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羊陷阱

第57章 星星

“我可以親你嗎？”林珂問。

段嘉央說出“喜歡”這倆字, 已經用足了勇氣，她搖頭，林珂往前走了一步, 她很迅速的往後退, 後背在門上撞得一聲響。

“你說喜歡……我就受不了。”林珂說。

她記得第一次說喜歡這個詞, 那時候段嘉央只是點頭，她就心潮澎湃, 很想親段嘉央，很想要她。

她的獨占欲很強, 又很難以把控。

“段嘉央……”

聲音從她喉嚨裏溢出, 溫柔輕軟，入侵的占有欲十足，偏就又似卑微祈求讓她給自己。

每次入侵占有她時說的都是，我是你的。

索取，又完完全全的獻祭。

“我餓了, 林珂。”

叮——

有人在撥弄她繃緊的弦，林珂手指微微顫, 她想說，小羊, 那你吃了我吧, 我的肉我的骨頭我的意志。

“好。”林珂只是靠近她，并不輕舉妄動。

段嘉央的呼吸落在她身上，心跳聲砰砰砰的往她身上砸。

她轉身動作僵硬, “那……小羊，我去做飯。”

段嘉央察覺到她身體緊繃, 如拉緊的弦，要麽斷, 要麽變成割喉的利刃。

明明走路很穩，段嘉央卻覺得她手舞足蹈。

怎麽會這樣呢？

段嘉央喘着氣，她明明說的是喜歡這裏的布置，林珂弄得好像她在告白，段嘉央心悸，差點以為自己會死在這裏，下意識想逃跑。

林珂在廚房做飯，段嘉央只敢看她的背影。

她做了煲仔飯，還故意做了一些讓人覺得甜的事兒，她把煎蛋做成了愛心的樣子。

桌上擺着兩道小菜，一人一碗湯。

等段嘉央開吃了，林珂才動筷子，餐廳靠着窗外，她飯做的早，天剛剛暗下去，林珂心情很好，問：“待會要出去轉轉嗎？”

段嘉央沒想法，不知道該做什麽。

倆人安安靜靜的吃飯，味道不錯，完全想象不到林珂以前是個廚房殺手，吃完，林珂把餐具收到廚房。

段嘉央漱完口，對客廳的鋼琴很感興趣，她推開鋼琴蓋，試了試音，應該是特地找調音師調過音，她眸子微合，稍微思忖，手指再度落下。

林珂從廚房裏面出來，她靠着沙發，手指搭在抱枕上。

曲子很熟悉，就是不知道彈的什麽。

是很傷感的風格，前奏幽靜，後面有種訴說無奈的壓抑，調時高時低，有很強烈的空間和異域感，整體和傳統鋼琴曲不同。

段嘉央彈得很輕松，她自己也沉醉其中。

林珂沒有欣賞的天賦，只會嫉妒，好羨慕鋼琴，要是她能變成鋼琴就好了，就可以和小羊融為一體。

等到彈完，段嘉央呼出口氣，眉眼帶着笑，她很滿意自己的這場演奏。

“這首曲子叫什麽名字？”林珂問。

段嘉央說：“Merry Christmas Mr. Lawrence，坂本龍一先生的。”

“有點耳熟。”

“聖誕節快樂，勞倫斯先生。”段嘉央說，“還有電影，你沒看過嗎。”

“沒有，講的什麽。”林珂說，“我的閱讀量很貧瘠。”

段嘉央心說，你也太謙虛了，你明明拿過很多物理獎。

“電影內容不好說，有的說是同性，有的說是救贖，嗯……”段嘉央關上琴蓋，模樣幾分認真，“電影和音樂結合的不錯，我看進去就覺得是精神的共鳴吧，會讓人有落淚的沖動。你記得之前我帶你看的《菊次郎的夏天》吧，演菊次郎的北野武在裏面也有角色。”

林珂說等家裏巨幕屏裝好就看一看。

“你要仔細感受，搭配和音樂一起聽一起看，會很震撼。當然也有音樂會，我們到時候可以去聽。”

林珂對電影并不是很感興趣，平時看得也很少，只是段嘉央說她們“一起”去，她很期待的嗯了一聲。聊着聊着，陷入了短暫的安靜，段嘉央在鋼琴那兒站了會兒，換到沙發這邊坐着，客廳裏裝了電視，段嘉央拿遙控器随便打開一部電視劇，意料中的國産偶像爛劇，意料中的不好看。林珂先是坐在沙發扶手，很快，手壓在離她很近的沙發上，“……我們親一下，好不好？”

段嘉央一直躲她，林珂膝蓋跪在沙發上，像是跟她下跪，林珂緩緩靠近，和她鼻尖挨着鼻尖。段嘉央手落在她臉上把她推開一些，掌心裏是她溫潤的肌膚，段嘉央連續推了幾次，幾次又忍不住貪圖美色撫摸她，指腹感受着她皮膚上的紋理與溫度。

林珂還是吻在她唇上，碰完，輕輕呼吸，薄唇輕抿，她說：“……咦，怎麽讓我親到了呢？”

她自己都納悶了一瞬，睫毛在眨動下掃着眼下皮膚。

她再去看段嘉央，段嘉央看向落地窗，窗外燈火明亮，印在她的黑眸之中。

當然是她放水，不然怎麽親得到她啊。

穿吊帶的女人性感，窄肩被細繩兒勾着，鎖骨微微收，段嘉央的手指從她的肩帶裏穿過去，細繩和她的指紋磨蹭着，勾着勾着，落到了交界處，黑色布料軟而滑，她又勾到了帶着墜感的領口。

林珂捏着她的手腕，讓她往下，她說：“給你玩。”

段嘉央視線集中在她身上，食指中指用上了勁兒，“騷氣……”

林珂嗯了一聲，坐在她腿上，将頭發甩到脖頸後親吻她，一邊咬她的薄唇，一邊說：

“陪我去買點東西好不好？”

段嘉央沒動。

“幫我布置這個家……嗯，有點痛，小羊。”

段嘉央用了點勁，林珂低頭看，“紅了。”

“本來就是紅的。”段嘉央惡劣的說，“你繼續。”

“東西買好了，布置好了，這裏就更有家的味道了。”林珂溫聲說，手圈着她的腰，“你陪着我去買東西……我想都不敢想，我本來沒打算現在讓你知道我搬家了，想自己布置好了帶你過來。”

她求她，也哄她，“可不可以呀。”

“給我咬一口。”段嘉央說。

林珂将黑色蕩領往下壓。

晚上，時間還早，兩個人去商業街逛，段嘉央要買鞋，先去了一家專賣店，段嘉央試了一雙老爹鞋，黃昏系的，顏色和秋天很搭，又看了兩雙裸粉的高跟。

段嘉央對鞋子要求很高，要顯得自己的腿長、腳好看，她試了好幾款，特挑剔。林珂很有耐心幫着她拿鞋，段嘉央試到喜歡的款，問：“你不試嗎？”

林珂沒注意自己，段嘉央說：“那雙橙紅色的運動鞋不錯。”

林珂讓導購去拿，坐在她旁邊試了試，段嘉央瞥向她，“還不錯。再試一雙白的吧。”

這家店主打高跟，很難出一雙白色的運動鞋，段嘉央低着頭看看腳上的鞋，她今兒穿的立體墜感很強的長褲，搭這麽一雙運動鞋，腿修長性感蠻好看，林珂拿自己的卡去付錢，段嘉央說斜了她一眼，“刷我的卡，我自己有錢。”

導購看看林珂看看段嘉央，段嘉央說：“不喜歡出來逛街別人給我花錢……你要是付款，就不買了。”

導購來拿她的卡，段嘉央又指指林珂剛剛試過的，說：“我試的幾雙刷卡，她那雙，掃我手機上的碼。”

“好的。”導購蹲着給她裝鞋，另一個導購掃她手裏支付寶，林珂好奇地看她，段嘉央說：“看什麽……這是我自己的錢，我的工資，不是我爸錢。”

“你用你的工資給我買鞋？”林珂問。

段嘉央沒打算把剛剛試穿的鞋換回去，她讓人把穿來的鞋裝起來，她平時出來玩都是花她爸給的卡，自己那筆小工資都提出來轉自己賬號存着。

一來是因為她曾經吃過苦，跟她爸鬧別扭，她爸把她卡一停，她直接就廢了，還得管別人借錢，自尊都在被人扔在地上鞭打，賀笑和古思钰都存錢，她也想存點自己的錢有安全感，二來……她也說不出什麽原因，就是想存。

難道是證明自己也沒那麽廢，也是認真的在生活？可能吧。

“工資不就是用來花的嗎？”

掃完碼，段嘉央自己小金庫去了一半，段嘉央管導購說，“贈品呢。”

“我這就是去給您拿。”

想想，還是有點心疼，花自己錢就是不一樣。

又去逛別的店，段嘉央一邊走一邊說，“你總是穿白色，搭那樣的鞋還是有點怪。”

林珂她提着袋子，她先嗯了一聲，瞥向她腳下的鞋子，“但是，很好看。”

可能段嘉央自己都沒發現，哪怕六年過去，林珂有了自己的風格愛好，她還是習慣包辦林珂的穿着打扮，喜歡給她買東西。

段嘉央找了另外一家專賣店，買了一雙白色鞋子，林珂試她也跟着試了另外幾款，結賬還是拆開付款，雙手提着東西來回逛，大包小包塞了整個後備箱。林珂把車開到超市，倆人進去買了一大堆零食和生鮮，段嘉央掃蕩超市很賣力，東西單價不高拿起來丢購物籃也不心疼，這次林珂付錢，掃了八千多，段嘉央很震驚，有些咂舌，“是不是買太多了？”

“沒有，都是必須品。”

回去又去逛了一條街，林珂家裏的窗簾跟段嘉央的審美不搭。

“卧室也得換，裏面窗簾跟外面差不多。”

又買了個榻榻米。

衣服段嘉央懶得買，不想占用林珂的衣櫃，而且林珂沒搬家前，她每次去她家裏都會落下自己的衣服，林珂搬家別的不拿，段嘉央的衣服絕對會帶過來，現在好幾套挂在裏面。

回去到了十點，林珂先收拾生鮮，存進家裏的大冰箱，段嘉央去擺鞋子。

洗幹淨手放超市買回來的擺件，她拿手機用購物軟件掃了一下，哇，心疼得滴血，網上也才十幾，這裏超市賣幾十。

她罵罵咧咧了幾句，“搶錢。”

林珂笑，說：“網上材質不過關，有的氣味不好聞，你看差評是不是很多，這是你親自挑回來的，要是有別的喜歡的，你在網上買也成。”

段嘉央擺好物件，去上網看評論，林珂說得有道理，網上買家秀賣家秀天壤之別，比如說她買的燈，家具城買的，打折還送贈品，講了價也差不多，質量更有保證。她開心了又去擺別的物件。

弄完，洗澡，出來她繼續看淘寶店。

耳邊是浴室的水聲，她動作停了停，手撐着扶手往裏看，趁着無人注意到她，深吸口氣對着卧室客廳一陣拍，照片保存到相冊，她又發到朋友群裏，問賀笑和古思钰好不好看。

古思钰和賀笑都忙着，沒在群裏聊天，群裏這兩天冷冷清清的，段嘉央很遺憾，她去跟管家發信息，說今天跟朋友去海邊燒烤，表示今天不回家。

再發個圖過去：【這裏好看嗎。】

管家：【不錯，酒店設計的很有家的味道。】

林珂洗澡出來沒在客廳看到人，下意識去看玄關，停滞幾秒，再回看，卧室裏亮着燈光。

她走過去推門，段嘉央趴在床上，雙臂壓在枕頭上合着眼眸睡着了，林珂捏着薄毯蓋在她身上。

段嘉央動了兩下，眉心皺着。

林珂問：“做惡夢了嗎？”

段嘉央拱着身體往上爬，睡在床的另一側，林珂上床時，段嘉央手伸過來拽住了她的睡衣擺，嘴裏嘟嘟嚷嚷，夢話說得很怪：“你的離開，才是我人生的一大噩夢。”

“嗯？”

林珂起初沒聽到她在說什麽。

坐着緩了緩，俯身躺下來，握着她的手指。

她躁動不安，撥開段嘉央的發，遺憾地說：“睡這麽早，還想跟你做呢……”

第二天，天氣涼的有些迅速，段嘉央穿了一件輕薄的長風衣，下樓時她環顧四周打量小區的環境，這地方并沒有上次那個小區高檔，但總體來說綠化做的不錯，也偏向安靜。

去公司開了會處理了文件，然後被她爸喊到辦公室，段力天問她和霍君娴聊得怎麽樣。

經過幾天的努力，段嘉央已經成功的從霍君娴三天回一條信息發展到了一條信息回三天。

段力天乍一聽沒聽出毛病，說不錯，等拐過彎來，問：“這有區別嗎？”

“有啊。以前發信息三天回一次。現在三天裏她天天回我信息，總回‘嗯’。”

“……”

段嘉央能看出來，她爸血壓又上來了，段嘉央沒再貧嘴，“持久戰持久戰，反正你們現在又拿不出更好的方案，我現在已經在找竅門了，笑笑是寵物醫生，她的狗經常找笑笑看，我去醫院多偶遇幾次。”

段力天表情好了一點，“你壓着點你大小姐脾氣，這個女的不咋好惹，上次跟你說她老公記得吧，她老公現在慘啰，身無分文，不知道怎麽回事還欠了高/利/貸，現在亂七八糟的人都找他，我估摸着這事十有八九是霍君娴幹的。”

段嘉央心裏一咯噔，想到古思钰，那古思钰豈不是危險了，她說：“我看她挺好說話的，好好說應該……”

段力天說：“她這個人老狠了，比她爸都恨，她爸後來做生意都是她背後出謀劃策。知道我為什麽說她不直嘛，她這個人不貪心沒打算從公司弄多少錢，我就估摸着她這麽沒野心是不打算要小孩，應該是打算跟女人過。而且，她目前并沒有把公司攥自己手裏，她公司裏的人卻都服她，她不幹涉公司內部決策，但是每次公司有事找她，她會幫忙解決。我看，她那個老公早晚會被做掉。”

段嘉央眼皮一抖。

什麽東西？這可是法制社會！

“反正，能合作最好，不能合作你就別硬纏。”段力天叮囑。

“嗯……知道了。”段嘉央點頭，心事重重。

她這會腦洞大開，古思钰不會出什麽事兒吧，段嘉央趕緊往回走打算給古思钰發信息，暗示她一下。

不知道霍君娴會不會看到，霍君娴是不是囚//禁了她，想來想去，總覺得不安全。

還是看能不能把人約出來，當面說清楚。

段力天又補充了一句，“過兩天你回家吃飯，也就是星期三下午回家裏待着，我請她來，你好好準備一下。”

段嘉央點頭，這個好。

“知道了。”

回辦公室後，段嘉央問賀笑關于古思钰那邊的情況，賀笑回她沒那麽及時，很晚很晚才回，賀笑說古思钰應該挺好的吧，賀笑語氣沒有先前那麽澎湃。段嘉央沒再往下問了，又去私聊古思钰，古思钰并沒有回她。

就，拿捏不準究竟什麽意思。

只能說等到星期三看。

星期三，段嘉央上午上班，下午被她爸喊回家，到家就看到花農院子裏在除草，還有幾個人在修剪院裏爬欄的薔薇花。

段嘉央沒多想，只當是她爸迎接貴賓，自己去樓上換衣服，等她下來，人就傻眼了，好幾個人進到客廳了跟他爸說說笑笑，并不是生面孔，都是她爸生意上來往的朋友。

她爸樂呵呵的跟人說話，段嘉央趁着還沒被發現，先回了一趟卧室。

不是說請霍君娴嗎？怎麽請了其他人？

段嘉央發信息把管家喊過來問，管家溫聲說：“先生要辦聚會，先前應該跟你說過。”

段嘉央反應過來了，她爸這是還惦記着那個相冊上的事兒，給她相親。

她頭都大了，準備找段力天，段力天還在和那幾個朋友說話，段力天餘光掃到了她，跟自己秘書使了個眼色。

秘書走到樓梯，段嘉央問：“怎麽回事，不是說好了只是吃頓飯嗎，怎麽這麽多人？”

秘書說：“是吃飯，但是之前請帖都發出去了，就順便把那些人叫過來玩玩，你今天随便看看玩玩，當交個朋友吧。”

段嘉央郁悶。

秘書怕她鬧，說：“你就當正常交朋友，不用有壓力，其實适當認識一些人也不錯，能開拓眼界。”

秘書輕聲細語的說，段嘉央眉緊了又緊，但她肯定不會鬧，她不至于傻到這種程度，這個面子還得給。

“你跟他說，以後別搞這種幺蛾子。”段嘉央說。

秘書站了會兒才說下一句，“嘉央，有時候你也得體諒董事長，他年紀大了，現在身體沒以前那麽好。”

段嘉央往下樓看，能聽到他爸中氣十足的嗓音，一句“哈哈哈”能持續不斷氣，肺活量極好，只是秘書這話說得認真，她不得不多想，“我爸怎麽了？”

“高血壓高血脂什麽的很傷身。”

段嘉央點頭，說自己知道。

段嘉央整理好表情，她走過去客客氣氣笑着喊人，給他爸關系好的幾個老總倒茶，那些老總就誇，說段嘉央懂事兒。

今兒來的人多，男的各個穿西裝，女的基本是穿禮服，她們家除了當年段力天和林婉結婚搞得熱鬧，還是第一次來這麽多人。

段力天也是有心想讓她多認識些人，讓她挽着自己的手臂在客廳裏來回轉，這次似乎有的誇，逢人就笑眯眯的說：“嗯，嘉央這次幫我拿了個大項目，讓我省心不少。”

給了段嘉央一個錯覺，她爸讓她做項目、可勁做項目是想着把公司給她，突然的，段嘉央後頸酸痛，肩膀上也有了壓力，她……只是嘴上說要，清楚的知道自己沒那個能力管理公司。

走了幾圈，沒看到那位霍君娴小姐，她問她爸到底來不來，不來自己就走了。段力天說慢慢等不急。段嘉央口渴去想去拿果汁喝，又聽着她爸說了一句，“看身材的話，那位不錯，有點風情模樣。”

段嘉央還沒瞧到人，直接皺眉批評她爸，“你惡不惡心，看別人身材。”

“我是看別人身材嗎，我是想着你怎麽的也得找個好看的，你看我什麽時候對你這個年紀女孩子有過心？”

段嘉央體諒他有三高，不争執，心說那位洋瀾小姐呢？

不過也怪，這個場合，段力天沒帶那位洋瀾小姐來做女伴。是覺得長得太像她媽，不好意思帶出來？

段嘉央轉頭瞅了一眼她說的那位很風情的女人，對方肩膀上搭了件黑色西裝，裏頭是白色的禮服。

那女人也察覺到她的視線，扭頭看過來。

段嘉央愣住。

林珂朝着她看過來，段嘉央心裏震驚，她怎麽過來的……會誤會吧。

段嘉央立馬去看段力天，但是一偏頭，段力天走去跟別人說話了。

段嘉央滿腦子問號，她再朝着林珂看去，林珂安安靜靜的坐着，是風情，西裝往下滑落，她提着往肩上放。段嘉央大可以不管林珂，可以跟以前一樣做自己的事兒。

偏就莫名回憶起那幾天林珂搬家的事兒，她磨蹭三天度日如年，每天都想一些亂七八糟的的事兒。

環顧四周，朝着客廳連接廚廳的拐角走去，她扭頭看向林珂，林珂起先沒動，她多盯了幾秒，林珂擡腿在她後面跟過來。

段嘉央往暗處站，想着怎麽跟她說。

又想，林珂不一定知道來的都是什麽人。

可是……林珂人來都來了。

她可能不知道嗎？

林珂望着她，手裏還捏着酒杯，她輕聲說：“嘉央，其實我們這兩天相處的不錯，對吧……”

的确。

段嘉央也不想打破這種平靜。

她看向林珂。

林珂并沒有表現的多生氣，只是捏着手指的杯子，指腹壓着細細的高腳杯，裏面金橙色的香槟輕輕搖曳，段嘉央暫時還沒有從她身上聞到酒味，應該沒喝醉。

清澈的眼眸眨動，杯子送到唇邊喝了一口。

杯子上留下了淺淺的印。

她說：“小羊……你要跟這麽多人相親嗎。”

林珂逼了過去，段嘉央往後退，她躲林珂越往前逼近，廚師們偶爾過來拿存貨，外頭的人來來回回走動，談笑聲離得很近，她們稍微有大動作就會被外面的人發現。

“不是。”段嘉央否認了。

她輕聲，語氣帶哄，“先別發癫……你聽解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