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章節
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溫柔的景致。
那小子把頭往她胸前貼,她大大的眼睛眯成一條線,咬着下唇往後躲,她的唇形別有一番風味,兩端往上翹,就是不笑的時候看起來也在笑。這樣的面相讓她看起來随和又靈動。
過了一會兒那小子得寸進尺,張着嘴往她渾圓上咬。傅淩止頓時面色黑了不少。被人搶了玩具似的,鐵着嘴走過去。
等音彌反應過來的時候,小年已經被人強行從她身上抱起來。她目光一轉就看見了那身軍裝。他逆光而立,短短的發依舊又冷又硬。
“你起來。”淩厲中透着沙啞的聲音,狹長的眼睛瞪着。
傅淩止是那種嚴肅到聽笑話也從來不會笑的人,釘是釘鉚是鉚,認真嚴肅的令人抓狂,但他身上還是有一股太子黨的痞氣。小女生看了一定會說有男人味,音彌卻受夠了他這樣的捉摸不定,霸道,蠻不講理。
她不知道他又發什麽神經,也就沒起身。
“我有點事要說。”對她說話卻不看她。
音彌後知後覺才發現,她的抹胸小禮服被小年拉扯往下掉,堪堪蓋過那個紅點,大半渾圓顯露無疑。
她面色潮紅,趕緊邊起身邊把裙邊往上提,低低綿綿地說,“有事兒你在這裏說就行。”
傅淩止把小年放到一邊,扯住她的手臂,“跟我走。”
他的動作很急,也不顧她願不願意,音彌還記着之前的事兒,更加不想理會他,“傅淩止!我不想走行不行?”
“不行!”
他的手心幹燥,虎口處有厚厚的繭子,微涼微涼的,涼透了她的心,她耍賴,“我不走!”
醉墨還在等着他救命。他只好壓着聲音,“阿彌,有人等着你救命呢,咱倆的事兒先放一邊,成嗎?”
雖然還是萬年不變的死魚臉,聲音卻柔了下來,音彌也不好意思再倔着,“誰呀?老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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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麥在軍區回不來。你快跟我走。”他又拉她。
音彌從他的神色裏看出了端倪,雖說他從來是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不顯山不露水,但相處了這麽久有些破綻還是能看出來。
“誰呀?什麽症狀?”她根本不相信有什麽病人。
023 他的冷漠
“我又不是醫生,我說了有什麽用!”他幹脆一把将她摟入懷裏,“走吧。”
音彌回頭,小年窩在淚瞳懷裏,眼巴巴的望着自己。她知道小年害怕傅淩止,那一巴掌還沒過去呢。
“小年,讓淚瞳阿姨帶着你,不能亂跑,知道了嗎?”
小年點點頭,看見傅淩止也回頭就趕緊垂下眼睛。音彌嘆氣,無助地喃喃,“傅淩止,他是你兒子。”
傅淩止一僵,良久,她似乎聽見他一帶而過的聲音,很低,他說,對不起。
那麽不羁的語氣。
路過後勤部的時候,遠遠看見一個人影跑過來。是傅淩止的警衛員楚懷。
“司令,醉小姐越來越不好了!她叫着您的名字呢,您趕緊去看看吧!”
音彌不解地停下來,側身問傅淩止,“生病的是溫醉墨?你回答我呀!”
旁邊的人輪廓更加深邃,皺眉看她,“是又怎麽樣?是她你還不治了嗎?”
她冷笑,“我說你怎麽這麽急呢。難怪啊,一旦攤上她的事,你就變了一個人。”
“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他粗魯地拽她,又對楚懷說,“你先去伺候着,看緊點,別出什麽事兒。”
“是。”楚懷敬了個禮,小跑着離開。
她的胳臂那麽細那麽軟,一拽就會脫節似的,縱然心疼也只能強硬地拉着她往前趕。
音彌不太合作,她讨厭他為了別的女人這麽欺負她。手腕被他握得太緊,拽出一圈紅痕,她甩不開,“傅淩止!你拽疼我了!”
他充耳不聞,“別鬧了。要是老麥在我也不找你。”
“你什麽意思?我又沒說不救她。傅淩止,你別這麽欺負我!”
“快走。”他不理她。
“你松手我就走。”
他跟沒聽見一樣,下了狠力猛地一扯,不料她的裙擺被地燈勾住,身體不穩,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你要不情願就說一聲!是我的錯,小醉她沒對不起你。”
一個寡婦這麽明目張膽地勾引她的男人,還沒錯?音彌想起那些不開心的事紅了眼睛,膝蓋上錐心一樣的痛襲來,什麽東西刺進皮肉,痛的她起不來。
“你到底走不走?”傅淩止扯開領帶,壓着脾氣問她。
她突然擡頭,大大的眼睛盛滿了可憐兮兮的光,撅着小嘴看他,“阿止,我疼。”那麽細柔,聽着讓人跟着心疼的聲音。
恍惚中想起第一次見她,是在韋胤的葬禮上,她從樓梯上摔下來,也是那麽可憐地看着自己喊疼。別人都叫他淩止,只有她喚他阿止,七分情意,三分嬌嫩。
他心髒被什麽東西拉住一抽一抽的,但是想到小醉可能有生命威脅,他又換上一貫的冷漠,“別裝了!你懂事一點好不好,老耍小家子氣!”
音彌麻木着一張臉,鼻子越來越酸,眼睛越來越濕,心越來越疼,像掉進了深淵。
沒等她收拾好情緒,他毫不顧念她,冷硬地把她拖起來,鈍鈍的疼痛中,她好像聽見膝蓋上有什麽東西破開的聲音。
而他,只留一個背影給她。她再疼,也疼不過他心尖上的那個女人吧。
024 捉摸不定
音彌被傅淩止拖着在矚目的人群中上了二樓。
門被他一腳踢開,老爺子和谷舒晚都守在床邊,床上的人痙攣着,呼吸困難。
“音彌呀,快來看看怎麽回事兒?”谷舒晚神情焦灼,沖她喊。
音彌她小跑着拉起裙擺擠進去,拿着小燈翻開溫醉墨的眼睛,手往她脖子上探了探。
傅淩止蹲在床邊,一手握緊溫醉墨的手,一手撫摸着她波浪般妖嬈的卷發,低低呢喃,“小醉你可別出事。”
老爺子拄着拐杖沉吟半晌,面色變黑,谷舒晚見兒子在自己妻子面前這樣哄另一個女人,也沉了臉色。
音彌神色如常,她迅速地看了傅淩止那俊逸的面孔一眼,不說話。
“怎麽樣了?”他問音彌,卻不看她。
音彌不答,她歷來不喜歡別人同她說話的時候不看她,顯得很沒禮貌,也很不尊重。
“我問你怎麽樣了!你不是醫生嗎,看了這麽久沒看出端倪?”他怒嚎。
“混賬小子,怎麽說話呢!”老爺子對着他的背脊就是一拐杖。傅淩止忍着痛,一動也不動。
音彌雙手交疊在溫醉墨的胸口處,有節奏的按壓着,緩了緩,又給她做人工呼吸。這樣持續了半分鐘,不見起色。
她神色奇怪,“這是排異反應,她接受過器官移植嗎?”
這話一出,一屋子的人面色都變得詭異起來。房間陷入死寂,傅淩止的肩膀一僵,神色變得深不可測。
“傅淩止,她接受過器官移植嗎?”音彌皺眉,溫醉墨的事兒他恐怕沒有不知道的吧。
傅淩止猛然間擡頭,捉摸不定地看了看音彌,見她雖然皺着眉,面色卻無異,心下暗暗松了神兒。
良久,他暗啞回答,“是的。”
谷舒晚突然咳嗽了一聲,沖傅淩止使了個眼色,音彌善于察言觀色,她猜測這裏有肯定有什麽隐情,溫醉墨竟然有病在身?她怎麽不知道?
再看老爺子也是一臉凝重。音彌想了想,最終沒張口詢問。
傅淩止觑她一眼,見她迷茫,趕緊轉移話題,“她到底怎麽了?”
025 妒婦
“昏迷,呼吸困難,喉中痰鳴音,顏面紫绀。是排異反應發作了。這裏離醫院太遠,她撐不到那時候。”
“那怎麽辦?”傅淩止急急地叫喚着,半抱起溫醉墨,嘴貼着她的額頭。
音彌低下頭,不看這一幕,不讓自己的心态受影響。她是神經外科的,不是耳鼻喉科的,但是緊急氣管插管還是會的。
“誰有原子筆?”她擡頭沖衆人問道。
大家都一臉困惑,不知道她要做什麽。音彌只好一邊解開溫醉墨頸子上的扣子一邊解釋,“她要緊急插管,誰有原子筆?”
“我有!”
音彌一看,是警衛員楚懷。拿過來,她想了想,又對着傅淩止說,“你去廚房拿把水果刀過來。”
傅淩止轉身就往樓下跑。
等他的身體出了門,音彌趕緊對楚懷吩咐,“你把門從裏面鎖上。”
“音彌你支開淩止做什麽?”老爺子摸了摸胡子,眸中帶着笑意,有點嘆息的味道。
音彌扯開嘴角,笑得很苦澀,“阿公您知道他那性子,要是讓他看到我接下來要做的事,他非斃了我不可。”
“你這孩子太善良,總是最先考慮那混小子的感受。丫頭,不委屈嗎?”
音彌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