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初戀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介紹完江一帆，許淼又介紹他們倆，“這是譚耀，這是陳俊帥。”

江一帆目光掠過他們，道：“你們好。”

許淼有些驚訝，江一帆見陌生人啥時候這麽禮貌了？

江一帆性格比較慢熱，再加上性子冷淡，所以一般初次相見都有些高冷疏離，主動開口打招呼，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譚耀露出友好的笑容，說：“你好啊，好早以前就聽說過你了，上次在飯店我們見過，還記得嗎？”

江一帆轉眸看向許淼，顯然沒印象。

許淼掩唇輕咳一聲，解釋：“就是那天中午你來送情書，我和譚耀在吃飯，店裏太多人了，你可能沒注意到他。”

他這話說是解釋，其實也是給江一帆臺階下。

江一帆回想起來，确實不記得，只淡淡應了一聲。

陳俊帥一直在那裝酷，還叼着煙用眼角睨着江一帆，渾身散發着“雄獸對決”的氣場。

譚耀一胳膊肘捅了過來，壓着嗓音說：“行了行了，你最帥行了吧，別擺譜了。”

“誰擺譜了？”陳俊帥啧了聲，“老子這是天然酷。”

譚耀忍着翻白眼的欲望，直接離他遠點，懶得管他。

趁他們聊天，許淼又悄悄灌了幾口水，才把水瓶放到一邊，說：“要不中午一起吃飯？”

譚耀第一個附和：“好啊！”

陳俊帥繼續又酷又帥，擡着下巴：“我沒意見。”

許淼扭頭看向江一帆，小聲問：“可以嗎？”

“嗯。”

許淼笑了起來，眼睛像是藏着閃閃的小星星，他現在每時每刻都感覺，自己的人生沒那麽糟糕了，它變得越來越好了。

差不多快到吃飯時間，陳俊帥站起身，手上拎着車鑰匙，上面蘭博基尼的标志亮瞎眼，“正好我開車過來了，捎你們一起過去呗。”

譚耀終于沒忍住，朝他翻了個大白眼，“行我坐你的蘭博基尼過去。”他說完，問許淼，“要一起嗎？不用也可以的。”

許淼想了想，說：“不用，我們直接在火鍋店集合吧。”

譚耀點頭，笑眯眯道：“好。”

終于離開他們，許淼松了口氣，拿着那瓶水上車，捂着嘴呼出一口氣，聞有沒有那個味兒，但有點聞不出來，他扭頭問江一帆，“能幫——”

沒等他說完，江一帆便明白他的意思，直接傾身覆上他的唇，舌尖撬開牙關，在口腔內掃蕩一圈，才松開唇舌，面無表情地說：“沒有。”

許淼沉默再沉默，臉刷地一下紅透了。

他擡手擦了擦嘴角，有些別扭地嘀咕：“叫你聞，又不是叫你親……”

江一帆聞言又靠過來，目光将他鎖在眼底，說：“那我聞聞。”

許淼快要招架不住，惱羞成怒地瞪了他一眼，“你快開車啊。”

江一帆啓動引擎，握着方向盤，不自覺勾起嘴角。

到了火鍋店，陳俊帥和譚耀已經到了，因為是工作日，所以火鍋店生意不算太熱鬧，也不需要排隊。

許淼和江一帆坐在一起，他拿着點單平板，邊點餐，一邊輕聲問：“你口味沒變吧？”

“嗯。”江一帆說，“沒變。”

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因為江一帆在首都讀大學，他們算是異地戀，每次見面第一頓幾乎都是火鍋，因為便宜又容易吃飽，吃了這麽多次，也了解對方最喜歡點什麽菜。

許淼點好之後，就把平板給譚耀。

譚耀問：“江一帆還沒點吧？”

“我幫他點好了。”許淼說。

“fine。”譚耀再次被塞狗糧，又羨慕又嫉妒的，恨不得馬上就去找個壯漢來發洩。

吃完火鍋，譚耀感覺自己吃的不是火鍋，而是滿滿的精品狗糧。

他們相處太自然了，熟悉彼此的喜好，每一個行為舉止都帶着熟稔，害得他都想找年輕時談的男友來一場破鏡重圓了。

走出火鍋店，譚耀攬上許淼的肩，跟他走在前面，衷心地感慨：“三水兒，我真覺得你們挺般配的啊，現在複合了就要好好把握住他呀，江一帆魅力應該挺大的，很多人就喜歡他那一型。”

“是挺有魅力的。”許淼扯了扯嘴角，擠出一絲笑，“如果我高中不認識他，估計這輩子都沒法認識他。”

譚耀意識到自己好像說錯話了，趕緊道：“說啥呢，你們這叫有緣，青梅竹馬，天賜良緣！”他說完，回頭看了陳俊帥一眼，“你看我那直男竹馬，又在那兒擺酷呢。”

許淼回頭一看。

江一帆和陳俊帥隔着一段距離，兩人沉默不語地走着，絲毫沒有語言交流。

許淼想起吃火鍋的時候，他們也是沒有交流。

他覺得奇怪，江一帆可以理解，但陳俊帥一向熱情交友，沒理由這麽冷淡啊。

許淼轉回頭，輕聲問譚耀：“陳少怎麽了？”

“也沒啥，就是不樂意別人長得比他帥，又不喜歡知識分子。”譚耀輕描淡寫道，“反正就是處不來，別理他，陳俊帥和很多人都處不來的。”

許淼想了想，按江一帆的性格，也不會和陳俊帥有交集，他點點頭，意有所指：“那我過去了？”

譚耀擡了擡下巴，笑着說：“去陪你的男票吧，皮卡丘。”

許淼停下腳步，等江一帆過來。

江一帆低聲問：“聊完了？”

“嗯。”許淼說，“等會兒你去哪？我想回家，一身火鍋味有點受不了。”

江一帆沉默半晌，擡眸看向他：“可以去你家？”

許淼心裏很高興，面上卻裝作不動聲色，淡定道：“正好我們可以順路去買睡衣，那件浴袍不保暖，家裏又冷，得買一件厚實的。”

“好。”

“還有毛巾，也要買新的，你每一次都用我的，不是有潔癖嗎。”許淼絮絮叨，一心惦記着要買哪些生活用品，完全忘記了和譚耀、陳俊帥道別。

他們來到MUJI，就在裏面挑選生活用品，許淼又給自己買了一件打底衣，那件毛衣實在是紮得有些難受。

買好東西，又在藥店買了藥膏，他們開車回家，許淼把睡衣遞給他，讓他先去洗澡。

江一帆接過，低聲問：“一起？”

“不要。”許淼狠狠咬牙，拒絕道：“不能再做了。”

江一帆：“好。”

等江一帆出來，許淼也去洗澡，脫掉毛衣一碰過去就有點兒疼，他倒吸一口氣，洗澡的時候都不敢亂碰。

洗好澡，他本來想塗上藥膏的，但忘記把藥膏帶進來了。

許淼沒辦法，只好穿上睡衣，出去塗藥膏。

藥膏正在江一帆的手裏，他坐在沙發上，見許淼出來，開口說：“小許，我幫你弄。”

許淼：“……”

他輕輕“哦”了一句，乖乖坐他旁邊，解開睡衣扣子，那兒分外可憐，像是被虐待了一樣。

江一帆用指腹抹了藥膏，輕輕摩擦一下帶上溫度，才塗了上去。

許淼閉着眼，“嘶”了一聲。

江一帆擡起眼，問：“疼？”

“不是。”許淼咬牙，仍然沒睜開眼，“你快點弄，別管我。”

江一帆了然，低着嗓音說：“忍着點，很快就好。”

許淼一直強忍着咬住嘴唇，然而身體誠實的反應卻出賣了他。

指腹感受到異樣，江一帆收了手，淡淡道：“好了。”

許淼連忙去系上扣子，江一帆低眸看着他穿好睡衣，握住他纖細的手腕，嗓音有點兒沙啞，“很難受？”

許淼都快哭了，忙不疊求饒：“真不能了。”

他都二十八了，不能這樣折騰。

“不弄。”江一帆說。在網吧包廂，因為突然來了人，許淼都沒有出來，江一帆牽着他的手，親了下他的手背，語氣溫和了許多，“我幫你。”

許淼傻眼了，呆了好久才點頭，“哦……”

其實，江一帆以前也經常這樣對他，不管是什麽時候，都會顧及他的感受。

許淼低眸看向江一帆，眼眶驟然發熱，他啞着嗓音，“寶寶……”

江一帆松開它，站起身吻向他的嘴唇。

熱烈的吻永遠是傳遞愛意的最好表現，不需要蒼白的語言，不需要眼神交流，只要一個吻，就能察覺到對方的愛。

許淼慌張拿了紙巾幫他擦，擦着擦着又覺得江一帆這樣很好看，他想拍下來，藏在盒子裏。

但是許淼覺得這樣太變|态了，不能暴露，他還是忍了下來，默默把紙團扔進垃圾桶裏。

空氣彌漫着淡淡的氣味，許淼想要開窗，但又怕風灌進來會更冷，只好無視它。

江一帆漱口回來，問許淼，“你有電腦嗎？”

許淼一愣，下意識說：“有啊，怎麽了？”

“論文。”江一帆言簡意赅。

許淼卻突然被戳到笑點，彎眼笑了起來，一邊道：“好久沒用了，我去找給你，正好你寫論文，我可以睡一會兒，晚上再一起吃晚飯。”

江一帆點頭，說：“好。”

許淼找來筆電給他，又給他找了條小被子，叫他蓋在身上暖和一點。

江一帆在客廳寫論文，許淼昨晚睡太少了，他鑽進被窩裏補覺。

房間安靜無聲，卻終于有了家的溫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