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初戀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他們聊了好久，聊到淩晨兩點多，才終于抵擋不了睡意，許淼說了晚安，關掉視頻，舒服地鑽進被窩裏睡覺。

太晚睡了，許淼明天不到十點絕不起床，還特意叫江一帆晚點過來，結果隔天早上睡得正香，阿婆直接開門叫他起床吃早飯。

才早上七點，許淼困到不行，耷拉着眼睛，一點精氣神都沒有。

阿婆做了打鹵面，端了一大碗給他，叫他趁熱吃。

許淼只好強撐着精神，去刷牙洗臉，乖乖坐在飯桌旁吃早飯。

阿婆看他屋子裏收拾得幹淨，便坐在旁邊等他吃完，邊說：“這碗難洗，我等會兒拿下去

洗。”

許淼一聽，連忙咽下面條，道：“不用不用，我自己洗就好。阿婆您回去吧，我會吃完的。”

阿婆還是執意要洗碗，許淼只好加快速度吃完，舌尖都有點燙麻了。

“就吃完了啊。”阿婆雙手撐着膝蓋，緩緩站起身，拿起碗筷，笑着說，“那你繼續睡去吧，我就先回去了。”

許淼趕緊送她出門，攙扶着她下樓，揚起笑臉：“謝謝阿婆。”

他回家後又重新鑽進被窩，被窩裏還存着暖意，睡回籠覺舒服極了。

許淼閉上眼，很快進入夢鄉。

這一覺醒來，已經快十二點了。

許淼環視一圈房間，感覺有人進來過，他下床出門，果然在客廳看到江一帆的身影。

江一帆正在看手機，聽到聲響，轉頭看向許淼，“醒了？”

許淼抓了抓頭發，走過來：“你什麽時候來的？”

江一帆：“兩個小時前。”

“怎麽不叫醒我啊？”許淼有些愧疚，坐在他身邊。

“看你睡得香，沒忍心叫。”江一帆注意到他翹起來的一小戳頭發，伸手按它，一松手卻又立刻彈了起來。

許淼連忙護住頭發，不讓他碰，“哎，別玩我頭發。”

江一帆：“翹起來了。”

許淼聞言，趕緊按着腦袋跑去衛生間，對着鏡子用水打濕了那一縷頭發，它們終于才變得軟塌塌的。

他又坐回來，朝江一帆伸手，“東西呢？”

“什麽？”

許淼耳根有點兒紅，厚着臉皮讨要，“戒指。”

江一帆說：“忘記帶過來了。”

許淼：“……”

他牙癢癢，咬牙切齒道：“你這是什麽爛記性，煩人。”

江一帆倏然低笑出聲，像是變魔法似的，伸開手，掌心赫然躺着一枚戒指，他垂眸看了眼，嗓音溫和：“給，你的。”

許淼驚喜到不行，抑制不住地笑，從他手心拿過戒指，一邊吐槽：“什麽時候學會騙人了。”

他說着，把戒指往左手無名指上套，驚訝道：“剛好合适啊。”

江一帆眼底漫開笑，無聲地點頭。

許淼猶豫幾秒，遲疑着問：“你怎麽知道我手指……”

“以前趁你睡着的時候量過。”江一帆十分坦然。

許淼下意識問：“什麽時候？”

江一帆目光落在他手上，語氣寡淡，不願多談：“幾年前。”

許淼感覺身體最柔軟的地方被針狠狠刺了一下，疼得他都有些反應不過來。

他吸了吸鼻子，聲音很輕，“你那時候就想送我戒指啊……”

“沒，只是想送你元旦禮物。”江一帆牽起他的手，放在眼前仔細地觀看，說：“确實很适合你。”

許淼一滞。

他們就是在元旦前一段時間分手的，當時他們在不同的城市，許淼打電話給他說了分手，之後就換卡換工作，沒告訴任何人，去了別的城市找工作。

許淼忍住不斷湧上來的酸澀，摟着他的脖子抱住他，小聲喃喃：“對不起，對不起……我錯了，我太後悔了，對不起……”

“你懲罰我吧，寶寶。”許淼眼圈悄悄泛紅，不敢和他對視，只抱着他，“……你懲罰我好不好？”

江一帆輕拍着他的背部，低聲道：“好。”

……

許淼看着床上被翻出來的幾樣物品，吓得倒吸一口氣，連忙求饒：“我不要這個！”

“你以前不是玩過？”江一帆坐在床邊，拿起一樣，無聲地遞給他。

許淼手足無措，臉都白了：“那我也沒當別人面玩過啊。”

江一帆擡眸，問：“我是別人？”

“廢話，你難道還是我不成？”許淼懊惱極了，早知道就不讓江一帆懲罰，好好的苦情戲都要變成十|八|禁了。

“不要害怕，沒事。”江一帆把拿東西放他手裏，低聲安慰，“我不會說你的。”

許淼這才反應過來，惡狠狠地瞪向他，“你是不是上次看到就一直有這個想法？”

江一帆承認下來：“嗯。”

許淼咬牙，“變|态！”

“嗯。”江一帆說，“我是。”

許淼垂眸看向手裏的物品，再看看江一帆，他狠狠咬緊牙關，豁出去了。

“只有一次。”許淼瞪他，“以後沒可能了。”

江一帆答應道：“好。”

……

經過這次，許淼徹底丢盡了臉。

他完全不敢想今天經歷了什麽，恨不得把這段記憶從江一帆腦中剔除。

實在是，太丢人了！

然而，江一帆卻覺得很是滋味。

許淼嗅到了一絲危險的意味，感覺江一帆以後很有可能會讓他再玩，畢竟嘗到了甜頭。

“我等會兒就把這些給扔了！”許淼抱着被子，咬牙道，“你別想會有下次了！”

江一帆聞言，轉眸看他，神态認真：“你不喜歡剛才那樣？”

許淼：“……”

“嗯？”江一帆提醒他。

許淼輕咳一聲，眼神飄忽掩飾尴尬，聲音輕到不能再輕，“還行吧。”

盡管過後覺得太丢臉，但不可否認，确實有感覺。

江一帆注意到他飄忽不定的神情，更加低緩了嗓音，循循善誘：“那還有下次？”

許淼懵了懵，擡起眼看他，突然變得清醒，堅定地拒絕：“沒有下次。”

說完，他又覺得自己這樣太不近人情，苦惱地皺起臉，啧道：“你真的好煩啊，我真不喜歡玩，要不是實在憋得慌誰會碰它啊……”

他邊說話，邊悄悄打量江一帆的神情，在心裏猶豫幾秒，小聲問：“那個，你很喜歡嗎？”

江一帆對上他的視線，剛想說話，嘴唇卻被許淼捂住，許淼的臉徹底紅了，聲若蚊蠅，“別玩它……玩我就好了——”

天知道他是花了多大的勇氣才說完這句話，然而江一帆卻絲毫沒領情，松開他的手，問：“不能一起玩？”

許淼：“……”

他冷下臉，抓着枕頭砸他身上，怒罵：“給老子滾！”

江一帆把枕頭放一邊，再擡起眼時，眸底清晰可見地噙着笑意，刻意放柔了聲音，“小許，我錯了。”

許淼正氣着呢，背對着他，冷哼一聲。

江一帆去碰他的肩膀，卻被他躲開，再伸手，還是躲開了。

幾次下來，江一帆沒了耐心，從背後抱住他，附耳低語，帶着一絲哄人的意味：“別生氣，以後不這樣了。”

許淼一聽，側眸看他，不确定地問：“真的？”

“嗯，已經記腦海裏了。”江一帆凝視着他的眼睛，像是被深深吸引，由衷而發地，低喃了一聲，“小許，你真好看。”

他說話時的氣息灑在耳邊，滾燙得幾乎灼傷了許淼的耳朵，耳垂不可控制地快速泛起了紅，明明很高興，又忍不住嘴硬，嘟囔了聲：“你才知道啊。”

江一帆去親他發燙的耳垂，感受到灼熱的溫度，他淡哂，“第一次見你就知道了。”

許淼懵了：“啊？”

他轉身看向江一帆，好奇道：“你第一次見我就對我有印象？”

“我沒告訴你？”

許淼滿頭黑線，無語道：“沒有。”

江一帆思索片刻，确實沒有告訴他這件事，他的反應倒很坦然，“我忘了。”

許淼：“……”

他忍不住把話題扯回來，順便蓋上被子，主動問他，“你第一次就注意到我了？覺得我好看？”

江一帆：“嗯。”

許淼都想要黑臉了，啧道：“能不能說多點話？”

江一帆轉眸看他，把他裝進眼底，覆蓋上溫柔，“那天在教室門口，你從我身邊經過，我們對視了一眼，記得？”

許淼點頭，說：“我那時候對你沒什麽好印象。”

“為什麽？”江一帆問。

許淼摸了摸下巴，故作沉思道：“覺得你太高傲了，不爽你。”

江一帆終于明白，語調耐人尋味，“難怪我們同桌第一天，你不和我說話。”

許淼有點理虧，但還是強撐着，小聲嘟囔道：“你不也是沒和我說話。”

他不想再算舊賬，又強行扯回話題，非要聽江一帆再誇他，“你跟我對視一眼是什麽感受？快繼續說啊。”

江一帆思索幾秒，淡淡道：“當時你頭發翹起來了，亂糟糟的。”他說着，話鋒一轉，“不過挺好看的。”

許淼下意識摸頭發，解釋：“我遲到了嘛，就随便抓了抓頭發……”

“所以。”許淼咽了咽口水，看向江一帆，問：“你見我第一眼就喜歡我了？”

江一帆：“？”

許淼注意到他的眼神，愣了，“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