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年少

第5章 ☆、5

時間飛快，轉眼間已是盛夏，正是賞荷的好光景。西湖北邊，孤山左近，群山中若隐若現，有一角樓閣，正是杭州最負盛名的青樓風月閣。如今風月閣頂樓一間雅致的房間中，當家花魁彥公子看着自己今天的兩位客人，一個飛揚灑脫，一個美豔靈動，暗嘆了口氣，風月場上一路摸爬滾打，他自然知道遇到這種情況該如何行事。

他輕輕咳嗽了兩聲打斷兩位客人不停的鬥嘴，從床邊錦盒拿出一盒藥膏來遞給花若軒，溫和一笑和給花若軒行禮：“花公子既然和這位木公子這般投緣，在下就不冒昧打擾了。這盒是風月閣特制的軟膏，一會兒二位該用得上……”彥公子頓了頓，見兩人沒人接那盒軟膏只好接着說：“洗澡水已經備好，二位結束之後可以喊婢子進來服侍。”說完把軟膏放在桌子上就要起身離去。

“彥公子，你怎麽舍得這樣離我而去？”花若軒故作深情，一把抓住彥飛的手就把人帶入自己懷裏。

“他是來睡你的，又不是來睡我的。”小木打了個哈欠，對眼前情景見怪不怪，起身走到窗前打開窗子，十裏荷花盡收眼底。小木大方的只看荷花，不去理會身後二人你侬我侬拉拉扯扯。

過了半天彥飛才從花若軒的懷裏掙紮出來，稍稍整理了整理淩亂的衣服又行了一禮道：“二位公子是如何關系，在下久經風月自然一看便知。何況在下無論容貌談吐也的确比不過木公子，花公子就不要取笑在下了。在下這就告辭。”彥飛又行了一禮，唯恐再被花若軒抓住匆匆忙忙的離開屋子，還不忘把軟膏放在桌子。

“……！”花若軒雙手捂臉一臉無奈的哀嘆，小木則撫着窗子笑得直不起腰來。

“哈哈哈~我說……這是第幾盒了？”小木半天才止住笑意，伸出手來數數：“杭州的翠柳齋、玉蘭苑、萬花樓、鳳栖樓、紅杏樓、醉花樓、百花樓，唔……還有揚州的快活樓、新鳳院、飄香院……”小木數了半天發現雙手都不夠用了，連忙跑到花若軒旁邊，拉住花若軒的手擺了個“一”的手勢，叫他不要再動，繼續數下去，還有蘇州的“松竹館、紅香院……”

“……你數夠了？”花若軒挫敗的看着桌子上的軟膏，無力的趴在桌子上不肯起來。

“诶诶！你手別動啊！剛才數到一半……”小木伸手去拉花若軒的手，見花若軒毫無生氣，好心的輕輕拍了拍他的後背，柔聲安慰：“再接再厲嘛！這家的花魁哥哥不肯要你，你再找另外一家！”只是話裏說什麽都藏不住的得意讓小木的安慰倍顯蒼白無力。

“你還好意思說！”花若軒抱怨，“自從和你在一起，三個多月了，不僅偷不到美人，騙不到公子，現在連青樓的花魁都不肯招待我了！這都什麽世道啊！”花若軒道，“你不當時承諾的好好的不攔着我勾美人的？”

“我沒攔着你啊！”小木無辜道，“你看剛才我還幫你勸彥公子呢！是他自己說我們兩個是一對的，關我什麽事？！”

“那你為什麽總是喂我喝酒？”

“從前時候我們不是總這樣做的？”

“那你為什麽總是拉我的手？”

“拉手不是很正常？”

“你還總黏在我身上！”

“我要把你綁回幻隐島的，每天黏着你不是應該的？”

“……”花若軒覺得動不動就要哭的那個人應該是自己才對，自從和小木在一起三個多月，他想了無數方法勾引美人，小木也當真遵守約定沒有明确阻止，可哪個美人受得了兩人纏綿時候身邊跟着一個形影不離的小累贅？

差點成功那次，花若軒都把人騙上了床，可給美人下的藥不知怎麽就莫名其妙的解開了，還好美人對花若軒也頗有好感才繼續下去。兩個人衣服脫了一半，就見小木悠然的走進屋子，坐在桌邊給自己倒了杯茶，美其名曰：學習經驗。最後的結果自然是美人憤憤然的離去大罵花若軒騙子，而花若軒當真是拿小木一點辦法也沒有，打如今自然是打不過，罵，花若軒自己就舍不得對小木說上一句重話，所以情場上一直無往而不利的花公子如今只能屢屢失意卻毫無辦法了。

“我說……我是有需求的，你不能這樣對待我！”花若軒低聲和小木抱怨，不複往日的飛揚，恹恹的趴在桌子上話，伸手捅了捅桌子上放着的軟膏。

“那我們睡？”小木趴在桌子另一側，伸手和花若軒一起捅桌子上的軟膏，稍用上了點內力，把那軟膏弄得在桌子上轉了一圈又一圈。

“睡一次？”花若軒稍稍擡頭。

“那可不行！”小木笑眯眯的說，“說好的一輩子呢！”

“那算了。”花若軒站了起來，伸了個懶腰，“你雖然比所有美人都美，但和你比的不是一個兩個美人，是天下所有美人的總和，你就比不過了！”

“那可不一定！”小木也站起身來，把軟膏收到他随身帶着的小包裹裏邊，如今小包裹裏邊林林總總也有十多種軟膏，都是二人去逛各色青樓時候收集的。

“……你怎麽變成這樣了？當年明明又軟又乖又聽話。”花若軒又開始懷念七年前那個乖巧聽話的小公子，“你師傅到底怎麽教育你的？”

“師傅說對付像你這種人就該這樣的！”小木皺着眉頭似乎努力回憶着師傅的教誨，到後來似乎實現想不起來，所以對花若軒歉意一笑，只道“不過你若是和我一心一意，我也是又軟又乖又聽話啊！”

“算了……”花若軒認命的嘆了口氣，走進內室倒在床上，往裏邊讓了讓示意小木也躺過來，“反正錢都付了，那總該睡一夜的。”

“哦！”小木答應一聲，乖乖順順的躺在花若軒旁邊，在兩人中間留下了稍稍努力就能抱住對方的距離。

“哎，要是被人聽說我花若軒和這麽漂亮的一個美人同床共枕這麽多天竟然還清清白白，當真一世英名毀于一旦！”花若軒似真似假的抱怨了一句，翻身看躺在旁邊的小木，順手把小木散了滿床的頭發撈起來玩“不過啊，你不是奉命追殺我？這樣每天和我黏在一起當真沒問題？”花若軒想到小木使命，問了一句。

“當然沒問題，反正你最近也沒去禍害別人！”小木得意一笑，翻身趴在花若軒旁邊，支起下巴看着仰面躺在床上的花若軒，“那你來禍害禍害我好不好？”小木捅了捅花若軒的胳膊問道。

“……你不來禍害我，我就要燒香拜佛了！”被小木看得有些心虛，花若軒翻了個身背對着小木，含混不清的接了一句，只道：“快睡吧！”就不再言語。

小木也沒有再說什麽，感受着近在咫尺的熟悉呼吸沉沉睡去。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