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檔案

第9章

距上次案發後的第四天、第五天也都十分平靜，十一組每天只到廢品廠去待幾個小時，工作和氣氛都相對輕松，輕松到莫紹然比起盯監視鏡頭，更專注于盯着張思辰什麽時候睡覺，一找到機會就去偷吻他，他感覺自己就像是張思辰口中的變态殺人狂，“在被抓到之前只會愈演愈烈，他完全被親吻的快感控制住了。”

可再往後，十一組的人就該嚴陣以待了。第六天，十一組全天都守在廢品廠輪流盯着監控錄像，奚雨晴和夏嘉則去了遠處的偵察車上與支援的同事在一起，負責兩邊的溝通，陸天銘也把監控在偵察車的電腦上設了一個遠程同步。由于怕打草驚蛇，他們沒有封路，只是在有女性單獨經過這條路時，派同事裝作路人跟上以保證她們的安全。一天下來都沒有情況，這讓所有人的神經在第七天繃得更緊了。

一個鬼祟的身影突然在夜色下闖入了監視鏡頭，在兇手開槍的那片樹林裏徘徊，目标終于出現了！

“老大！”陸天銘興奮的指着電腦屏幕喊了一句，成功的把所有人都召集到電腦面前。

莫紹然點點頭說：“別急，先看看情況。”

二十分鐘過去了，沒有人經過這條路，那人竟也沒走，莫紹然按下無線耳麥，“小奚，叫個男同事過去，十五分鐘後再叫個女同事過去，後面跟上人。”

“收到！”奚雨晴按莫紹然的指示執行計劃。

盡管晚上視線不佳，但幸好十一組的裝備夠好，監控錄像中的一切都足夠清晰。男同事走過時，那人只是稍稍閃身躲到了樹後，這樣的行為已經足夠可疑。而當女同事走過時，那人明顯的蠢蠢欲動，和右手多出來的東西都讓莫紹然直接确定了這就是第一個兇手！可惜後面跟着的同事讓他沒有機會下手，他只好又退了回去。

“老大，是FN57！”韓琦在那人從懷裏掏出什麽東西的第一時間就認了出來。

“老大，下一步怎麽辦？”奚雨晴的聲音透過耳麥傳來。

莫紹然沒有說話，他還在屏幕上搜索着，直到張思辰伸手指到了案發現場那邊的監控錄像上的一點。莫紹然湊過去看，不得不說張思辰的眼睛真的很毒，只見他指着的地方，一棵大樹的右下方露出了一個衣角，還動了一下。很好，看來第二個兇手也出現了！

“小奚，派人把兩側的樹林從你們那邊封鎖住，不要靠得太近，二十五分鐘後讓嘉嘉過去，讓她小心。”

莫紹然又指了指第一個兇手，“韓琦，你從這邊堵他。”

至于他自己，得親自去堵第二個兇手。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夏嘉深吸了一口氣，推開車門走向了馬路，別看她在十一組負責的是文書工作，可實際上這個看起來柔弱的女生可是整個警局難逢敵手的格鬥高手。這也是莫紹然敢放她做餌的原因，一般人根本傷不到她，就算對方直接開槍，以這個距離夏嘉也能以超高的警覺性和超快的反應速度躲過去。黑暗中響起了子彈上膛的聲音，不知是誰的呼吸粗重了起來。似乎到了一個臨界點，一切都安靜下來，那人突然屏住了呼吸，可在下一秒舉槍的人卻不是他。

“別動！”韓琦雙手持一把M92偏頭瞄準了目标，動作仿佛像是電影裏走出來的人物，可沒想到對方完全沒明白自己正被人用槍指着的處境，迅速擡手向韓琦開了一槍，然後轉身就跑。韓琦顯然沒料到對方會做出這樣的反應，側身抱團一個利落的滾翻才堪堪躲過子彈。等他站起來，對方已經跑出了射擊有效距離，韓琦馬上追了出去。

另一邊，莫紹然與韓琦是同步動作的。但這邊的情況更糟，莫紹然剛一舉槍，還沒來得及說話，對方就猛地向左轉體，擡起右臂打向莫紹然的手腕，莫紹然只好撤回手以避開對方的攻擊。對方見一擊沒有得手，一個虛招晃過莫紹然就朝廢品廠的方向跑去。莫紹然邊追邊把槍換到了右手，莫紹然習慣右手戴表，左手做除了寫字之外的一切事情，所有很多人都以為他是左撇子，實際上他右手的槍法比韓琦還準。追出一段距離後，莫紹然單膝跪地舉槍瞄準，對方正以高速且不規則的方式跑動，沒有太多的時間留給莫紹然，他在一秒之內就開了槍。好在他手裏的是以“射程遠，威力大”而著名的FN Five-seveN，再加上他接近完美的槍法和超強的夜視能力，目标被打中小腿應聲倒地。

陸天銘在電腦前看的直拍桌子，今天這是怎麽回事兒？！一個兩個的都不怕槍呀！他絲毫沒有注意到本該和自己留在屋裏的張思辰不知道什麽時候離開了……

莫紹然給那人戴上了手铐卻突然隐隐不安，哪裏不對呢？這個人一開始想奪自己槍的手法，和剛才不規則的跑動方式，都顯然是經過專業訓練的。莫紹然走上去摘掉壓在他頭上的帽子，借着月光看清他的臉後眯了眯眼睛。這分明就是一年前突然沒了消息的道上赫赫有名的殺手——熊加，不要告訴他一個有戀屍癖的殺手還需要找別人去幫他制造屍體！

莫紹然剛想通過耳麥問陸天銘附近還有沒有出現其他可疑人物，卻在起身環顧四周後發現離自己五十米遠處有兩個人影，那是廢品廠的後側，剛才的一番追逐讓莫紹然基本跑回了廢品廠附近。莫紹然只看輪廓也一眼就認出其中的一個是張思辰，而他此時正舉槍對着另一個人，他當然不會無緣無故舉槍對人，唯一的可能性就是那個人才是真正的第二個兇手！張思辰根本不會用槍，莫紹然幾乎是一瞬間就跑到了張思辰身邊。可就在他離張思辰還有一步之遙的時候，一發從裝了消聲器的手槍中射出的子彈直直的朝着張思辰飛了過來。莫紹然全身的血液幾乎瞬間凝固，他出于本能的一把将張思辰扯進懷裏，然後把兩人的位置掉了個個，于是張思辰看着莫紹然在自己面前被打中了頭，有什麽東西也在自己腦中跟着爆炸，什麽都聽不到，感覺不到，只有莫紹然染血的臉定格在眼前。而莫紹然還想沖張思辰笑笑，可他實在是沒有力氣勾起嘴角了，張思辰睜大眼睛驚詫的表情是他看到的最後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