫裏的事你就不要管了,先把傷養好,幫裏的會議你也別去了。”
為什麽會那麽巧?程諾看着袋子,不知道是身體在顫抖還是手,輕輕打開袋子的開口處,猛的将袋子扔在茶幾上,他不能這麽做,這樣做了就是不信任嚴千破,他不能背棄自己的承諾,他要等嚴千破回來将這個交給他,嚴千破一定會向他解釋的。
這一天,承諾一直坐在沙發上等嚴千破回來,而嚴千破遲遲沒回來,不知道是幫裏太忙,還是又和那個女人在一起。自從程諾上次受了傷,手下所有事都交給了其他人處理,沒有人向他彙報幫裏的事,他就什麽也不知道,只能完成嚴千破交給他的任務,現在似乎連任務都不用做了。一時間空閑下來,心裏老想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一直不在意那個女人的事,如今就像一根刺,恨不得拔了才好。
一直到晚上,嚴千破才回來,程諾看着他,沒說話。
“一直看着我做什麽?”嚴千破走近程諾,說道:“最近你身體也好了很多,我們也有近兩個月沒做了,是不是想要了?有沒有自己動手?嗯?”
嚴千破抱着程諾一邊親吻,一邊脫他的衣服,發現程諾不太對勁,接吻都沒有回應他,程諾的眼神落在茶幾上,嚴千破看去,目光落在紙袋上。
“這是什麽?”
“周子欣今早拿來的東西,說是交給你的。”
嚴千破問道:“你打開看了嗎?”
程諾搖頭。
“周子欣還說了什麽?”
“沒說什麽,說是交給你的,這是什麽東西?”
“沒什麽,幫裏物資的一些數據,你先去洗澡,洗完房間等我。”
程諾看着嚴千破将東西拿回書房,嚴千破自己可能沒發現,剛才他問他話的情緒有些激動,是害怕被自己知道嗎?
趁着嚴千破洗澡的空擋,程諾走進書房,到處都沒看到紙袋,只能說明是被嚴千破鎖起來了,如果真的是幫會物資的數據又為什麽擔心被自己看到?到底是什麽原因,要向他撒謊?難道自己真的不再被他信任了嗎?
嚴千破腰間圍着一條浴巾走進房間,程諾背對着他坐在床上,看着窗外。
嚴千破将燈關掉,跨上床将人一把按在床上,程諾一閃即逝的慌亂在黑夜的掩護下沒被嚴千破捕捉到。
熟悉的體溫與觸感讓他暫時忘記了其他,每次只有在這種時候,他才覺得自己與嚴千破靠得很近。
他知道嚴千破對他沒有戒心,因為床上是個很致命的地方,如果自己有異心,有很多次下手的機會,若不是嚴千破信任他,又怎會如此沒有戒備。
如果連這些都是假的,只能說他不夠了解他,也或許是嚴千破僞裝得太好。
嚴千破親吻着程諾的傷口,傷口愈合後長出的新肉,使得那塊皮膚沒有之前那麽平滑,程諾洗澡的時候也看過,不得不承認有些醜陋,他一個男人也不在乎,身上不是沒有傷疤,有很多是小時候訓練留下的,過了這麽多年大多也都淡化了,只留下淺淺的痕跡,不細看根本看不出,只是有些地方膚色會稍有不同。
即使一個多月沒做,嚴千破也只做了兩次,兩人洗過澡之後便抱在一起睡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