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67)
擎”兩字上用了重音。
好吧,她就是故意在陰她們。
這一副恃寵頑劣的模樣,令尤嬷嬷看得眼珠子一跳一跳的,那太陽穴啊一突一突的,那厚嘴唇啊一抖一抖的……恨不能上來将這個和姑爺打情罵俏的狐貍精給揪在手上狠狠的打上十幾二十個巴掌,直打得她跪地求饒為止。
尤嬷嬷鼻子裏正在噴着怒氣,九無擎早看到了,稍稍擡頭,瞅着激憤填膺的老婆子上下一掃,淡淡的問:“尤嬷嬷,您在生什麽氣呢?若氣的是這句話,那我得告訴您,這話的确是我說的……您覺得這話有問題嗎?”
****
東羅、南城、西閻、北瓴,集體行“默哀禮”,他們在心裏紛紛表示:爺,你還能更氣死人不償命麽?
嗚呼,他們憋的要內傷了!
嗯,其實這話說的真沒問題,大多數男人都這樣,只不過被金淩用在敏感處招了她們的痛——
所以說,這丫頭根本就不是好貨。
****
宮慈的臉不由自主就拉長了,笑容幾乎要挂不住了。
“姑爺,您怎麽能這麽袒護這個奴才……”
尤嬷嬷氣炸了,一口氣沒有抽拉過來,臉色一下變的鐵青鐵青。
九無擎眼神一寒,立即沉聲喝斷:
“大膽,‘奴才’兩字是你能罵的麽?”
“尤嬷嬷,請你記住,你現在踩的是什麽地兒——這裏是公子府,不是你宮家的地盤,你要是想耍威風,盡可以回去慢慢耍,別在我紅樓指手劃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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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請你記住自己的身份,橫豎你也就是一陪侍過來的物件,若是這物件不順手,敢來紮人,告訴你,本公子随時随地都能把這物件廢了。
“即便本公子被皇上禁足五年,但還沒有淪落到人人可欺的這個地部!
“猶其在公子府,除了本公子,誰都沒那個權力來管束我的人,猶其是你這個老西,更還沒那資格——你聽懂了沒有?”
尤嬷嬷急了,滿是褶皺的老臉一白,冷汗滋滋冒出來,砰的往地上跪下:“爺,老奴,老奴不是這個意思……不是……老婢只是想評理……”
這老婆子,總算意識到自己觸犯了某人的忌諱:
這幾年,九無擎在帝駕前不受大用,諸多不如意,可算是飽受壓制,所以,他在公子府,幾乎是“惟我獨尊”的,容不得任何人在自己的地盤上盛氣淩人,她現在當着他的面,訓責他的人,哪怕她責的一點也沒錯,依着他那長年受到壓制的性子,即便當真是錯的是他的人,依舊會維護到底。
因為他不中意這婚事,所以,他這是在借題發揮——無論她怎麽辯說,都是她的錯。
“閉嘴!就算是評理,也請你別一口一聲‘賤奴’,一口一聲‘奴才’,公子府輪不到你放肆!你若嫌她身份低下,本公子立馬拟書晉升她做平妻,今日就成禮——本公子倒要看看,到時,誰是主,誰又是奴!”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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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目錄 男兒心,誰懂?——妻“妾”鬥 6
尤嬷嬷頓時噤聲——今日是小姐大婚第一天,九無擎若真這麽做了,那她家小姐就顏面掃地,為了小姐,她蹭破老臉,忍。
宮慈看到自己的嬷嬷被如此利喝,心頭一片苦澀。
昨夜,他硬是狠着心出了她的醜,她幾乎一夜無眠,早起做了這膳食,便是為了想博他高興,不想,竟又鬧的這般不愉快,滿腔的委屈真真是無處訴。
她深深的掃了一眼那個躲在無擎身砶的醜丫頭,不管她是真蠢,還是假蠢,這番結下的怨,她記下了,現在且容她得意,日後,總能收拾了去。
她忙驅上前,溫溫揚起笑,好似沒聽到九無擎剛剛那番怒叱般,搭上話道:
“原來是爺說的玩笑話,卻叫金兒這丫頭胡亂套用,那倒是真真誤會了,爺可別見怪——妾身的嬷嬷年紀大了,她老人家常在宮裏教各宮秀女禮節,太過重規矩,見不得沒規沒矩、心直口快的,她呀,心性如此,并無惡意,你呢,也別動惱,這大清早的,有什麽好惱的……回頭,妾身會好好叮囑嬷嬷的,絕不拿宮裏那一套來要求府裏的人,宮裏總歸是宮裏,家裏總歸是家,這個道理,妾身知道……”
她自找臺階下了,心下清楚,這事,越鬧對自己越不利——何況現在她的男人有心護着這個醜丫頭,于是三兩句就把尤嬷嬷逾越本份的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如此一頓,她裝作從沒發生過事一般,笑靥如花,似羞似臊的扶上手去:
“爺剛練完功,必定餓了吧……妾身與妹妹一起起早做了早膳,特意送來陪爺一起用早膳,很豐盛,過去吃嘗嘗吧,也不知合不合爺的口味……若是不中意,明兒妾身再換着做一些……”
這女人自是一個厲害的角,這打圓場的本事不是吹的。
九無擎淡淡一瞟,也不想把事情鬧的不可收拾,适時轉開去,與她伸去的素手,深深錯開,同時放開了金淩的手,吩咐道:
“金兒,給我打盆水來擦把臉!”
“哎,好嘞……金兒馬上去給您端!”
丫的,他這是演戲演上瘾了,開始使喚起她來。
金淩在心裏嘀咕一句,嘴上樂颠樂颠的應聲去了。
宮慈見沒挽到他,笑容微微僵了一下,但看到他往餐桌走去,又不覺綻開了一抹笑花,忙招呼着岑樂一起過去。
九無擎瞟了一眼餐桌上頟色早點,有金燦燦玉米糕,有銀蓮雪花粥,有四色烘培而出的酥餅,另有幾道精致的小菜,更有裹在保溫匣裏的水晶包,一切皆以清淡為主,自是投其所好而來的。
才坐下,金淩端一盆溫水進來,笑盈盈的置放到盆架上,擰了一把臉巾,眯眯笑的送到才無擎面前:
“爺,是金兒給您擦,還是您自己擦。”
一雙眸子閃亮閃亮的。
這話再度令了宮慈和岑樂的笑容僵了僵。
其實金淩自己也覺得這話很邪惡,可不知怎的,她就是想刺痛她們了。
九無擎默默看了眼,沒有給她表現的機會,接過臉巾擦了一把露在面具外面的肌膚,随即遞回,問:
“洗漱沒?”
她有點小失落,依舊笑着:
“還沒!”
“去梳理一下,過來吃!”
“好嘞!”
噔噔上樓去。
臨走,金淩看到那尤嬷嬷沉沉的橫了她一眼,大有将她生吃活剝的想法。
****
跑了一個聒噪丫頭,房內立即安靜下來。
餐桌前,無擎正南而坐,宮慈坐東朝西,岑樂坐西朝東,兩個新婦含羞答答彼此觀望了一眼,似乎已經将剛剛的插曲,從沒有發生過一般,一切粉飾太平。
宮慈親自給無擎盛了一碗銀蓮雪花粥送到面前,淺淺笑着說:
“這是妹妹特意為爺熬,爺嘗嘗吧!”
岑樂回以害羞一笑,用一只瓷碟裝了兩中水晶包,笑吟吟的放到無擎面前,小聲的說:
“爺,這是姐姐用河鮮做的。姐姐知道您喜歡吃一品居的餃子包點,特意去學的……妾身試過,味道極鮮的。”
這兩個新婦,是截然不同的兩個性格——一個強勢,一個腼腆,一個精明,一個随和,一個大家閨秀,一個是“小家碧玉”,皇上給挑的這兩~性情,相輔相呈的很,桌面上顯露的那是一團和氣。
無擎沒說話,執起藥匙喝了一口粥,淡淡泛着銀蓮的香,還有一股牛奶的味兒,微甜,齒頰生香,倒是極好吃。
“怎樣?”
岑樂見夫君吃了她做的粥,美眸一亮,極興奮的低問。
前番在府裏暫住時,她與宮慈做過不少食物,他從不曾賞臉吃過一口。
“不錯!”
他淡淡贊了一聲,又喝了幾口。
“配着這雞汁山筍更好吃……”
岑樂開心的又替自己的夫君夾了一些嫩嫩的筍尖,笑的臉蛋兒紅紅發亮,眼珠裏幾乎可以流出水來。
無擎又嘗了一口,脆脆嫩嫩,滿口雞鮮。
“挺好!”
岑樂立即眉開眼笑:“那妾身以後天天為夫君做……嗯,爺,這個也試試吧,這是翡翠豆,這是……”
他沒有答應什麽,只低頭繼續吃,一邊聽着柔情似水的她以溫溫軟軟的聲音介紹着菜名,一邊将面前的一些食物一一嘗遍了,可但凡是宮慈做的,他一筷子都沒有碰。
宮慈臉上欣喜的笑容,再度碎了滿地。
尤嬷嬷也急了起來,她算是看明白了,姑爺根本就是在有意為難小姐。
開心不已的岑樂漸漸感覺到氣氛有點不對勁,再不敢笑,只是小心的吃着自己碗裏的粥。
“爺,妾身做的真這麽不好吃麽?”
宮慈咬着唇,神色黯然。
九無擎淡淡的看她一眼,這才夾了一個水晶包,入嘴輕咬開一個開口,便有一口濃濃的湯汁溢出來,盡是魚香味兒……
“還好——不比一品居做的差!”
他中肯的給了一個評價。
宮慈的臉,立即亮了起來,就像乍現的春光,迅速亮彩起來。
“那就多吃幾個!”
她忙碌着給他夾。
“我吃飽了……金兒喜歡吃小籠包,留幾個給她吧……”
才挂起的笑容,唰的一下,又摔了一地,才夾住的水晶包滾回了蒸籠……
她的心,一個勁兒的狠抽着:她早起做的東西,憑什麽要給一個奴才吃?
憑什麽?
九無擎沒理會她,已放下了筷子,目光尋向樓梯:“東羅,去看看,那丫頭怎麽還沒有下來……”
“是!”
東羅飛步跨上樓去。
****
其實,金淩沒有馬上上樓去,曾掩在樓梯轉彎處偷偷往下瞅了好一會兒。
她瞅到了這樣一種氛圍——
一種家的氛圍——
一夫二妻,三口之家,笑盈盈,多滋潤,多美滿!
那一刻,她被刺痛了。
重新回到房內,輕輕關上門,呼吸着房內屬于他特有的薄荷氣息,臉上的笑容漸漸的斂了起來。
她這是在幹嘛呢?
争什麽風?
又吃什麽醋?
人家新婚,正歡天喜地,她湊在裏面去搞破壞?
太缺德了吧!
人家常說,寧拆十座廟,不拆一段緣。
他們如今已是夫妻,她呢,什麽也不是,幹嘛夾在裏面瞎鬧?
幹嘛?
有個兩小小的聲音在低低的對辯:
你也是他的女人,你跟他也是夫妻!
呸呸呸,什麽夫妻不夫妻的?鬼才知道她和他是什麽關系?
可你們天天睡一床?
呸呸呸,跟他睡一床的的多的過去了。
可是東羅說的:這兩個女人,他本不想娶的,他也是被迫的。
就算是被迫的,他總歸是娶了她們。既然娶了,就該好好的過日子!你這樣硬生生的去攪黃她們,惹了她們,你不覺得你特無恥麽?
要不然怎麽辦?難不成真要給她們磕頭奉茶啊……無恥就無恥吧!
金淩噓了一聲,趴倒在床榻上,卷了一條被子将自己蒙在裏面,覺得不痛快——為什麽要和那兩個女人去争一個男人?
想到樓下那一幕,她就戳心的難受。
她想不争——
這種男人要來作什麽?
這麽花心,這麽濫情,這麽的重心機……
待續!
那個,晨有看到親們的加更要求,今日會再加一更,可能二千,也可能是三千。
但,有件事,我得說明一切,沒有存稿的日子,堅持日寫六千是件辛苦事,晨現在每天晚上寫到十點半,每天五點起來再碼一些,然後去上班,上班時間只要一有空,繼續寫,把該利用的時間都利用了,幾乎沒有什麽休息時間。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了,晨晚上一沾床,就睡的死死的,再睜眼,鬧鐘已經在響,正一個勁兒的催我起床。說到底,我不是多量産的寫手,一要工作,二要顧家,星期天還得抽空陪陪兒子。我兒子一直在抱怨我不陪他玩。
晨的目标是每天六千,月底忙,達不到這個指标,所以一直想存一些稿放到月底用,可惜總存不起來,所以平常極少加更。(能堅持六千,已經滿頭大汗。)
其實晨不是不想加更,只是有點力不從心,有點小累,呵呵,話說,我不是在埋怨,而是在感激大家的喜歡,讓我累的如此幸福,幸福的每天都停不下來。但寫文無法定産,這個也得請你們多多包涵的哦,寫的順時,不用你們催,我也會追加字數進去的,話說有幾天我不是都超六千了,你們說有木有,嘿嘿,數據擺在那裏,誰都不許賴賬。
總而言之,感謝大家的厚愛和支持,先一鞠躬,然後,高喊一聲:打劫月票!
哈,先群抱一個,回頭再見!
男兒心,誰懂?——九無擎的無情及禁令
更新時間:2012-6-19 8:51:05 本章字數:4626
故,外頭沒人知道書房內到底發生了什麽。
他們只隐約聽到裏面的人在争吵,具體在吵什麽,不得而知。
宮慈和岑樂精致的新婦臉上全是憂色,不曉得她們的男人到底為何又犯了龍顏。
不知過了多久,皇帝怒騰騰自書房而出,她們急忙碎步迎上去茳。
這宮慈本是皇帝身邊的開心果,琴棋書畫無所不精不說,還很會哄皇帝開心,此刻看到皇帝一臉怒容,她眼珠子一轉,揚起明豔的淺笑的迎上去先行了一禮:
“小慈拜見皇上!”
岑樂也跟着行了禮謀。
皇帝捂着被氣疼的胃,看到這個乖巧的孩子,心裏另生了一陣心疼,緩了一口氣道:
“平身吧!”
二人謝了恩,站起。
宮慈小心翼翼的觀察着皇帝的神色,雖怒,但無沒有殺氣,應該沒什麽大問題——這九無擎也真是有能耐,每番惹怒了皇上,每番都能化險為夷,這當中的玄機,太深奧了。
“皇上您這是怎麽了?
“是無擎惹您生氣了嗎?
“您別氣,無擎這小子就那臭脾氣呢,您還不了解嗎?常常能把人氣的死去活來。
“可他是真心待着太子殿下的呢!不管怎麽,您看在太子殿下的份上,就大人不記小人過,別跟他計較高下了……
“嗯,他是不是不願跟小慈、小樂去叩拜九貴妃?
“呵,沒關系的……
“慢慢來吧,将來總有機會的不是……
“皇上,您說過的,小慈和無擎是絕配……小時候能玩到一起,長大了,自然還能心心相映,只是他對小慈生着一些誤會罷了,過段時間,等小慈把誤會澄清了,一定可以冰釋前嫌的……
“到時,小慈一定會好好勸他好好效忠皇上和太子殿下的……
“還有小樂,她也會幫忙勸着。”
宮慈笑的明媚如烈日,既便剛剛在公子府身受重挫,但她還是信心滿滿。
她一直相信一件事:精誠所致,金石為開。
皇帝這樣固執冷漠的人,她都可以服侍好,令他視其如女兒般憐惜着,何況是九無擎呢!
皇帝的臉色稍稍緩和了一下,想到今日是宮慈新婚頭一朝,本該開開心心的,結果卻被那只白眼狼鬧的這麽不愉快,不覺輕輕一嘆,又微擰眉:
“還是你這丫頭貼心……”
這麽一說,又一正眼色:“朕知道昨夜他沒到你房裏,委屈你了……”
宮慈心頭一暖,臉上一燙,頓時跪地,淺笑的替他求情:
“這與他無關!請皇上別罰怪了他!他待我們還不錯,今兒還一起吃膳……剛剛他還說,明兒個就讓小慈和樂妹妹掌理了府裏的事……”
皇帝睇了一眼,淡淡的露出一笑,将人扶起,看着眼前這兩個嬌滴滴的小女子,萬般感慨的道:
“慈丫頭,樂丫頭……朕對你們別無要求……早些給無擎生養,讓他定下心來就可以!”
****
因為常王之死,宮內最近不開喜宴,但今日,皇上還是破例了,折回禦書房吃了宮慈和岑樂的幹兒媳婦茶後,他讓她們去後宮走動走動。沒去未央宮。
至于九無擎,則叫拓跋曦拉去。
昨日大禮,拓跋曦并沒有到場,是皇帝不許他去,今日見了,那是好一番說話。
一天鬧騰着就這麽過去了。
吃完夜宴回府,已近子夜。
入府後,九無擎一身疲憊的想回紅樓歇息,沒有理會跟在身後的兩個女人,才入後院門,就叫候在那裏的绮姑姑攔住。
绮姑姑欠着身恭禀道:
“爺,西室的浴湯已經準備好,側夫人的藥浴也已熬好備用着……今夜請爺到西室歇下……”
九無擎皺眉:“今夜我不想過去,很累!”
“皇上有吩咐下來,但凡夫人們的受孕期,您必須在東樓過夜!請爺別為難奴婢們了!”
绮姑姑攜着一批奴婢唰唰唰的跪下。
九無擎沉默了一下,回頭瞄一眼岑樂——他的另一個新婚妻子那臉上泛起的異樣紅潮,覺得自己真他媽就不該活着,那只老東西當真能将他逼瘋。
“好,如你們所願!”
他冷冷的撂下一句話,引頭走在前面,很快就消失在冷寂的夜色裏。
宮慈看着微微一笑,忙催促岑樂跟上,岑樂臉上一陣臊然,帶着婢女急步追了過去。
他終究還是妥協了不是!
宮慈輕輕一嘆。
****
紅樓小園內,依舊如昨日那般燈籠滿天着,據說為佑夫妻合諧,這長緣燈需點燃三天三夜。
金淩獨自一人倚坐在東窗臺前,瞪着那一片喜慶的紅燈籠,一直就有一種想将它們打下來踩個稀巴爛的沖動,越看越礙眼,越看越不痛快。
九無擎走的時候,沒有跟她說一句話,令她憋氣了一整天。
明明告訴自己不要在意了他,可是,這一整天,腦袋瓜子一直在想他沒戴面具時那俊美的容顏,總覺得那臉孔是自己心頭在意的人,所以,她才會情不自禁的去喜歡。
可是,他說了,不許她喜歡。
只要一想到他說過的這句話,她越發的郁悶。
一整天時候,她時而在房裏看看書,時而描描畫,看書看到的是九無擎三字,描畫描出來的居然是他的臉。
可惡,她中邪了。
早膳是一個人吃的,吃的是一品居的小籠包,可是沒有他在身邊一起搶着吃,吃上去好像失了幾分味道。
中膳也是一個人吃的,吃的三菜一湯兩甜點,可是沒有他在邊上想方設法的哄着吃,她哪有吃的興致。
晚膳還是一個人吃,對着滿桌酒菜,她已食不下咽。
這個人,他在的時候,她好像沒啥感覺,他不在了,哪怕只是一天,也覺得像是丢了魂魄一樣,讓人覺得異樣。
她只吃幾口,讓人撤了。
然後沐浴——一個人鎖在浴室內,想到的是昨夜一幕幕火辣的畫面,直臊的她面紅耳熱,直拍池水,嘩嘩作響——
然後想睡——一個人關在他們的房內,怎麽也睡不着,房間裏全是他的味道,全是他的影子,全是他的音容笑貌。
不知從什麽時候起,她生了那樣一種期待。
期待他就像昨夜一樣,突然乍現,哪怕把她吓了老大一跳,哪怕她當時又羞又惱,哪怕現在想起依舊又怒又臊,可是,這種一想期待已經濫泛成災。
她甚至不知道為什麽會生出這樣一種不可思議的期待。
夜已深,獨眠難寝,她只能起來望月而興嘆,審視自己身上到底出了怎樣一種狀況,郁悶他到底在宮裏忙什麽,到現在也不回府。
正想關窗,園門外突然出現了那一面銀色的面具,那一道颀長的身影,一股驚喜,奇異的自心底湧了上來,就好像一個快渴死的人,在沙漠裏拼命的挖水,本以為不可能有水,那清涼無比的水,很突然的,很适時的自手指間冒了出來一般,給了人勃勃生機。
他回來了。
她連忙關上窗,噔噔噔往樓下走去,甚至忘了要把外衣披上,就這麽興沖沖的跑了下去。
東羅一直守樓下,未曾睡,正獨自倚在暖爐旁,擦着那口寶劍了,看到她只穿着單衣下來,楞了一下,正想問:你在夢游啊!
她早已開門沖了出去。
他好奇的連忙跟上,看到她的麻花臉上正浮現着一朵喜不自禁的笑花,笑的那樣亮,那樣美,那樣的奇妙——就好像得了一塊稀世珍寶。
他看的又是一怔,不知道她在高興什麽,順着她的視線看去,原來是爺回來了。
可是爺并沒有往這裏走來,而是轉道往東邊的東樓而去,身後,側夫人急步追着着去,正夫人踩着優雅從容的步子跟在其後,绮姑姑帶了兩個奴婢簇擁着她們東去,西閻和北翎落在最後。
看到紅樓這邊大門陡然而開,走出一個長發飄飄的女子,西閻拍拍北翎的肩,北翎想了想,與西閻低語一聲,往這邊走來。
東羅回頭時,看到金淩的臉孔上再沒有一絲笑意,她木木的看了一眼遠去的身影,轉身極安靜的往樓上走去。
他想叫住她說些什麽,可想到爺如今的處境,他能說什麽呢?
只能低低垂下手去。
北翎走近,對着上往樓上走去的女子,深深一睇,又輕嘆一聲,低低的對東羅道:
“若是爺真有了其他女人,這丫頭,只怕……要鬧事,唉,爺這是兩頭為難!”
待續!
明天見!
男兒心,誰懂?——對峙
更新時間:2012-6-19 8:52:25 本章字數:4551
順公公作了一個請的手勢,半曲着圓桶腰,圓圓的臉孔上,堆着滿滿的世故的笑容。
九無擎紋絲不動,整個人便像一頭散着危險氣息的想吃人的狼,淡淡的冷冷的盯着,眼神讓人不寒而栗:
“我要見皇上!”
那聲線兒,就比那陰曹地府裏的千年玄冰還要森冷茳。
順公公似乎早知道他會動怒,并不覺得意外,笑笑收回手,可背上還是感覺有點森涼,不敢再對視,只垂着眼答道:
“皇上有旨,九貴妃一直待您和諸位公子親如子嗣,當年,九爺的性命,還是九貴妃救下的,如今公子大喜,理應到宮門外報個喜訊,叩個響頭,再到禦書房見駕……哎哎哎,九爺,您這是做什麽?您這是在違抗聖旨……”
“我說了,我要見皇上!謀”
“不行!皇上……”
“我再說一遍,我要見皇上!”
“九爺,你何苦為難我們!”
淡飄飄的數掌,将衆個攔着去路的內侍撂到在邊上,衆個鎮守宮門的禦林軍一起圍了上來。
九無擎冷冷一笑,身形一飄,輕輕自他們頭頂飛縱而入,将一幹人等悉數甩在身後——
這一路進去并沒有再遇阻攔!
順公公揚了揚手,并沒有讓禦林軍追過去,吐出一口氣,又深深一笑,卻有一種剛剛從鬼門關轉過一般的感覺:心驚膽戰。
宮慈看得那是心驚肉跳,和岑樂彼此對視,不知道這公公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
“順公公,您老這是……”
“是皇上的主意……咱家只是奉命辦事……兩位夫人,請吧!”
順公公謙恭的作了一個“請”字。
****
未到禦書房,九無擎就知道這一切全是皇帝在激他,而他中計了。
待行到禦書房前,他被周統領領着一衆高手攔下。
周統領瞄了他一眼,馬上跑進禦書房禀告。
書房內,皇帝早聽到外頭的嚷嚷聲,還沒等周統領說話,就淡淡的下令道:“不見!”
周統領出來原封不動的将這兩字給搬了過來,一徑勸道:“九爺,您就先去未央宮外叩個頭再來吧!”
九無擎不說話,拂袍跪下,淡淡道:“那無擎便在這裏跪着吧!一切等皇上見了無擎再作定論!”
****
跟過來的宮慈和岑樂默默的看着,無數疑惑盤旋在她們心頭,見他跪,她們跟着跪。
岑樂并不太懂這裏玄機,這宮慈在帝駕前待的久了,對于宮裏的隐秘事兒,大約是知道一些的。
按着傳統禮節,子輩大婚交日都會給長輩請安,皇上讓九無擎到未央宮去叩頭的理由固然很站得住腳跟,但是,現下他如此反惡她們去拜叩,甚至不惜抗旨,這說明九貴妃與他而言,絕非救命恩人這麽得簡單。
曾經,宮慈聽一個老嬷嬷漏過這麽一句嘴風:
“九貴妃如此不潔,皇上怎會如此中意她?”
所謂不潔,那必是與別的男人有染過,既然有染,或者曾珠胎暗胎也不一定……
難道……
九貴妃和九無擎,是母子……
如此這般一聯想,她不覺心驚肉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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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還是召見了九無擎。
殿下,九無擎跪于一片繁華錦繡的地板上,皇帝直直的站着,就像屹立不到的大山,那一身明黃的龍袍,穿在他身上,是何等的威武,犀利的眼底,則盡是予取予奪的狠戾之色,陰沉沉,猶如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天空。
“無擎,你的豹子膽又生出來了是不是!居然敢和禦林軍動手?嗯?你想造反嗎?”
這樣的暴怒,九無擎遇到過,五年前,當他從鬼門關逛了一圈回來以後,當他聽說母親受了欶封後,當他帶着病體跑進宮門想見母親,卻被禦林軍帶進禦書房,皇帝見得他的第一句利叱就是:
“九無擎,你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是不是?膽敢骟動諸公子造反,膽敢借着漁翁之利帶走九兒?你這只白眼狼!”
那一年,就是這個人逼他去宣讀了正式的诏書,看着母親在自己手上接過貴妃印。
那一年,就是這個人用他的性命,逼母親穿嫁衣。
那一年,就是這個人,讓他親眼看着母親一身盛裝跪倒在西秦皇室的宗祠內,成為別人的新娘。
事隔五年,這個人又想逼他什麽?
他神情極度平靜,直視眼前這位帝王那漸顯病态的臉孔,他再如何強勢,也只是強弩之弓,他能忍就一定忍,能裝糊塗就一定裝糊凃,立即淡淡接上話道:
“恕無擎愚鈍,不知您此話何意?請皇上示下!”
皇帝狠狠一拍身後的龍案,驟然回頭冷笑:
“你若愚鈍,這天下人就盡數是傻子。你辦的事,有多少是瞞盡天下的,做的又是多麽的滴水不露?需要提醒麽?若真是由朕來提醒你,你項上的這顆腦袋早就不保了……”
九無擎心頭明白,皇帝對很多事都生着懷疑,只是苦于沒有證據,所以只能對他諸多忍耐,而昨夜,他沒有洞房過夜的罪責,只怕在皇帝看來也是他在暗中安排的,于是,導火索就這麽被引燃了。
“無擎的确不知!”
“好!好!既然你不知,你就立即帶着你的新婦去未央殿叩頭——以示你耿耿的忠心!”
他一拂龍袖,坐回龍椅,一臉冷笑,滿懷算計。
九無擎沒有答應,挑着下巴冷淡的睇着。
十二年時間,他們将對方了解透,十二年時間,他們在彼此算計,十二時間,每番一敗塗地的總是他,他在忍耐中養成了如此深密的性格,而這個人則牢牢将他拿捏在手心底。
可是他應該知道,忍到極限,那便是反抗。
有句話叫:無欲則剛。另一句話住:置之死地而後生。
他能逼他,只要豁出去,他也能。
“皇上,您若想把她氣的活着沒一天舒坦日子過,死了也得不到半刻安寧的話,無擎依您的意思,馬上就去未央宮……并且還會一頭撞死在未央宮宮門上……”
九無擎深吸一口氣,極其冷靜的扔出六個字:“無擎早就活膩了!”
“你……你敢威脅朕!”
皇帝“噌”的再度驚跳來,幾步過來淩空一腳,便将他狠狠踹了出去。
九無擎借力穩住,依舊跪于地上,只是發絲脫落了幾束,喉嚨內發出一陣低低的慘笑聲,大大方方的承認道:
“就權當威脅了!”
“你……”
但九無擎沒給他有機會說話,再度大聲喝叫:
“皇上,無擎若一死,太子殿下一定會第一時間知道所有秘密,無擎會在陰曹地府裏等看你最後如何收拾殘局?再看你還怎麽保全了曦兒的太子之位?你的四兒野心之大,可能超乎你的想像,如果無擎死了,你又怎麽在短時間內建起一支忠心耿耿的勢力輔佐曦兒上位,成全他的錦繡前程……”
“你……”
明黃的影子再度一閃,皇帝忍地可忍一把揪住了九無擎的衣襟,重重的拎起。
九無擎彎着唇冷笑,傲然對峙。
一雙是虎視眈眈的豹眼,似想在瞬息之間将獵物撕碎,一雙是淩空掠奪的鷹眼,挾着不可捉摸的淩厲之勢,欲在豹口騰飛。
“無擎不會去未央宮的。
“皇上,她若是醒着的,若看到無擎娶了兩個女人,無需你動手,她就會第一時間打死無擎!
“她說過,她的兒子,不許三心兩意,不許妻妾成群,不許欺淩女子……無擎什麽都沒有做到——你還想讓無擎帶着她根本就不承認的兒媳去拜見她,想叫她來承認她們的身份嗎?
“不可能!
“無擎不會去!
“哪怕你斬了無擎也絕不會去。無擎原就活膩了,這幾年,因為她,因為曦兒,無擎才茍且活着。你若非得把事情做到這個份上,成,你殺了無擎吧!無擎早就生無可戀……”
他絕然閉眼,任憑其裁絕。
皇帝的呼吸聲很粗重,他甩甩狠了他一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