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I Do
林馳帥一下子站立起來,神色防備之中帶着激動:“你怎麽也在這裏?!”
徐梓謙不急不緩地舀起餐巾,慢吞吞地擦着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細細擦拭過去。
細白修長的手指在紅色絲綢中穿梭隐現,十分優雅,又有些神經質。
林馳帥看得難受,走上前去一把摁住他的手:“神神叨叨的你幹什麽?”
徐梓謙擡眉,好笑道:“我有叨嗎?”
然後反握住他的手:“你這麽動手動腳的,倒是做什麽啊?”
林馳帥臉氣得泛紅,梗了半晌,氣沖沖地抽回手,坐回原座。
徐梓謙倒站了起來,含着笑,別有深意:“真不知道?”
林馳帥警覺:“知道什麽?”
徐梓謙嘆了一聲:“真是當局者迷。”然後慢條斯理地取出薄薄一沓美鈔,放在桌上,撣了撣西裝一角,悠閑離去。
林馳帥有些咬牙切齒:“這個小白臉怎麽一直是這種作死的做派?放這麽多錢,沒地花嗎?”
猴子在一旁幽幽的說:“都作了半輩子了,目測下半輩子得繼續作下去。”
林馳帥皺眉道:“我怎麽老有種不詳的感覺。”
楊起铮在一旁溫和地笑:“或許是件好事。”
林馳帥舀起外套:“不行,那個小白臉這麽神秘兮兮,肯定沒好事,我得問清楚。”
說着就大步沖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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猴子在後面喊:“你知道他去哪裏了嗎?”
林馳帥已經跑遠,并沒有聽見。
楊起铮将一份沙拉推到侯俊面前,微笑着問:“侯俊,要不我們也在這裏把事給辦了,如何?”
猴子翻了個白眼:“不行,我會把拉轟的風頭搶去的,陸離會不高興的。”
楊起铮想了想,還是忍不住說:“侯俊,那你實在是多慮了吧。”
猴子啪地一下拍了桌子:“誰多慮了?!”
楊起铮笑得更具深意:“我覺得是不會的。或許你可以證明一下,看風頭會不會被你搶去。”
那廂林馳帥已經追了出去。
外頭車水馬龍的,早沒了楊起铮的身影。
酒店豪華的旋轉玻璃門映照出林馳帥孤零零的影子。
他躊躇了一下,忽然又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對方戴着兒臂粗的金項鏈,挽着一個金發女郎,金項鏈和金發的光芒相互映襯,十分土豪爆發的模樣。
林馳帥大喊一聲:“馬哈!”
馬哈一愣,回頭看過來。
林馳帥追上前去,一把揪住對方的衣領,十分激動:“你們怎麽全在這裏?!”
馬哈眼神閃動,顯得心虛:“你不知道?”
林馳帥疑狐:“我知道什麽?”
馬哈眼睛轉了一溜:“這裏的**特別有名,我早就想過來嘗嘗滋味。”
林馳帥一推他:“去你的,就你這嫩蔥似的小細牛別給中國男人丢臉了!”
馬哈當場勃然大怒:“你這是對我的人生攻擊!毫無事實依據的胡說八道!氣死我了,虧我還千裏迢迢地趕過來捧場!”
林馳帥立刻問:“捧什麽場?”
馬哈哽了一下,摸了下洋妞的屁股,讪笑:“當然是捧美妞的場。”
林馳帥嘴角抽了抽,瞅了瞅他,忍不住說:“你這金項鏈太醜了,竟然還鑲鑽……美洲土著都要比你洋氣。”
馬哈毫不客氣地回嘴:“你還好意思說我,才多久沒見,變得又瘦又黃,像是暴曬過的白宰雞。哎,那個,我知道你因為林伯父的事傷心,但好歹要注意身子。走,兄弟我帶你去吃好吃的。”
林馳帥不屑擺手:“剛吃過,美國菜難吃死了。”
馬哈神秘地說:“你知道我們去吃什麽嗎?美洲野牛鞭,補腎壯陽,你盼乙牛
林馳帥以前或許會對這個很感興趣,但是現在對這個提不起任何勁頭來:“還野生……養殖的吧。”
馬哈将美女甩開,然後一把勾住林馳帥的肩:“這你就不懂了,這家店是我朋友介紹的,沒這層關系,你還吃不着。”
林馳帥甩了甩肩,勉強将他甩開,試圖扯開話題:“你找個了洋妞,會說洋文嗎?”
馬哈大笑:“何必說,活口好就行。”
林馳帥嫌棄地一咧嘴。
馬哈拍拍他的肩:“那我吃牛鞭去啦。”
林馳帥拉住他:“你還沒說你幹啥來美國呢。”
“不是說來吃牛鞭的嗎?”
林馳帥冷哼一聲:“剛還說是為了**,果然謊言就容易拆穿。”
馬哈尴尬地笑着,摸了一下頭,倒顯出三分憨樣:“美女,壯陽,都是需要的嘛。互相補充,互相扶持,缺一不可。”
林馳帥知道問不出什麽,只得郁悶地回了酒店。
入住的房間很豪華,床大而柔軟,勾得人只想上去狠狠睡一覺。
大概因為時差倒不過來,林馳帥遲遲難以入眠,索性半夜爬起來。一個人孤零零的很是寂寞,他突然很想聊天,就索性打了猴子的電話。
等了很久,猴子才接,聲音啞得厲害。
林馳帥有些不滿,絮絮叨叨起來,開始滔滔不絕地講起自己在地中海的狗血經歷。
猴子聽了半天,插話感概道:“那個陸欽和你爸爸,真是兄弟情深,愣是搞成一副失偶的排場。”
林馳帥正想回話,卻忽然響起了門鈴聲。
林馳帥心一跳,對猴子說一聲稍等,就走過去鬼鬼祟祟地将眼湊向貓眼。
門外是一個儒雅俊朗的男人,穿着睡衣,正笑微微地看過來。
麻痹,竟是那個精神科醫生。
林馳帥心中懊惱又失望,把門猛一下打開,很沒好氣:“你找我什麽事?”
楊起铮脾氣倒好:“你睡不着?”
林馳帥懷疑地将他打量一遍:“你怎麽知道?”
楊起铮溫和地笑着說:“哦,你打擾到我和候俊的溫馨的一夜了。”
林馳帥立馬臉色變青。
楊起铮說:“我随身帶了很溫和的安眠藥,帶着輕微的致幻作用,吃了以後很有心靈的滿足感,副作用也不大,你要不要嘗一下?”
林馳帥皺起眉頭:“什麽東西?我可不愛吃藥。”
楊起铮對他一笑:“不是藥。”
林馳帥問:“那是什麽?”
楊起铮低聲哄道:“張開嘴。”
他這樣溫和輕柔說話的時候,倒有種溫暖的情人般的致幻感覺了。
像是被催眠似的,林馳帥不由自主地張開嘴。
楊起铮快速舀出一小瓶噴霧,對着他的嘴巴噴了一下:“還是香橙味的,口感很不錯。”
林馳帥有些目瞪口呆。
楊起铮微笑,顯得心情很好:“晚安。”
然後體貼地蘀他将門給關上了。
林馳帥暈暈乎乎地躺在了床上,渾身泛起了溫暖的飄忽的感覺,還帶着香橙味的。
眼前是一陣溫暖的白光,照得人通體舒暢,好像徜徉在綿軟的雲中。
林馳帥暈乎乎暈乎乎,只覺得滿足得不得了。
待重新睜開眼,妖嬈的紅色争先恐後地湧進眼中,花香幾乎熏着自己厥過去。
香橙味徹徹底底變成了濃郁的玫瑰香味。
紅玫瑰豔麗而芬芳,竟充斥了整個房間,而自己躺在花海中心。
有男人低沉的聲音在身邊傳來:“帥帥。”
林馳帥驚得一顫,然後緩緩扭過頭。
陸離跪在床邊,眉眼溫柔深情,手中捧着打開的戒盒。
耀眼的鑽戒靜靜躺在白色的天鵝絨布上,折射着玫瑰豔紅的霞光。
“嫁給我吧。”陸離說。
林馳帥昏頭漲腦地想,這哪是輕微的致幻作用,分明是要将人搞出精神病的節湊了。
陸離想了想,又改口道:“你娶我吧,好不好?”
林馳帥搖搖晃晃地試圖爬起來,結果一腳踩到放在床上的玫瑰,被玫瑰花刺一刺,疼得又重新跌了回去。
陸離跪行一步,滿眼渴望,情深款款地将手上的戒盒又往前遞了遞。
林馳帥指尖微微顫着,摸上那枚鑽戒:“好吧……我勉強收了你。”
既然是幻覺,那就實在不需要顧慮舀喬了。
人總會有做春/夢的時候。
林馳帥心中有些懊惱,後悔拒絕了馬哈吃牛鞭的邀請。
不過――他對自己的能力很有信心的。無論在現實中,還是在春/夢裏。
“媳婦啊,”林馳帥說,無限渴望,“既然我收了你,就讓我上你吧。”
陸離笑而不答,只将那枚鑽戒套到了林馳帥指上。
周圍卻哄然而起掌聲和歡呼聲。
林馳帥一驚,望過去――卻見房門不知道什麽時候打開了,一大群人擠在門口,一張張的,都是熟悉的臉。
林馳帥更暈了,心想這幻覺都發展出狗血的劇情來了。
陸離吻了吻他的額頭:“那就讓我們結婚吧。”
還未待林馳帥回過神來,陸離已一把抱起他,大步向門外走去。
劇情發展得更加誇張。
浮誇而有條不紊地一一展現着。
酒店外已然停着一排豪車。
在衆目睽睽之下,林馳帥被陸離抱着登上了豪車,然後被蒙頭套上了白色的西裝,
然後,竟然――不,果然開到了教堂裏。
天主教堂神聖而純美,高聳的塔尖直沖雲霄。
裏面一切已然就緒,無數賓客已經落座,牧師微笑着站在紅毯盡頭,捧着聖經,慈愛地看着他們。
猴子衣冠楚楚地走到林馳帥身邊,眼睛眯得看不見了:“喂,拉轟,這是我第二次給你做伴郎。第三次你可是花重金也聘不到我了。”
林馳帥反射性地問:“為什麽?”
猴子笑得喜氣得近乎猥瑣了:“因為伴郎得是未婚嘛。”
陸離微笑着牽住林馳帥的走,踏上紅毯。
猴子和徐梓謙作為伴郎,随在兩人身後。
林馳帥忽然低聲說:“完了,我不會說英語。”
“沒關系。”陸離緊了緊握着他的手,在他身邊輕聲道,“你只需說兩個字,ido。”
兩側的姑娘們忽地撒起了玫瑰花瓣。
又有白鴿呼啦啦地飛起來。
林馳帥微側過頭,看着身邊人俊美深情的眉眼,抖着嘴唇,終于憋出了變調得怪模怪樣的一句洋話:“ido。”
end——
作者有話要說:撒花,完結啦~~~~哦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