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蕭穹睜開眼睛, 發現自己躺在一片樹林裏,他的手腳都縮水了,變成了小孩子的模樣。
他有些疑惑地捏了捏自己, 有點疼, 不是夢。
他隐約記得,他是去給埃裏克過生日, 但是在去日落餐廳的路上, 他有些困就睡着了, 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 自己就出現在了這片林子裏,隊友們都沒了蹤影。
他試圖使用輔卡,卻發現自己兜比臉還幹淨, 什麽都沒有。
蕭穹随手在路邊撿了一根棍子, 揮了揮,發現身體雖然縮水了, 但戰鬥力還在。
他拿着棍子, 警惕地打量着四周。
他身處一條林道上, 兩邊都是極其茂密的樹林,甚至将頭頂都擋住了, 林子裏黑黢黢的,沒有一點光線。
他又朝林道兩端看去, 卻發現兩端都延伸得極遠, 完全看不到盡頭。
蕭穹先是試圖從樹林離開,只是在裏面走了一圈,最後還是回到了林道上。
看來是必須走一遭了。
他倒也不慌, 随便選了一個方向就朝前走去。
不知道走了多遠, 道路兩旁的景色都沒有絲毫變化, 林道也一直看不到盡頭。
就在蕭穹即将不耐煩的時候,他發現道路前方,隐約出現了星星點點的火光。
這時,蕭穹的腦子裏突然出現了一個聲音:“去!快去!去前面!”
無比凄厲迫切,仿佛是從靈魂深處發出來的。
不管蕭穹怎麽做,都無法擺脫這個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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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擺脫不了,蕭穹也想知道,前方到底有什麽,便順從那個聲音,朝着那片火光走去。
可那火光看着不遠,但他卻怎麽都走不到目的地。
蕭穹的腳步下意識加快,最後竟然跑了起來。
腦子裏的那個聲音不斷催促,仿佛那裏有很重要的東西。
随着那個聲音不斷重複,腦袋裏好像有什麽東西一直要鑽出來,卻又被狠狠地壓制下去。
這兩種力量碰撞,令蕭穹的頭疼欲裂。
是什麽?
到底是什麽?!
蕭穹向來是特別能忍疼的,不管受多重的傷都若無其事,可這種疼痛卻令他根本無法忍受。
蕭穹按住頭,他覺得他好像忘記了什麽很重要的事情。
他擡頭看着那小小的火光,那前面到底是什麽?為什麽會讓他這麽痛苦?
這時,他的腦海裏仿佛出現許多支離破碎的片段。
那是在一個平靜祥和的村莊裏,一些孩子在一起玩,他們手裏拿着小刀小劍,像模像樣地打着,村裏的女人們有的在縫補,有的在錘草藥,男人們在錘煉武器,或者外出打獵。
可是突然畫面一轉,村莊化為屍山血海,大火熊熊燃起,空氣中滿是血腥味和皮肉燒焦的味道。
正當他心驚肉跳,想要沖進火海救人的時候,畫面又是一轉,一個看不清面孔的男人厲聲對他說道:“你們快逃!”
随後又是看不清面孔的女人:“快逃……不要回頭……”
他被人藏在樹叢裏,幾個孩子的聲音陸陸續續傳來:“躲好了,別出來……”、“別怕……”、“不要哭,不要發出聲音……”
這些碎片的出現,令他的頭更疼了。
然後他聞到了血腥味,聞到了燃燒的氣味。
他發現自己的身邊燃起熊熊大火,他的耳邊還能聽到燃燒時發出的“荜撥”的聲音。
無數慘叫聲隔着火焰傳來。
我要救他們……
蕭穹的腦中忽然冒出了這樣一句話,然後越來越強烈,越來越堅定。
可是,就在他即将沖進火海的時候,眼前的景色一變,他竟然又回到了最初的林道上。
他擡頭看向前方,依然是星星點點的火光。
他茫然地看着自己的雙手,他記得是要給埃裏克過生日,去餐廳的路上他睡着了,醒來就出現在了這裏,身邊的隊友們和顧星眠都不見了,而且他的身體還縮水了。
蕭穹想要拿出輔卡,卻發現身上什麽都沒有,他又撿起了路邊的樹枝,比劃了一下,發現武力值還在。
他嘗試了從林中走,最後回到原地,才又選擇挑了林道的一個方向走去。
可是走在林道間的時候,他覺得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麽,可正當他去想的時候,前方的林道盡頭出現了點點火光,他的腦子裏忽然冒出一個凄厲迫切的聲音,讓他往前走。
前方的火光越來越近,血腥味和燃燒的氣味侵入了他的鼻子。
他擡起頭。
無數看不清臉的人在活力掙紮。
他們面容扭曲,身體被燒得焦黑。
他們說:“快逃……不要回頭……”
他們說:“躲好了,別出來……”
蕭穹努力地想要看清那一張張臉,但一切仿佛都蒙在霧裏。
這些畫面攪動着蕭穹記憶最深處的東西。
可是除了那些支離破碎的畫面,他什麽都想不起來。
他知道這是很重要的東西,但他忘記了。
蕭穹覺得記憶有些混亂,他努力地想,但無數慘叫和腦中那個凄厲的聲音将他攪得頭暈目眩。
他指剩下一個念頭,我要救他們。
可我要怎麽救他們?
這種無能為力的痛苦,令蕭穹幾乎喘不過氣來。
而就在這時,他在那些支離破碎的記憶裏,看到了一張薄薄的卡牌,卡牌上的青年翻着白眼,神氣活現的樣子。
“顧……星眠……”
潮水般的記憶瞬間覆蓋了他腦中的尖叫聲。
他的記憶像是無數細小的碎片組成的巨大拼圖,在進入這個世界後,他的拼圖被打亂又重新拼好,卻被隐藏掉了最重要的一部分。
而如今這些被隐藏的記憶的碎片被翻了出來,明明不是很多,卻比他那張乏善可陳的記憶拼圖要更加鮮活。
哪怕只是這樣湧過他的心頭,都将那些可怖的記憶帶給他的恐懼和焦躁洗滌得幹幹淨淨。
他怎麽會忘記自己的神之卡牌?
他怎麽能忘記顧星眠呢?
蕭穹垂眸,原本細嫩的手掌慢慢長大,變成了青年修長而又有力量的手。
幾張輔卡出現在了指間。
……
蕭穹眼前的景象如霧氣般散開,這次他發現自己坐在車裏。
他第一時間去尋找顧星眠的身影,卻發現不管是車裏還是精神體裏都沒有。
他心頭一緊,想要站起來,才發現自己的身體竟然被繩子捆了起來。
幾只帝王蜂發現了他,連忙“嗡嗡嗡”地在他身邊打轉。
蕭穹不像顧星眠那樣,可以任意和神之卡牌交流,但他也能看得出他們的着急。
他身體微震,将身上的繩索繃斷,這才注意到車裏所有的隊友的雙眼瞳孔都是粉色的花朵形狀,雖然都被綁着,卻還一直掙紮着想要逃脫。
幾只帝王蜂“嗡嗡嗡”的聲音更大了。
蕭穹跟随着他們來到後面的座椅,發現這裏躺着的是埃裏克,他的情形是所有人中最不好的,嘴唇和臉色都是慘白,身體不住地顫抖着,無數汗水從額角落下來。
而且他一直在瘋狂掙紮,此刻是由飛索的神之卡牌努力将他綁住,但他掙紮的力道太大了,身上的皮肉已經被勒出了一道道血痕,偏偏飛索還不能放松,否則一旦松一點,他就會掙紮着闖出去。
但此刻,逃不出去的埃裏克,宛如癫狂一般,拼命用頭去撞車窗。
蕭穹已經注意到,除了顧星眠,菇菇、哈曼、納亞和艾拉也都不在,都是和顧星眠熟悉的神之卡牌,車裏剩下的都是攻擊力沒有那麽強的,又或者是像飛索和蜘蛛莫莉這種可以捆住人的。
比如座椅後面那幾個被白色蛛絲緊緊包裹的人形物體。
這應該是顧星眠做的,他不想他們離開這裏。
于是,蕭穹毫不猶豫地給了埃裏克後脖頸一個手刀,埃裏克暈過去,頓時不掙紮了。
這時,後座的一只蜘蛛繭也開始劇烈掙紮,就當蕭穹準備過去如法炮制,也給對方一手刀的時候,蛛絲中露出宋南亭那張滿頭大汗的臉。
看着她恢複正常的瞳孔,蕭穹默默地收回了手。
宋南亭喘了口氣:“莫莉,好歹給我留個呼吸的口子吧,我沒被吓死,差點被你悶死了。”
蜘蛛有些不好意思地用一根螯肢撓了撓肚子。
宋南亭艱難地從蛛絲中鑽出來,就被擔憂的阿牧撞了個滿懷,随後才看到蕭穹和拼命掙紮的隊友們:“這是怎麽回事?”
“說來話長,我們之前路上看到的那種粉色花朵可能有問題。”蕭穹長話短說,“這邊交給你了,我要去找星眠。”
宋南亭愣住:“星眠不在嗎?”
她這才發現車裏所有的神之卡牌都出來了,唯獨沒有顧星眠幾人。
還沒等她問清楚,蕭穹迅速交代了幾句,便已經掩住口鼻,迅速打開車門出去了。
蕭穹的雙腳也落在了那片粉色的草地上,他一落地就覺得腳感不對,蹲下身拔起一根草,這才發現底下的土壤泛着詭異的紅色,他伸指摸了摸。
雖然捂住口鼻沒有聞到味道,但那黏膩的手感,已經讓他認出了這土到底是什麽。
蕭穹臉色頓時一沉,立刻朝着前方飛掠而去。
他也發現了顏色慢慢變深的草地,在意識到了那土裏是什麽後,他便知道,這顏色最深處就是這東西的核心。
可就在這時,他忽然聽見遠處傳來刺耳的尖叫聲。
蕭穹再次加快速度,朝着出聲的地方跑去。
他擔心顧星眠出事,絲毫沒有吝惜自己的精神力,所有能趕路的輔卡不斷交替使用。
很快,他就看到了那片深紅色的沼澤,沼澤中還有許許多多驚慌失措的人,正在拼命地往岸上爬。
但蕭穹的視線裏,只有沼澤最中心的顧星眠。
顧星眠似乎暈倒了,艾拉和納亞正在努力地用爪子将他從沼澤中心拖出來。
蕭穹拿出一張冰霜卡,然後一腳踏上了那片沼澤,但他并沒有沉下去,因為他腳下的沼澤已經被化成了一塊冰面。
他還嫌速度不夠快,又拿出幾張輔卡,精神力跟不要錢似的,幾乎是用最極限的速度沖向了顧星眠。
那陷在沼澤中的也有馭卡師,看到這一幕都驚呆了。
“這也太強了吧,不是人啊!”
蕭穹就這麽沖到了沼澤最中心,然後從艾拉和納亞爪中接到了昏過去的顧星眠。
當顧星眠的身體落入他懷中的那一刻,确認了他的平安,蕭穹的焦躁不安,恐慌暴虐,瞬間消失無蹤。
他抱着顧星眠離開那片血肉彙聚成的沼澤,然後将他狠狠地擁進懷裏。
直到情緒慢慢平複,他才意識到兩人之間硌着什麽東西,他小心松開顧星眠,看到他的掌心緊緊地握着什麽。
蕭穹輕柔地将他的手指松開,露出了那個東西。
竟然是一塊深紅色的血晶。
蕭穹怔住。
而就在這時,宋南亭和幾個隊友也趕了過來,和他們一起來的,還有阿方索和十幾個第一軍區的軍人。
衆人看到他們長舒了一口氣,随後看到暈倒在他懷裏的顧星眠,心又提了起來:“星眠沒事吧?”
蕭穹搖搖頭,聲音嘶啞:“沒事。”
阿方索卻眼尖地看見顧星眠掌心的血晶,震驚道:“你們竟然把這個邪靈消滅掉了?!”
衆人都是一驚。
阿方索這才解釋道,前段時間,他們檢查翡珑防線的時候,發現了一個缺口,感知到了一個強大邪靈的氣息,這些天他們一直在找這個邪靈。
這個邪靈代號若花,他輕易不能移動,是靠着香味吸引人類進入他的領域,進入領域後的人類會不斷重複自己最恐懼的記憶,然後在他的引誘下來到他的身邊。
他的本體是雌雄同體,顧星眠他們看到的那個纖細漂亮的人形模樣是雌蕊,随着若花的不斷進化,雌蕊的模樣會和人越來越像,像顧星眠他們看到的雌蕊,除了臉上還是布滿口器的樣子,身形卻已經和人類沒什麽區別了,證明這個若花的進化程度已經很高了。
而那些細長白絲則是雄蕊,雄蕊的頂端可以噴出消化液,将人融化成血肉,成為若花的養料。
若花吞噬了血肉之後,就會不斷地繁殖出新的花瓣,也就是第一堵花牆後的那些含苞待放的花朵,生出那些拇指小人,負責保護若花。
如果有馭卡師不幸誤入其中,他的精神體會被若花占據,神之卡牌反而會被擠出來,被拇指小人攻擊至死。
若花是邪靈中比較強大的一種,很少有人能逃出他的領域,而且他不吞噬血肉,只是隐藏的話,氣息會變得非常非常微弱,想要找到他非常困難。
這一次,也是他們探查了大部分地方,正巧查到了這裏,才能這麽迅速就趕到,只是沒想到過來的時候,若花已經死了。
而且,看到顧星眠掌心的那塊血晶,顏色都這麽深了,可見這若花有多強。
一時之間,不止是阿方索,他身後那十幾名軍人表情也有些異動。
“艾拉!”
衆人被費雷德的聲音吸引,看到雪鸮拎着小飛鼠搖搖晃晃地朝這邊靠近,湊近了,衆人才發現艾拉身上幾處血肉模糊的傷口。
艾拉落到地上,衆人才發現,他背後還背着一把錘子,正是哈曼。
哈曼的身體上也有一些仿佛鏽跡一般的東西,他竟然也受了傷。
阿方索檢查過後說道,這些正是若花的雄蕊噴出的消化液,才造成了這樣的傷口。
其實,當時顧星眠吸引了雄蕊最多的火力,又及時讓他們離開,只是不可避免地會濺上一些,但好在看着凄慘,也不算是特別嚴重,之後在馭卡師的精神體裏好好休養一段時間就行。
蕭穹若有所覺,低下頭,發現顧星眠雖然臉色蒼白,但他的身上并沒有像他們那樣的傷口。
語吸铮厘……
蕭穹記得,他看到顧星眠的時候,他正在沼澤的正中央,仿佛随時都會沉下去,而若花已經消失了,只剩下他手中的血晶。
顯然,若花是顧星眠殺的。
作為輔助的艾拉和哈曼都受了傷。
但是作為殺若花的主力,顧星眠身上卻沒有半分傷口。
這時,他又看到了顧星眠口袋裏的東西,他拿出來,發現是一團被腐蝕得已經看不清形狀的東西,他想起來,這是顧星眠給埃裏克準備的生日禮物。
蕭穹眸色微深,卻是趁所有人都不注意,迅速将這東西藏起來。
而且阿方索來問的時候,為了保護顧星眠,他也隐瞞了下來。
因為若花已經被殺,阿方索他們也就沒有留在這裏的必要,只是簡單地問了他們一些問題,又說之後可能會有第一軍區的人來問他們具體情況,然後便讓他們離開了。
等他走後,衆人都将各自的神之卡牌放回精神體。
只有哈曼孤零零的。
蕭穹這才意識到埃裏克沒來。
宋南亭見狀,走到哈曼面前,輕輕地碰了碰他的錘身:“埃裏克不是不想來接你,只是他的情況不太好。”
蕭穹皺起眉頭,他下手有分寸,并不是特別嚴重,埃裏克應該不會現在還沒醒吧。
可是到了車裏,他才意識到宋南亭說的他的情況不好是什麽意思。
在顧星眠殺了若花之後,他的領域就被破了,那會所有人都從痛苦經歷的循環中被放了出來,除了他和宋南亭之外的幾人,就是在這時候醒來的。
不過大家身上除了幾道繩索勒痕,又或者像宋南亭那樣,差點被莫莉的蛛絲悶死,大多只是心有餘悸,身體狀況還是很良好的。
但埃裏克就不一樣了。
他先是用拳頭錘門想要出去,因為力氣太大,把手骨給錘骨折了,随後被飛索勒出血痕,後來又拼命撞車窗,給腦袋上撞出了好幾個包,之後被蕭穹手刀打暈後沒多久,就從噩夢般的經歷中醒來了。
據阿方索說,在若花的領域裏,越恐懼,那痛苦的經歷經歷的次數就會越多。
他們也不知道埃裏克到底經歷了多少次,反正他醒來後,還有些分不清現實與虛幻,并且看着自己這一身痕跡,居然以為自己仍在那噩夢般的回憶裏,竟然打算咬舌自盡,還好宋南亭及時發現,果斷地給他卸掉了下巴。
這一番下來,埃裏克倒是認清了現實,但實在是太凄慘了,于是宋南亭便讓他留在了車上好好休息。
埃裏克雖然還沒來得及處理傷口,但情緒已經漸漸平穩下來,誰知一看到人群中的哈曼,眼淚立刻就飚了出來:“嗚嗚嗚嗚嗚,錘錘!你怎麽了!!你怎麽傷成這樣?!”
哈曼被他緊緊地擁在懷裏,哭得鼻涕眼淚一把流,而且全流在了哈曼身上。
哈曼頓時僵住,錘柄掙了掙,習慣性地就要給埃裏克幾錘子。
可是,看到埃裏克那一身凄慘的傷痕後,他掙紮的錘柄又放了下去。
算了,看在他那麽慘的份上,今天的揍就暫且記下。
因為這場事故,大家也沒什麽心情去日落餐廳了,于是又開着車打道回府。
這回,埃裏克是不敢随便再開窗戶了。
而在回程的途中,顧星眠竟也慢慢清醒過來。
蕭穹能感覺到他身體的疲憊,但他卻執意要出來,于是只能讓他出來。
顧星眠剛出精神體,就雙腿一軟,差點一屁股坐地上,還好蕭穹及時扶住他。
衆人立刻圍攏過來,關心他的身體。
顧星眠搖搖頭:“我沒事,就是有點累,沒力氣。”
宋南亭小心地問道:“星眠,當時究竟發生了什麽?”
當時他們趕過去的時候,只看到他暈倒在蕭穹懷裏,手裏拿着血晶,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此刻見他醒來,都很好奇。
顧星眠已經從蕭穹那知道了若花的事情,聞言便道:“我記得我看那些雄蕊都在保護中心的雌蕊,所以我猜那雌蕊應該是他的弱點,然後我讓菇菇和納亞去減緩那些雄蕊的速度,我和哈曼則由艾拉帶着飛到雌蕊面前,先砸了他,又用匕首捅進去……”
宋南亭心中也冒出了和蕭穹當時一樣的疑惑,顧星眠的能力他們都清楚,他最近雖然比以前好很多,但也不可能在雄蕊那麽密集的攻擊下毫發無傷啊。
但顧星眠對此毫無記憶,只是宋南亭這麽一提醒,他又想起了什麽:“對了,我當時好像跟蕭穹共腦了!”
通過蕭穹的解釋後,衆人恍然,如果是蕭穹的話,躲過那些雄蕊的消化液,應該沒有問題,說得通!
只有蕭穹眸中閃過一絲深思。
顧星眠說完,摸了摸口袋,一拍額頭:“糟了,禮物不見了,肯定是剛剛戰鬥的時候掉了……”
埃裏克疑惑道:“什麽禮物?”
話音剛落,妮娜就拿出一個包裝好的紙盒塞給他:“生日快樂!埃裏克!”
埃裏克愣住。
緊接着,其他人也紛紛拿出禮物送給他。
“怎麽呆住了啊!埃裏克!”
“本來今天想帶你去日落餐廳過生日宴的,可惜了!”
“但是這樣的體驗也很難得啊哈哈哈哈!”
埃裏克拿着滿滿的禮物,聽着大家的祝福,呆滞了許久才回過神,嘴唇顫抖,最後抱着哈曼哇哇大哭。
“嗚嗚嗚嗚嗚,錘錘!我不是在做夢吧!!我應該已經從若花的領域裏醒來了吧!!還是說若花的領域不僅有噩夢還有美夢啊!嗚嗚嗚嗚……”
哈曼:“!!!”
要是哈曼是人,現在額頭上肯定已經爆起了青筋,他再也忍受不住,擡起錘柄,“旁旁”就給了埃裏克兩下。
埃裏克挨了打,卻是嘿嘿一笑:“是真的,沒做夢……”
“再抱一下嘛!錘錘!”
哈曼一點沒給壽星面子,追着他滿車廂地砸。
伴随着埃裏克“嗷嗷”的喊痛聲,空氣中充滿了快活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