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星星
段嘉央不會系的領帶被林珂打了個死結纏在了手腕, 段嘉央手掙紮着,被林珂攥住了動作。
“你……”段嘉央本能的去掙紮,林珂的唇微微往下壓了下來, 落在她腿上, “這裏也想綁起來。”
“嗯……”
林珂打開旁邊的抽屜, 她抽出了自己常用的皮帶,黑色皮革束着她的一條腿, 另一端被她握緊,她往下扯, 段嘉央跟着下滑, 皮帶的另一端挂在床尾巴。
段嘉央腿微微擡,腳趾繃緊了,她唇張着呼吸,她開始恐慌,“……別亂弄……”
林珂手又進到抽屜, 再下去會被吊起來,段嘉央擡腿踹她, “不行……我要生氣了。”
林珂悶聲不說話,段嘉央莫名的有些心疼, 像是這幾天落下了她, 等到林珂靠近,她溫聲語氣軟着,“我……其實出差的時候, 也想着你。”
林珂本來只是撐在她身上,手指攥着暖色的床單, 突然手用力,嘩啦整個抽屜被她抽了下來東西散在地上, 她沒有停又去拿了根她經常用的白色細皮帶,卡扣中間還帶着銀色的牌,段嘉央本能的以為她要抽自己,段嘉央的一條腿撞到她的腰,“林珂……”
“不打你,我只是……”林珂說愛她,很想愛她,擁抱她都不夠,她仿佛巨大的空洞,包攬這個宇宙都不夠,“到我懷裏來,全部交給我,好不好。”
想念這件事,變成兩個人的愛戀,就能涓涓細流洶湧成河。
段嘉央很詫異,林珂居然這麽想她,只是五天啊,現在成了擰緊的閥門,直直的朝着她噴湧。
林珂俯身時,她推不得,踹不得,被她控制得緊緊的,林珂抱她特別緊,手指總是到頂,她一陣陣咬林珂的肩膀,眼尾微微濕,她罵,“瘋了。”
林珂嗯。
“變、變..态……”
“是我,小羊,是我。”林珂被她罵從來不會罵回來,只會承認,你罵我變1态,那我就是變..态,林珂能到什麽程度呢,她把她束起來,手指還往領帶裏攥,勒得段嘉央吃痛,她擡起頭掙紮,林珂侵略性的吻落下來,她疼痛的擠進領帶裏和她一起被困住,手背指節繃緊,她緊緊和她十指緊扣。
段嘉央又變成了那只羊,被她叼着頸,在她指紋掌紋裏泛出清脆的漣漪,一浪又一浪,她逃也逃不掉,反反複複在她掌心颠簸,那些求饒或者反抗在她唇間滾不出兩秒全被林珂吞入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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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是這樣的人。
連段嘉央的呼吸、她的聲音全部掠奪。
段嘉央漂浮着,她落在了水中,她想問,小羊會游泳嗎,應該會的吧,一浪一浪的打過來,她落下水裏,掙紮時發現自己被束縛着,那只手拖着她在浪裏又進又吞沒,太難受,無法逃脫,被海潮掩住頸脖。
她張着嘴大口喘息。
骨頭都被擠.壓的快變形,她用力咬了林珂的唇,林珂松開了一些,毫不害怕,“小羊……好愛你呀。”
段嘉央張了張唇,想罵她,從她眼中看到了太多的狂妄,她說:“我想起來。”
林珂說好,她的手戀戀不舍的收回來,她再把段嘉央撈起來,讓她坐在自己懷裏,白皙纖細的玉足上被黑色的皮革圈着,段嘉央成了她懷中玉,林珂環着她,目光落在她身上,輕聲贊嘆:“好漂亮,你想看嗎,去鏡子那裏?”
段嘉央的手掙了出來,她扭頭靠在林珂懷裏,後肩蹭到了她的胸口,她本欲去推開林珂,手指落在林珂脆弱的脖頸上,她身體側過來,黑色領帶不經意打在了林珂脖頸上,就這一瞬間,她想給林珂挂個東西。
林珂讀到了她的想法,把她板正,低頭咬着她的耳,“是小羊的狗呢。”
“嗯……”
聲音不受控的往上提。
段嘉央再轉頭,手捧着她的臉,狂熱的親/吻她。
……
她們慵懶的窩在床上,燈開得很明亮,段嘉央腳挂在床邊晃了兩下。
窗簾拉得嚴實,天花板上的魚仿佛在游動,眼睛迷蒙的睜着,難怪她說能到金魚,此時她成了魚兒,在湖裏海裏慢慢游蕩呢。
段嘉央困意上來,閉着眼睛睡覺,林珂手搭在她腰上,段嘉央眼眸都合着了,又被林珂翻過來,段嘉央側着身體,眼眸微微擡,困得只能睜開一條縫,“什麽事兒?”
“貼着我睡。”林珂說。
段嘉央知道她這點小癖好和占有欲,由着她随意弄,段嘉央縮縮肩膀,面朝着她睡,林珂的手搭在她的腰上,段嘉央睡着了聽着她說了句,我愛你。
迷迷糊糊。
段嘉央記住了這句話。
時差沒倒過來,段嘉央四點醒了,她稍微動了兩下,覺得餓了,吸了口氣,聞到了香,起先以為是林珂隔壁的鄰居在做飯,可這香味很近,像廚房裏傳來的。
段嘉央小心翼翼起床,她的鞋子不知道踢哪裏去了,她穿林珂的鞋子去把門打開,廚房裏有小盞燈打開了,她捏着門把準備把門拉上,指腹感覺到異物,低頭看,門把上貼了張标簽。
【廚房炖着排骨湯,餓了就去吃。】
她們在床上鬧的時候,她還沒有聞到香味兒,應該是她睡下了,林珂又爬起來給她做的,她低頭先瞧見自己手腕上的痕跡,玩兒的還是比較兇,她擡起手腕,唇親了親手腕。
門輕輕地合,又輕輕地打開。
段嘉央瞧着裏面的人,不舍得關上了,縱使外面味道香氣四溢,味蕾和胃告訴她:你餓了。
她緩緩走過去,坐在床邊,林珂合着彎眸,眼尾向上,睡得很熟,手指拽着她枕過的枕頭,之前那個導購說的不錯。
林珂很溫柔。
段嘉央微微低下頭,手撐着暖色的床單上,俯身在她的額上落下一吻,親完自己就笑了。
世界真有那麽相配的人。
她們合該生生世世。
段嘉央坐了十分鐘,再掩上門去廚房,把瓦罐裏的排骨盛起來,先前在家裏她不吃新鮮排骨的,總覺得肉質特別柴,不夠入味,現在發現是家裏廚娘做的不好吃,不符合她的口味。
可家裏廚娘是有證書的,專門高薪請來的。林珂這是學了多久啊……
吃飽了,拿紙巾擦嘴的時候,林珂醒了,她推門動作比較輕,眼睛微眯着,望着正在收拾桌子的段嘉央,眼睛瞬間有神,她走過去說:“我來。”
“不用。”段嘉央自己端到廚房裏,想了幾秒還是把火打開,等到吃早餐的時候,她還能吃口熱乎的。
林珂把她的碗收過來放洗碗機裏,剛把玻璃門關上就被抱住了腰,段嘉央在她身後問她,“你學這個學了多久?”
先前林珂說出國就開始學做。
但是廚藝這個東西得開始磨吧,肯定不是上手就會的。林珂還是個天生沒有度的人,對所有事情都把握不住合适的尺度。
林珂手落在她手背上,輕輕地擦着她的指關節,說:“一開始在國內報名專門學的,去國外,我媽忙着談戀愛不管我,我得自己弄飯菜,那時候開始學。後來離開她,就一直學,一直學,很努力的學。不是因為你嬌氣,是想把最好的做給你吃,那時候我一直想……”
“想什麽?”段嘉央問。
“就是想着,最好吃的東西才配的上你,我要從你爸手裏把你搶走,一定得讓你吃喝都比在你爸那裏好。”
段嘉央低着頭,額貼着她的脖頸,“林珂……”
“嗯。”
“所以,你一直努力一直努力,是想讓我過的很好,不會覺得我是個廢物對不對。”
林珂握住她的手,轉過身,和她額頭貼着額頭,說:“你不是廢物……小羊很漂亮,但絕對不是個廢物,哪個廢物像你這樣好?不要總這麽說自己,如果沒有你,我現在廢物都不是。”
“別人都說……”
“你聽我說。小羊,我是你最好的作品。”
段嘉央手用力,林珂太聰明了,她就是這麽想的,她再廢物也把林珂供養出來了不是嗎,林珂就是她最好的作品。
她變得矯情,說:“你一輩子聽我的話吧。那你會一輩子聽我的話嗎。”
林珂沒有直接回答她,似在深思,段嘉央盯着她,不樂意了,掐了她一下,林珂說:“一輩子不夠…還想要幾輩子。”
段嘉央滿意的笑着勾唇,在她耳邊說:“我看你還是想要,捆着我的手來了幾次還沒夠啊?”
林珂嗯,段嘉央不給她親,剛吃完排骨還沒刷牙呢。
段嘉央被她抱得有些緊,把她的手拿開,說:“我去刷牙。”
她去浴室收拾好自己,她把藏在卧室裏行李箱推出來,她拿着一個盒子走到林珂身邊,她讓林珂坐在沙發上把手腕給自己,裏面是紅繩手鏈,挂着金字福牌。
段嘉央盤腿坐在地板上,給她細腕上系紅繩,戴好手指勾着上面的牌子,說:“你以前那個呢?”
“被我媽賣了,金豆子也賣了。”林珂說時眼眸微垂,是很難過的表情。
“沒事,以後再給你買。”段嘉央又弄了兩下,小福牌輕輕晃,“真好看。”
段嘉央很喜歡戴首飾,林珂捏着自己福牌看,然後起來去卧室,睡覺前弄亂的抽屜這會兒收拾好了,她只在裏面找了個鑰匙,打開了個抽屜,從裏面拿了個盒子,林珂拿過來給她,說:“這個給你。”
是一條argyle的粉鑽手鏈,林珂把手鏈取出來給她系上,說:“我也給你準備了禮物。”
“你又沒出差。”段嘉央指腹從中間大顆粉鑽上滑過,她喜歡這個禮物。
“以前就想送給你,但是,你總不收。”林珂說,“我這裏存了很多想給你的禮物。”
她有很多想給段嘉央的禮物,想表達自己的喜歡,想看她眸中流露出驚喜。
林珂把她從地上拉起來,兩個人同躺在沙發裏說着話,親昵的依偎,林珂的手搭在她肩膀上,段嘉央的粉足落在沙發扶手上,時不時敲一敲,時不時林珂就低頭非要親她一下。漆黑的天逐漸變成淺紫,她們透過落地窗看,看着日出,看着鵝黃的太陽從地平線越出,天空變成明亮的藍色。
她想。
這樣真好呀。
吃過早餐,林珂去浴室從水盆裏撈出濕漉漉的領帶,她站在陽臺上,把領帶架在升降衣架上,段嘉央只瞥了一眼,立馬收回視線。
怪羞人的。
提前回來這事就林珂知道,段嘉央不準她聲張,林珂擦幹手指,無奈地看着她,笑着說:“我跟誰聲張啊。”
段嘉央想想也是,林珂這人就是比較孤僻。
段嘉央說:“有時候也得交一個最好的朋友,你看我和賀笑多好,一生有這樣的摯友特別好。還有古思钰,她很夠義氣,跟她一起玩兒很有安全感。”
林珂噢一聲。
段嘉央不用看她,就知道她又在吃醋,她都習慣了,走到玄關把自己鞋子拿下來,再把拖鞋放在鞋架上。
林珂把自己的鞋子也放上去,認真地調整着上面的鞋子,段嘉央說:“有時候遇到不開心的事也需要和人傾訴。”
“你說的對。”
段嘉央換的運動鞋,她開車送林珂去公司,“怎麽你們國慶還上班?研發這麽趕?”
“國慶車展。”林珂說,“也就今天忙,後面幾天空。”
到地方,下車磨磨蹭蹭的,倆人說了十幾句話才走。
段嘉央自己開車去找賀笑。
賀笑今天休息,段嘉央給她發信息,賀笑到樓下來接她,“你怎麽這麽快回來了?不是今天晚上才到嗎?”
段嘉央把後備箱打開,那個地方雖然是美食荒漠,特産有不少,她買了紀念品,和一些當地不錯的特産,“給你們送禮物啊。”
賀笑笑着說謝謝,段嘉央給了一半賀笑,另一半留着待會開車去找古思钰送給她。
段嘉央拉扯車門讓她上,提醒她系安全帶,賀笑說:“對了,我準備買輛車了。”
“買什麽車啊,我家那麽多車,車庫裏還存了幾輛,我爸想停新車都沒地方放,你要的話,來我家裏挑一輛走。”
“我買呗,怎麽老拿你的。”
“就是車而已,你要是給錢把我當什麽了,你要是不好意思就請我吃飯,現在的車最低十萬,十萬你得存兩三年,吃喝都得節省,掙十萬塊錢太辛苦了。”
段嘉央很感慨的說,“太難了。”
平時一個月零花最低百萬,她花錢很快,每次看到自己那點工資就難受,她攢十年估計才勉強能攢到她爸給她的一個月零花錢。
靠這點錢買車買房到何年何月了,這時她會萬分慶幸她爸是段力天,不需要她奮鬥,她要多少錢就給多少錢,還有開不完的車,讓她舒舒服服當個廢物千金……嗯,漂亮千金。
國慶節居然醫院裏還全是人,段嘉央艱難的在醫院找了一個停車位,她甩上車門說:“就是我家裏的車我都摸過,你別介意是二手車。”
“我怎麽會介意!”賀笑去幫着提東西,說:“那可是車哎。幫我省了那麽多錢。”
先前賀笑工作,公司出新車,段力天也說要送她一臺車,賀笑沒要,她多數是坐古思钰的摩托車。
倆人一起提東西上去,推開病房的門,古思钰正坐在床邊,兩人探着身體往裏看。
古思钰臉色稍微好了一點,瞧着她們勾出了點笑,她身上穿着病服,人還是很虛弱,她說話卻還是那副野勁兒,“還在門口站着做什麽,進來啊。”
賀笑把買來的禮品放在床邊,水果放在床頭櫃上,段嘉央從兜裏掏出一個福牌,說:“這個給你,我在國外買的。”
“國外買的你拿過來給我?”古思钰接過來,木牌上刻的什麽不清楚,她說:“國外的神仙能千裏迢迢的趕過來保護我嗎?”
“能啊!你看佛教起源古印度,現在我們不是很信嗎?”段嘉央說:“你留着戴,我覺得有用。”
古思钰點頭,捏着那個木牌,說:“花了多少錢?”她狐疑的看段嘉央,“你可別被騙了。”
“我有那麽蠢嗎?”
“萬一別人說包治百病,能驅魔辟邪,然後送朋友俱佳,你指不定秒上鈎。”
這麽說也很有可能。
段嘉央經常腦子缺弦,“沒有,這個是廟買的,我把你的生日一說,大師說你今年運氣不好,我還幫你燒了符紙。”
“不會讓我喝符水吧。”古思钰搞不明白,她一個重本畢業的大學生信這玩意。
“我有那麽迷信嗎!這是我燒符紙主持送的,你當個挂件。”段嘉央遞給她,古思钰手按着床坐直身體,在抽屜裏找東西。
“找什麽呢?”女人嗓音從外面傳進來,尋着聲音看過去,霍君娴在門口站着,身姿豔媚,看古思钰總是別樣的溫柔。
“摩托車鑰匙。”
“不在抽屜裏,在我包裏。”霍君娴進來從自己包裏拿出她的摩托車鑰匙,古思钰把牌子挂上去再遞給霍君娴,霍君娴捏着牌子看了眼,她過去幫古思钰調整好病床,把她衣服扯好,輕聲細語地跟段嘉央說謝謝。
一句謝謝聽着正常,落入耳中萬分很怪異,古思钰的車鑰匙教給霍君娴保管了嗎?
賀笑剝了個橘子給她們,她們一人一半,自己再弄一個,再往下分時,和霍君娴對視,古思钰伸手:“那一半給我吧。”
古思钰吃着橘子,視線落段嘉央脖子上,看她戴的項鏈,“這玩意給我,我覺得能擋病擋災的。”
“你喜歡這個?”段嘉央捏着自己的項鏈,她戴膩了都,“我爸給的,等下次有拍賣會給你一顆。”
再擡起手撩自己的發,古思钰瞥向她的手腕更亮的粉鑽,受不了她炫富,“成啊,我最喜歡的就是錢了。”
“喜歡錢不是什麽壞事,大家都喜歡錢。”賀笑關心地問:“思钰,你還痛嗎?恢複的怎麽樣?”
段嘉央站起來往古思钰後背看,“我瞅瞅。”
“這有什麽好瞅的。”古思钰簡單給她們看了一眼,段嘉央站在床這邊,賀笑低着頭看,滿眼擔憂,手指伸出,想碰又收回來,“要按時上藥,遵從醫囑。”
段嘉央擡頭和門外的人對上視線,霍君娴站在門口,眼神落在她們的手指上,明明笑着,看着溫溫柔柔,實際在警告她們別碰。
古思钰後背上還纏着紗布,隐隐能聞到一股藥味兒,特別沖人,古思钰拽過薄毯蓋上,說:“吓到了?叫你們別看。”
段嘉央嘴快,本欲說“那你還擋”,說了倆字又吞回去,“那你要多多注意,不要碰到水。”
“醫生都說過。”
“這看着就很痛。”
“還好吧,骨頭比較硬。”
“你是嘴硬。”
段嘉央總覺得和林珂有點像,林珂以前也是滿身傷疤,段嘉央最怕痛了,膝蓋磕破皮,她能嗷嗷叫喚很久,她清楚皮肉骨頭都無法阻擋利刃,不痛只是嘴巴在強撐。
她多盯着古思钰兩眼,“也不能騎摩托車了。”
“你這是故意刺激我呢。”
“我這是關心你。”
古思钰說:“我可謝謝你了,大小姐,您少說吧。”
段嘉央壓了根手指在唇上,“ok!”
這一年大家都很忙,沒什麽時間聚一聚,段嘉央說:“你好起來,我請客吃飯,或者我們一塊去玩。”
“大小姐我哪有你這麽閑,我可忙了。哪有時間去玩去浪。”
段嘉央小聲說,“我也不閑啊,我天天上班呢。”
說着,她扭頭看到後面的窗戶,秋天的陽光落在窗臺上,葉子随着秋風晃動着,十月的速度太快了,窗外的葉子徹底變成金色。
“秋天到了。”段嘉央說。
古思钰嗯了一聲,說:“是,我看着葉子黃的。”
古思钰繼續跟賀笑說話,聊到賀笑工作的事兒,問賀笑要不要自己開個店。
段嘉央很驚訝,她頭一回聽說賀笑要開店,門口霍君娴的眼睛也在看,這幾個人都沒有開店的經驗,東的西的說了一堆,聊得口幹,霍君娴來倒了一次水。
段嘉央偶爾瞥向霍君娴,不知道是不是林珂也占有欲過勝,她腦子亂帶入,先前林珂說過,她要是愛上別人,她就關着她,她只能是她一個人的。
霍君娴像是處在緊繃狀态。
可古思钰不是剛給她擋刀了嗎。
想得她腦子都快長出來了。
她爸說的對,偶爾還是別瞎動腦子比較好。
她們待的時間也蠻久的了,古思钰要休息了,倆人一塊出去,段嘉央扭頭看古思钰,古思钰和她對視了一瞬,古思钰眉眼之間的野性在褪去,像是狼被馴化成犬那種不甘,段嘉央想說話,古思钰又在看外面的葉子。
究竟怎麽了。
段嘉央也想不明白,古思钰能為一個人擋刀,那……怎麽又不開心呢。
霍君娴出來送她們幾步,她走路很輕,說:“古思钰,需要靜養,你們最近還是不要過來了。”
這話明裏暗裏都是趕人的意思,賀笑抿了抿唇,還是鼓足勇氣,跟她說:“霍姐姐,她需要靜養,但不是一直需要靜養。”
明眼人都看出來了,霍君娴變相的約束古思钰,像是捏住蝴蝶一般,緊緊地掐着她的羽翼。
門口圍了不少保镖,霍君娴望着她的情緒已經不是那種溫溫柔柔的笑,變成了很冷漠、很警惕的排斥,尤其是對賀笑,她微微低頭,直視着賀笑說:“我會帶她回家的,這點你放心。”
霍君娴所有話都看着賀笑說。
賀笑沒退卻,說:“可是……”
段嘉央拉住賀笑,用了點力量,她把賀笑拉出去,賀笑咬了咬牙,“霍君娴分明是在囚禁古思钰。”
“可是……她喜歡霍君娴。”
當初是三觀炸裂,現在是明面的扭曲。
“你別想了,笑笑,這不是我們能解決的,萬一把你搭進去……”
賀笑握了握她的手,沒往下說,她咬着唇,擡頭想笑一下,又低着頭走路。
段嘉央呼氣,生硬的轉換話題,問賀笑,“你要開店的事兒,怎麽不跟我說。”
“是打算辭職了嗎?”
她不知道賀笑要開店的事兒,賀笑沒跟她商量,有可能根本沒做好準備,只是打算離開寵物醫院。
“沒事的嘉央。”
“其實換個醫院也挺好的,這個壓力有點大。我有個同事,她說她想開個店,找我一起做。走吧。”
賀笑拉着段嘉央的手,對着她笑了笑,“其實林珂回來的話,也挺好的。”
她停下來踮起腳,伸手輕輕地摸段嘉央的頭發,段嘉央沒動,像是在比身高。
“有時,喜歡一個人還是要早點說啦。你還是喜歡她,一直沒放下過吧。”
賀笑笑着跟她說,可是她的笑比哭還難看,“嘉央,其實,我有時候應該學學你。”
“學我做什麽?”
“信神啊。”賀笑挽着她的手,“早早的求一個得償所願。”
段嘉央說:“我也就是偶爾信信,信的也不是姻緣。”
“但,總是得償所願的。”賀笑替她開心,“恭喜你呀。”
“嗯,我得償所願了。”段嘉央聽到這四個字會真的慶幸,會真的覺得自己被神明眷顧。
段嘉央想說我帶你去求,但這個結局大家都知道結果。
如果是單純和情敵搶一個人,勝算是50%,可和喜歡的人去拼,毫無勝算。
段嘉央沒有特別好的人緣,每一個主動走向她的人,都對她足夠好。她堅信賀笑也會被神明眷顧,賀笑會遇到一個特別愛她的人,她為自己求的時候也會為賀笑求,她們兩個經常在一起,神明不會只眷顧她。
賀笑挽着她的手,兩個人在附近轉了一圈,段嘉央去把車開過來,賀笑拿着手機看物流信息。
段嘉央感知到了一件事,又不敢問,鼻子酸酸的,她多帶着賀笑轉了一圈。
賀笑放下手機,說:“我回去看看我爸媽,好久沒回去了。”
“那你什麽時候去我家裏拿車。”
“等我回來吧。”
段嘉央點頭,她把之前賀笑常跟她說的話告訴她,“笑笑,你想做什麽就做什麽,我覺得你很厲害的,以前讀書就是,考得特別好,因為喜歡小動物,立馬去學了獸醫,有自己的人生理想。”
“嗯。”
“回去要給我打電話哦。”
“肯定的呀。”
段嘉央唇動了動,還是選擇抿上了,她把人送到地方,賀笑跟她揮了下手上樓了。
段嘉央後背靠着椅靠,她沒直接離開緩了一會兒才啓動車子。
她覺得有點對不起賀笑,賀笑跟她這麽好,她最黑暗的日子全是賀笑陪着度過的,賀笑現在不開心,她似乎幫不上忙。
她很想給賀笑撐撐傘。
開車,回到公司。
段嘉央還是想着去找她爸把古思钰的事解決了,她從車上下來,直奔她爸的樓層,公司基本都放假了,就研發那邊門開着,好幾個人在加班。
電梯門打開,她去董事長辦公室,剛走過去被秘書攔住了,秘書說:“嘉央小姐,董事長正在裏面談工作,您稍微等等。”
段嘉央不怎麽過問她爸工作,能避開都竭力避開,她到旁邊坐着,她給林珂發信息問她在哪兒,自己待會去找她。
林珂并沒有回她。
段嘉央看會辦公室的門,再看一會兒手機,兩邊都沒動靜,她皺眉,側過身體問秘書,說:“我爸跟林珂在裏面?”
秘書表情微僵。
段嘉央沒想到猜準了,“不是,他倆聊什麽?聊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