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火光落在蕭穹的臉上, 将他的神情勾勒得格外柔和,目光專注地看着顧星眠。
在這片無邊的黑暗中,仿佛只剩下他們彼此。
顧星眠的心開始不規則地跳動起來。
就在此時, 宋南亭那邊傳來一點細微的動靜, 打斷了兩人的對視。
顧星眠回過神,有些尴尬地避開視線。
宋南亭按着抽痛的額頭, 慢慢地睜開眼, 卻發現眼前一片漆黑, 只有不遠處一點微弱的火光, 模糊地印出蕭穹和顧星眠的臉。
宋南亭想起來,在她掉下地縫後,蕭穹竟然也跟着跳了下來。
雖然她頭還很痛, 卻也沒有影響她的思考。
說不感動是假的, 但她也知道,以蕭穹的性格, 不可能做這麽不理智的事情, 除非……
她看向蕭穹和顧星眠:“星眠, 是你感覺到什麽了嗎?”
和夢中類似的問話令顧星眠心中一咯噔,下意識看向蕭穹, 卻見他神情并沒有任何改變,反而在注視到他驚惶的視線後, 意識到了什麽:“沒事, 那只是夢而已。”
是的,只是夢而已。
夢裏的一切都沒有發生。
宋南亭察覺到了什麽:“怎麽了?”
顧星眠搖搖頭。
雖然在蕭穹的安撫下,他已經能将現實和夢境分開了, 但那種被最信任親近的人背叛的感覺, 他不想再回憶。
他轉開話題, 說道:“之前我和蕭穹已經将這裏都看了一遍,四周并沒有出口,我猜出口有沒有可能在我們頭頂?”
宋南亭和蕭穹都同時看向頭頂。
蕭穹将輔卡朝着頭頂擲去,在飛行過程中,輔卡化為一團火焰,然而這個山洞的頂比他們想象的還要高,再加上山壁吸光,火光離遠了根本就看不清任何東西。
沒有辦法,他們只能爬上去,用之前的方法慢慢摸索。
宋南亭還受着傷,再加上她身法不如蕭穹,于是這個任務只能交給蕭穹。
蕭穹沒有用輔卡,而是如壁虎一般,三兩下就順着山壁爬了上去,漸漸消失在了黑暗中。
顧星眠擡着頭,哪怕他将眼睛都看酸了,也沒能從濃霧般的黑暗中看到蕭穹的身影。
宋南亭将阿牧召喚了出來。
阿牧乖巧地蹭了蹭她,然後便走到顧星眠身邊。
顧星眠感覺到手邊的毛茸茸,回過神,才發現自己渾身的肌肉都繃緊了。
宋南亭拿出一張治療卡,一邊給自己治療,一邊問顧星眠:“星眠,你在擔心嗎?”
顧星眠抿了抿唇:“嗯,有點。”
宋南亭借着治療卡淡淡的光芒,看向顧星眠,突然笑道:“我覺得,你們之間好像出現了某種變化……”
顧星眠本就有些心虛,聽到宋南亭這麽說,聲音都有些結巴:“哪……哪有!”
但他很快又意識到,自己的聲音有些大,這山壁雖然吸光,卻好像不怎麽吸音。
他怕被蕭穹聽見,只能小聲道:“你肯定是誤會了。”
宋南亭笑了笑:“是嗎?”
顧星眠:“……”
他總覺得自己好像被看透了怎麽辦?
正在這時,宋南亭治療結束,光芒消失,周遭又只剩下一片黑暗。
顧星眠卻慶幸,因為黑暗,宋南亭看不清自己慌亂的表情。
但下一秒,一個身影輕巧地在他們旁邊落下,一簇火光亮起,他隔着火光和蕭穹面面相觑。
蕭穹疑惑道:“怎麽了?”
宋南亭正想開口,顧星眠立刻大聲道:“沒、沒什麽!”并且迅速轉移話題,“上面什麽情況?”
蕭穹又看了他一眼,才說道:“上面好像是有個洞口,但我沒有細看,一會我再上去看一遍。”
顧星眠有些納悶,做事半途而廢,這很不像是蕭穹的性格啊。
他立刻想到了什麽,擔憂地問道:“你是不是受傷了?”
是了。從那麽高跳下來,怎麽可能一點傷都沒有,蕭穹這個人又向來喜歡有事自己扛,說不定就是怕自己擔心,所以才不告訴他。
蕭穹卻難得露出了一點尴尬,含糊道:“我沒事。”
只有一旁的宋南亭笑得意味深長。
顧星眠不知道,她卻是聽得清清楚楚,就他不小心聲音大了一點之後,蕭穹就已經從山壁上下來了,分明就是在擔心他。
在蕭穹的保證下,顧星眠總算相信他沒有受傷。
蕭穹準備再上去一次,宋南亭也站起來:“我和你一起吧。”
蕭穹想到宋南亭那逆天的分析能力,也點點頭:“你跟着我。”
這個山洞裏是在太黑暗,只要距離稍微遠一點,就完全看不到了,宋南亭只能根據聲音判斷蕭穹的位置。
顧星眠目送兩人進入黑暗中,下意識摟緊了阿牧的脖子。
狗狗身上的溫度讓顧星眠心情稍微好了點,他摸了摸阿牧的頭,正想說什麽,但一股突如其來的危機感迅速侵襲了他的心髒。
他擡起頭,聲音凄厲:“危險!快回來!”
蕭穹和宋南亭正好爬到了洞口附近。
洞裏似乎淡淡的光線,只是隔得遠看不清,湊近後,才能看到裏面似乎是另一個空間。
蕭穹和宋南亭正準備進去看一眼。
這是,他們同時聽見顧星眠的聲音,宋南亭還愣了一瞬,蕭穹手中的輔卡卻已經化為鋼絲繩沖進了洞口裏,一聲刺穿皮肉的聲音傳來。
下一秒,洞口出現了一個張着血盆大口的臉。
那張嘴幾乎占據了一半的臉,濕滑的舌頭上破了個大洞,就是蕭穹剛剛紮的。
他看到蕭穹,立刻兇狠地撲過來。
宇蜥……
是邪靈!
蕭穹的身體往後一仰,僅靠一只手和雙腳貼緊山壁,另一只手卻已經拿出了輔卡,一團火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沖進了那張嘴裏,随後電束鋼絲繩直接将邪靈的那張嘴合上。
邪靈大嘴之上還有一雙細小的綠豆眼,此刻卻在幾乎要鼓了出來。
火焰在邪靈的肚腹內燃燒,随後如火球般爆裂開來。
雖然只有一瞬,但熾熱的火光極為明亮,連吸光的山壁一時之間也沒能抑制,也就讓蕭穹他們看到,在那洞口後,還有無數邪靈正要從這個洞口鑽出來。
火焰熄滅,一小塊血晶落到了地上。
與此同時,無數邪靈朝着他們撲過來。
卡洛斯等人好不容易找到了一處懸崖,懸崖上也長滿了魑傀,他們只能坐着三個能飛的神之卡牌往下落。
這懸崖比他們想象中的要深得多,越往下光線就越暗,仿佛山壁上的魑傀都在對他們虎視眈眈。
衆人手裏都拿着輔卡,不敢有一絲松懈。
但令他們驚訝的是,一直落到崖底,他們都沒有遭遇任何攻擊,甚至連魑傀的伴生物都沒有見到。
這種情況下,要麽山崖底下就是出路,要麽山崖底下有比魑傀更可怕的存在。
衆人都悄悄地咽了口口水,卻沒有一個人提出要退縮。
不知過了多久,他們頭頂都只能隐約看到一線光源,才終于落到了地面上。
地上鋪着厚厚的腐葉,極其的安靜。
這時,他們頭頂傳來嗡嗡的聲音,他們擡起頭,才發現那臺飛行攝錄儀竟也晃晃悠悠地跟了下來。
卡洛斯他們都怔了一下,顯然是沒有想到,經歷了這麽多事情,這臺飛行攝錄儀居然還□□地存在着。
莫野忍不住感慨了一句:“也不知道是哪家生産的飛行攝錄儀,就這質量,這次四校聯賽可是狠狠地打了一波廣告,等比賽結束後,大概訂單都要爆棚的。”
他這話令原本還有些緊繃的氛圍輕松了許多。
菇菇很是不服氣地抖了抖傘蓋,但想到至今下落不明的顧星眠,又有些失落地将傘蓋垂下來。
扶風凜輕輕地摸了摸他:“菇菇,接下來就靠你了。”
聽到他的話,菇菇又迅速支棱起來,噴出了幾顆孢子,朝着四面八方而去。
不過這山崖下的空間比他們想象的大,但他們也不知道,這是不是和之前被魑傀控制的地形一般,讓他們一直在原地繞圈。
他們便選了一個方向走去。
崖下雖然很暗,但頭頂漏下的光線倒也勉強看得清,路易莎找了些材料,做了幾個簡易火把,也就不用浪費精神力去照明了。
幾人舉着火把,沉默地走着。
不知走了多久,卡洛斯突然擡手讓他們停下:“你們有沒有聽到什麽聲音?”
幾人有些莫名,但緊接着扶風凜臉色一變:“前面……好像是邪靈……”
衆人的臉色都跟着變了,都緊緊地盯着扶風凜。
扶風凜接受着從孢子傳來的畫面:“好多邪靈……”
衆人:“!!!”
但很快,扶風凜的面色變得古怪起來:“那些邪靈好像并沒有往我們這邊來……”
衆人:“???”
他們被這一驚一乍地吓得心跳都不穩了,扶風凜說那些邪靈都在朝着一個方向而去,并沒有要搭理他們的意思。
“這是怎麽回事?!”
扶風凜也解釋不了,最後大家決定,偷偷跟上去看看。
他們的舉動,令屏幕外一直關注着他們的人都快心梗了。
都好多邪靈了,還要跟上去看看,這不是找死嗎?
可他們又實在是很好奇,于是他們就抱着這種糾結的心态,繼續看了下去。
只見他們幾人輕手輕腳地穿過一片林子,頓時豁然開朗。
無數奇形怪狀的邪靈瞬間出現在他們前方。
哪怕是隔着屏幕,觀衆們也感覺到了森森的寒意,更別說直面他們的卡洛斯幾人了。
卡洛斯也曾跟着傭兵去殺過邪靈,只是大多數時候,他們面對的都只有一個或者幾個邪靈,還從未見過這麽多邪靈蔟在一起,甚至層層疊疊,猶如肉山。
看到這一幕的格溫等人也都變了臉色。
秦恪喃喃道:“我從來沒見過這種情形,路德維希,你見過嗎……”
“嗯。”格溫低低地應了一聲。
他見過。
曾經邪靈大軍攻擊駐軍基地的時候,就是這個樣子的……
巴克爾都傻了:“怎麽會這樣,怎麽會有這麽多邪靈……”
趕來幫忙的李成稷卻想到了另一個問題:“魑傀……好像是不會和其他邪靈共存的吧?”
這麽多詭異的事情,都發生在這一塊小小的地圖裏。
格溫在感覺到了可怕的同時,也感覺到了其中似乎有某種陰謀。
就在這時,那臺飽經風霜的飛行攝錄儀終于沒有了能量,畫面閃了閃,然後瞬間變成了一片黑。
衆人:“!!!”
格溫猛地站起來:“加快速度破開地圖,一定要把人救出來!”
邪靈一波接一波。
好在那個洞口不大,每次能擠出來的邪靈不多,所以蕭穹和宋南亭還能對付。
他們現在也顧不得弄傷這山壁,會不會像魑傀那樣被報複了,兩人将自己固定在山壁上,将所有探出頭的邪靈都一網打盡。
叮叮當當的血晶落下來。
顧星眠擔憂地仰着頭,可是什麽都看不到,只能幹着急。
但他也不能一直等着被保護啊。
顧星眠拿出輔卡往嘴裏塞。
雖說蕭穹和宋南亭已經很努力了,但邪靈實在是太多了,再加上這裏又黑又窄,總有漏網之魚。
顧星眠被輔卡的能量都快梗到脖子口了,忽然聽到蕭穹的聲音:“小心!”
他頓時感覺到有一股勁風從旁邊傳過來,他下意識地躲開,一直溫順的阿牧卻兇猛地咬了上去。
顧星眠連忙掏出自己的匕首,順着聲音紮了下去。
手下黏糊糊的身體瞬間消失,只剩下掌心硌人的血晶。
顧星眠喘了口氣,用幹淨的那只手摸了摸阿牧,随後朝蕭穹他們喊道:“我沒事!”
他話音剛落下,又感覺有個東西朝他沖過來。
顧星眠暗罵一聲,還沒躲開,就聽見又有什麽東西也掉了下來。
吾命休矣!
他欲哭無淚,但這時,一條水龍從他的頭頂咆哮着沖了下來,然而水龍的主人似乎并沒有那麽多精神力控制他,沖過來的水龍氣勢兇猛,卻毫無後勁。
那幾只邪靈毫不在意,又一次朝着顧星眠沖過去。
但下一秒,那水龍就像是被人注入的靈魂一般,龍頭高昂,鱗片栩栩如生,帶着一往無前之勢,跟那幾只邪靈迎面撞上,毫不客氣地吞噬了他們。
清越的龍吟,令整個山洞裏都安靜了一瞬,但很快,那些邪靈攻擊得越發兇猛。
顧星眠也顧不上那種幾乎要沖上頭頂的難受感,拼命地往嘴裏塞輔卡,與蕭穹配合殺掉那些漏網的邪靈。
但那些邪靈仿佛怎麽也殺不完一般。
五分鐘……
十分鐘……
半小時……
……
蕭穹和宋南亭的精神力早已透支,兩人卻只能勉強支撐,否則他們一旦支撐不下去,顧星眠和阿牧該怎麽辦。
可惜再強的意志力,也終究無法完全對抗生理。
宋南亭已經完全沒有一滴精神力了,被幾只邪靈圍攻後,重傷摔了下來。
沒有了她,所有的壓力瞬間落在了蕭穹的肩上,而且他發現,這後面的邪靈也越來越強,此消彼長,他想要像之前那樣輕而易舉地殺掉他們,已經是不可能了。
他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是盡頭,只知道他不能讓這些邪靈下去。
他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但眼眸卻越來越亮。
如果有外人能夠看到,肯定會震驚地發現,他的精神力沒有浪費一絲一毫,每一點都是精準地打在了邪靈的致命處上。
可他到底是人不是神,還是漏掉了一只邪靈,可他現在的狀态,卻連給顧星眠多放一個技能都做不到。
在山洞下面,阿牧拖着宋南亭的身體躲在角落裏,顧星眠則滿臉警惕地在他們前方守護着。
冷汗順着他的額角落了下來,卻不是害怕,而是疼的。
大概是他吃的輔卡太多了,他的五髒六腑像是被絞着一般疼,而且這股疼痛甚至一直延伸到了腦袋裏,像是有錘子在狠狠擊打一般。
這種疼痛令他眼冒金星,恨不得立刻暈過去,但他卻死死地咬住了下唇,告訴自己不能暈。
這時,一陣腥風撲面而來。
顧星眠本能般的刺過去,然而匕首卻仿佛撞到了什麽極其堅硬的東西上,不僅沒有傷到對方,自己反倒被掀翻了。
顧星眠的身體撞到了山壁上,他“噗”地吐了一口血出來。
星星點點的血跡灑在了地面的血晶上。
顧星眠艱難地站起來,原本就已經疼到不行的身體,仿佛要裂開一般。
他甚至無法控制自己的肢體,只能感覺到那邪靈沖他撲了過來。
距離那麽近,他甚至能夠突破那黑暗,看到邪靈那鋒利的尖牙,和他身體裏伸出的無數藤蔓般的觸手。
可就在這時,一團毛茸茸的東西擋在了他的前面。
是阿牧!
向來溫和的狗狗龇牙咧嘴地咬住邪靈的頭顱,但他的身體卻被邪靈的觸手狠狠穿透,溫熱的鮮血濺在了顧星眠的身上。
邪靈發狂地大叫,将阿牧狠狠地摔在山壁上。
清脆的骨裂聲傳來,阿牧像是一團沒有生命的毛絨玩具般,軟綿綿地倒在了地上。
邪靈被他咬掉了大半個頭顱,卻沒有死,他嘶吼着接近顧星眠,無數藤蔓從他的身體裏射出來,似乎要像對待阿牧那樣,狠狠地紮進顧星眠的身體。
但那一刻,熟悉的共感又出現了。
哪怕看不見,但是即便是聲音,也足夠他判斷了。
他像是一臺極其精密的儀器,無情地收割着面前邪靈的生命。
直到那只邪靈變成一顆血晶,顧星眠再也支撐不住,半跪在地上,鮮血順着他的嘴角滴落,掉在了滿地的血晶上。
這時,又有一只邪靈襲來。
顧星眠的大腦迅速地判斷出了他的行動,以及他反擊的路線,可是,他的身體卻已經做不到了。
甚至他努力支撐着自己站起來,發抖的雙腿也無法完成這個任務。
即将死亡的冰寒,讓他想到了不久之前做的那個夢。
還真是一語成谶啊……
他苦澀的笑還沒有露出來,卻見一道身影攔在他的面前,邪靈的爪子插進了他的腹部,但下一秒,就變成了一塊血晶。
“蕭穹!”
顧星眠撐着身體,連忙扶住蕭穹。
很快便聽到了有什麽東西落地的聲音,沒有蕭穹堵着頭頂的口子,邪靈們已經迫不及待地沖了進來。
蕭穹将喉嚨裏的血咽下去,卻還是站起來,要将顧星眠護在身後。
他知道自己可能活不成了。
不管是幼年時差點餓死的自己,還是在奎爾莫城和人幹架差點把腸子打出來的自己,他從來都不覺得自己會死。
但此刻,他可怕的戰鬥直覺告訴他,這次他真的會死。
可是,感覺到了即将到來的死亡,他卻并不覺得恐懼,反而異常地平靜。
無數畫面從他的腦海中劃過,葛洛夫不負責任地丢給他的輔卡、埃裏克亂七八糟的紋身、扶風凜別扭傲嬌的性格……還有那記憶碎片裏,燃燒着的村莊,溫柔堅定的女人,保護着他們的男人……
最後這一切都消失了,只剩下顧星眠的身影。
蕭穹從來都是為自己而活,從不覺得自己的人生會為了另一個人改變。
但如果那個人是顧星眠。
那他甘之如饴,至死不悔。
顧星眠死死地扣住蕭穹的手,他從未有這樣一刻,感覺到自己的無力和絕望。
他不是UR卡嗎?!!
他不應該是最強的神之卡牌嗎?!!
為什麽他連最重要的人都保護不了!!
神明——!!
就在邪靈即将朝着他撲過來的時候,原本平靜的山洞中,忽然平地起風。
那些沾染了顧星眠血液的血晶忽然震動起來。
一時間,原本烏黑黯淡的山洞裏卻仿佛光芒大盛,無數星紋浮現在山壁上,血晶中的力量不斷灌注到那些星紋裏,像是夜空中閃爍的星座。
與什麽在隐隐發生共振。
顧星眠再次來到了那片星空下。
這一次,他看到了這片星空真正的模樣。
璀璨的星子漸漸蘇醒。
如鑽石,如皓月,如銀河。
熠熠生輝,将夜晚照亮得如同白晝。
在一片靜谧中,顧星眠睜開了眼睛。
眼前的一切都仿佛在他的眼中被還原成了最本真的模樣。
不管是邪靈還是阿牧,他們的身體上都出現了混沌如星雲般複雜的星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