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不管許墨彰給蘭齊桂花糕,是有意為之,還是無意為之,都讓蘭齊十分高興。
蘭齊将那桂花糕放在掌心舍不得吃。
許墨彰瞧見了,嘴裏連聲說了幾個吃字,又拿着其餘的糕點給蘭齊看,那意思像是說,你別舍不得吃,還有這麽多呢。
蘭齊雖是舍不得,但又不忍拂了許墨彰的好意,只一小口一小口吃着。許墨彰見他吃了,頓時眉開眼笑起來。
他又從桌上拿了兩個大蘋果,一手一個,塞到了白芷與褚攸的手中。
白芷還是第一次收到許墨彰給的東西,欣喜之情不亞于蘭齊:“蘭公子,我怎麽覺得墨彰似乎比以前好了許多?”
蘭齊用手絹擦擦許墨彰因為吃點心沾了一嘴巴的碎屑:“确實比以前好了許多,有時也嚷嚷着要到門外去,但我稍加勸說就乖乖地回來了。”
“蘭公子,我想告訴你一件事,”白芷看了褚攸一眼,褚攸朝他點點頭,他繼續道,“我和褚哥哥都覺得現在的這個蘭運并不是蘭運。”
“我知道的。”蘭齊又喂給許墨彰一杯茶喝,怕他吃多了點心渴着了自己,“蘭齊是我看着下葬的,又怎會好端端的出現在這裏?我與蘭齊又是從小一起長大,他什麽樣的性子我是知道的。現在這人除了容貌上與蘭運一樣,其他的哪裏都不一樣。”
“蘭公子你是知道的,那你又為什麽不拆穿他?”
蘭齊道:“我不知他裝扮成蘭運的樣子意欲何為,若是拆穿了他,他既然能扮成蘭運的樣子,也能扮成別人的樣子。我怕他下次再扮成別人時,就露不出這麽多馬腳,想來處理起來也十分麻煩。”
白芷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又拉着褚攸的手拍拍胸脯:“蘭公子,你放心,我和褚哥哥一定替你好好看着他。”
“承蒙褚公子和白公子相互,蘭某真是感激不盡。”蘭齊說這話是真心實意的,他沒有想到,許墨彰都已經瘋了,還能交到朋友,又是這麽兩個出色的朋友。
褚攸道:“蘭公子不必客氣,舉手之勞罷了。”
“就是,就是。”白芷笑嘻嘻地道,“大家都是朋友嘛,還有蘭公子,你不要再叫我白公子了,我聽着不習慣。”
“那叫白芷?”蘭齊試探着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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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芷連連點頭:“嗯嗯,叫我的名字吧。”總覺得朋友間叫什麽公子啊,比較生疏。
蘭齊笑笑:“看年齡我比你們倆都大,若是不嫌棄,就喚我一聲蘭大哥。”
“蘭大哥?這個好。”白芷只覺得換了一個稱呼後,又與蘭齊之間的關系拉近了許多。
天色不早,雙方又說了幾句閑話,褚攸便帶着白芷回家去了。
到家以後,蘭運倒是沒睡,倒也不知他在幹什麽。白芷擡着下巴從他身邊走過,理也沒理他。
褚攸給白芷打好了洗腳水,又給他洗了腳,自己就用白芷洗過的水也洗了,方才躺到了炕上。
因為蘭運給自己買了新的被褥,所以就把褚攸的那套還給了他。看着褚攸蓋上自己的被子,白芷很是不滿,也要往他的被窩裏鑽。
褚攸看出了他的企圖,飛快地拿過白芷的被子蓋在他身上,按着他躺了下來,不讓他鑽進自己的被子裏。
白芷一臉很受傷的樣子,他的褚哥哥拒絕了他,平日裏對他百依百順地褚哥哥竟然拒絕了他。
“乖。”褚攸隔着被子抱住他。心愛的人每天與自己蓋一個被子睡,看得着,吃不着,這種感覺真是折磨人。偏生白芷睡覺又是不老實的,有時就會碰到褚攸的“重點部位”,因顧及着外面還有一人,褚攸只能忍耐着。
白芷雖不知褚攸為什麽這樣做,還隔着一道門呢,怎麽就不能蓋一個被子了,可還是聽從了褚攸的話,乖乖地鑽進了自己的被子裏。頗為心不甘情不願:“那今晚要聽兩個故事。”這是白芷從來時就養成的習慣,每晚褚攸會有給他講一個故事。
褚攸親親他光滑的額頭:“好,講幾個都可以。”
褚攸剛講了一句,白芷就打斷他:“褚哥哥你小點兒聲,別讓蘭運聽到了。”
卧房與廳裏雖有門隔着,可因為整個房子本來就不大,這門板又薄,所以白芷與褚攸在裏面說什麽話,蘭運聽得清清楚楚的。蘭運心想,這是白芷擔心他睡着了吵醒他啊。
只聽白芷又道:“我不想讓他聽到你講的故事。”
蘭運默默地把被子蓋過了頭頂。
第二天,下起了雪。白芷坐在暖呼呼的炕上,喝着褚攸倒給他的熱茶,吃着洗幹淨的水果幸福地想哼哼。只是,如果蘭運不在這兒就更好了。
褚攸将手裏的書放下,走到白芷身邊揉揉他的腦袋:“帶你去玩兒爬犁怎麽樣?”他早就看出這小狐貍不太開心,上次說帶他玩兒爬犁,到後來也沒玩兒成。
“真的?”白芷眼中亮光一閃,又很快黯淡下來,“可是褚哥哥還要看書,外面又下着雪。”
“下雪才好玩兒呢。”屋子裏暖和,白芷只穿了件單衣,褚攸将棉衣拿過來,仔細地為白芷穿上,“下雪時外面不是很冷。”
白芷穿好了衣服,褚攸又将鞋給他穿上,又為他戴上帽子,等白芷全都穿戴好後,褚攸才穿自己的衣服。
蘭運早站在門口瞧見了,白芷朝他做個鬼臉,拉着褚攸的手高高興興地出去了。
上次将山坡那裏清理的差不多了,只剩下最後一點兒,褚攸又快速将下面那一點兒清理幹淨。
白芷在上坡處等他,瞧見褚攸從下坡往他這邊走,白芷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動之情,朝着褚攸飛奔而去。
白芷跑得太快,又是從上坡往下坡跑,等他抱住褚攸時,也将褚攸撲倒在了雪地裏,翻了幾個滾後,等再停下來時,已經是褚攸将他壓在身下了。
“褚哥哥,要親親。”白芷摟抱着褚攸的腰,噘着小嘴撒着嬌。
褚攸滿足地在他嘴上親了一口,白芷很是不滿:“不是這種親親。”
“那是哪種?”褚攸故意問他。
白芷有些害羞了,臉紅撲撲的:“就像上次咱們在這兒時的那種。”說完,他飛快地閉上眼睛。似乎是害羞,似乎是等待。
褚攸将一只手放到白芷腦後,唇緩緩地落了下去。一番親吻之後,白芷滿意地睜開雙眼,褚攸想要從他身上站起,白芷卻不依:“還想親親。”
褚攸又在他唇上輕啄幾下,啞着聲音道:“不能再親了,再親就玩兒不了爬犁了。”
白芷還沒有理解褚攸那句話的意思,就見褚攸已經站起來了,拿過爬犁招呼着白芷,白芷玩心大,很快就将剛才的事忘了。
白芷只讓褚攸從上坡拉他到下坡,等到了下坡時,再拉着空爬犁回來。白芷玩兒很盡興,一直到天快黑了,才戀戀不舍地拉着褚攸的手回來了。
回來的時候,屋裏空蕩蕩的,并沒有蘭運的身影。白芷倒是很高興,也沒想他去了哪裏。他幫着褚攸将晚飯做好,也不等蘭運,就與褚攸一起吃了。不過褚攸還是在鍋裏給蘭運留了些吃的。
雪在他們回來時就差不多停了,吃過晚飯,褚攸就拿着掃帚在院子裏掃地,白芷拿着個油燈來到雞架門前往裏面照着,數數有沒有沒進架的雞。
“褚哥哥,你什麽時候考試呀?”得算好了,幾天吃一只,能到了走的日子正好把雞吃完。
褚攸答道:“要在來年的二月初九。”
白芷數了幾遍,一只雞都不少,放心地把雞架門關上。
“呦,都幹活兒呢?”蘭運推開院門走了進來。
白芷看都沒看他一眼,就進了屋。
蘭運走到褚攸身邊時,褚攸突然叫住了他。
沒等褚攸再說什麽,蘭運笑笑:“我知道,不許招惹白芷。”
說着,也推門進了屋。
為了方便白芷看小話本,褚攸在他的書桌一角也給白芷放了把小椅子,蘭運進去的時候,就看到白芷正坐在那借着微弱的燭光看小話本呢。
蘭運毫不客氣地坐在褚攸的那把椅子上:“我給你講個故事?”
白芷轉過身子背對着他,蘭運絲毫不覺得尴尬,用手摸摸下巴:“不想知道我去哪了?”
白芷用手把耳朵捂住。
“我去許公子家了。”
果然不出蘭運所料,白芷果然對這話有了反應,他猛地轉過身來:“你去那做什麽?”
蘭運一臉無辜的樣子:“還能做什麽,我與許公子是戀人,自然去看看他。”
白芷又轉過身去,繼續看小話本。
不多時,褚攸也掃完了院子進了屋。
蘭運見他進來了,倒是立馬就從椅子上站起來:“褚大公子請坐。”
褚攸坐到椅子上,蘭運也沒走,還在這屋子裏。
他看着褚攸拿着筆在幹涸的硯臺裏蘸了蘸,打算在紙上寫字。蘭運不由分說,拿着水杯往那硯臺裏倒了些清水,又拿起一塊墨,在硯臺裏細細研磨起來。
褚攸詫異地剛要說話,蘭運對着白芷那張更加詫異的臉眨眨他的桃花眼,笑道:“沒為你的褚哥哥研過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