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初到膳房
過了好一會兒，莫然的頭痛才稍稍緩解了幾分，突然想起還要到膳房報到，驀地起身，第一次報到就遲到總是不好的。莫然急急的走在去膳房的路上，心裏思量這個崔嬷嬷也不知道是不是個好相與的人。
轉眼間便到了膳房。王府不愧是王府，僅僅是個膳房，地方都比現代我們平常人家房間的兩倍都大些。莫然擡頭看着站在膳房門口等着的一個五十上下的老婦，估計就是崔嬷嬷了，心下有些擔心，怕是已經在這裏等了些時候了。
莫然朝着崔嬷嬷福了福身：“崔嬷嬷好，奴婢給嬷嬷請安，讓嬷嬷久等了。”
崔嬷嬷原本還是有些生氣的，自己在王府都待了快一輩子了，今日還是第一次這樣長時間的等個小丫鬟，還是個三等丫鬟，雖說自己也不過是個奴婢，但畢竟幾十年的資歷擺在那裏。現在見莫然态度倒是恭敬有禮，而且語氣裏也帶着深深的歉意，心裏的火氣也散了不少，她低沉而又嚴厲的開口道：“第一天報到就遲到總是不好的，這北王府可不比尋常百姓家，規矩甚是重要，你可不要掉以輕心，念你初犯，這次就算了吧。跟我進來。”
說話間，崔嬷嬷便已經入了膳房。莫然輕輕疏了口氣，還好沒有刁難自己，看來這個嬷嬷還不算是壞人，以後自己一定要謹言慎行。莫然擡頭看了看，崔嬷嬷的身邊還跟了個十五六歲的小丫頭，一身粉色的丫鬟服，是個二等丫鬟，級別也是比自己高的，以後自己也要對他恭敬些。
“阿醜，”崔嬷嬷轉身看着我說，“這段時間你就先給碧蓮打打下手吧。等熟悉了以後，我再愛排你的事務。”
莫然依舊低着頭，眼睛看着腳面，恭敬的答道：“是。”
“嗯！雖說這膳房一般不會有人來往，但卻也是個重要的地方，一旦膳食出現了什麽問題，這可是關系到性命的大事，你可明白？”崔嬷嬷聲音清冷卻又嚴肅的緩緩說着。
她說的沒錯，這古代不像現代，做錯了事可以道歉，可以賠償。可現在是在封建專制的古代，在這北王府是各位主子們說了算，不要說做錯了事，就是沒做錯什麽，只要主子們說錯了，自己便要受到懲罰，甚至會丢了小命。
“奴婢明白了，謹遵崔嬷嬷教誨，阿醜必定小心謹慎。”莫然鄭重的說道。
“晚膳的時間快到了，我們該準備了，阿醜你去把那些菜洗了吧。”站在一邊的碧蓮輕柔的說道。
好柔的聲音，想必說話的人也該是個美人兒。莫然擡頭看了她一眼，果真是個清秀佳人，呆在這膳房裏還真是浪費了。
莫然朝着她甜甜一笑，端起裝滿菜的木盆，說道：“是，碧蓮姐姐，阿醜這就去。”
崔嬷嬷站在門口看着正背對着她洗洗刷刷的莫然，眼裏露出了一絲笑意，面上卻依舊沒什麽變化。
“看來是個務實的人兒！”站在一邊靜靜瞧着的碧蓮笑着說，“倒真的不怕吃苦。”
三月天依舊冷，三月天裏的水也依舊是冰冷的，莫然洗了一會，便雙手搓搓，沒想到這水會這麽冷，這麽快自己的手就凍得通紅了。好不容易有個安身立命之處，自然是不能出什麽差錯的，尤其這裏是北王府，說不定在這看不見的地方正有人偷偷觀察着自己呢！想到這些，莫然又把手伸進水裏，勤快的洗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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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出身，怎麽會怕吃苦？”崔嬷嬷意味深長的說。
碧蓮微皺了下眉，有些憐惜的看了看莫然，轉而又說：“婉姑姑選的人定然是好的。”
突然間，莫然低着的頭看到兩雙腳從自己身旁走過，擡頭便看見崔嬷嬷和碧蓮向着院門走去，原來門口有人進來了，看那打扮應該也是個姑姑級別的。
莫然趕忙起身，緊跟在碧蓮身後迎了上去。
“奴婢給林姑姑請安。”莫然跟着碧蓮一起朝着林姑姑福了福身。
“原來是林姑姑，請進屋坐吧。”崔嬷嬷依舊面無表情，但語氣卻是有禮的很。
林姑姑看了看莫然說：“這就是那新來的？果真是醜呢！”語氣驕橫無禮，轉身又看着崔嬷嬷說：“崔嬷嬷，老身可是給你帶話來的，王妃說了，王爺午膳可是一口沒吃，要是這晚膳再不對王爺的胃口，您可是要受罰了。”
“是，奴婢記住了，有勞姑姑了。”崔嬷嬷恭敬的福了福身。
“嗯！知道就好。”林姑姑用袖子揮了揮，有些鄙棄的說，“夥房就是夥房，一股子的味道，走了走了。”
莫然見那林姑姑走遠，便又安靜的開始洗菜。看來這個林姑姑定是王妃身邊的人，而且地位很高，不然崔嬷嬷也不會對她這麽恭敬。看她那驕橫的态度，怕也是個得寵的主兒，以後自己可千萬不能得罪她。
“嬷嬷……”碧蓮有些擔憂的看着崔嬷嬷。
“照先前安排的做。”崔嬷嬷轉身看着依舊在忙碌的莫然，暗自點頭，不多言、不多問、埋頭做事、倒是個心性平淡又穩重的人兒。
一個下午就是在忙碌中的度過的。沒想到打打下手也是會累死人的。看着最後一道菜被端了出去，莫然終于松了口氣。她走到角落坐下，用手捶了捶自己的腰，真的是腰酸背痛啊。
正當莫然擡頭想扭扭脖子的瞬間，看到了站在門口的碧蓮和崔嬷嬷，突然想起之前林姑姑的話，自己心裏也開始擔憂起來。若是真的要懲罰，怕不光是崔嬷嬷要被罰，這膳房裏的一幹人等恐是都逃不掉的吧！電視裏不都是那樣放的嗎？
莫然站起來，走過去。崔嬷嬷依舊清清冷冷，碧蓮畢竟年紀尚小，滿臉盡是擔憂之色。
崔嬷嬷轉身，看了碧蓮一眼，又看了看莫然，心裏更是對莫然多添了幾分喜歡。碧蓮來這王府也已經幾年了，可還是不夠沉穩。相比之下，莫然雖然年紀比碧蓮要小，此時倒是面上清冷，波瀾不驚，果真是喜怒不形于色，畢竟是吃過苦、受過窮的人，怕是以往擔驚受怕的日子太多，這樣的事情在她眼裏恐怕也不算什麽了吧！想到這裏，崔嬷嬷那原本帶有一絲歡喜之色的眼睛漸漸的有了些心疼，“哎！苦命的孩子啊！”崔嬷嬷心裏暗嘆。
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一陣吵吵嚷嚷，遠遠的便看見林姑姑帶着五六個壯漢朝膳房走來。
崔嬷嬷帶着衆人正想上前行禮，誰知林姑姑袖子一揮，幸災樂禍的說道：“看來崔嬷嬷年紀還是大了，連膳食都做不好了，來吧，受罰吧！”
莫然藏在袖口裏的手緊緊的握着，這個林姑姑定是個殘忍的人了，竟把受罰說的如此輕松。
言畢，林姑姑身後的壯漢便擡着馬凳和板子來了。
他們先把崔嬷嬷按在了馬凳上，接着是碧蓮，莫然心下駭然，這可是挨板子啊！
壯漢正過來拉莫然時，林姑姑突然說：“她就免了！”
莫然驚訝的看着林姑姑，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好。林姑姑看着莫然那呆若木雞的樣子，嗤笑了一聲道：“醜還是有醜的好處。”
莫然心裏更是訝異，難道就因為自己醜，所以就不用受罰了麽？自己不用受罰，定然只能是王妃的命令。只是因為醜嗎？突然眼前閃過碧蓮那種清麗的面孔，心裏頓時也有些了然，這個王妃怕也是個善妒的人兒。
瞬間膳房的院子裏傳來一陣陣哀嚎聲，接着便是一股濃濃的血腥味兒。莫然含着眼淚看着崔嬷嬷和碧蓮，膽戰心驚，這就是古代的封建專制啊！沒有錢就沒有權，沒有權就沒有地位，沒有地位就只能把自己的狗命乖乖交給別人。
莫然“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含着眼淚，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崔嬷嬷和碧蓮被打得昏死了過去。
“好了！已經夠二十板子了。走吧。”林姑姑從椅子上站起，瞧都不瞧一眼，只是輕松的撣了撣自己身上的灰塵，領着一幹人等徑直走出了院門，仿佛剛才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一般。
莫然看他們走遠，連忙叫來膳房的其他打雜的人，把崔嬷嬷和碧蓮擡進了房。
身為奴才，是沒有資格找醫生的。莫然看着兩人血肉模糊的後背，眼淚又一次湧了出來。“這是造的什麽孽啊！”莫然一邊感嘆，一邊找來剪刀，燒酒，布巾，熱水。
依照前世的經驗，莫然給她倆消了毒，但只是消毒是不夠的，必須要上藥啊！可哪裏有藥呢？突然想起了婉姑姑，莫然心裏覺着婉姑姑定是會有的，也沒再多想，便朝着臨華殿跑去。
臨華殿是北王的寝殿，婉姑姑原本是北王母妃淑妃的貼身侍婢，跟淑妃情同姐妹，淑妃過世後，便被北王帶來了北王府，雖說王府裏另外有大總管，但是婉姑姑的地位比起大總管只高不低。據說北王小時候便跟婉姑姑感情深厚。
王府實在太大，好不容易找到了臨華殿，門口的侍衛根本不讓莫然進去。
“兩位大哥，奴婢只是想找婉姑姑，能否勞煩通報一聲。”莫然實在着急的很，一路跑來更是氣喘籲籲。
“不行，你走吧，你一個三等丫鬟，怎麽可以在這裏！”其中的一個侍衛看了看她身上的綠衣服，有看了看她的臉，緊皺的眉頭喝道。
真是油鹽不進，莫然心裏暗罵，可是面上又不能得罪。心想，既然進不去，自己就只能在這裏等了。
“什麽事這麽吵鬧？”
莫然驚喜的看着來人，激動的跑過去，一把拉住她的手臂，急切的說：“婉姑姑，求您救救崔嬷嬷和碧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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