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太含蓄追不到媳婦
一行人很順利的就到了鎮上，有馬車的确是快，兩孩子到學校的時候，學校大門才剛打開，見他們兩人早來了，門衛那老頭還幫忙去幫他們把教室門打開了，讓他兩安安心心的在裏頭晨讀。
這是曹雅寧給培養的習慣。
從前他們早起上山，都是曹雅寧一邊帶着他們走，一邊領着他們背大字。
現如今有了書本，就照着書本念上頭的字。
嬸子們好奇這鎮上的學校如何，也是真的想過來打聽義務教育的事兒，便跟着過來了。
眼見着鎮上的學校像模像樣，教室也是寬敞明亮，座椅也穩穩當當的，當即就挺滿意的。
再見着從前他們瞧不上的只能在山上刨食的可憐的兩孩子，往教室裏頭一坐，書本一拿，氣質就完全不一樣了，頓時心裏也忍不住想象起來自家的野小子傻姑娘們坐在教室裏的模樣。
“雅寧啊，勇軍和芳竹真俊那。”
從前倒是沒發現，只覺得這幾個孩子都是灰頭土臉，吃不飽飯的瘦弱蘿蔔頭。
如今瞧着，竟是比陳立群小時候都好看了不少。
陳立群那孩子，可是村裏公認最好看的。
“那可不，還認識那麽多字兒呢！這才上了一天學，讀書就像模像樣的，鎮上的學校就是不一樣，回頭真得把我家的也送來。”
“害，讀書這玩意兒看天分，同一個老師，教出來的孩子都是有好有壞的，但就坐那的樣子就不賴，是得送來。”
說話的是柳嬸子，她家娃已經十一歲了，在村裏學堂斷斷續續的學了幾年，到現在，一二三四都寫不好，她是對自家孩子的學習能力沒啥想法。
但她對勇軍坐在那裏的樣子挺有想法的。
自家那野小子，要是能端端正正的，以後娶媳婦也能說個好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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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咱今兒回去就去找村支書。”
嬸子們心裏有事兒，也不想再繼續在這兒耽誤時間了，一群人麻利兒的就走了。
曹雅寧被她們的風風火火感染也背着自己的大筐去了集市。
今兒來的早，她先去昨天賣豬肉的老板處又定了幾斤裏脊肉，然後才找了處最好的位置，開始擺自己的家夥什。
還沒擺好，昨天那位大嬸兒就又出現了。
她不是自己一個人來的，還帶了一大群人。
“哎呀，小姑娘呀，你看我說昨天那十斤花生根本不夠吃吧？”
他們糧管所的人不少，大家平時也都不是缺那幾個吃食的人，但正是因為如此，嘴巴都刁的很。
不好吃的東西，他們是絕對不喜歡的。
但好吃的東西，他們是睡覺都能夢着的。
這不，今兒一大早，一群人就到她家來堵門了，硬是催着她趕快洗漱了來買菜。
這哪兒是為了買菜啊，就是為了那鹵花生，生怕她不告訴他們在哪兒買的呢。
其實他們想多了，就算他們不來，今天她也得一個個的上門喊他們來。
否則昨天自己買了十斤鹵花生就被他們一人刮一點分完了，今天要是不把他們弄來買，她哪兒供得起？
“劉大姐，謝謝你照顧我的生意。”
曹雅寧見狀，頓時就明白怎麽回事兒了，顯然是這位劉大姐回去幫忙宣傳了的。
一群人一窩蜂的，你五斤，我八斤的，不一會兒，曹雅寧的筐就見了底，她甚至都沒來得及把爐子給生起來。
好家夥，果然是人多力量大，這百十來斤的鹵花生，就這樣沒了。
這下，她也盼着孟騰飛的馬車天天都能往來鎮上了。
就按照這速度，她必須得多加些分量來賣了。
有錢不賺王八蛋啊。
“大姐，這是您的。”
她把剩下多的那些花生全都給劉大娘包了起來。
要不是她，她今天也不能這麽快的收攤。
“小姑娘會做生意，明天還來嗎？”
那些和劉大娘一塊兒來的大姐嬸子們，都挺喜歡曹雅寧的。
嘴巴甜，會來事兒，東西好吃，不缺斤少兩不說，還都多給他們添點兒。
就他們這麽多人，合起來至少都有好幾斤的添頭了。
劉大娘那多給的，起碼也有兩斤了。
原本還覺得有些貴犯得那點小嘀咕也沒了。
何況人家憑着這味道，貴點也是應該的
“來，這段時間我肯定天天來這兒賣鹵花生，等花生下市了，我還會賣其他的，到時候免費請大家嘗新品。”
這邊是沒有大棚技術的，也沒有溫室，運輸更是困難，花生是不可能一直都有的。
但她能做的美食那麽多，可不是沒有花生就不行的。
而且在這個美食匮乏的時代，種類多也是一種優勢啊。
“還有新品啊？”
“還免費嘗？”
這些新詞兒，一個個的鑽入在場人的耳朵之中，大家都覺得這小姑娘有意思的緊。
“行了行了，覺得好吃就多捧場，有小曹在這兒，咱們也願意多來這兒逛幾次。”
劉大娘見這會兒上，周圍的小攤販越來越多，不少人瞅着曹雅寧的臉色都有些古怪。
看熱鬧的人居多，可眼紅的也不少。
任誰眼看着一個陌生小姑娘才來兩天，生意就做的這麽好，怕是都有些想法。
曹雅寧沒料到，這劉大娘看事情這麽透徹，格局觀也大，說話也是一針見血。
不過是一句話，人群之中的敵意都消了不少。
她生意好，吸引的人多，不也能連帶着帶動周圍的消費嗎？
況且她賣的東西是這街上的獨一份兒，跟他們又不沖突，頂多是和那賣零嘴兒的有點點沖突。
可這種事情，都是憑本事說話的，你賣的東西不好吃，就怪別人做的好搶了你生意？
跟劉大娘一塊兒來的都是人精，聞言也轉過頭去，看見原本需要買的，就掏錢買了下來，頓時，周遭一派和諧。
“小曹啊，以後你早上過來前，直接去糧管所送一趟貨。”
想了想，劉大娘開口給曹雅寧出主意：
“鎮上還有毛巾廠，汽水廠，種子站，棉花站，你這些，往那門口一放，就不愁沒生意，也不用在這兒受罪。”
她也是見着曹雅寧一個小姑娘家家的，明擺着這家裏頭沒什麽大人或者能主事兒的，否則也不至于讓她一個小姑娘在這兒辛苦賺錢。
但她這生意的确太招眼，要是引起周圍人的怨憤，怕是後頭生意不好做。
倒不如送貨，東西有固定的去處，也不必在這兒擔驚受怕，只是走過去送貨比較累。
“好，謝謝大姐，我知道了。”
曹雅寧眼角餘光瞥到在街角轉彎處的熟悉馬尾巴，心中有了主意。
等人群散去，她收拾了攤子，主動走到了孟騰飛的面前。
“你一會兒有事兒嗎？”
“沒有。”
沒來得及躲開的孟騰飛沒一點幹壞事兒被人抓現行的囧迫。
反而坦蕩蕩的看着曹雅寧。
他牽着馬車呢，過來等生意不行嗎？
但耳朵尖上的那一點粉暈出賣了他。
曹雅寧看在眼裏，面上卻絲毫沒有表現出來。
“那一會兒陪我去收花生吧。”
只是陳家村的花生，太少，也太招眼了。
她去其他地方收花生，收一次就走，也不至于讓人太過注意。
劉大娘吃過的鹽比她吃過的米都要多，她從前只當這個年代的人淳樸，沒那麽多的紅眼病。
她也僅僅只是賣一點小小的鹵花生而已，沒人會盯着她。
可既然都有陳家那樣的人了，劉大娘的擔憂絕對不是多慮了。
她已經用這兩天的時間驗證過自己做的東西的市場性，接下來改變一個做生意的方式，倒也不是什麽不可以的事情。
“你這馬車我包一天多少錢？”
反正孟騰飛都有時間躲在暗處幫她盯着了，那她包車應該也是可以的。
“一塊。”
差點兒脫口而出說不要錢，誰讓他本來就在這兒暗中保護曹雅寧呢？但立刻就想到這樣會吓到她，只好随意報了一個數字。
“那我包一個月。”
花生生意也就差不多能做一個月了，再往後，她就做別的。
“……”
這一個月得三十呢，她辛苦賺點錢不容易，他剛怎麽就能喊那麽高的價錢呢？
但話已經說出口了，再反悔就顯得奇怪。
木然的按照曹雅寧的指示，孟騰飛帶着她到了最近的小河村，見着曹雅寧熟練的找人，問價，過稱，收貨，不一會兒就把他這馬車上堆了三四個筐。
放話說明天還來，兩人又去了另外一處比較遠的龔家鋪，又是三四筐的花生。
期間，孟騰飛自己偷偷收了二十來斤的花生摻和着分散放在了各個筐裏。
做完這一切，時間也到了中午，曹雅寧并沒有要管孟騰飛飯的意思，她只是和他約定好回去的時間，便獨自一人去了學校，把兩孩子接出來，找了一家面攤吃面。
見她毫不猶豫離去的背影，孟騰飛有些讪讪的，他做人是不是太含蓄了點兒？
原以為她包車一整天，中午會和他一塊兒吃個飯的，沒想到她就這麽把他一個人丢這裏了。
但含蓄有含蓄的好處，起碼她跟他相處的時候挺自然的，他喜歡她這自在的樣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