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都是聰明人
“他們帝京的事情我管不上，那甚節度使死了同我沒甚關系，還不如做交易。”菜一道道端上來，慕長安笑盈盈的把蝦餃往嘴裏送，“這筆交易清素不虧，我也不虧。”
“做交易，”宋靳依舊皺眉，“這樣也是不能拿清素姑娘的銀子啊。”
“不拿？”慕長安白他一眼，“你還有錢嗎？反正我是沒錢了。你沒錢我也沒錢，怎麽下杭州去？”
“那也總是不能拿這樣多的銀子啊，”他猶猶豫豫的想起似乎身上是沒銀子了，幾乎的銀兩都給了曹丘，剩下的錢也用不了多少日子了。頓了頓，忽又想起些什麽，問道，“下杭州？我們下杭州作甚？”
“這就是交易第二項，清素告訴我們曹胖子在哪裏。曹胖子下杭州去了。”慕長安嘴巴手上不停，“你怎麽不吃，這麽多菜，我一人也吃不完。”
“只是不曉得清素姑娘為何要殺那節度使。”宋靳伸了手夾菜吃，“他們有仇麽？”
“這我怎麽曉得，也不關我們的事。”慕長安吃着菜，一邊轉頭去看風景。
樓上似又有客來，小二招呼的聲音響起，慕長安無意識的順着聲音去看。這不看倒是不打緊，才粗粗看上了一眼，慕長安口中還沒咽下的醋溜蝦餃頓時梗在了喉嚨，嗆得急忙咳嗽起來。
“你慢着些，我又不同你搶。”宋靳見她噎着咳個不停立馬站起身來替她撫背。
慕長安卻不領情，一把抓了他的手扯着他也蹲下來，又伸了手摸着茶杯一口飲盡杯中的茶水止了咳嗽輕聲道，“是昨日那些人。”
宋靳順着她的目光望過去，果然見着紀南衡和楊仕兄弟一同上樓來，正要尋着座位來坐。
“趕緊走啊。”
“怎麽走？”
“跳窗走？”
“行，”兩人一起轉了身，慕長安一臉豁出去了，“我數三聲，一塊跳。”
宋靳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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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三。”
三字聲未落，宋靳已經站了起來，利落準備的往外跳着走了，慕長安卻沒留心桌子一個起身磕上了桌角疼的龇牙咧嘴，卻也顧不上疼了，立馬跟着宋靳跳窗跑了，也不管身後小二的叫喚。
宋靳和慕長安輕功極佳，腳程也快，沒多久便跑回了下榻的客棧。
酒閣內，紀南衡落了座，也不急着點菜，眼角瞟了瞟靠窗之位，嘴角不動聲色的挂了絲笑。
“疼死大爺了。”慕長安回了客棧才想起來疼，揉着額角龇牙咧嘴的叫喚。
“誰叫你不小心着些。”宋靳也沒轍，問她，“叫小二讓廚房煮個雞蛋給你滾滾？”
“罷了罷了，”慕長安擺擺手往屋裏行去，一邊還打着哈欠，“一日都跑來跑去跳來跳去的，累死大爺了，你也早點歇着吧，我們明日就往杭州去。”
第二日慕長安很是難得的起了個大早，收拾了行李便去敲宋靳的門。
宋靳還未睡醒，只着了裏衣披了外衫打着哈欠便開了門。
“還在睡！”慕長安佯怒的揪他的耳朵，“我都早起了身，你竟還在睡。趕緊起來，收拾收拾我們雇船往杭州去，”
“急甚急甚，放開我的耳朵。”宋靳扯開慕長安揪他耳朵的手，揉着耳朵皺眉，“你今日怎麽能起的這麽早，我這便收拾。”
衾王府內。
紀南衡方方進府便見着一柄長劍向自己飛來，連忙一個下腰，再一個利落的轉身躬身伸手一把抓了劍柄收在身後站定。
“殿下。”紀南衡把劍舉到身前，上前幾步行了禮，絲毫沒有身為下屬的拘謹。行完禮便擡頭笑道，“殿下興致看來挺好。”
“璟之，只聞道腳步聲未聞道通報聲便知道是你來了。”凜域伸手把劍接過來，笑着摟了摟他的肩，“走，喝茶去。”
凜域摟着他準備往書房裏行，紀南衡卻一個閃身退開一步，笑盈盈的沒有一副尊上卑下的模樣，“殿下，這可使不得，這要被我爹見着了，又該念叨了。”
凜域伸了的手落一個空，也不惱，反倒反手一拳錘在他的左肩，也是笑盈盈的，“得得得，你這殿下喚的出口不從心的，我聽着瘆人的慌。我這裏有人新進了些碧螺春，你向來好茶，來嘗嘗。”
紀南衡沒再多話，笑着同他往裏面行。
進了書房，紀南衡和凜域同桌坐下，凜域又喚了人端茶上來，然後取了茶葉悠悠泡起茶來。
先溫了茶具，再置了茶沖泡，又倒滿一杯伸手端給紀南衡，“你嘗嘗。這是早春産的第一批碧螺春，出于洞庭，取茶尖曬茶。他們說是有甚花果清香，我倒是不太懂茶，嘗了又嘗也嘗不出什麽名堂來。”
紀南衡笑了笑，擡手先是嗅了嗅，聞了香，才細細的品啜了三口。
“怎樣？”凜域比他更急，見他好容易才品了一口，趕忙問道。
“頭酌色淡、幽香、鮮雅；二酌翠綠、芬芳、味醇；三酌碧清、香郁、回甘。細品之中能品出其獨具的天然茶香果味。”紀南衡笑着點了頭，“真是好茶。”
“那是自然的。”得了他的稱贊，凜域一副心滿意足的模樣坐正，端起自己的茶杯也學着他的模樣聞了聞細啜三口，“也不知你是如何品出來這頭酌、二酌、三酌的，我倒是什麽都飲不出來。”
“你心思不在這上頭，也沒心思放在這上頭，怎能品的出一二三來。”紀南衡又倒了一杯飲了一口，“承王那邊可有動靜？”
“他倒是沒什麽動靜，但這臉色明顯是暗了不少，”凜域談起正事來也不見了嬉笑之色，“手上白染了紅，地圖卻沒拿到，估計他也頭疼得很。”
“東西都收拾好，我下午便準備動身了。”
“嗯，你這一去杭州，萬事要小心着些，承王不是那麽心慈手軟的人，明刀易接，暗箭難防，過了杭州，鞭長莫及的，紀家和我也難照應你。”
“我知道。”
“地圖和紮力魯的案子要查，但是你也要顧着小心點。”
紀南衡笑起來，“你怎麽變得和我娘一般啰嗦。”
凜域也覺出來，笑道，“我還不曉得你，辦起事來不管不顧的，還不許我不多說兩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