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親我一下
寧王府中, 沐淺煙聽完楊刃彙報說,誠王的毒計并沒有得逞,冷冷笑道:“本王這位三皇兄也真是的, 岳父的頭七,他不好好陪着, 怎麽淨動些歪腦筋。”
秦素鳶給沐淺煙倒了杯茶,遞了過去, 說道:“誠王此刻定然萬分惱怒,恐怕也不好猜出是誰在和他作對。你和穎王都是有可能的。”
“不愧是本王的美人, 真聰明。”沐淺煙接過秦素鳶遞來的茶杯,順便握住她的手,揩了把油。
湯帝師一死,沐淺煙就料到, 誠王會抓緊打關如眉的主意了。要想讓關如眉屈服, 就要讓郡王府陷入麻煩,對康平郡王來說, 最大的麻煩無疑是資金鏈出問題。
這麽想着, 沐淺煙即刻啓動了埋伏在誠王身邊的人,去刺探誠王會在資金鏈的哪個環節下手。誠王那邊一動手,沐淺煙這邊就不動聲色的續上資金鏈。
這種手段是沐淺煙愛用的, 也是穎王愛用的。只不過,穎王與沐淺煙,一個是同誠王有直接利益沖突的,另一個是居于幕後的病人。誠王或許會更偏向懷疑是穎王做的, 但也無法确定就是了。
秦素鳶由着沐淺煙把玩她的手,笑道:“你這樣做,不但阻止了誠王獲得康平郡王府的勢力,還讓康平郡王欠了我們人情,倒是一石二鳥。”
沐淺煙軒一軒眉,眸底染了層歡喜的寵溺,拉過秦素鳶揉在懷中,親吻起來。
秦素鳶發出嬌柔的嘤咛,雙手勾在沐淺煙的肩頭,卻又忽的推了他一下,趁着兩人分開的片刻,問道:“我有些好奇,你是哪裏來的錢,能短時間內就補上康平郡王那麽大的資金空缺?”
“素鳶這麽問,可就難得糊塗了。”沐淺煙指了指屋子裏擺着的各色器具,“你看,你平時看慣了這些東西,便不知道它們都是價值連城的。本王管父皇要了無數珍寶,随便當出去幾個,就夠給康平郡王用了。來日待他周轉好資金,本王再将這些東西贖回來就是。”
秦素鳶喃喃:“財大氣粗。”
當然若是涼玉在這裏,也定會附和一句:“殿下果然財大氣粗,您不任性,誰任性?”
倒是聽着“財大氣粗”這四個字,沐淺煙沉吟片刻,對秦素鳶道:“錢財乃身外之物,卻該多花在娘子的身上。素鳶,過幾天去街上走走,給你買些好的頭面飾品如何?”
秦素鳶并不喜歡那些,不過還是道:“好,不過要尋個陰天去。”
“素鳶是擔心我的身子了?”沐淺煙笑道,“甚好,本王很開心。”又輕佻的沖着秦素鳶的耳洞吐氣,“素鳶,親我一下。”
秦素鳶看着他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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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話,我的美人。”
秦素鳶靜默片刻,湊上前,在沐淺煙的臉上落下蜻蜓點水的吻。
“不夠。”沐淺煙眯着眼看她,狹長的眸子裏滿是寵溺和期待。他用手指點了點自己的嘴唇,“素鳶,這裏。”
秦素鳶道:“六哥,我想拒絕。”
“可是本王不願聽到拒絕的話呢,那樣會很傷心的。”
秦素鳶頗為無奈,這個男人,這是繼挑.逗、誘.惑之後,又開啓了裝可憐的新技能嗎?
“素鳶。”沐淺煙笑着凝視她,紅唇皓齒,宛如嬌豔欲滴的花。
秦素鳶在心底嘆了口氣,雙臂環上沐淺煙的脖子,主動以唇貼到了他的唇上,輾轉厮纏。
爾後……她就被吻得嘴唇紅紅、氣喘籲籲了。
***
穎王不是個省油的燈。
他在得知了誠王算計康平郡王未果後,很快就想明白,這裏頭有沐淺煙的手筆。
沐淺煙這樣算計了誠王,誠王又很可能以為這是穎王做的,穎王想着,不免冷哼一聲,似是在對沐淺煙道:“六弟高明。”
穎王不似誠王那般陰險外漏,他甚至看不上誠王的籌謀。誠王總是喜歡針對沐沉音,或者想一口氣吃個胖子同時拿下沐沉音和沐淺煙,穎王卻不以為然。
穎王覺得,沐沉音固然不好對付,但在他背後出謀劃策的沐淺煙,才是最大的威脅。
穎王還不準備真正和兄弟們開戰,而一旦下決心要厮殺了,他一定會先不擇手段的弄死沐淺煙,而不是像誠王這樣,看似陰毒,卻總被反将一軍。
不過,就當前的形勢來看,穎王是樂意見到誠王吃癟的。他幹掉了湯帝師,自然也不願誠王和康平郡王府聯姻。
穎王喊來了自己的心腹,對他道:“放出風聲去,就說……惜華郡君的命格是琵琶鬼轉世,專克有功名權勢的夫君。”
心腹不解:“殿下,誠王百般逼迫惜華郡君,就是為了娶她。咱們要是放出這道風聲,惜華郡君嫁不出去了,不正遂了誠王的意嗎?”
“非也。”穎王揮着小狼毫,調出一盤綠油油的顏料,在宣紙上畫起了片片荷葉,“三哥只是想要惜華郡君跟了他,但要是惜華郡君背上克有功名權勢夫君這口鍋,三哥便是有權勢之人,如何還能沾得惜華郡君?你不知道,三哥這個人,殘花敗柳什麽的他不在乎,但不吉利的,他絕對不會去沾。他這人迷信着呢。”
心腹略一沉吟,道:“殿下聰慧。您這樣說,倒讓卑職想到,誠王殿下和大陰陽監似乎來往得有些密切,大概誠王還真是個迷信的人吧。”
“迷信的豈止是他?父皇也是迷信的很,他要不迷信,大陰陽監早就坐不住他那位置了,更不可能屢屢在父皇面前妖言惑衆。”
“殿下說的是。”
“對了,張丞相那邊有什麽動靜?”穎王問。
心腹道:“丞相并沒有什麽異動,看起來,應該是不會把我們暗殺他的事情說給聖上。”
“哦。”穎王淡淡應了一句,皺了皺眉,“張丞相歷來都是明哲保身,怎麽和寧王妃的丫鬟那麽熟了,奇了怪。”
心腹也覺得,張慎思不像是和寧王親厚,倒只像是和那丫鬟親厚而已。
“沒準丞相是看上那女人了。”
“哦……”穎王沒再說了,但張慎思和涼玉關系密切這件事,卻深刻的記在了他的腦海裏。
他暗暗笑道:“換個角度想想,張丞相也不是油鹽不進軟硬不吃。那個叫涼玉的,可不就是他的軟肋嗎?盯着點吧。”
“是,卑職會盯好他們的。”
***
不出幾天,京城的酒肆茶館裏,就傳出了惜華郡君是琵琶鬼轉世的說法。還有說書先生講的繪聲繪色的,說幸好惜華郡君一直沒嫁人。但凡有功名或是權勢在身的人,那是萬萬不能娶她的,否則就會被她克得輕則功名打水漂,重則身家性命不保。
本來大家還想當這是謠言,聽着樂呵樂呵的,卻有人提起了魏善,說這魏善堂堂的榜眼,就因為跟惜華郡君定了親,就被克了功名,被貶去外地做縣令。
這惜華郡君果然是個不吉利的。
也有人不禁惋惜的說,可憐了惜華郡君一個如花似玉的女郎,怕是往後只能嫁給販夫走卒了,還不知道人家能不能看上平民呢。
流言太厲害,大街小巷都在說。
關躍對此動怒,帶着人把京城的說書先生打傷了好幾個。京兆尹出面将關躍押回了康平郡王府,不許他再鬧事,否則便要拘留進衙門。而關如眉也閉門不出,連帶着即将及笄的關如佩婚事也受了影響。
秦素鳶有心想發動江湖力量,扭轉流言,但關如眉卻給她送來了口信,對她說:自己又定下門親事,且對方恰好是個不信邪的,決定非她不娶。
關如眉還說,這流言對她也不是全無好處,至少能讓誠王退去,算是因禍得福。
難為關如眉能承受得住,秦素鳶也就沒插手。
這日沒有太陽,天空陰沉沉的,又不似要下雨,對沐淺煙來說正是個出行的好日子。
沐淺煙摟着秦素鳶,上街轉悠,為她買頭面飾品。
這次,他總算沒再穿着紅衣,而是換了一襲新嶄嶄的天水藍直裾。只是,這直裾上納了不同深淺的亮銀與暗藍的顏色,捧出大朵大朵栀子花的影彩,再被沐淺煙這般雌雄莫辯的美人一穿,依舊是難以低調。
秦素鳶沒辦法,誰叫他生成這副妖嬈多姿的模樣?怕就是穿粗布衣,也仍舊無限奪目吧。
涼玉和楊刃跟在兩位主子的身後,兩位主子就似平凡的恩愛夫妻似的,丈夫攬着妻子,見了有趣的店就進去逛上一逛。
沐淺煙給秦素鳶買了一支步搖、幾朵絹花、兩雙繡花鞋,摟着她出了店面,想去為她選幾匹布料。
不想他們一出店面,就看見不遠處沐瑛和貼身丫鬟匆匆的朝這邊走,她們身後跟着王瀚,一個勁的喊着:“瑛瑛,你聽我說,求求你再給我一個機會!”
秦素鳶當即眼神一沉,低聲道:“六哥。”
“嗯?”沐淺煙冷冷看了眼王瀚,又溫柔的看着秦素鳶,“想做什麽就去做吧,本王絕對支持你,我的美人。”
“多謝六哥。”秦素鳶從他的懷裏出來,大步沖向王瀚,在掠過沐瑛的時候,沐瑛怔了怔,喚道:“素鳶妹妹,是你?”
秦素鳶沒和沐瑛說話,冷冷上到王瀚面前,揚起手,一掌劈在王瀚肩頭,疼的王瀚慘叫出聲。
街上,頓時安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