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62)
的驚亂,他的無措,就被他強壓了下去,她看到的還是他平常時不驚不擾,從從容容的晏之。
“說話!”
金淩沉沉一喝,心裏,好像被手雷炸過一般,已經面目全非,已經無法用疼痛一詞來盡訴那種滋味。
從初識到結拜,時間并不長,可她享受着這樣一種相處,無拘無束,親密無間,讓她尋回了一種久違的依賴。一種可令自己全然放松的自在。
“好好休息。我先出去。”
冰冷的聲音,自他的嘴裏鑽了出來——
那是九無擎的冷靜到可怕的嗓音,僅僅八個字,殘酷的颠覆了她的世界。
不是第一次聽到他發出這種讓人痛苦的聲音,昨夜裏,她就曾聽到過的。
那一句肅殺的“一個不留”,令她震驚——
九無擎那冷漠如冰的聲音,便如揮之不去詛咒,令她怎麽也忘不了。
原本,她并沒有暈厥,只是難受的回不過神來,卻在聽到啞巴的他突然爆出這樣一個命令後,受不了心頭的震撼,終于暈了過去。
這一暈,暈到今日才醒過來,然後看到他一臉放松的趴睡在床頭。
那一刻,她真希望昨夜發生過的一切僅僅是一場噩夢。
夢醒,他還是他,九無擎還是九無擎,他們之間,不存在等式關系。
所以,她沒有叫醒他,懷抱着一絲僥幸,湊過頭去看的臉。
不希望找到破綻,卻偏偏抓到了痕跡——
Advertisement
他的耳後,許是因為上裝太過匆忙,沒有細細的黏合妥,有一處小小的脫殼。
他的臉上,果然有一層人皮。
剛才之前,他睡的很沉。
沉到阿二來,都沒有感覺到。
他必是累到了。
而阿二的回複證實了她所有的猜想。
事實便是這樣的殘酷。
她覺得自己就像一個傻子,自以為聰明,卻叫人玩弄——居然和自己最最憎恨的人,稱兄道弟,攀情論誼。
****
九無擎站了起來,捂着發疼的心,往外而去,步履有點亂。
一旦戳穿了這層脆弱的紙,他要如何面對她?
他不敢看她控訴的目光。
她在心痛他的愚弄,他心痛着她的心痛。
他什麽也說不了,什麽也辯不了——
他無法自圓其說,只能倉皇的躲開!
待續!
還有一更,晚上吧!盡量會早一些!
目錄 男兒心,誰懂?——情何以堪 2
“九無擎!不許走!”
她飛快的從床上奔下來,撐開雙手,将人攔住,強大的沖勁令兩個人幾乎撞到一起。
待聞得那股子異樣的薄荷香,她條件反射的向後退了三步,而他也立即頓住腳步,彼此擡頭,四目交接。
九無擎看到那張原本該溫柔的笑臉,俨然變成了一塊被擊得無數碎痕的冰塊,似乎只要輕輕一碰,就會支離破碎。
“為什麽急着要走?還沒有回答我呢?說,你這麽做到底是什麽意思?為什麽處心積慮的接近我?為什麽千方百計的算計我?為什麽一而再的折辱我嗎?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
她的眼神是憤怒的,就像是在飓風裏翻卷的海嘯,漫天肆虐,可将朗朗乾坤吞沒。
一聲聲“為什麽”,一記重過一記,一記響過一記,悲憤的語氣,震撼着他的心。
她有無數疑惑,無法釋懷,她有無數委屈,無法宣洩,他怎麽可以一走了之,怎麽能避而不談?
九無擎不說話,無言以對,她的怒容,深深的烙在眼底,沒了巧笑倩兮的小女兒态,沒了俏皮炫眼的嬌媚,只有層層翻騰的驚怒。
“沒有為什麽!”
他別開了眼,輕飄飄的吐出一句,不作任何解釋,臉上是一片淡漠,是一片清冷,輕描淡寫的,似乎并不認為這是一件多麽嚴重的事情。
金淩想笑,難以置信:“就這樣?”
“嗯!”
“所有一切只是在做戲?”
他轉頭,一頓,淡淡的道:“你若覺得做戲,那便是做戲……”
“我覺得如何便如何?哈,這是什麽語氣?什麽态度?你就這麽的滿不在乎?連一句辯解都沒有?”
她驚痛的質問。
憶想着曾與他度過的美好時光,親密無間,笑語晏晏,琴可彈和,棋能對壘,志趣相投,相“談”甚歡——
當初,為了結交與她,他曾真心想得到她的諒解而自報來歷,以十分之誠意來取得她的真誠以待,曾因為她的寬容諒解而喜出望外,眉兒彎彎,笑的開懷。
因此,也曾令她為之驚嘆:男人的笑容,竟也可如此的傾城無雙,令人恨不能摘了滿天星星,以博其開懷一笑,竟讓她覺得心疼,而暗自猜想,到底曾經歷過什麽,才令他壓抑着性情,不茍言笑,淡淡定定,便如參透天下禪機的神人,不受任何鎖事所擾。
他是一個有故事的人,她是這麽以為的,只是她沒有想到,他的故事是如此的醜陃,如此的見不得陽光。
“不需要!也無關緊要!”
九無擎輕輕的道,捏成拳的手指負于背上。
“那麽義結兄妹嗎?”
她的眼底浮起了霧氣,朦朦胧胧,聲音也啞了:
“即結兄妹,則同心協力,救困扶危,坦誠相待,互不相欺。從今往後,生不做虧心事,死不做僞君子。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願同年同月同日死。皇天後土,實鑒其心。背義忘恩,天人共戮……我們結拜的時候,你端端正正寫的誓言,也是你故意在敷衍嗎?”
“我們不是兄妹……你的我的女人……你要玩,我便陪你玩……種種一切全是因為八哥……如果你非要我作個解釋,這便是——我接近你,只是為了查你的底……這樣的回答,你滿意嗎?”
他轉過頭,一個字一個字咬出來,字字力如千鈞,字字能将人砸死。
她的臉色一下慘白如紙。
他說,他只是在陪她玩,玩而已——所有種種只是一場戲!
是她入戲太深,才被他的無情傷到了心魂。
他叫無擎,果然無情!
“以後留在我身邊。哪也不許去了。直到我放你為止。
“聽着,金淩,過會兒就随我回公子府,以後,安安穩穩做你的小金子,公子府侍妾這個身份我依舊保留着……
“別瞪我,我并非拿一侍妾的賤名來輕薄你。你是個好姑娘。我本無心害你,卻已害你,這事實,我不會刻意抹煞。這段日子接近你,與你看來,總歸的居心叵測的。我不想辯,也沒有什麽好說的,只想跟你再作一個交易,想請你再替我演一場戲!
“皇帝指婚的兩個女人,都是受命來監視我的,我的身份,絕不可以暴露,而你是唯一一個知道這些事的女人,我需要你留下替我應付她們。所以,打算大婚之後,我會專寵于你小金子,會留你入住紅樓。少則三個月,多則半年,等我根基一穩,我放你和鬼愁走……但在我沒握穩大權之前,你哪也不能去……”
這是他以後的計劃,這人強勢的想要掌控她未來的命運——在被拆穿了身份以後,他竟還能如此的厚顏無
恥?而且語氣還是如此的不容違逆——
“又想拿鬼愁來威脅我是不是?”
“如果你非要這麽說,也可以!”
溫淡的俊顏,冷漠的表情,讓人寒徹心——
突然間,她是如此的回念那人會對她露出羞郝之色的晏之。
不會說話的晏之是那麽的溫柔,她曾一再的假設,要是晏之能說話,那該有多好……
如今他真開口說話了,說出來的詞兒,卻是如此的讓人痛苦。
真心真意的信任,得到是無情的賤踏,這讓他情何以堪。
“這樣也好……其實我裝的也很累!”
他說,自嘲的摸摸自己的容顏:“好好歇着吧……過一會兒,我們回公子府!”
轉身離開。
她沒有追出去,也沒有破口怒叱,心頭,只覺很痛很痛。
怎麽會這麽痛?
為什麽要這麽痛?
種種失望,因何而來?
她不知道!
此時此刻,她後悔莫及。
為什麽要去揭穿這樣一個殘忍的事實?
她想維持曾經的那份自在閑适,她喜歡那樣一種寧靜悠然的相處之道,她樂意和他嘻嘻哈哈,受他的憐惜,得他的珍惜。
可是,現在,他們連朋友都不是!
一顆眼淚吧答滴下。
是什麽碎了?
****
樓下,九無擎靜靜的伫立在花園裏。遙望着東方。
春雨正綿綿。
打濕了他的臉膀,打濕了他的心房。
一重一重的欺騙,注定她不會原諒他!
那就恨着吧!
在還沒有查出那些人的來歷,那些人的目的之前,她需要留在這裏。他的身邊,也許算不得最安全,但至少,他能顧及到。
昨夜,他們并沒有把金西逮到,那人的手下全軍覆沒,死在山谷,獨他離開。
本來可以射殺,但是,他放了他,只因為他逃蹿的時候,使出了一種奇怪的輕功,很像青雲縱。
這個金西會“燕拳”,會“青雲縱”,只懂皮毛,都不地道。
這人的身份,有問題。
“公子,你們怎麽了?大小姐在房裏砸東西呢!”
樓裏響起了一陣陣驚天動地的摔物聲,小豐吓了一大跳,忙跑來問。
“讓她去吧!”
他低低的道。
不知過了多久,聲音終于遏止。
也許,她是砸累了……
也許,她在哭……
也許,她在無聲的落淚……
他知道,她是喜歡“晏之”的,因為在意,才會受傷。
他也喜歡啊!
他多麽的希望她能接受他是九無擎這樣一個事實,甚至渴望她會喜歡上九無擎。
是的,他真的想以九無擎這層身份待她好,不求太多,只求得到惺惺相惜之情。
可是,不可能!
她恨他!
這份恨,隔在他們之間,揮之不去!
春雨冷冷。
此心冷冷。
此情冷冷。
獨立,孤零,只有疼。
“公子……吃膳嗎?”
小豐又問。
九無擎記起還沒吃早膳,還沒梳妝整理。
“嗯,把飯菜送上去!我……不餓……”
小豐應聲而去,沒小會兒,驚慌的自樓上跑下來,直叫:“公子,樓上的機關不知什麽時候開了……小姐不見了!”
待續!
章節目錄 男兒心,誰懂?——情何以堪 3 (求月票)
漫無目的走在春雨裏,眼簾裏,是一片如絲如霧的白茫茫,陰沉沉的天空,就如同她的心情,一團灰敗。
一副女子的衣妝,随意束發,淡霞色的雲錦制成的荷葉裙,勾着一具凹凸玲珑的身段,哪怕雨并不大,還是澆濕了衣裳,繡花鞋上漂亮的團花,也早已濕透,渾身上下濕漉漉的,臉上,原蒙着一片薄薄的輕紗,卻被風“唰”的一下吹走了,蒼白的絕美臉孔沐浴在雨水裏,悸痛的輕笑在眼底,如摔破的青瓷,綻放,每一朵殘碎的笑裏,皆是傷。
其實,她早該有這樣的猜想,九無擎和晏之,他們之間有着好些共同之處。
比如,都是病殃子……
比如,都有一股子淡淡的薄荷味……
比如,他們是一夥的……兩個人辦起事來,一唱一和,天衣無縫——那種默契,深的讓人覺得不可思議,就像他們是不可分割的連體嬰,知道着對方的計謀,配合着彼此的腳步,将一件件事情完美的達成。
她從不往這個方面想,一則,他們的性情不一樣,一個冰冰冷,說話無情,做事狠辣,一個有意的在向她示好,溫柔款款,舉手投足,帶着能溺死人的憐寵——如此的截然不同,她又是如此的信任晏之,怎麽可能将他們雜糅起來,視為一人。
哪怕他們的氣息,驚人的相似着,也教她忽略不計,只自我安慰:那只是巧合,在龍蒼,很多人都愛用薄荷入浴。至于藥腥味,身子不好,吃藥是正常事,沒什麽大不了……
其實,她到底還是有些懷疑的,所以金西那麽一挑拔,她堅定的信念,就開始動搖,才有了這樣一個局悄然形成,才有了這樣一個結果,呈現眼前。
晏之的房內有秘道。
砸光了房裏器什,她觸動了機關,發現了它的存現。
她沒有多想,抓了床頭那件疊好放着的裙子窗上,随手束起散發,就鑽進了暗道。
她不想待在這裏!
她想逃出去!
可是,她能去哪裏呢?
陌生的國度,沒有家,她要躲到哪裏去舔傷!
這件傷口好深好深。
長這麽大了,她何曾眷戀過別人的目光——就這麽一次稍稍的動心,就被狠狠捅了一刀。
她怎麽就被他傷到了?
哦,是了!
是老天在罰她呢!
罰她的三心二意。
熙哥哥!
她在心頭低低的叫着這個名字,疼痛的自我反省。
她錯了!
她不該把對他的念想,放到別人身上……
她不該把對他的向往,移寄別人身上……
她不該把對他的情誼,投在別人身上……
她錯了!
因為小小的暗慕,終于作繭自縛。
她明白了。
她喜歡晏之。
因為喜歡,才看不清事情的真相,因為喜歡,才會被傷害,因為喜歡,才能痛的心碎。
哪怕,這種喜歡,還只在萌芽狀态。
為什麽要結拜?
也許,她潛意識裏明白,自己對他的感情太特別,所以,想用兄妹的名份來扼狀某種情感的蠢蠢欲動,想要提醒自己,不要越了那樣一個界兒……不可以“***”,但,可以以妹妹的身份表示親近,表示喜愛。
她真的錯了!
怎麽可以喜歡別人?
她有她等候的人!
她怎麽能“始亂終棄”?
始亂終棄是要曹報應的。
瞧,報應來了!
雨絲是冰涼的,澆在臉上,滴下來卻是滾燙的!
“天吶天吶,這是不是天下掉下來的仙女,長的怎麽那麽漂亮?”
有人驚呼着。
“真的呢真的呢……還真沒見過這麽絕色的美人兒過?這是誰家的小姐?怎麽失魂落魄的?”
“你們看,你們看,有人上去搭讪了……”
“天吶,被打飛了!被打飛了!”
金淩将兩個想調戲她的地痞狠狠摔在泥坑裏,沒理會自茶樓客棧裏跑出來看熱鬧的人流,并不在意他們的大呼小叫以及瞠目結舌,只冷冷的睨一眼,以可怕的眼神警告他們:不要惹我——你們惹不起來。
将嘈雜的人群撇于腦後,只知道不停的往前方走着,不疾不慢,徐徐然,等停下來時,才發現已身在福林桃園。
煙雨之中,桃花朵朵,只是已經是殘紅,不複那日的盛景,滿
地落瑛紛紛,皆輾作了泥塵。閉眼,似乎還能聞得那一曲輕快的《少年游》——
只是一場夢!
夢醒,有餘痛。
若真是夢,痛,也去快。
現在呢,這份痛,要怎樣才能淡下?
她穿梭于桃林內,神思恍惚的記着一些事,吸着滿是濕氣的桃花雨,幽香陣陣,沁入肺腑——忽,柳眉,驟然擰結。
不對!
這不是桃花香。
這是“亂魂醉”……
她一驚,捂鼻,想退出桃林,沒來得及,急走了一小段路後,終于支持不住,砰通一聲倒了下去。
是誰在暗算她?
她四下張望,薄薄的水氣,如層層迤麗的輕紗,籠罩着大地,風一吹,紗輕舞,卻看不到紗的盡頭,有誰在暗中窺望。
皮皮沉沉的阖下來,她狠狠的抓了一把生着春泥……昏沉了過去。
****
“帶走!”
一頂紅杏傘,一襲煙雨裙,一道妙曼的身影,走進桃花林,然後,一個溫婉而威嚴的聲音,在無人的桃園內響起來。
“是!”
兩個結實的男人跳了出去,向暈倒在地上的金淩飛奔而來,正想将她拖走。
另一個冷冷的音喝了起來:“不許碰她!”
勁風襲來,令他們不得不往後退去,但看清來人,這二人不由得跪了下去:“王爺!”
來的是鳳烈!
玄衣常袍,鳳烈收回掌勢,低頭,看着腳邊的被迷倒的美麗女子,眉是緊鎖的,像罩着一層無法散開的濃愁急恨,唇是蒼白的,死死而抿,似咬着無法脫口而出的苦楚,只能生生咽下,而無法傾吐,發是濕透的,無助的任由四處時彙聚而來的雨水污了它的亮麗……
他蹲下,心生疼,情生憐,将身子冰涼的她攏在懷裏。
“不許動她!”鳳烈低低的說:“蘭姨,別動她!”
執傘女子,蒙着面紗,一雙鳳眸冷淡的睇着。
“你要美人,不要江山是麽?”
他将金淩抱緊,神情是複雜的,萬裏江山誰不貪戀,可是美人如畫,卻又是他心頭最最刻骨的風景。
“江山和美人,我都要!”
他很貪。
“只能要一樣!”
執傘女子,冷冷的道:“如果你說你只要這美人……好,我也成全你!從此以後,你的事,我不管,樂得一個自在逍遙!你的深仇大恨,也可以就此放棄……但我得提醒你……就算你選美人,這美人也不見得是你的……到最後,你只會落得一個一無所有。你若有了江山,何愁再無美人!”
“三千弱水,只有一個是她。蘭姨,別再拿她當棋子……我的江山我會憑自己的本事去要,不需牲犧她。”
他抱起她,低頭親親她濕透的發,心疼自己,也心疼她。
“西秦的內政固若金湯,若不起內亂……我們根本就成不了事……烈兒……為了一個女人放棄一切,根本就不值得……”
執傘女子攔住他,厲聲喝斷。
鳳烈沉沉一笑:“一輩子就瘋這麽一回!我樂意。蘭姨……不管您籌謀了多久,都請放手……烈兒已經不是孩子……”
後腦勺,一陣急痛傳遞過來。
他錯愕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心頭不驚又怒,身子,不由自主的倒下去:“蘭姨……”
他痛心疾首的叫了一聲。
意識不受控制的黑沉下去,吞噬了所有的急亂。
他被打昏。
執傘女子靜靜的看着他倒下去,卻始終将昏迷的女子緊緊抱着。
她湊上去,細細的盯着金淩看,啧贊了一句:“果然是一個美麗的禍水……白白便宜九無擎***了一回……呵呵,這樣也好……曾經得到過,失去才會越發心痛,越發瘋狂……”
喃喃一句。
她美眸含笑,站了起來,低低的吩咐:“把人送去給晉王……記住了,要送的不着痕跡……他們争的越厲害,這一旦亂起來,這盤棋才會越精彩……”
待續!
還有一更,在晚上!白天要陪兒子回娘家玩去。晚上那一更白天可能沒功夫寫,更新會很晚。這三千字,是我早起剛剛碼的!嘿,抱抱,周末愉快!
pS:有月票的親,一定記得投幾票……狂愛你們!
男兒心,誰懂?——得而複失,失而複得
更新時間:2012-6-10 23:41:16 本章字數:5772
傍晚。
拓跋弘正在房裏擦着青旻劍,思量着先頭得到的消息。
落霞谷內只有一片死屍,公子青和那個名叫金西的男子失蹤不見,下落不明。
據說,在容伯他們找到那裏的時候,龍奕也曾現身,并且也在納悶會是誰将他們斬殺的——那些人刀刀皆被斬于要害,死的幹淨利落。
拓跋弘以為,鍄京府附近乍現這樣一股神秘的力量,是一樁極危險的事——這幫人也許就是東林裏行刺他的刺客茕。
東林一案,明着是結案了,可暗地裏呢,他一直在查。
父皇雖然從不重視他,但是江山是大秦的江山,他再怎麽怨恨父皇的不公,憂國憂民之心,還是有的。
拓跋弘生平有一大志,就是可以富國強民,光大西秦吶。
其實,他的志向,遠遠不止這些——平生若有機遇,他更想一統龍蒼,做龍蒼之主。
這是一條寂寞之路,更是一條不歸路。
一旦走了這條路,很多事,身不由已,若不争,便是等死,所以,那些事,他必須去查一個水落石出。
就這時,門突然被撞開,容伯自外而入,臉露喜色:“少主,青城公子找着了,在福林桃園——有一行黑衣欲劫持她,已叫我們救下!”
“當真!”
拓跋弘铿的将劍插回劍鞘,喜形于色,遂又皺眉:“怎麽會在福林桃園了?”
“這個屬下就不知!正在查!”
福伯搖頭。
這當中必然是有緣故的!
拓跋弘想了想,也想不出個中緣故,便不再多思,直問:“她現在人在哪裏?”
“屬下不敢在白天明着帶她來,故,暫時安置在屬下的小院!”
“走!去看看!”
二人僑裝暗中離府。
****
小院,客房。
伊人沉沉而眠。
不是英姿煥發的男兒裝,而是青春正媚的女嬌娃,只是臉色蒼白了一些,柳眉緊皺了一些,神情黯淡了一些。容顏卻是無雙的,巧奪天工的五官,精致小巧,綴于白玉似的臉孔上,勾勒出來的是丹青難畫的容妝。
正是那張臉,在崖下,為他吸血療傷,也正是這張臉,曾在他似半昏半醒時,罵罵咧咧的道:
“你怎麽會是小八?”
他坐到榻上,仔細的看着她,尋找着十三年前的痕跡,還真能尋到幾分相似,心下欣喜若狂。
“她怎麽了?”
這種沉睡有點不正常,他忽皺了一下眉,以手指撫上她的額——并不燙,問。
來的時候,容伯說起經過——
晌午前,他正好在福街上吃中膳,看到有人在雨中走,引得一片避雨的人觀望,都說瞧見天仙了。他好奇,湊上去瞅了一眼,覺得這人面熟的緊,再細一辯,竟是穿着女裝的青城公子,心頭甚為驚訝,就跟了過去。後來瞧見她神情怪異的進了福林,同時,有幾個陌生人鬼鬼祟祟跟了進去。他一路跟進,卻看到她叫那幫人撂倒于地,正打算将她帶走。
所幸,他帶着幾個人,上去将人救了下來。
“她中了亂魂醉!”
這事,之前容伯來不及說,這番聽得問,才沉沉吐出一句。
“亂魂醉?”
拓跋弘驚聲而叫。
這亂魂醉據說是江湖魅藥,中了此毒,若在一日夜不解其藥性,醒過後來,極有可能記憶盡失,再也記不起自己是誰,“亂魂”之意就是由此而來。
“是!這是懷先生說的!屬下本就納悶,以青城公子功夫,對待幾個小喽喽,那根本就是小菜一碟,剛剛怎麽就栽在幾個三腳貓手上。先前,屬下将其暗中帶回這座小院時,就請懷安先生過來瞧過一眼,這是懷先說的。他說公子青中蛇毒在前,雖清理過毒素,可惜并未盡清,後又中了亂魂醉,因此才失了抵抗之力。”
如此陳述完,容伯看到拓跋弘的眉又擰了一下,忙道:“少主不必擔心。她無礙的。”
一停又道:“其實這與少主而言,乃是好事!”
“好事?”
拓跋弘轉頭看。
容伯呵呵一笑:“自然是好事,少主可趁機白白撿上一個便宜——待她醒了,您跟她說,她是您的小妾,她必深信不疑。如此,少主不費吹灰之力就得了一個能以一敵百的賢內助。這與爺而言,那可真真是一件大喜事!”
他打的就是這個盤算。
可這,不是君子所為!
他怔怔的看着,又疑又喜,疑的是她怎麽會在這個時候中了亂魂醉?
此事絕非是偶然!
喜是是老天開眼,給了他一次難能可貴的機會——
也許,他真的可以因此而将她留在自己的生命裏。
“少主,機不可失,時不再來……給她一個全新的身份,她便是您的人——”
容伯勸着。
拓跋弘自然心動,怔怔的看着這一張絕色的顏色,幾乎可以憧憬到将來閨閣之間會是何等的美好。
“你出去吧!我來守着她!”
他沒有正面回答。
容伯摸不透到少主的心思,對着他看了又看,精明的眼珠子轉了一圈又一圈,沒有馬上走,而是試探着問:
“天色已不早了……要不,主子今兒個就屈就在這裏?明日等她醒了,先把身份确定下來,然後,尋個機會将人接進府去?”
現在,拓跋弘在面壁思過,的确不能立即将人帶回府去的,先将她留在府外養着,是必須的——容伯想的甚為周到。
“嗯!就這麽按排吧!”
拓跋弘嘴角一勾,很喜歡“新夫人”這詞。
容伯聽着大喜,直撫着手心,半晌又問:“那,亂魂醉還要不要解?懷仁已去配藥……他說他曾見識過這種迷魂藥,正巧懂得配方解法!”
拓跋弘想了想,猶豫了一下,終還是選擇了有利于自己的決定:
“嗯,不必配!”
容伯臉上的笑容越發深濃:“是,屬下這就讓人去通知他……”
興沖沖就往外趕,等到出了門,又折回,臉上挂着老謀深算的思量,說:
“少主,這女子生着男人的脾氣,性子烈,不好馴服,趁着她動不得,最好早些生米做成了熟飯。這女人吶……都那樣,一旦得了她的身子,離得她的心就不遠了……當年……”
他原想說“當年你母親也是如此”,話都到嘴邊了,又咽回去,只發出低低一嘆,轉而語重心長的諄諄教誨起來:“容伯知道你不愛這話,可這是大實話……男子漢大丈夫要成偉業,有些事上,手段陰晦就陰晦了。這世上,成是王,敗為寇。有利的棋子及早收服了捏在手心上才是正理!”
“我知道怎麽做……她,我是要定了!
拓跋弘淡一笑,神情愉悅的回頭揮揮手:
“去吧去吧!別來礙事……早些辦了晚膳來,我本就餓的慌,中午都沒吃什麽東西……”
容伯立即将這話理解為他想辦“事”,不覺嘿嘿一笑,又想起少主已經很久沒碰女人,今兒個與如此色色***同處一室,幾番***是少不得的,是得辦好一些膳食。
他恭身離開去操辦。
待出了門,他又吩咐諸個侍衛遠遠守着,別擔誤了爺的好事,自己則去了廚房,看有什麽可下酒的菜。
房內,一片寧靜悠然。
粉霞色的羅帳底下,拓跋弘以手輕輕撫着上床上女子溫溫如玉的臉額,手感是如此的細膩,不覺心神一蕩。
這些年,他自是有過女人,床第之間自然不是新手,只是,從沒有任何女人能留住他的腳步。
而最近這段日子更因為忙着正事,已經很久沒有召侍姬伴寝,這會兒,聞得這淡淡的女兒香,身心皆生了異常的悸動。
可是,他也知道,這個驕傲的女子,他若想得之以真心,就得對之以真意,絕不可以随意亵渎。
他是想要她,但是,他不會動了壞了什麽邪念,将這麽沒名沒份的委屈她。
不過,既然老天給了他這樣一個機會,不管這機會是人為的,還是真的是天意,他都不會白白浪費。
先定下一個新的身份是必要的,而後,近水臨臺先得月,他樂意花下時間去好好研究她,時候長了,總能得了她的心。
可他沒想到,因為這番君子心理,機會就這樣再度與他錯身而過!
入夜,容伯來送來膳食,看到他衣裳整齊的來開門,手上還抓着一本書,微一楞,後一想,主子還餓着肚子,怎麽可能在這個時候對床上的女人作餓狼撲虎之事,終付之一笑。當下放下晚膳後就離開了——他不想打擾少主的興致。
拓跋弘吃了一壺黃湯,就想上茅房。
等他才從茅房出來,就聽得外頭有人疾呼:
“廚房着火了……快救火……”
拓跋弘聞聲探看,果見廚房處一片大火,十來個侍衛一個個提着了水桶趕着集似的跑過去滅火,一桶桶水直往裏面潑。
他先眯了一下眼,而後,心頭一驚,叫了一聲“不好”,直向客房而去。進得小園,果見原守在附近的幾個侍衛都已經被撂倒于地,有幾人更是已經氣絕喪命。
他又驚又駭的沖進寝房,拍開珠簾,進得內室,床上空空如也,伊人早已沒了蹤跡。
他大怒!
是誰把人擄走的?
竟是如此的神出鬼沒!
****
金淩悠悠然醒過來時,看到自己睡在一個陌生的房間,一個俊美溫淡的男子守在身邊吹着笛子,笛聲悠揚悅耳之極。
東窗,有燦爛的霞光逼入,照在男子墨色衣袍上金線上,一閃一閃,有異光在耀動。
她的腦子先是空白一片,然後,覺得有點疼,更有無數亂糟糟的影子閃過,她卻什麽也抓不住,什麽也想不起。
“你是誰?”
她扶着額頭,一邊悶悶的問,一邊好奇的打量,覺得眼前的男子好生面熟,淡淡揚起唇角的模樣,像在笑,眷眷留着幾分憐惜,神情溫溫潤潤,很親切的樣子。
聞言,他停下吹奏,坐到床上:
“阿擎!”
“阿擎?”
這名字,聽得怎麽那麽怪呢?
“你怎麽在我房裏?這裏……又是什麽地方?”
“這裏是我們的寝房,紅樓!”
他溫溫的回答。
“我們的寝房?”
她怪怪的瞪他,再瞪視房間。
為什麽她沒有半分印象?
“那我們是什麽關系?”
他淡淡一笑,答:
“你的我的寵姬:小金子!”
金淩立即張大了嘴巴!
呃,這男人是她夫君?
是不是真的呀?
待續!
求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