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碰我尾巴

第22章 可樂重傷瀕死

“OK，不管你信不信，現在要緊的就是帶着你的小貓咪立刻回去，晚一點他們就要炸了我家。”

炸你家關我毛事啊！我巴不得你被炸得片兒都不剩！明寂忍住咆哮的沖動，他知道洛河剛剛這句話中只有一句說對了，要緊的是要先找到可樂。

明寂推開洛河，轉身往後院走。可樂被他禁止進入房間，就一定是在外面，相比灰塵濃重的柏油馬路，小東西應該更會選擇綠草叢生的地方，附近是綠蔭也就只有後院了。心思缜密，簡直夏洛×。

“可樂！可樂！”明寂高聲喊着可樂的名字，并沒有得到回應，可他跑到後院的時候，清楚的看到了幾個小孩慌亂的跑開。不過當時的明寂也沒多想，跑到剛才那幾個孩子站的樹蔭下，又喊了幾聲。

“我說，你感不感覺這裏血腥味很濃啊。”洛河仔細嗅了嗅周圍的空氣。

明寂随口一答：“那是你傷口又裂開了，別在這兒礙事。”

“不，不是我的，你聞，真的有啊。”

明寂懶得理他，想靠在樹幹上休息一會，耳朵突然就聽到了滴水的聲音。可這附近，沒有水啊。

下意識的擡頭，不料還沒做出反應的時候，一滴還帶着溫度的液體滴在了他的臉頰上，明寂用手指蘸了些，放在眼前一看，立刻有些眩暈。

深紅色略微發黑的液體……是血！

一種不好的預感突然攫住了明寂，也不顧得身體的不适，退後了點，擡眼去看那滴血的地方。

……那是他這輩子最不想看到的場景……

可樂渾身是血的被綁着後腿吊在樹枝上，小爪子無力的垂落，連眼睛都合上了。

明寂只感覺自己膝蓋一軟，渾身沒了力氣。還好洛河眼疾手快的扶住了他：“喂！你振作點啊，這地上的血不多，趕緊送到醫院說不定還有救！”說着就要伸手去解那繩結。無奈海拔不夠高，腰上又有傷，只能瞪着眼睛看，無能為力。

“你接好可樂。”明寂囑咐洛河一句，挽起袖子蓄力一跳，攀住了那根成人男子手臂粗的樹枝，另一只手在空中解着繩結。無奈那繩結系的太緊，單手根本解不開，明寂靈機一動，從褲兜裏掏出一把小刀，割斷了結實的尼龍繩。

洛河想伸手去接，可一塊石子從後面飛過來，正好打在他的傷口上，疼得他直跳高。明寂一看這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家夥的慫樣，唯恐摔倒可樂，立刻從樹上跳下來，也顧不得撞得疼不疼，躺在地上做起了人肉氣墊。

可樂的體重輕，自然沒有明寂自由落體的快，也軟軟的紮進明寂的懷裏，沒再摔出其他的傷。

“哎哎！靠，疼死爹了！”洛河低聲咒罵，“誰幹的！”

“你個沒用的東西，趕緊去開車！耽誤了時間，我肯定砍了你！”明寂狠瞪着眼睛。洛河雖然和他認識的不久，可多少還是猜透了點這家夥的脾氣，一直沒個正形，這下嚴肅了，肯定事大了。洛河也不是個看不清形勢的人，管不上是誰扔的石子，拉起明寂就往停着他那輛奧迪的前門跑去。

傷口疼，可這和一個正徊在生死線上的小生命相比，根本算不了什麽。

明寂暈血，一看到那深紅發黑的粘稠液體就會頭暈目眩，可是現在抱着可樂的他頭腦異常清醒，心裏的恐懼也在不斷增強着，此刻的他只有一個念頭：一定要把可樂救活！

“離這裏最近的寵物醫院是……”洛河喃喃自語，手抖得厲害，試了好幾次才把手機從口袋裏掏出來，地圖指引出一條最近的路線後，一腳油門沖了出去。

“你知不知道現在該怎麽急救？”明寂聲音顫抖的問道。

“我怎麽知道！”

“你不是醫生麽？！”

“我是救人的，不是治貓的！”

連闖了幾個紅燈，又嚴重超速，洛河感覺自己的駕照肯定保不住了，吊銷之後，回去還要學習好幾個月的交通規則，簡直悲慘。

洛河找的是一家規模較大的寵物醫院，路邊小診所的衛生條件很不好，傷口縫合好了，很可能因為細菌感染又喪命了。明寂肯定是把這小東西當做心肝寶貝兒疼的，不然也不能出門都帶着，萬一真出點什麽事，自己沒被付家的追兵打死，就得先死在這家夥手裏。

離老遠，明寂就看見了那家挂着Q版寵物頭像招牌的醫院，車子還沒停穩就跳了下去，以140邁的速度沖進了醫院大門。

“醫生！快救我家寶貝兒！！”和一般送急診病患去醫院的主人一樣，前臺的護士小姐懶洋洋的擡起頭：

“主人請填寫一下表格，姓名、性別、聯系方……哇啊！”這一聲驚叫吓醒了隔壁病房裏休養的萌寵們。“你是虐貓狂人啊！”

“別廢話，快給我找個醫生！”明寂平生第一次對女性這麽無禮，毫無風度可言，簡直精神病啊！

護士也知道情況緊急，立刻打了內線電話通知本院一級醫師準備手術。“先生，請将愛寵抱到二樓左轉最後一間搶救室，然後再下來填單吧。”

明寂匆忙的道了聲謝，身影迅速消失在了樓道口。前臺護士抽出幾張紙巾，擦淨了大廳地磚上那觸目驚心的鮮紅，捂着心髒喃喃自語：“太殘忍了……”

正巧洛河剛停了車進來聽到這句話，有些欠揍的湊過去搭讪，問道：“護士小jie，這樣虐待動物的人，是不是都有些心理問題啊？”

“大概吧，總之沒一個是好人！”護士憤恨的應道。

從剛才的情況來看，應該就是院子裏的那幾個孩子幹的，自己準備上去接住可樂的時候，也是那幾個孩子用石子打的自己。洛河還想再問些什麽，剛開口，就見明寂搖搖晃晃的寵樓梯上走下來，襯衫和手上都沾滿了血，很是駭人。

“渣男，別這麽頹廢啊。”洛河上去拍明寂的肩膀，“安心啦，都到了醫院，你的心肝小寶貝兒肯定不會出……哎哎！”話還沒說完，洛河就感覺身邊的人身子一重，倒了下去，毫無準備的他也連帶摔在地上，“哎喲”的shen yin幾聲，好一會兒才挺過傷口撕裂的疼痛。洛河只顧着按壓傷口，完全沒注意到自己正壓在暈倒的明寂身上，反應過來了也毫不在意，只是慶幸自己沒有摔疼。可旁邊的護士卻沒辦法淡定下來，立刻沖進衛生間擦鼻血去了。

洛河裝腔作勢的摸了摸明寂的頸動脈：“嗯，睡眠不足，疲勞駕駛，還有暈血和精神高度緊張造成的暈厥，應該……哎哎！護士小jie你別走啊，幫我把他搬到chuang上啊！回來！”

護士當然沒有照做，氣的洛河直捶地，要搬動這家夥還不如讓他去死，幹脆趴下來一起暈好了。不過，想法再怎麽叛逆也不能成為現實，頂多是在腦中模拟個情景過瘾罷了，洛河最後還是弓着身子，像只蝦米一樣，把明寂拖到了長椅上。寵物醫院就別指望能有人睡的病床了，要真強求，他也只能找個裝鱷魚的池子給他扔進去。

洛河忍無可忍的洩憤般躺在明寂身上，這人肉chuang墊也太硬了，一點都不舒服，剛想下來，就被突然響起的電話鈴聲吓了一跳，頭朝下砸在地磚上，疼得他“哼哼”的shen yin幾聲，捂着鈍痛的頭部在地上直打滾，疼是不疼了，可強烈的眩暈感始終沒法消去。

為什麽受傷的總是我，到底我是做錯了什麽……

電話鈴還在不知疲倦的響着，擾得洛河心煩得很，一把掏出明寂褲袋裏的手機，取出電池砸在了明寂的臉上。

……爽！你也有今天！

只可惜這一下砸醒了明寂，完全是下意識的一巴掌扇過去，洛河慘叫一聲就倒在地上一動不動了。明寂也沒時間管他，渾身翻遍了才摸出幾百元，正巧前臺護士從衛生間出來，明寂抽出VISA卡，指着護士語無倫次：“交款……卡……快……”刷卡交款快一點？護士的理解能力不錯，微笑着提示明寂：

“對不起先生，本院只接受現金交款，不過不必着急，本院最好的醫師正在盡全力搶救您的愛寵，您有充足的時間到對面的銀行……”

明寂哪有心情聽她說完，沖到趴在地上裝死的洛河旁邊，一件一件的扒着他的衣服，又翻出幾百元，大概湊足了治療費，交了款就飛奔上二樓，守在搶救室門口了，只留下目瞪口呆的護士和一臉被輪jian、摸摸穿着衣服的洛河。

“禽獸！”洛河很入戲，還委屈的吸了吸鼻子，有句話怎麽說，最是淚眸惹人憐，這家夥還真是不知羞恥。

明寂指尖冰涼，除了上次與鐘瀚一起守着葉謙，他還從未在搶救室外這麽焦急的等待一個人平安的消息，時間過得越久，心裏就越不安。明寂把手附在搶救室的門上，冰涼的溫度從手心直傳導至心裏，明寂感覺自己的血液都凝固了，只能站在這裏傻等，什麽也做不了……

洛河拾起被他拆的骨肉分離的手機，上樓去找明寂。剛開機，又有一通電話撥進來，他不由得加快了腳步：“嘿！渣男，有你的電話。”

“不接。”明寂聲音沙啞，頭都沒擡的回道。

“別啊，應該挺急的，打了好長時間，萬一是你家裏有什麽事呢？”

明寂完全是不想聽這家夥唠叨，才極不情願的接過手機。剛接通就是孫小曼的鬼哭狼嚎：“寂兒！你去哪兒了啊！”

你還關心我去哪兒了？明寂腹诽。

“媽，我家寶貝兒出事了，現在在醫院。”

“寶貝兒？是那只小貓嗎？”孫小曼問，“寂兒，你別生氣，那是你幾個阿姨家的孫子，不懂事才……”

“媽！”明寂吼着打斷了孫小曼，“可樂他是我在寂寞時唯一的精神寄托，他對我來說比你們任何一個人都要親近，他就是我最愛的人，你認為以幾個孩子不懂事這樣的理由搪塞我合适麽？今天他們這樣虐待可樂，将來就會出手殺人！我小時候您都沒這樣袒護過我，現在卻要為了幾個寵壞了的孩子，來指責我嗎？”明寂在與孫小曼面對面的時候并沒有說出內心的不滿，這二十幾年來積壓在心底的憤怨，在心愛的人受到重創的時候全部發洩出來，也讓明寂在不知不覺中卸下了內心的重擔。

如果可以的話，他寧可背負一生，也不願将可樂置于這生死線上獨自徘徊。

明寂沒有絲毫顧忌，決絕的挂掉了電話，頹廢的坐在搶救室門口的椅子上，兩眼直勾勾的盯着那扇門，看得洛河有些心驚膽戰，這人離瘋不遠了……

就這樣僵持了一個多小時，醫生終于推門走了出來，洛河以為等了這麽久，明寂一定會累，不料這家夥竟然一步就跨到醫生面前，焦急的詢問：“可樂他怎麽樣了？”

“你們也太狠的心了，竟然這麽對待寵物，簡直是犯罪！”醫生憤怒的甩着手套：“後腿骨與肌腱斷裂，脊椎出現裂痕，連外傷都深可見骨，皮毛幾乎被割了下來，你是鐵石心腸嗎？”

若是以前的明寂，肯定不會像這樣低三下四的被人罵，還不還口。可現在，他的心裏只有愧疚：“醫生，那他……”

“現在沒事了，輸點血靜養一段時間就可以了。至于蘇格蘭折耳貓這個品種，天生就患有很嚴重的骨骼病，斷又重接的狀态肯定不如以前，就算痊愈也可能很痛苦，這就像是老年人環風濕病一樣，治不了，只能硬ting。”醫生的話如重錘般打在明寂的心上，透過門縫，明寂看到了那倒在籃子做的小窩裏，渾身纏着白色紗布的可樂，再沒有了往日的那種可愛，只剩下了可憐。

“渣男，別自責了，熊孩子就是惹人煩，這次的事防不勝防，以後多呵護小貓吧。”洛河拍了拍明寂的肩膀。

“別安慰我了，”明寂苦笑着靠在牆上，“我連自己最愛的人都保護不了，還真是個渣男……”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