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氏之子

第22章 ☆、文轉武

賈琏帶着賈瑾去了賈赦的書房,對于學武這樣的事情，賈琏還是覺得要告訴老爹一聲,畢竟這樣一個功夫厲害的人物和自家有了關聯,還不知道是好是壞呢,多少也該讓父親有點準備才是。

“父親，您看？”

賈琏帶着一絲緊張的問着眯着眼睛的賈赦，要說這幾年賈赦有點像狐貍靠近的味道，動不動就喜歡眯着眼睛想事情,真不知道這個動作是從哪裏學來的，讓賈琏看着就覺得高深莫測，這也是最近他自己開始學着用桃花眼表現自己的特色的一大原因之一啊！誰讓這樣看上去很厲害呢？

“瑾兒,你那個大師傅真的說可以教給你哥哥？”

“嗯,父親想學不？教給您也可以呢,大師傅說了，你們都能學，但是在往外就不能傳了。曾祖父不是武将嗎？我們家武功上厲害些，應該是好事吧！”

賈瑾覺得自家老爹既沒有功名，也沒有什麽拿得出手的文人雅趣（就是什麽琴棋書畫之類的被稱之為雅趣）這樣的賈赦在文官這一條路上其實走不太遠，這一年，賈瑾已經好幾次暗示賈赦往武臣的路子上走了，也不知有沒有用，這一次也是，想要進一步的促動賈赦的改變。

在賈瑾沒有長大之前，這個家，這個老爹，是賈瑾全部的靠山啊！就算是為了自己的錦衣玉食也要保護好老爹一路高升不是。

就在賈瑾想着怎麽繼續給賈赦洗腦的時候，旁邊的賈赦是一臉的欣慰，看着這個天資聰穎的兒子，賈赦的心裏是很驕傲的。不是他自誇，這孩子那就是個天生的讀書人，沒想到現在看來還是個文武雙全的料，真是祖宗保佑啊！這事賈家要起來了呢。

至于這功夫教給琏兒，這也是好事，自己家怎麽也是武勳起家的，說起來還是武人的圈子更适合自己家。就是自己最近也覺得是時候往武人那裏靠攏了。

“這個事情你們自己看着辦就是了，多學點東西還是不錯的。正好你們過來了，我這裏也有事情，你們一起參詳一下。”

賈赦開始闡述自己最新的心得，這是這幾年的新習慣，有什麽事情父子幾個多交流，時不時就有好主意，新想法，對于賈赦的差事還是起到了積極的作用的。這一次又是一次大讨論。原因是這樣的，最近他好好的思考了一下，覺得按照自己的本事，外往上走似乎有點難了，再上面的位置一般都是那些科舉入仕的人的絕對地盤了，自己基本上是屬于被排斥的那一類，說的不好聽點，自己就是屬于幸進的那種官，是沒有什麽大的前途的。和賈珍商量了之後，兩個人都覺得，想要維護住自己的職位和地位，最好的辦法就是轉型，向着武臣的方向轉，畢竟他們自己本身就是武将後裔，在這一個圈子裏還是有點地盤的。

賈赦說出這樣的決定，想着的是聽一聽孩子的想法，同時也算是提前讓這些孩子多接觸一些朝政上的貓膩，對于以後他們做官也是有好處的。

賈琏聽過後一臉的嚴肅，就是眉頭也皺在了一起。吶吶的說道：

“兒子原本還想着，要是這一科兒子和珠大哥哥能僥幸得中，将來能成為父親的幫手，沒想到，卻是這樣，父親真是不易啊！”

這話說出來已經可以看到賈琏的思想很成熟了，知道在官場上一個人的力量其實很有限，已經考慮到了相互依存的關鍵。賈赦很是高興，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笑着對着賈琏說道：

“你能這麽想已經很不錯了，本來為父也是這樣想的，總覺得只要做好事情就可以了，對于将來的路沒有多想，只是，這一次為父生了大理寺少卿才感受到了文人的排擠，這才恍然大悟，诶一個人都有自己的圈子，我們家的圈子就是在武臣和勳貴中間。文人看不上，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說來這勳貴多有纨绔，這也是被人瞧不上的原因，你以後可要注意了，你的那些夥伴也是多有這樣的人，不可疏遠看也不可太親近了，就是要交友，也選那些品行好的。”

“是，兒子知道了。他們也只是不怎麽喜歡讀書罷了，其他的也沒有做過什麽天怒人怨的事情，多是喜歡玩鬧罷了。”

賈琏知道自己的幾個夥伴，像是衛如蘭，陳也峻他們都是武将家的子弟，看到書本就有點頭疼，可是人還是不錯的，講義氣，還有點折騰鋪子的好本事，這也是他喜歡和他們往來的原因。自己的私房還有生母留下的鋪子什麽的，如今正是和他們在一起經營，還是很來錢的。他信得過他們。所以也就忍不住在賈赦面前為他們辯駁了幾句。

賈赦看了賈琏一眼。說道：

“嗯，你自己心裏有數就好。”

說完又看向了賈瑾。

“那麽你呢，你以後怎麽想？是考進士，還是當武将？說給父親聽聽。”

騙小紅帽啊！笑得這樣慈祥幹嘛？賈瑾吐槽了一下，然後老老實實的說道：

“父親，如今天下太平，武将沒有什麽大的仗可以打了，升官比較慢啊！兒子還是當文官好了，嗯，兒子想當閣老，給父親出氣，誰排擠父親，以後兒子排擠他。讓他還回來。”

雖然帶着孩子的天真，還有點說大話的嫌疑，但是這話一出口，賈赦就笑得見牙不見眼。一把拉過了賈瑾，摸着他的頭，揉搓了好一陣子。心裏妥帖的很。

“父親，兵部是不是武官？要不您去兵部好了。”

這話說的更是天真，兵部也是文官好不，只是和武官的交往多些，嗯，等等，這孩子的話倒是提醒了賈赦，自己從文到武總是要個過程的，兵部不錯，是個好地方，再說如今還真是沒有什麽打仗的事情，自己活動一下，到兵部晃一圈，再轉成武将也是不錯的。

想到這裏，賈赦又看了自己的兩個兒子一眼，心裏得意的想到：自己的确不是進士出身，你們看不起我也就認了，可是我還有兒子，到時候兒子們一個個都成了進士，看你們還怎麽阻擋我賈家的腳步。太平盛世又怎麽樣？我們賈家還是撐得住的，不會被你們淘汰的，別以為我不知道，像自家這樣的勳貴如今那是越來越沒有權力了，誰得了好處？還不是文官？

他這裏想着，那裏賈瑾和賈琏又說上話了。

“哥哥，我們過幾天起碼打獵去不？聽說冬天的兔子也不少呢！莊子上有些孩子都套了好些了。咱們正好去練騎射。活動活動。”

說這話的時候眼睛裏的渴望能閃瞎了賈琏的眼睛，不用多問也知道，這是賈瑾在家裏呆的有點悶了，過年這些日子家裏人多，走親訪友的，實在是鬧騰，這是好不容易找了個借口想出去撒歡呢。

“也好，那要不我把幾個好友叫上，你呢，通知賈蓉他們，對了，還有族裏有興趣的一起去好了，咱們就到近郊那片大荒地去，那裏兔子野雞都不少，正好快開春了，這時候有些獵物也會出來了。”

這兩兄弟在那裏暢想打獵的事情，那裏賈赦聽了倒是眼睛一亮，這是個好主意啊！出去打獵，既不顯眼，又能展示出自己的騎射功夫，嗯，這是個讓大家知道自己本事的好方式，也好為自己以後轉武職做好準備。

“好了，你們去自己的書房讨論去，對了，那裏打獵好些，獵物多些，玩過了告訴為父，過些日子為父也要招待幾個老友去呢。”

說完就把賈琏他們趕走了。

賈瑾站在門口看向賈赦書房放下的簾子，意味深長的笑了笑，轉頭歡呼一聲，開始往東府跑去，引得後面跟着的小厮，不停的叫喚。

“三爺，慢點，地上滑着呢，您小心着點。可別摔着了。”

“知道了，知道了，真麻煩。”

2月下旬，賈赦帶着一幫子大老爺們出發打獵去了，參加的人有賈珍的族人，也有同僚和一些相交不錯的功勳世家的老爺，這憋了一個冬天，有這樣一個馬踏春泥，盡情撒歡的活動，大家都是興致盎然，就是幾個文官也是被賈赦挑動的躍躍欲試的來郊游。坐在馬車上，看着外頭騎馬的那幫子大老粗，也難得的沒有說什麽酸話，反而一個勁的鼓勁，期待他們一顯身手，弄點野味來給大家下酒。

“你們幾個，這邊圍過去，你們幾個，這邊，記住了，用棍子敲灌木不要太用力，把東西趕出來是正緊。你們幾個去那邊自家的莊子上拿點桌椅碗筷過來，你們幾個，到那邊的亭子那裏把篝火點上，讓幾位大人先過去。”

由于選的地方是賈赦家的莊子附近，賈赦很有派的發揮了一下主人翁的精神，一樣樣打點安排的妥妥帖帖的。倒是有了揮斥方遒的樣子。一邊的幾個粗人開始吆喝了。很不厚道的笑道：

“我說，老賈，你這是把你家的下人當士兵用啊！有這樣過幹瘾的嗎？要不你到我們兵營裏來吧，哥哥讓你試試身手。”

“哈哈哈，得了吧！他們家多少年沒人進過軍營了，你這是笑話他吧。”

“不過，你們看老賈的樣子，倒還有那麽點意思，看樣子，功夫沒扔下。”

“就是他騎射好，你們也不想想，當年可是他家老太太當家，就那個偏心的樣子，能給他施展的機會？”

“這倒是，說來還真是可惜了，唉。都是老娘們壞事，不然說不得這老賈家還能恢複些祖上的榮耀。”

“不說了，今天打獵，可不說這些有的沒的。”

賈赦聽得很清楚，心裏知道這些話只是個開始，他也沒有在意，不急，自己還想着在文官裏多晃悠幾圈呢，怎麽也要給兒子們留下點什麽才是。轉身對着幾個老粗喝道：

“說什麽呢？今天可是打獵，說這些做什麽，不管我有用沒用，咱們今天，那是手底下見真章，怎麽着？可別瞧不起我，好歹，我也是從小騎射師傅教導過的。不比你們少什麽。”

“吖呵，你小子，硬氣啊！看樣子還真有點本事，不然不會這麽有底氣，好，既然你這麽說，老哥哥可就不客氣，看看我們誰的本事大，不說別的，咱們就看看，今天誰的獵物多。怎麽樣？”

“好，就該這樣，來點彩頭。”

“好嘞，這麽着，這次誰最後一個，那就請大夥兒吃酒。要最好的雅居樓。”

“你小子夠黑啊！沒有200兩下不來啊！”

“怎麽？不敢了？”

“怎麽可能？我怕給你吃窮了。”

“看看誰吃誰的。”

一幫子大老粗鬧騰的賈赦頭都大了，看了他們一眼，也不多說了，直接拍馬就走，好嘛，這幾個看着吵架挺熱鬧，一個個都是人精，這不，眼珠子都盯着呢，馬上就有人發現了。

“別吵了，看看，老賈都上去了，人家來真的了。”

“哎呀，別給這老小子搶了先。”

“唉，你說老賈成不？”

“我看着姿勢，還行。不好，這頭名可別讓他乘火打劫了。快，小子們，上啊！”

這時候一陣的撲騰聲想起，幾只野雞竄了出來，立馬把所有騎在馬上的人吸引了過去。幾個心急的已經開始搭弓引箭了。

“喂，不帶這樣的，我們要公平些，這幾個是我先看見的。”

“少廢話，誰手快誰來。”

“老衛，這是我的，別搶。駕，小子們，上啊！”

“老牛，這兔子的脖子上是我的箭，你哥老小子，強盜啊！打劫啊！”

“咦，老賈，不錯啊！居然搶到了我頭裏了，不行，決不能輸給你了，你小子，能騎幾回馬，射幾回箭，要是輸給了你，我還有什麽臉見人啊！”

不說一幫子武人怎麽熱鬧，就是幾個原先準備等着吃的文人，這時候也有點坐不住了，一個個伸着脖子往這邊看，時不時有小厮撿了獵物往亭子裏拿，場面熱鬧起來。給這一片的荒原帶來了一線的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