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氏之子

第14章 ☆、開蒙

“三爺，該起了，今兒可是您拜先生的日子呢！”

迷迷糊糊的，賈瑾覺得自己的耳邊一個勁的有人喊，真是的，這還讓不讓人睡覺了，小孩子睡覺最重要了不知道嗎？太折騰人了。

翻個身，賈瑾撅着屁股繼續睡。這幾年當小孩當得，那絕對是越發自如了。耍賴，撒嬌，那是十八般武藝全套都會啊！把賈赦和邢夫人給折騰的那絕對是愛恨交加，就是賈琏也被他弄得整日裏唉聲嘆氣，不過随着賈瑾的折騰，賈琏幾個那是迅速的成長了，最起碼那是覺得的好苗子，一點都沒有長歪的跡象。

這幾年人口也是很蓬勃的發展。首先是賈赦，那個迎春很準時的在賈瑾兩歲生日的前一天二月初二出生了。（這一年賈琏虛歲10歲）取名賈瑤，湊齊了瓊瑤的名字。繼續成為大房的二姑娘。當時讓賈瑾噴了茶水。所以如今大房孩子是二男二女，絕對是讓賈赦很滿意的。

賈珍那裏呢，趕在賈瑤之前，也就是賈蓉5歲這一年的秋天九月初八有了一個嫡女，取名賈荷，可以說賈珍和田氏那是完全的脫離了原來的命運了。

還有林如海和賈敏同學，也在賈荷出生的同一年冬天，十二月初八生了一個兒子，取名林逸，和賈瓊同一天的生日。當時林家那報喜的下人可以說的上是滿面紅光，從揚州到京城居然沒有一點的疲态。哦，對了，林海如今可是揚州知府，官兒可不小，聽說是賈敏一到揚州就被發現有孕了，報信的人來的時候那是帶着好幾車的禮物，來感謝賈赦推薦大夫的好意和賈瑾同學的鐵嘴。

林家嫡長子的出生可以說是賈敏在林家真正直起腰來的後盾。就是離揚州不遠的蘇州林家祖宅也來了好些人探望。并由衷的希望賈敏能打破林家嫡支數代單傳的命運。這林逸由于是林如海和賈敏徹底排了毒，調養好身體後才有的孩子，身體很是健壯。這讓賈敏暗自托了一口氣，懷孕的這段時間，她最怕的就是那個藥的後遺症，怕孩子先天體弱，養不大。如今看來真的是萬幸。對于賈赦更是感激了。

而賈政那邊，尤氏的那個孩子終究沒有生下來，搬去沒有多久，就被老太太指過去的通房下了絆子摔了一跤，把孩子摔沒了。還摔壞了身子，沒有幾年的調養估計是難以生育了。雖說那個通房被直接打死，但是這樣一來，尤氏和老太太頂上了。而他們交手的直接受害者就是賈珠和元春。先是賈珠考試的事情黃了，因為尤氏表示賈珠的身子太差，根據她找娘家那些參加過考試的人要來的整個考試流程來看，賈珠估計熬不過全場，還是先把身子養好是正經。

賈政自己沒有參加

過這樣的考試，一聽有這樣的說法，倒是發揮了一下慈父心腸，真的去查探了一番，結果是不言而喻的。賈珠只好開始他的鍛煉身體計劃，一起下次去考了，好在他年紀還小。這一科倒也是耽誤的起的。

另一邊，老太太從幾個老姐妹那裏好不容易拉下臉找了一個教養嬷嬷，給元春教導規矩，并疏通了路子，以賈赦的侄女的名義報了小選，這是老太太不相信尤氏，怕以後她在元春的婚事上做手腳，直接送到宮裏，讓她自己博出身去，要是能得到宮裏貴人的指婚，那就能得上一門好親事了。

雖然目的不一樣，但是元春還是要進宮了，還提前了好幾年。這讓賈瑾有點渾身不得勁。迷糊了好幾天，怕這元春省親又出來。好在兩房已經分開住了，想來牽扯會小些，到時候在動點手段也不是不行。最起碼這秦可卿什麽的是絕對不能有了。

被硬生生從床上拖起來的賈瑾睜開迷瞪的眼睛一看，哦，這個拉着自己的人是賈琏，心不甘情不願的撇了一下嘴。這才想起來，如今自己已經過了三歲生日了，今天正好是賈赦讓賈瑾去外書房給夫子正是倒茶拜先生的日子。也就是正式開蒙了，不管賈瑾多聰明，以前偷聽偷學了多少，這沒有拜師就算不得正式的開蒙。

如今的賈赦可是到裏禮部當了郎中了，成了正五品，小升了一階。那對于禮儀規範如今那是絕對的重視。家裏的下人都被限制了條條框框，一些犯事的都被賣了出去。就是族裏族學什麽的賈赦也是叫來了賈珍，給他解說了整整一天的禮儀什麽的，弄得賈珍回去就開始收拾族務，把被念叨的頭暈眼花的悲憤發洩到了一竿子族人身上。

不說賈家的族人怎麽鬼哭狼嚎，反正賈赦是滿意的不得了，還額外的給賈珍舉薦了一個實缺，在祀奠署做奉祀，官不大，才從七品，但問題是賈珍從來沒有幹過實缺啊！那個高興啊！最重要的是這可是祭祀的活計，從古到今，誰不知道，國之大事，唯祀與戎。

活不多，面子不缺，絕對是好差事啊！這時候的賈珍真的還是個很不錯的孩子，熱血沸騰了。把關于祭祀的所有書籍都給搬了一套到家，為了更加熟悉業務，那是把賈家的所有祭祀活動都當做了練習了，一時間就連族老也給折騰個夠嗆。

這賈家從此那是對于禮儀規範那是嚴格要求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事事循古禮，就連幾個孩子的讀書什麽的也被列入了這樣的行列，這也就有了今天這一幕。

“哥哥，早啊！”

一個大大的哈欠跟着最後一個音符一起出來，造成了九曲十八彎的效果。讓賈琏哭

笑不得，對着賈瑾的屁股就是一巴掌。

“還不快些，我都等了你一炷香了。再不起來，父親該念叨了。”

一心賈赦的名字，賈瑾立馬就清醒了。唉，沒辦法啊！現在的賈赦和賈珍二人簡直就是賈家的哼哈二将了，這個念叨的功夫絕對屬于一流。特別是賈珍，這說起規矩來那是一套一套的，你要是不贊同，他能立馬拿出書來和你對質。一個小小的從七品居然讓這個孩子迸發出了這麽大的熱情，這是誰都沒想到的。

賈瑾迅速的從床上爬了起來，洗臉漱口，接着穿衣，等等，這衣服！賈瑾的眼角又開始抽抽了，這什麽啊！

一邊的賈琏一看賈瑾這樣子就開始不厚道的笑了。

“弟弟，這可是父親準備的，絕對是符合古禮的童子服，放心也就是今天穿，平時你想穿估計也沒有機會呢。”

是，平時穿人家當我瘋子啊！看過動畫版寶蓮燈不？那裏頭沉香的衣服記得不？對了就是這一套，青色粗布斜襟短衫，綠色粗布長褲，外帶小腿處有一處束帶，還有黑色元寶鞋，不用說，今天還要加上兩個包包頭。

天啊！來個雷劈死我吧！太雷人了！現在外頭就是個小家小戶的孩子也沒有這麽穿的啊！有個在禮部當官的爹怎麽就這麽悲慘啊！在預想一下等會兒要做的拜師禮，估計也不會輕松。賈瑾覺得自己頭上要開始飛烏鴉了。

“哥哥，一會兒你可要看着點弟弟。”

眨巴着濕漉漉的大眼睛，賈瑾對着賈琏露出了無限哀怨的眼神，直接把賈琏看的背心打了好幾個寒戰，心說，這弟弟如今這功力越來越厲害了，扛不住啊！

“放心，有哥哥呢，怎麽也不會讓你多受罪的。不就一天嗎，這個先生還是不錯的，你看蓉兒他們，最近學的多歡快？先生講課可有意思了。”

說到這個先生，賈琏就想嘆氣，你見過上課上一半開始講故事的先生嗎？沒有吧！如今賈家的先生就是這樣，每天上午的課業有一半的時間，那是在講故事中度過的，好在這個先生講故事一般都是直接拿史書出來，把史書上的內容按照講故事的方式來講，你還別說，這樣一來這幾個孩子那個《春秋》，《史記》什麽的那是背的特別的熟，估計以後唐史什麽的也會受到這個待遇了，別說幾個哥兒，就是幾個伴讀長随，現在別的沒有背出來，那個史書一個個都能說出一半來。

可問題是考試考得是四書五經啊！不是什麽史書呢！賈琏都有點頭疼了。看着老爹的意思以後他們那都是要去考試的，最起碼也要混個秀才回來，這，這考秀才可不會考《史記》啊！<

br> 其實賈琏不知道的是，這個法子那是賈瑾的主意。那是一天晚上賈赦正在考賈瑾同學《三字經》。

你們說說，那時候賈瑾才幾歲啊！2歲都不到啊！要背出全本的《三字經》真的是很苛刻啊！可是人家那愣是背出來了。賈赦那個高興啊！就是邢夫人也是笑容滿面，細聲細氣的問賈瑾：

“娘親的心肝呦，你怎麽這麽厲害呢？這書背的就是好啊！”

“娘，這個很容易呢。”

那個傲嬌的小摸樣把賈赦給刺激了，自己以前可是沒有這樣快呢，好像6歲才背完《百家姓》《三字經》，《千字文》，有名的蒙學三，百，千的，這孩子也太厲害了，不過人家賈赦是不會承認自己妒忌的，只是一個勁的對自己說，驕傲不好，自己要給賈瑾上上課，讓這個孩子多努力不松懈。

“如此驕傲，可不是好事，你才多大，才學了幾個字，這樣炫耀，別丢了為父的臉。才背了幾本書？書房裏的書又有多少？學無止境。”

就是再妒忌，再想教訓，看着一個肉團子，也說不出什麽重話來。不過賈瑾眨着大眼睛看了賈赦一下，乖乖的認了錯，然後開口說道：

“爹爹，真的容易呢，哥哥将小故事的，每三個字就是小故事，只要把小故事記住了，就背出來了呢！”

這樣一講，賈赦倒是一下子有點頓悟了，感情以前自己還有這些孩子學習上不去是先生教授的方式不對啊！在想想兒子的話，的确有道理，那個意思都理解了确實容易記憶些。

（要知道當時的教育方式就是不停的背，那個時候流行的是：書讀百遍，其義自現。想想吧！這先生有多好當，全靠自悟，你說有多少人能真的有這樣打的悟性？于是一些有了感悟的人寫的書才成了搶手貨。）

不過賈赦又一想先生那裏也都是一家之言，要是用在四書五經上怕是影響了以後給孩子請大儒教學的基礎，不過這些史書什麽的倒是不錯的選擇，這樣一來，孩子們能多些見識。不是說以史為鏡，可知興替嗎！

于是這才有了如今的賈府書齋的盛況。偏偏這個先生那是一個有點一根筋的落地的舉人，學問還真是很不錯的，對于賈府用這樣的方式教育孩子學史，那是眼睛發亮，感慨不已，覺得這世家大族果然有點門道。這樣的方式一般人還真想不出來，絕對是學習史書的好法子，看看如今的成果就知道了，這些孩子那一個個多認真。

一時間對着賈赦那是大起知遇之感，和賈赦那個和睦啊！還一同研究禮儀規範什麽的，害的賈府的所有人一起掉進了古禮的漩渦，就是每個節

氣什麽的都有不同的祭祀啊！慶祝啊！什麽的。差點沒有把人給折騰暈了。

賈瑾跟着賈琏老道外書房，看到那一排的神位，頭開始痛了，不用說了，這些一定是和文章什麽的有關的神仙，估計今天額頭要遭殃了。再想想裏面應該還有孔夫子的畫像，再有拜師的那一步。完了，我的膝蓋啊！

賈瑾覺得自己很悲催，為什麽我要出生的這麽晚呢？看看賈琏，看看賈蓉他們，為什麽他們就沒有這個待遇呢？還有以後再有的幾個，天啊！好像就是自己最倒黴，那是賈赦同學的試驗品啊！小白鼠啊！

果然這次可拜師開蒙的儀式那是整整一個上午啊！不說賈瑾怎麽樣，就是邊上的賈琏他們看的也都是一臉的冷汗，暗自慶幸自己上學早，不用受這樣的罪，回去的時候，賈瑾的膝蓋和額頭已經是一片烏青，把邢夫人心疼的狠哭了一場。也讓賈瑾暗暗發誓，為了自己受的這份罪，怎麽也要把這份儀式流傳下去，讓以後的弟弟什麽的也分擔一下自己的怨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