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青樓花魁
慕長安笑着伸手去接清素倒好遞上來的茶,無氏指仿若不經意的擦過清素中指指腹,又看了一眼她的指間,暗暗的挑了挑眉道,“清素姑娘心思通透,是我兄妹倆冒犯了。”
“也算不得冒犯,你們跟我也算是有緣分。”她起身離座行至梳妝臺前,拉開起一個抽屜,拿出一個錢袋複又行回來遞給慕長安,“姑娘聰慧,這個權當謝禮了。”
慕長安打開錢袋,宋靳也湊前來瞧,然後倒吸了口涼氣,“這銀子,比被死胖子坑走的還多了。”他擺擺手,正想說不能收,卻見慕長安笑嘻嘻的把錢袋口繩拉了拉系緊,全然沒有推卻的意思,“長安,你這是?”
“那便是多謝清素姑娘了。”慕長安笑眯眯的把錢袋收進懷裏,又把昨日在草叢尋得的镖自懷裏取出放在桌上向前推了推,推到清素面前,又道,“镖是好镖,只是姑娘下次可得小心地使,傷了無辜的人總是不好的。”
“我記下了,”清素也笑,“若是下杭州的話總要費些銀子。”
宋靳方好擡眼看向清素,正好迎上她的笑顏,頓時一怔。
一笑傾人城再笑傾人國,回眸一笑步生花。
這原是兩句詩出自不同之處,用在清素此刻的笑顏上卻如此妥帖契合。
宋靳在這一瞬毫不懷疑世間對清素美貌之贊的傳言。
笑靥如花,傾國傾城。
這樣的詞,仿若是為她而生的。
清素在這時也正好擡眼,恍然對上宋靳一雙對着他怔忪着迷的眼睛。她遲疑片刻,垂下眼來避開他的眼睛。
宋靳察覺到她的閃避,立馬回了神,亦轉開了眼睛,餘光卻依舊落在清素身上。
慕長安完全沒有感覺到他們兩人之間的小小眼神流動,只笑嘻嘻的飲茶,“清素姑娘能這樣幫着我我自然也是開心的,畢竟在帝京人生地不熟的,多一個朋友總是要比多一個敵人好些。”
“長安姑娘如此聰慧,能同長安姑娘交友,是清素的榮幸。”
“我亦是榮幸之至,”慕長安将杯中的茶水一口飲盡,而後站起身來,“天也是暗了,便不多叨擾了,我等告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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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走。”清素行了個禮,伸手作出相送的姿勢。
慕長安也不再多客套,轉身便準備從哪來回哪去,不料行了兩步到了窗外正準備翻窗而出卻發覺身側宋靳并未跟上來。她轉頭去看,見宋靳仍在原地站着不由奇怪的返回來拍他的肩,“阿靳,走了,你發甚愣?”
“哦。”宋靳恍然回過神來,應了一聲,腳卻并不挪步,反倒是紅了臉。
慕長安更是奇道,“好端端的,你臉紅些什麽?”
清素在一旁輕不可聞的笑了笑。
雖是已用紫紗遮了面,但眼睛裏的笑意卻輕而易舉的被宋靳捕捉到。
宋靳的臉更紅,直紅到了耳根,不敢再那眼去溜清素只是推着慕長安往窗戶去,“走了走了,回去睡覺。”
慕長安被他推的不明所以,被他推着往前走還不斷地回頭去看他,“你別急着推我,你推我作甚,我自個兒會走。你還沒回答我呢,咦,你怎麽耳根子也紅了?”
吵吵嚷嚷的,過了片刻,終是安靜下來。
清素見他們踏着輕功一會消失在了夜幕之中才慢慢地關了窗。
“咦,你方才作甚,好端端的便急匆匆推我走。”出了百媚閣,走在帝京大街上,慕長安睨他一眼,見他臉上餘紅未消,又開口問道。
“屋裏太熱了,”宋靳搪塞她,急急忙忙的轉她的話頭,“你怎麽知道那一只镖是清素姑娘的?”
“很簡單。”慕長安抛抛手裏的錢袋,“镖是先打在清素身上的,卻是釘在肩頭,并未穿骨而過。而後打在那甚節度使上的镖卻是穿脖而出一镖斃命,這便說明射镖之人要麽不是同一人,要麽是故意打在清素身上的。”
“那會不會是,打在清素身上的镖失了準頭?”
“失了準頭?”慕長安搖搖頭,“不會。可以做到穿脖而出的人絕不會失準頭失到如此地步。即使是失了準頭力道也不會差的這樣多。可若是是同一個人的話,他即是要射清素一镖,便絕不會讓她還活着。”
“那射向我們的那一支镖呢?你怎就确定是清素的?”
“那只镖上有松節油的味道,而清素的房裏便有這味道。”見到酒樓,慕長安眼前亮了亮,拍了拍宋靳肩頭,“走,吃飯去,我今晚還未進食呢。”
宋靳知她向來餓不得,便也沒攔着,随他進了樓。
慕長安進了樓上了二層,挑了個臨窗之位坐下,随手将錢袋放在一旁。
這位子挑的着實的好,向外一望便是幺桃江,江上船來船往,燭燈耀耀,甚是熱鬧。
“二位吃點什麽?”小二來的很利落,放了茶水問道。
“光明蝦炙,乳釀魚,宮保兔肉,芝麻卷。”,慕長安順着口點菜,心情頗好的模樣,又添了一句,“還得要上一盤醋溜蝦餃。”
“好勒。”小二高聲應了,“您二位稍等。”
“點這樣多菜,如何吃的完。”宋靳皺眉,又催她,“繼續說。”
“方才我接過清素端給我的茶水的時候,無氏指擦過她的指腹,摸到她指腹有繭,又見到她指間也有繭,想來用劍用镖都是好手。”慕長安喝了一口茶,繼續道,“射向我們的那只镖目的不是我們,而是轉移目标。清素受了傷,普通人的注意力自然是在清素身上,但像節度使這般的人物驚訝之餘想着的定是尋镖的來處,我們所在的廂房正對着清素被扶下去的方向,這一镖射過來,他們自會認為我們所在的屋裏也有人受傷,兩支镖出來,樓中自然是亂了,一旦亂起來,人便會急,急中多誤,清素這兩記聲東擊西使得很好。”
宋靳點點頭,沒再問,明白過來。
清素也是個聰明人,在他們方方尋上她的時候便反應過來約莫是看到了他們從屋內跳窗而出,知曉那一只镖并沒有傷到他們一絲一毫,也清楚既然他們能來找她,便是不會上告官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