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阿球的缺陷就是認識草藥等種類不夠多，沈茕帶着它繞學校一圈，拍下了各類花花草草，回到了宿舍裏。
明天還是有藥劑課的，到時帶着光腦和阿球進教室問問鳶絲，或者直接拍下實驗室的草藥作記錄就好了。
明天還是初級班升段的日子。
沈茕忽然想到。
應五月今天一直在躲着她，偶爾碰到還要露出哭喪着的臉，好像考砸了無臉見她似的。
但沈茕一猜就知道，她這幅表情肯定是過了。
大概是想明天給自己一個驚喜。
果不其然，藥劑課之前，鳶絲慣例宣布分到1142班的新生。
應五月得意洋洋地走了進來，朝沈茕揚了揚眉，一臉：你猜不到吧！的樣子。
沈茕無奈地接戲，敷衍地瞪大了雙眼看過去。
一看之下，她真的震驚了。
應五月身後藏着躲躲閃閃的薛兔。
他……？
沈茕有些想不到他是怎麽做到在那種情況下升段的，張昌浩沒搗亂麽？
由于新來了同學，鳶絲重新排了位置。
藥劑課成績十分優秀且段考第二的沈茕不再需要老生帶着，就被丢去了應五月旁邊，負責教她這個新生。
沈茕原本的位置則分給了薛兔。
薛兔坐下時哆哆嗦嗦的，在季寒星旁邊整個人都發抖。
拿個勺子都險些砸桌子上。
“啧，出息。”應五月不耐煩地翻了個白眼，朝他砸了個紙團。
薛兔轉過身，露出一副求助的姿态。
“季寒星又不吃人！”應五月瞪他，“你連張昌浩都不怕了，你還怕我們溫柔和善的季神？”
此時，和善的季寒星十分合時宜地轉過身，朝薛兔揮了揮手：“季寒星。”
感受到了校園風雲人物的随和，薛兔略微輕松了一點——至少四肢不再顫抖了。
但聲線還是有些飄，黏黏糊糊地回答道：“薛、薛兔。”
季寒星輕輕點頭，轉回了視線。
薛兔時不時瞄他，半小時之後終于開始安心聽課了。
“……這麽熟？”看着同桌的表現，沈茕擡眼看應五月。
應五月有些心虛地點點頭，立刻遞出想好的理由，道：“他實力不錯的。”
當初她們兩人試圖幫薛兔失敗沒多久，沈茕就升入中級段。
所以她不知道薛兔在那天之後，逐漸學會反抗的樣子。
張昌浩不敢再來羞辱他了，因為薛兔會還手。
而且薛兔比他更強。
應五月先解釋之後幾天發生的的事。
之後，沒有欺壓的薛兔漸漸能在考試中發揮正常實力。
他有些內向，平時所有的時間都用來學習，加上想着一定要跟應五月同時離開班，去和沈茕道歉再說明情況。
所以也就得以升段了。
應五月簡略說完，遲疑了一會兒又補充道：“其實，我們最近關系不錯。”
她摸了摸鼻子：“那次我們生氣之後，他過了幾天就來找我道歉了，還答應我會改，讓我監督。雖然我覺得沒必要哈，但他還是蠻有毅力的……”
應五月看了看沈茕的神色，問道：“你還氣他嗎？”
沈茕搖搖頭：“不會，我幹嘛生氣。”
“呼……”應五月放下心，笑了笑：“那就好，以後我們加季神可以多多組團，考試肯定無敵。”
“……”
沈茕這才反應過來她鋪墊許久的目的，無奈地轉開了目光。
今天的課程考慮到新生的存在，任務不多也比較安全。
但鳶絲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她們沒再繼續聊天。
沈茕掏出了阿球，把它的頂蓋打開，嘗試着把原料放了進去。
期中考遇見過沈茕的人都知道她有兩個小機器人了。
但應五月還不知道她現在已經把機器人也帶上課堂，驚疑不定地邊看她邊看鳶絲。
直到發現鳶絲也沒什麽反應之後，才發問道：“你這個機器是幹嘛的？”
“把這些草藥丢進去，選擇想要的藥劑，就可以自動幫我們調配好。”沈茕解釋，一邊把藥草丢了進去。
“牛啊！”應五月眼神一亮，連忙湊近了看，問道：“能給我也來一個嗎？”
沈茕默了默，看着他們相隔幾十厘米的危險距離，忍不住提醒：“它……有時候會爆炸。”
應五月連忙往後挪了挪椅子，驚聲道：“啊？？”
“沒事的！”沈茕解釋，“我已經學會防護結界了！”
應五月：……
這句話絲毫沒有讓她感到安心，反而更加恐懼地往邊上挪了挪，貼着邊不再看沈茕，反而小心翼翼地往自己天平上加草藥。
沈茕就繼續試驗了，這次的試驗大成功。
真調出書上所說的藥劑性狀後，鳶絲過來看了一眼，輕輕“咦”了一聲：“還真成功了。”
她拿過沈茕的機器，往凹盒裏翻來覆去的看，還沾手指淺嘗了一口。
“嗯，非常精确。”鳶絲點點頭，“不錯的道具。”
應五月這才明白，怪不得鳶絲不打斷沈茕，原來是把機器人當成了魔法道具。
這倒也沒錯，這不就是一個很好用的魔法道具嗎？
其他人還在苦兮兮地稱量生怕出錯的時候，沈茕已經成功倒出第一批藥劑，在炮制第二批。
應五月輕輕推了推她的肩膀：“第二份偷偷給我交差？”
她收獲了沈茕的怒視。
應五月連忙讨饒：“開玩笑嘛，我只是覺得這個用來做藥劑賣也不錯啊，我出錢你出力，期末考的時候賣愈靈藥劑怎麽樣？”
作為最常見的戰鬥補充用品，愈靈藥劑在考試期間一向是供不應求的。
沈茕沒立刻答應，只是催促道：“你快學，第一節課不準摸魚。”
應五月癟了癟嘴，繼續盯着刻度一小勺一小勺的加草藥去了。
但應五月這個做法倒也可行。
藥劑的保質期挺久的，沈茕也聽說過，考前商店必給愈靈藥劑漲價這件事。
如果真做了，不僅能賺錢，還可以幫助同學反商店的壟斷。
應五月要加入也挺好。
就讓她這個嘴皮子比較利索的去負責銷售，比自己這種不太好意思到處打廣告的好。
只要應五月能保持成績不因此下降，沈茕覺得計劃還是可行的。
暗下決定後，沈茕開始指導應五月。
畢竟應五月還是第一次上藥劑課，出錯的地方不少，步驟也有些慌亂。
不過在沈茕教導下，她雖然慢，但是一步步完成了。
晃動後，混合瓶內的液體變成了鮮亮的明黃色，和沈茕的完全一致。
此時班上還有大半人沒完成，應五月有些興奮，連忙去看薛兔的情況。
只見他勺了一勺靈藥末準備放入混合瓶內，不巧季寒星略微側了下腦袋，薛兔的手就猛地一抖——一半藥末撒在了瓶子外。
應五月看見季寒星肉眼可見地不敢動了。
等到薛兔哆哆嗦嗦做完步驟，瓶內藥劑顏色五彩斑斓，完全沒能混在一起。
應五月嘆了口氣，看來未來藥劑的第一批買家是薛兔無誤。
鳶絲輪到薛兔那桌的時候也愣了，她看着薛兔和季寒星之間相隔着的銀河，叫來沈茕問道：“你跟季寒星換個位置？”
沈茕正打算點頭，卻見薛兔猛地站起，漲紅了臉道：“我行的！”
大約是擔心自己聲音太小，他重複了一遍：“我行的，老師！我就是有一點點緊張。”
“……嗯。”鳶絲看了看混合瓶裏的成果，心想這哪是一點點，但學生的主觀意見更加重要，只好無奈道：“那你早點克服啊。”
薛兔飛速點點頭，重又坐下了。
他深深呼了一口氣，将混合瓶裏的液體倒進廢棄桶裏，從頭開始做起。
等到下課時，薛兔的第二批成品也做成了。
雖然顏色不及沈茕的鮮亮，但基本上已經沒有失誤，連鳶絲都忍不住過來誇獎了一句：“進步很快，劑量差得不多。”
薛兔咬着下唇，聞言忍不住彎起了嘴角。
下課後，應五月立刻就要拉着沈茕和薛兔來一頓慶祝重新成為同班同學的飯。
将要走出教室門時，沈茕被喊住了。
季寒星站在自己座位旁，輕聲道：“我有東西想給你。”
應五月還不知道之前的尴尬，大笑着招呼道：“季神怎麽這麽客氣，站着幹嘛？一起吃飯去啊？”
季寒星卻不說話，只是無聲地看向沈茕。
沈茕嘆了口氣，揮揮手讓應五月先走幾步，才過去問道：“怎麽？”
她已經預想好，萬一是獎金就砸回去算了。
卻見季寒星從桌子底下提了個籃子出來。
籃子的外形有些眼熟，裏面裝着大大小小的綠色半透明石塊——這是去密林那天被落下的籃子。
“我昨天去拿了一趟，我看你……”季寒星指了指沈茕身旁飄着的阿球，“你應該挺需要的。我的份已經拿過了，剩下的你和應五月分就好。”
沈茕低頭看了看籃子，裏面的螢石比那次落下時候的含量只增不減。
這樣的示好讓她也忍不住有些心軟，點頭道：“謝謝。”
季寒星“嗯”了一聲，微微颔首就拿着自己的書快步走了出去。
沈茕緊随其後，跟上了放慢腳步的應五月。
應五月一看沈茕手上提的籃子就明白了：“季神又回去拿了？”
她有些吃驚，雖然老師們确認了森林裏沒有蟲族遺漏，可誰也不敢再提去密林的事了。
沒想到他竟然會去拿。
沈茕嘆了口氣，她何嘗不覺得驚訝呢。
但有了這籃螢石，至少機甲的事情可以排除季寒星了。
一想到是奎因給的機甲，沈茕的壓力瞬間小了很多。
她把螢石拿出一半分給應五月。
沒想到應五月立刻擺手拒絕了：“我不要！”
見沈茕不肯，她解釋道：“我本來也沒用的，再說你不是給了我一個機器人了麽，剩下的你拿着用才不浪費。”
她看向阿球，有些感慨：“外面的科技真是不比魔法差，我們什麽時候不鎖校就好了。”
她的語氣裏有些許失落，沈茕看得出。
應五月看見機器人和游戲的時候，眼神裏是有羨慕和喜愛的。
沈茕點點頭：“嗯，我也覺得魔法師完全沒必要活得這麽隐蔽。你們祖先一開始隐藏可能是怕自己的力量被濫用，但現在科技發達了，大衆對魔法應該不會那麽狂熱了。”
“唔，是的。”應五月同意道，“我聽爸媽說，上面是知道我們的存在的。只是覺得比較特殊，公開容易引起混亂，加上魔法師隐世慣了，也不想摻和外面的是非。”
說到這，薛兔忽然道：“不公開是好的。”
見兩人看他，薛兔捏了捏手心，緩緩道：“我爸媽……就是因為被外界發現，才、才被迫自殺的。”
沈茕和應五月都怔住了，她們從沒想過薛兔經歷過這種事。
“抱歉……”沈茕自知是自己太過想當然了，連忙道歉。
應五月則直接摟過他：“你、你別太難過！他們一定變成星星在天上看着你呢！”
薛兔朝兩人笑了笑：“沒事，我已經能接受現實了，放心，沒什麽。我……只是害怕你們貿然暴露會遇到危險。”
“放心。”應五月拍拍他的肩膀，“我肯定不會暴露的，等寒假我們帶着沈茕一起去第五星區玩~”
沈茕剛要笑出聲，忽然意識到寒假自己還要回去重新報名高考。
沒有意外的話賺夠錢她就直接退學了，到時他們只能待在第五星區，而沈茕要進入封閉管理的軍校……
沈茕還是沒破壞氣氛，只朝他們笑了笑，沒再說話。
--------------------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在2021-05-28 23:58:02~2021-05-29 03:11:4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52771271 7個；塵世未安 1個；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塵世未安 10瓶；臨卿 1瓶；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