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千裏終須別
又走了将近半月，終于抵達了洛國的都城洛城。沒有明壁的雍容華貴，沒有明朔的霸氣天成，似乎帶着些江南的婉約風味。
天已經入冬，帶着些許的寒意，卻冷不過人心。經歷了一路的風雨，兮兒的性子比起之前更為清冷，眸中再也沒有別的情愫，只是一襲藍衣，讓人以為下一刻她就要離開這塵世。
“我已派人去打探了太子府邸所在。我們先去找客棧休息會吧。”這幾天，文澈也不似平日裏那般老愛開玩笑了。
“嗯。”兮兒應道。流雲也是沉默着走在一旁，這兩個月的時間，經歷的事情比她之前十八年經歷的事情都多。她一時之間實在不知道如何面對這個世界。
“主子。”一條黑影立在文澈身側。
“什麽事？”文澈掃了一眼一旁的人問道，這些暗衛平日裏都隐匿于暗處，以防不測，除非自己召喚是不會主動現身的，看來是出了什麽事情呢。
“回主子，明朔皇帝病危。”黑衣人面無表情的回答，主子曾經關照他們明朔和明壁以及洛國皇室的一舉一動都要彙報。
“知道了。下去吧。”依舊是波瀾不驚的語調，只是他握着杯子的手卻是顫了顫，險些把杯中的茶水灑出來。
文澈的眼眸慢慢眯起，看不清情緒。
“看來是該回去了。”低低的一句，似乎帶着無奈，帶着傷痛。
“兮兒，我們家裏還有些事情，要先回去了，你一個人可以麽？”文澈似乎有些不放心兮兒，淡淡的問道。
“我可以的。”兮兒的語氣清清冷冷的。
“清兮，以後我們還會見面的。”流雲似乎很舍不得兮兒，可是眼眸之中也隐隐透露出焦急，看來他們家裏該是出了什麽大事吧。可是文澈不是說過他只有流雲這個妹妹了麽？還能有什麽事情，再說流雲不是他的遠房表妹麽，怎麽感覺兩人的事情息息相關一般。也許，流雲和文澈還有什麽瞞着自己吧。
“嗯，我也會想你的。”兮兒收起心神，看着流雲也很是不舍，不管流雲真正的身份是什麽，也不管他們是否欺瞞了自己什麽，可是流雲對她的感情是真的，她能感覺的到，而她也是從心底把流雲當做朋友的。
“那我們就走了。”文澈嘆了一口氣，看了看兮兒，拉着流雲就準備離開。
“等等。”兮兒看了一眼文澈，最終還是緩緩的開了口，“把你星辰門的人，也都帶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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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澈的身體明顯一僵，眼神複雜的看了一眼兮兒，說道，“好。”
看着文澈離開的背影，兮兒的心有些亂，剛才那一句話，無疑把自己和文澈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信任給摧毀了，是的，她相信文澈，但是只是相信文澈不會傷害她，會保護她而已，這并不代表文澈不會阻撓自己的計劃。
而文澈轉身之後也是苦澀的笑了笑，兮兒是不是也看出了什麽，或者已經懷疑流雲和自己的關系了？也好，他不想利用兮兒。
走出洛城，文澈手一招，黑影閃現。
“留在上官兮兒身邊的暗衛全部撤離。只需留下以前部署的人員，其他的，全部撤離。”文澈淡淡的下了一道命令。
“才不過一個半月，嫣然倒是不認識主子了呢。”一身豔紅色仿佛在表達這衣服主人的不羁和媚态。
“嫣然。沒有我的命令，你竟然敢私自離開明壁了？”文澈眼眸之中透露出不悅的神色，心中卻是百轉千回，嫣然說的沒錯，這樣的行事的确不像自己。好像從認識兮兒以來自己就越來越不像自己了。
“嫣然只是擔心主子。再說如今流泉流水兩大信使都在明壁，何須嫣然照看。”嫣然眼中閃過一絲驚慌之後又冷靜下來，一臉無謂的樣子。看得出來嫣然對文澈是又懼又愛的。
“我有什麽可讓你擔心的麽？”文澈的語氣仍是很冷淡。
“哥哥。怎麽還不走？”在前面等了一會不見文澈跟上來的流雲催促道。
“來了。”文澈溫和的應道，然後瞥了嫣然一眼，低低的說，“流蘭信使，不要忘了你的身份。”
嫣然一驚，自從她接手了蘭貴樓之後，主子不管人前人後便只換她嫣然，主子說，以後可以不要把自己當做下人，是她還是執着的喚他主子，至少這樣可以永遠維系他們之間的關系，可是如今，為了那個女子，他竟然又喊她流蘭信使，這分明是在提醒她不要忤逆他的意思。
“是，屬下知道了。”沒有自稱嫣然，嫣然倔強的擡起眼眸看着文澈。
文澈低低的嘆了一口氣就策馬前行，嫣然的心思他也不是不知道，可是嫣然于他，最多只能是妹妹而已。
“跟我回明朔吧。”文澈的聲音遠遠的傳來，嫣然毫無生氣的眼眸突然閃出光芒，很快就跟了上去。
而兮兒在城中徘徊，臨行前文澈告訴了她太子的府邸，并囑咐她說，洛國太子尹文韻，極有城府，為人陰鸷狠辣，要小心。
思來想去，兮兒決定還是先禮後兵，她着一身藍衣，披着一件白色外袍，來到了太子府邸。
“我有要事求見太子，還望通傳。”兮兒看着門口的守衛，清冷的說道。
“太子不在，請回。”很簡短的話語，守衛的眼角掃過兮兒，卻只是微微震驚就恢複了冷靜。
兮兒暗嘆，雖說她此時蒙着面紗看不清容顏，但是也遮不住她的絕代芳華，一般男子看見她至少會楞上好久，而這侍衛只是微微一愣就不予理睬，看來這尹文韻當今不簡單，連侍衛都如此訓練有素。
“不知道太子何時回來？”兮兒又問道。
“不知道。”仍舊是極其簡短的回答，這次連眼神都沒有看過來一下。
兮兒不禁有些薄怒，但也不好說什麽，就轉身離開了。
“媚兒姑娘。”兮兒剛離開，一個一身桃紅色的女子緩緩從太子府邸走出來，侍衛看見她之後恭敬的說道。
“不管她說什麽，都不要讓她見太子。”藍媚兒看着兮兒的目光有幾分怨毒，這樣風華絕代的女子，就連她這個自負美貌的人都為之驚豔，如果是太子呢，也一定會為她的姿容傾倒吧？她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是。”侍衛似乎很聽藍媚兒的話。也的确，太子雖然姬妾成群，可是藍媚兒卻是太子最為寵愛的女子，雖無名份但其地位卻是比之衆姬妾都高，他們不得不恭敬的喚一聲媚兒姑娘。再者這媚兒姑娘也的确是個妙人，不僅容貌出衆而且很是聰慧，為太子出謀劃策，甚至甘願去明壁卧底一去就是一年多。
“若是他再不見我，我只能硬闖了。”從太子府離開的兮兒一臉惆悵，她想到了太子可能不會這麽輕易相信自己，可能不會那麽輕易和自己合作，卻沒有想到，竟是連面都見不到。
“啊，不好意思。”迎面撞上了一個女子，那女子連忙道歉。
兮兒也略有歉意的擡眸，難道是自己想的太出神了，竟為注意到前面有人麽？
“公。小姐。”眼前的女子略帶激動之色，死死的盯着她。
兮兒有些迷惑的看着面前的女子，張的清秀端正，雖算不得閉月羞花，倒也是個清秀的美人，看着也很是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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