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你可背過?” (2)
,在這生死一線間,解了她的困境。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她在心裏念着。
****
宮慈強撐着站起來,抓着額頭那滾滾而下的血。
果然是這樣的,他一心在維護那個女人,她不由得慘笑,十幾年的交情,抵不上一個半路冒出來的女人。
她搖搖晃晃的穩定身形,怒視面無表情的九無擎:
“讓開,我要殺了她!一定要……她殺了我嬷嬷……她殺了我嬷嬷……九無擎,你看到沒有,她殺了我嬷嬷……殺人者償命……我要她償命……”
****
九無擎不說話,目光落在了已經氣絕身亡的尤嬷嬷身上,随意一瞥,就可以看得出那幾乎是一刀斃命的。
是怎樣的力量推動着金淩,如此狠決的将人捅死?
他眯了一下眼。
轉而看到,在屍體不遠處,有一只被打的稀巴爛的端盤,一灘黑糊糊的湯藥撒在地面上,盛湯的瓷盞摔了一個粉碎。
他眯緊眼線,上去,彎腰,用手指沾了一點放到鼻子邊上嗅,一股濃濃的藥腥味道嗆到了他。
是無果草的氣味。
驀地,他整個人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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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地,他擡頭看向淡淡睨着這一切的金淩,心裏有了一個很清楚的認知——
她懷孕了!
她竟懷孕了!
必是這個老婆子知道了這事,有意趁他外出、在她離府的時候,想将孩子弄掉。若是尋常女子必難逃此劫,可金淩是誰,她怎麽可能乖乖就犯,于是,便在自衛中,絕然的捅死了她。
天吶,她真的懷孕了
本來,這該是一件歡天喜地的好事,現在呢,卻是如此令人驚喜難辨,驚痛難辨!
他看着她,粗重的呼吸着,心裏是一陣陣後怕——
如果不是東羅追了出來,如果不是他想把玉交還去,如果不是他回來找玉,那會是怎樣一個結果?
一屍兩命!
他整個人一陣哆嗦。
轉頭,狠狠的看向滿頭是血、可憐兮兮的宮慈,怒氣騰騰的咬牙道:
“這惡婆子死的活該。無果草?宮慈,你越來越了不起了,曾經,我以為,你雖長住宮裏,心還是良善的,想不到,你好的不學學壞的……把皇宮裏那一套見不得人的把戲全學壞了……宮慈,你夠虛僞,夠讓我刮目相看……”
****
宮慈心頭又悲又怒,痛笑,心下明白,此時此刻,自己無論如何解釋都沒有用了。
現在這個情況,可以這麽來解讀:她發現了金兒懷孕,趁他不在,讓人下毒手。不想毒害不了,反而賠了嬷嬷性命,她一怒,就借機想将人就此除掉。
事實上呢,她根本就沒有害這個孩子的意思。
可他來的這麽巧,看到的就是這樣一種情景,在他的心裏,他已經認定她是一個用心險惡的毒婦了。
這樣一個印象,永遠都不可能再洗刷掉了。
她心痛,呵呵呵發出一陣慘森森的低笑,點着頭,幹脆大大方方的認了這一切:
“對極了,對極了……本夫人就是想弄掉她肚子裏的孩子……
“你不是說她沒有懷孕麽?
“既然如此,那她現在肚子裏的肯定是孽種……
“我的夫君,妾身這可是為了你的顏面,才這麽做的,難道做錯了嗎?
“這是在替你清理門戶!
“可這賤奴,居然殺了我尤嬷嬷,她竟敢殺我尤嬷嬷……
“今日,若不能斬了這賤奴,我宮慈誓不為人……
“我要為嬷嬷報仇……
“這個賤奴必須死,必須死……”
她被心頭的悲恨沖昏了頭腦,執起長刀,狠狠又沖了過去——
待續!
不好意思,更晚了!
男兒心,誰懂?——桃代李僵
更新時間:2012-7-18 17:57:11 本章字數:3310
多年前,宮慈在小的時候,學過一些花拳繡腿,盡是好看的花把式,當初學的時候,只是想以後有機會和自己的夫君在花前月下玩耍玩耍。
如此一練好些年,練的倒也有模有樣。當然,以前在宮裏她自不會舞刀弄劍,今日親眼看到嬷嬷死在眼前,她真的恨上了,這殺氣騰騰的一刀斬下去,帶着十足的力道,若真叫她劈到,必死無疑。
****
聽得她一口一聲“賤奴”的當着他的面罵金淩,九無擎的耐性被逼到了極限。
此刻,他明知憑她這一點點本事,根本近不了金淩的身,心中依舊緊張的要死——哪能容她再去欺淩,只一想到她差點就害死了淩兒,他心下就急怒交加,于是,身形如風,急飄而至,五分力道使于掌上,“砰”的一下,宮慈整個人,再度被甩飛了出去,長刀落地岷。
****
宮慈胸口一陣劇痛,只覺整個人像斷了線的風筝,在空中飛着,無法着落,下一刻,頭部傳來一陣裂開似的痛,她茫然的看了一眼自己撞到的東西,是一怪石嶙峋的石棱,鮮紅的血跡濺在上面,一大片,一大片,火紅火紅的,抹紅了雙眼……
意識漸漸失去,抽離,終于,她“撲通”倒地栳。
諸個侍衛臉色大變。
采兒和小荷慌亂跑過去,悲呼道:
“小姐!”
****
如此兇神惡煞的九無擎,岑樂從沒見過,看得小心肝都跳出來了。
駭怕的看了九無擎一眼,她飛快的跟了過去,看到采兒急忙忙的将人抱起,宮慈着地的左耳際的烏發內,有止不住的血在滲出來。
她忍不住再探了一下鼻際,氣息幾無,整個人跌坐到地上。
****
采兒見狀,急急忙忙也去摸了一下,臉色赫然大變,不由得痛叫出聲:
“九無擎把小姐殺了,九無擎把小姐殺了……大虎,大虎,快去禀報老爺,九無擎真的要反了……”
她嘴裏的“大虎”,正是在場諸個侍衛裏的一個,一聽這話,目光一沉,飛快的往外飛出來。
九無擎冷眼一睨,寒聲喝住:
“東羅,拿下他們!一個都不許跑掉……北翎,将看到這件事的人一律關起來。”
園門口,東羅、北翎和剛剛在半路遇上的逐子,聽到命令,分頭行動。
一刻鐘後,宮慈身邊的一幹等人全部被擒拿住。
“爺,怎麽處置他們?”
東羅沉沉問道。
九無擎冷眼看着:“先關起來……即刻把另外那幾個一并拿下……”
“是。那宮慈呢……”
九無擎疾步走到她身側,摸了一下命脈,還沒死絕,剛剛自己那一掌若再多用一分力道,那她肯定必死無疑——還好,她沒死,否則就壞事了,正想吩咐先把人拖回去再說,園門外,薄總管臉色鐵青的跑了過來,急叫道:
“爺,不好了,不好了,宮諒和東方軻帶着人馬将公子府圍了起來,傳來皇令,說令爺馬上帶上夫人進宮見駕。……”
他的話音還未落下,薄管家身後突然冒出中另一張陌生的臉孔。
這人左右看着園裏,一邊猜測這裏發生了什麽事,一邊面色凝重的禀道:
“爺,皇上醒了,召你進宮……天樞讓我來提醒您,絕對不能進,進了只怕就回不來了……令我來問,要如何應對……”
來的這個人正是潛伏在拓跋曦身邊的劍奴。
九無擎心頭“咚”了一下,背上也是一陣拔涼——
的确,皇帝這番是不該醒過來的,他下的藥很足,現在他醒了,真會壞事……可宮諒就在府外,若他不能把宮慈帶出去一起進門去,那麽,就會自露馬腳,所有事情必然功虧一篑,到時死的不會是一個兩個,而是一大群人。
怎麽辦?
他心思直轉,閉目而思。
不一會兒,他倏然睜眼,目光落到了沉靜下來在冷眼旁觀的金淩身上,忽有了一個主意,飛步過去,一把抓起她的手,沉聲叫道:
“跟我來!”
****
皇宮。
九無擎坐在輪椅裏,看着嬌美的身影消失在紫宸殿的朱色大門內,他身側,數個禦林軍牢牢的将他看住,哪也去不得。
宮諒和東方軻坐在涼亭裏說着話,提起皇上的病情,兩個人都是憂心忡忡,一籌莫展。
九無擎閉眼,只覺身上一陣陣的涼,手指不住的摩挲着。
這一場豪賭,關乎的不是一個人的生死。
****
殿內,光線有些暗,傳出一陣低低的咳嗽聲,透着一股着久病纏身的蒼老感。
宮女将“宮慈”引進了內殿,一股濃濃的藥味兒充斥着整個殿宇,明黃的帳紗低垂。
“小慈叩見皇上!”
距龍榻一步之遙,“宮慈”跪拜,垂頭于地,低喚着。
順公公一直侍侯在邊上,看到她來,忙把龍床上的帳子勾挂起來,将躺着的皇帝拓跋躍扶起來。
“嗯,起來吧!”
聲音極為的虛弱。
“是!”
“宮慈”站起,慢慢擡眸,慢慢走近龍榻,細細看了一眼病中的拓跋躍:着明黃色的單衣,馬尾束發,面色死白,眼圈發黑,唇色淡寡,正有氣無力的倚在床圍上喘息,一看就知已是病入膏肓,一只腳早在棺材裏了,心頭忽想到一句話:“英雄最怕病來磨!”
感覺到順公公沖她投來目光,她立即收住眼神,恭聲道:
“皇上,小慈有事禀告。能否讓順公公他們出去一會兒……小慈想說與您一個人知道……”
“宮慈”眨眨眼,輕聲道。
龍榻上,拓跋躍眯了一下劍眉,無力的揮揮手。
順公公行禮帶上房內的一衆奴婢退下。
掩了門去。
殿中,一時沉寂一片,死沉沉,只有皇帝顯得粗重的呼吸在抽拉着,顯示着他的狀況,很糟糕。
“何事?說吧!”
拓跋躍閉眼,低語,語氣不厲,暗啞中露着幾分少分溫慈。
“宮慈”四下瞟瞟房裏沒別人,便極大膽的坐到了床沿上,老實不客氣的執起皇帝的手,探起脈。
拓跋躍微微翕了翕眼皮,沒推開,看來真的很信任她,只啞着聲音說:
“張太醫都說朕這病是無力回天了,你這小小丫頭片子,能起得了什麽作為,不過,你那份孝心,朕領了……嗯,坐好,你若沒事說,朕還話要交待……”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這個皇帝老兒雖然病的不輕,可身上散發的威厲,并不輕減,會讓人情不自禁的乖乖臣服。
“宮慈”适時将“龍爪”放了回去,但沒給他交待的機會,露齒一笑,點着頭,吐出自己的看診結論:
“是,的确無力回天了,皇上這身子,也真夠破的厲害。
“按理說,三年前就該一命嗚呼的吧,能夠強撐三年,也算你走了狗屎運。
“如今這脈相是油盡燈枯之相,再多的靈丹妙藥都沒用了。
“殘酷的事實已經攤在面前,皇上,活,你肯定是活不久了,為了江山社禝着想,我看這樣,不如早早傳一紙禪位聖旨,趁你還有口氣的時候,讓太子殿下快些登基得了……
“呃,你不必瞪我看,我是好心,要不然,等你哪天突然之間斷了氣,朝上必起大亂。你活着禪位,親眼看着太子殿下登基,然後,再茍延殘喘個一年半載的,有你這活死人勉強撐上一段日子,新帝掌權也容易些,你說是不是……國家的利益高于一切……”
拓跋躍突然目射寒光的睜開,正想急呼:你不是小慈……
三根銀針,已準确無誤的紮進了穴道,他但覺渾身一軟,恨恨瞪了一眼後,立馬就失了知覺。
不錯,這人,并不是宮慈,而是金淩。
待續!
晚上還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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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兒心,誰懂?——退位诏書
更新時間:2012-7-18 21:18:26 本章字數:3433
搞定,時間上剛剛好。
金淩吐出一口氣,左右看了一看,殿門緊閉着,外頭的人,不會發現裏殿已生了大變。
她摸了摸心髒處,感覺小心肝在砰砰的亂跳,想想,這真還不是一般人能幹得了的事,要是把外頭的人招了進來,那可是要掉腦袋的。
于是,她又不自覺的摸摸自己的脖子,卻不覺一笑,就目前而言,她的腦袋瓜子長勢良好,一般人肯定摘不掉它。
她自我調侃了一番,轉頭看四下觀望着皇帝的寝殿峤:
一室明黃,一室奢華,空間太大,寂寞會讓人發慌,帝位,高高架在雲端上,看得到人間最美的繁華,得到的是人間最寒冷的寂寞蒼桑。多少人夢想,成為宮闱之主,可他們有沒有想過,帝王是這麽好當的嗎?
“皇上,無擎昨兒個和我談過了,他說,只要九貴妃平安如意,他便什麽怨氣也沒了……他想見見九貴妃,該找的藥都找了,請許他去試一試如何?……”
“皇上,無擎說,他不愛名與利,朝上的争鬥,實在叫他生乏,他不想上朝,您能不能依了他泊?
“皇上,小慈很想陪無擎游山玩水,要不然,您放了他吧,若是實在不放心,您可以派人跟着……”
“皇上……”
這些話,全是九無擎教的,她用很脆生生的語氣背着臺詞。
等背的差不多了,她舉止優雅的來到門口,對順公公欠欠身,溫笑的說:
“皇上有旨,宣九無擎來見!”
****
順公公站在殿門口,隐約聽得裏面的說話聲,獨獨沒聽到皇上答了什麽,不由得往裏面瞟了一眼,心想,皇上一定很不高興:這宮慈丫頭句句都向着九無擎,真是女生外向。
也怪得皇上郁悶不想說話了:皇上本來就在愁要怎麽處置九無擎,這不,才醒來,就令人圍住了公子府,明明那邊已有東營的人守着了,他還不放心,還讓慕不群和宮諒親自帶人去将人帶來,生怕出什麽亂子——
今早,皇上醒來的時候,第一句就是:九無擎要反。
順公公聽着,忍不住要替九爺申冤:“這幾天,九爺沒有異樣的舉動啊!皇上您是不是多想了……”
那一刻,皇上有殺九無擎的意思,因為他的話,打消了念頭,轉而又說:“去把小慈傳來,朕想見見。”
皇上膝下雖有公主,可不親,而且都已出閣,獨獨這宮慈得盡他的愛惜,待她勝若親生。
當然,最最主要的是她聰明過人,學東西快,很會哄皇上開心。
“老奴,這就去請!”
順公公領旨而去。
金淩站在原地,輕輕吐出一口氣,靜靜的在門口等着,精神一陣恍惚,直覺得今天這日子過的真是驚心動魄——發生太多事了。
****
不一會兒,九擎來了,二人對視一眼,金淩給了一個“搞定”的眼神,而後,魚貫而入,順公公也跟了進去。
龍榻前,金淩不着痕跡的搶占一個位置,掩去了身後順公公的視線,九無擎極默契的在金淩身邊跪下,叩了一個頭:
“無擎叩見皇上。”
****
順公公沒有跟近過來,只遠遠的站在珠簾下,看着九無擎恭敬的叩頭。
龍榻上,皇上輕咳了一聲,說:“嗯,平身吧!”
“謝皇上!”
九無擎站了起來。
皇帝又咳了一聲,啞着音兒,道:
“無擎,過來坐!”
這聲線,聽上去有點怪,生了病,皇上的嗓聲啞的完全走調兒。
順公公想着萬歲爺的身子,就傷心。
九無擎答應着,坐到了床沿上,低聲問:
“皇上,您有什麽吩咐!”
皇帝沒有說話,沉默了一會兒,才沙着聲調,低低一嘆道:
“無擎,聽小慈說,你想寄情山水,再不管朝中事?”
九無擎點頭:“是!無擎很想出去走走……”
皇上不答應,一會兒後語氣無法茍同的道:
“這事朕準不了!無擎,朕來日已無多,日後,輔佐太子的大任就落到四大輔臣和你的身上了。朕希望你摒棄前嫌,好好用心社禝!”
“皇上……”
九無擎似想辯說。
皇上搶斷道:“朕知道,你視九貴妃為如母,九貴妃昏睡多年,你牽挂多年,朕原是想在百年之後,帶她一起同眠地陵的。但是,念及曦兒年紀尚幼,朕思前想後,終是不忍。故,朕會給你一道旨意,日後由着你自由出入未央宮。你若能救醒九貴妃,那便是奇功一件,只是,無擎,你必須答應朕一件事……”
九無擎語氣微喜的接上話道:
“當真?只要皇上開了此恩,無擎什麽都能答應皇上!”
“好。朕要您答應朕,九貴妃若能醒過來,你要好好勸勸她留在曦兒身側。皇權座太多寂寞,她從有好好待過曦兒,如今萬斤重擔全擔在他一個小小孩兒身上,她是曦兒的娘親,理應替他分擔一些……你說是不是……若是真救不回來,哪朝她殁了,便将她葬到朕的地陵……這是朕唯能做到的讓步……你聽明白了嗎?”
九無擎沉默一下:“好!”
答的太過快,令順公公覺得這話有敷衍之意。
皇帝果然也感覺到了,忽沉沉一笑,揭破了他:
“無擎,你答應的太爽快了。為了防止你口是心非,朕不得不對你防上一防。順子,你代筆,給朕拟一道旨意!”
順公公聽到點名,連忙應聲是,放下手上的拂塵,走到桌案前,鋪開一張明黃的聖旨——
皇帝的內殿裏備着書案,書櫃,各種奏折堆放在案上。平常時候,皇帝常常在寝殿幾批閱公事直至深夜,最近病了,這位置成了太子殿下的專座,每日下朝,太子必來會在這裏批示,皇帝醒的時候會指點一二,故案上文房四寶俱備着。而皇帝的玉玺則靜靜的擺在書案上的暗閣裏。
“皇上,可以開始吧!”
順公公低聲道。
“好!”
皇帝咳了咳,像是醞釀措辭,思忖了一會兒才道:
“五運更始,三正疊代,司牧黎庶,是屬聖賢,用能經緯乾坤,彌綸區宇,大庇黔首,闡揚鴻烈……
“朕自登基以來,遭天下蕩覆,幸賴祖宗之靈,危而複存,而自成泱泱大國。日月如梭,二十一載勤勉國事,積勞成病,加之年事已高,日漸力不從心,為國祚之昌盛,朕學先祖揖讓之位,退位讓賢與太子拓跋曦。子承父業,天經地義。臣工一心,輔佐新帝,共興我西秦皇朝,同建千秋偉業。“太保無擎文治武功,堪稱朝中第一人,今封其為攝政首輔一職,終生不得離鍄京城半步。若違此令,但凡臣工可先斬後奏!欽此!”
金淩聽得這旨意,極佩服,編的非常之合情合理,完全合乎皇帝的口吻。
九無擎“聽”得這聖旨,複又跪地,叩恩:“謝皇上!”
那邊,順公公寫完後,怔怔的看着旨意,深切的感受到了一種既将改朝換代的氣息……
“順子,拿過來,讓無擎重新念給朕聽一遍……”
“是!”
順公公忙吹幹墨跡,雙手托着旨意奉上。
九無擎起身接了過來,又念了一遍。
皇帝頗滿意:“嗯,就這樣吧!順子,加上皇印。即刻令太子攜三位在京輔臣到殿內聽旨,小慈去宣旨,明日早朝诏告天下……”
“是!”
順公公恭聲而應,重新将聖旨取了過去,到禦案前加了皇印,複将其遞到了宮慈手上,随即彎身而去。
殿內,忽然現出一片沉寂。
四月的天,不熱,可額頭已有細汗在滋滋冒出來,
金淩摸了摸汗,看了一眼床上一動不動的皇帝,唇線抿的緊緊的,即便昏沉着,依舊兇悍畢露,要是醒着的話,他們二人十個腦袋也保不住。
她噓出一口氣,轉頭睇着眼前這個一人飾兩角,以腹語演了一出雙簧的九無擎。
兵行險招。
這一步,他們贏在出奇致勝。
待續!
注:
上章:“爺,不好了,不好了,宮諒和東方軻帶着人馬将公子府圍了起來”,改為,“宮諒和慕不群”。
上章:“宮諒和東方軻坐在涼亭裏說着話,提起皇上的病情,兩個人都是憂心忡忡,一籌莫展”,改為“宮諒和慕不群”。
晨思慮不周:這會兒,東方軻還沒回京呢,汗一下!
男兒心,誰懂?——誰懂男兒心
更新時間:2012-7-19 8:57:43 本章字數:3297
先前在公子府,這個男人将她拉回蘭苑,用了不到一刻鐘的時間做了一張人皮面具,而後,她便成了宮慈。
這當中,她曾抗拒的不許他碰她一下,他二話沒說,只丢下一句話:
“你要是想看到公子府裏一百多個人頭落地,你可以任性,可以不配合,可以不必戴……”
丫的,這惡毒的男人,随手一掌劈死了禦賜的妻房,就拿她來頂替?
真是太沒天理了峥。
可悲的是,她居然不能拒絕,而後就跟着來了這裏。
這當中,也不知他使了什麽詭計,竟讓宮慈身邊的婢女采兒敢怒不敢言,乖乖的扶着她上了馬車,就這樣闖進了皇宮,唱了這麽一場戲!
“到邊上歇一下去。接下來的事,我來做。忽”
九無擎瞟了她一眼,重新坐上床,自懷裏了取了一顆細如米粒般的藥丸塞進了皇帝的嘴裏,然後,匆匆走到禦案前,鋪開另一道聖旨,模仿着宮慈慣有的筆跡,寫了一道旨意,而後加蓋皇印。緊接着,又草拟了一卷官職調動的名單也加以皇印。
如此寫完,他來到她身邊,将後一卷交到金淩手上,叮囑她道:
“等他們來了,先念退位旨意,另一道交由太子。”自己手上則另藏了一卷。至于有什麽用,金淩不得而知。
不一會兒,殿門大開,拓跋曦帶着四大輔臣:淮侯慕不群,鎮南王東方軻,大學士宮諒,大将軍陳煊,急匆匆奔了進來。
九無擎瞅了一眼,慢條斯理的将床榻上的帳子放下,向金淩使眼色。
金淩心領神會,往前迎了出去,睇着那個生的極為漂亮的年輕太子,未來的西秦帝主,溫聲一攔:
“太子,請接旨……”
拓跋曦皺了一下俊氣的鳳眉,看了一眼她手上的聖旨,拂起前袍,跪了下去,姿态雍容而華貴:
“兒臣接旨!”
金淩一字一字的念着,一個朝代的更替,真的就能這麽容易嗎?
看了拓跋躍的脈,她知道了一件事:皇帝的命活不長,那是肯定了的,按照正常的繼任程新臺序,等老皇帝死了,太子再繼位,最多只需再熬幾個月,無擎為何要舍棄這種正常的替代路徑,而廢盡心思的提前去摘取這樣一個還沒有成熟的果實。
這當中必然藏着為她所不知道的內幕。
想必那個九貴妃,在這件事當中扮演着一個很重的角色,或者說是所有問題的關鍵所在,可惜她嚼不透其中真正的厲害關系。也許那宮慈已經知道個中始末——那一番由他親口傳授的臺詞,令她有了這種想法。
“欽此”兩字出脫口後,地上的俊美少年呆了半天,才擡頭怔怔的問:
“為什麽現在就退位?孩兒年紀尚幼,如何能擔任如此大任?”
龍榻上,拓跋躍蒼老的聲音響了起來:
“為父身體每況愈下,七兒早日登基,也算了卻了為父一番心思。就這樣定了……有五大輔臣相助,七兒不必擔心朝事,盡管放開心胸幹……古有明懷帝六歲登基,十二歲親政,曾将一敗落皇朝治成盛世,而我西秦國經過這些年的無為之治,已見盛世之貌,我兒只要用心國事,将來的成就無可量限……”
“好了,跪安吧。國事繁多,七兒去忙;諒和不群,去天鑒司尋一個好日子,準備登基大典;這裏無需你們侍候,朕還有話要和無擎說!”
三兩句,某個陰謀家再度成功的在一幫老狐貍面前自導自演了一出好戲。
拓跋曦領旨離開,宮諒和慕不群叩首而去,獨留順公公守在殿內。
後來,九無擎又和“宮慈”在寝殿內又和皇帝“敘談”了很久,直到離開,還是皇帝親自令他們跪安的,這一切有順公公為證。
不得不說,這個計劃,兇險萬分,所幸,完美達成。
****
傍晚時分,金淩獨自被遣送回了公子府。九無擎去議政殿。
這中間,他們獨處過,可九無擎一句話也不與她說,臉孔是淡漠的,就好像他根本就不認得她一般,完全沒有了上午時分,自那一碗無果湯而得知她懷孕時那震驚的神色。
回到公子府,扯掉宮慈那張人皮面具,金淩憋氣的坐在蘭苑,越想越窩火,越想越想不通——
那該死的男人,到底在發什麽神經?
他到底在想些什麽呢?
男兒心,誰人能懂?
人家說,女人心,海底針,為嘛男人也這麽費思量?
“主子,還走嗎?”
逐子問。
“我還要見他一面。”
自己去查證,那得繞遠路,她決定,再給他一個機會。
要是他在知道她懷孕的情況下,仍絕決的想把她當作垃圾一般丢棄,将曾經答應過的事全部踩到腳下賤踏,背棄曾經的誓言,她不會再要這樣的男人,即便将來查出這當中有什麽情非得已,她也絕不會原諒他。
金淩很耐心的在房裏等。
二更時分,逐子來禀:“九無擎回府了!”
金淩點點頭,理了理衣裳,深吸一口氣,一身淡定的往紅樓而去。
逐子不緊不慢的跟着。
門外,東羅一直守着。這人還是一如以住的出現在她面前,不知道是不是出于九無擎的授意?
****
紅樓樓外,一如平常的戒嚴,一對風雨燈在風中輕搖,發着朦胧的光,樓上和樓下,都亮着長明燈,整座紅樓在夜色裏靜靜的矗立——這裏曾裝載了她的幸福,曾令她覺得有沒有記憶都無關緊要,只要了有這個男人,便擁有了整個世界。
他給過她無盡的寵溺,然後,無情的将她遺棄。
南城正守在樓下了,數個侍衛侍立着,看到她來,攔了去路。
“讓她上去吧!”
南城淡淡的道:“這人,不見棺材不會死心!”
這人平常最一團和氣了,想不到今日說話竟也如此的傷人。
****
樓梯上的風景畫極美,她想到了那日她親手将它挂上去的景情,九無擎就在邊上看,看着她随意的擺弄庫房一直閑置的傳世極品,噙着一抹淡淡溫溫的眼神在樓梯口對她說:“挂歪了,那邊再過去一點……”
推開寝房門,一層層柔軟的輕紗低垂,代替着曾經的竹簾,房裏暗香浮動,驅散了它的濃郁藥腥,冰冷生硬的線條因為女子的侵入,而變的溫柔款款,是他的縱容,才有了這裏的轉變——那個時候,他是真心待她好的,現在呢?
四下一環顧,曾經有過無數恩愛的房裏,沒有他的人影。
她轉身出來,去書房。
門是半掩的,有聲音自裏面傳出來:
“記明白了嗎?”
房裏還有別人?
一記低低的女子抽泣聲傳了出來。
金淩手一抖,狠狠推開了房門,而後,她看到一幕刺痛她心魂的一幕:
九無擎抱着一妙曼女子,一雙手輕輕的攏着那人的肩,削薄的下巴親呢的噌着她的發……
聽得開門,那女子轉過頭,是苳兒——
眼淚蒙蒙,一副我見猶憐的楚楚之色,映進她的視線。
****
“誰讓你進來的?誰準你進來的?”
九無擎的手輕輕推開苳兒,冷喝了一聲,似乎在為她撞破了他的好事而不悅。
按照正常的女子思維,看到自己在房裏抱別的女人,要不,就上去大鬧,打那女人狐貍媚色,恬不知恥,罵那男人花心花腸,薄情寡義;要不然,就甩手而去,獨自受了這份委屈,深府大宅裏的女人受這份罪,很正常。
可她既沒鬧,也沒有走,心痛的同時在想,他納娶苳兒三年,視其擺設,從不許她踏足紅樓,為何今日這女人突然出在這裏?
他要她記明白的是什麽事?
她哭,又是怎麽一回事?
待續?
還有一更在晚上!
男兒心,誰懂?——決裂 (虐)
更新時間:2012-7-19 19:54:14 本章字數:3790
“怎麽,利用完了?就打算把我一腳踢開了嗎?”
明明覺得自己僞裝的夠堅強,可一天之間兩度看到他和其他女人親近,再理智的人也會被他逼瘋。
一陣陣的酸,一陣陣的疼,在心頭直翻。
金淩怒了。
但她竭力壓着心頭的氣怒,竭力控制着情緒,試圖冷靜,試圖冷冷的睇着,可譏損的話,還是情不自禁的從嘴裏噌噌冒出來峥:
“原來過河拆橋,始亂終棄,才是你九無擎一貫的作風!”
九無擎目光一動,喉結滾了滾,情知她誤會了,不過,誤會了正好。
他不解釋,只點頭,淡漠的道忽:
“恭喜你,終于将我看清了!
“九無擎是怎樣一號人,你到外頭稍稍打聽一下就該知道——
“過河拆橋那是尋常事,始亂終棄那是家常便飯。
“我從來就沒說我是個好人。
“我是魔,是人見人怕的魔。
“你去數一數,這些年毀在我手上的人有多少,就該知道我九無擎有多卑鄙無恥!”
沉沉的聲音敲擊在金淩的心窩上,絞碎了她心頭那一抹希望。
原以為,他總願意跟她說些什麽的,畢竟他們才一起共了患難,齊心促成大事,攜手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