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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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來不喜歡藕斷絲連的感覺。當斷不斷,非男兒本色。
就算是女人,也最忌糾纏迂回惹人厭憎。
所以我從來不會假裝分手,或者……借分手要挾對方妥協。
--------------安娜日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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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位,你不懂嗎?”徐澤北向右微微側頭,“這樣看上去,就像接吻。”
安娜怔怔的僵住了,徐澤北輕撫上他的眼眸,說:“閉眼啊,傻瓜……”
“你的手別拿開……”半晌,安娜小小聲。
“幹嘛?”
“我……我眼睛閉不上……”
徐澤北一下子撤開手:“怎麽了?我弄到你眼睛了?”
安娜瞪着眼:“……”我會告訴你,一緊張我就閉不上眼睛麽。唉。
“剛剛偷看我們的是之前那些人?”他轉移話題。
“我也是看到一點影子。不過這類宴會上人多眼雜,誰都有可能。”
“你怎麽發現的?”
“如果你也從小就習慣被人跟蹤、竊聽……你就能跟我一樣敏感。” 徐澤北站直身體,“差不多了,我去和負責的幾個經理過個面,我們就走。”
“我在這裏等你。”安娜點點頭,忽然又想到了披在身上的衣服,“這個……”
“你披着吧。”
“這樣出去不好看吧。”
“比起你的大露背當然不夠【好看】了。”徐澤北眨眨眼促狹道,不出意料的馬上得了兩個眼刀子。他笑着推開玻璃門走了出去。
安娜又靠回陽臺。一樣的夜色一樣的遠空,盡管徐澤北只是一個外人,可此刻被剩下一個人總感覺少了點什麽,心底隐隐有絲寂寞浮了上來。
輕輕的嘆氣轉過身,被吓了一大跳,眼前赫然立着一個高大的身影。
“尚峰?”安娜驚訝。
“是我。”對方眸色陰沉不定,緊盯着安娜漂亮的臉,步步挨近。
“這麽巧……”安娜不自覺的後退,貼在了欄杆邊上,“你也來參加……”
“你以為就你可以來嗎?”尚峰不善意的聲音悶悶響起,“開舞嘉賓的舞伴,我倒不知道你什麽時候混得這麽好了?”
“……”安娜吸一口氣,“我不是這個意思。你……最近怎麽樣?”
尚峰低下頭,嗓音略低沉:“我……你還會關心我?”
“……”
“我剛剛看到你和徐二少跳開場舞了。你是他的……”
“如你所見,是舞伴。”安娜借着月色仔細瞧了瞧對方的臉色。實在晦澀難懂,陰晴不定。
“你不必騙我了。我……剛剛看到他親你了……”尚峰一步跨過來,箍住安娜的細腰,“阿正!”
安娜心猛地一顫。
沒想到剛剛偷窺他和徐澤北的人是尚峰!
“阿正,我……要結婚了。”
“……”
“我說我要結婚了,你不說點什麽嗎?”
“我……祝賀你。”
“只有這些?”尚峰托起他的下巴,使勁揉捏到安娜發出【嘶】的一聲,“你不問我點別的嗎?”
安娜掙脫了那只捏紅他下巴的手,“我會祝福你。哥哥。”
“哥哥?”尚峰危險的頓住,瞪着安娜的眼睛,“阿正你……難道真的變了?你……喜歡上了別人?”
“這句話很久以前就該先問問你自己。”
“很久以前?你這麽說是什麽意思!我都不介意你和別人親吻,你倒惡人先告狀了?”
安娜推開對方,哼一聲冷笑。我是在借位,你完全是借口。不過此刻出聲辯駁已沒有意思,他不想再多說。
尚峰換了口風,“難道你已經知道了?”
“我知道我該知道的。”
尚峰沉默了片刻。
“那……很好啊。你知道了應該明白我。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們的将來!”
“……”
扳住安娜單薄的雙肩:“阿正,你不會不相信我吧?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對你怎麽樣你最清楚。我一直愛你,我只愛你一個!”
安娜掙脫他的手,搖搖頭。
尚峰紅了眼睛:“你怪我在美國的時候沒有和你相認?你怪我編了個故事?你怎麽不能理解我麽!當時靜華也在,我不可能……”
安娜并不回應他,只是心底越來越冷。這個曾和他朝夕相對的人,在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改頭換面,變得人在咫尺心在天涯。
關于愛情,相處這麽多年,才發現彼此是南轅北轍的理解。
“我們雖然相愛,但是不可能就這樣在一起!家裏不會同意,社會也不會接納我們!”尚峰見安娜越來越淡的神色,一下子着了急,“我這麽做都是為了将來可以和你在一起啊!”
安娜擡起頭:“為了和我将來在一起?”
“對啊!”尚峰終于得到安娜的回應,喜上眉梢,“我們在一起!”
“那你結婚……”
“婚是一定要結的嘛。等我掌控了大權,就有更多的自由和你……”
“用本有的自由來換所謂的【自由】,你想清楚了嗎?”
“什麽本有?所謂?你在說什麽啊,阿正。你只要相信,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
“那将來你的妻子、孩子呢?”
“……我會安排……”
“你叫我當破壞家庭的第三者?”
“怎麽會……”
“怎麽不會。我不是第三者,誰是?”
“是我們先在一起的,如果說誰是第三者,也該是……”尚峰頓住了。
安娜冷笑:“你終于明白了,我們之間有第三者。不管出于愛的目的或者金錢權力的目的,你都已經背棄了我們的過去。我們已經不可能在一起了……”
“阿正!”尚峰狠狠抓住安娜的手,“你是不是中邪了!你以前很聽我的話,現在這麽牙尖嘴利?只不過分開了兩年,你怎麽會變得……”
尚峰摸摸安娜的劉海、長發、戴了假睫毛的雙眼、粉粉嫩嫩的櫻唇……
一切都那麽熟悉,又忽然陌生的無法接近。
“最多,到了時候我就離婚!”
真是雞同鴨講。
“你覺得我穿女裝不好看嗎?”安娜忽而勾唇,展示美好一笑。
尚峰略略不解:“上次我就想問了,你幹嘛現在還穿成這樣?”
“你真客氣,怎麽不問我,是不是變态了呢?”安娜把身上的西裝攏的更緊,似乎稍微一動就會失去溫度般的發抖,“這樣子,你可以接受?”
“你說什麽啊,我怎麽會覺得你變态……我和你一起長大,你怎麽樣我還不清楚嗎。”
“說的對。我想的,你當然清楚。你去國外鍍金,我一個初出茅廬的本科畢業生的文職如何能供得起你的學費,你恐怕早就知道我怎麽賺錢給你的吧。就是現在這樣……”
“……”
安娜盯着尚峰稍稍變色的眼眸:“你果然早就知道,卻能一直忍住不問我。哈哈哈哈。我該多謝你不嫌棄嗎。”
“安娜你聽我說,我不是一開始就知道……你以前的舍友看到……在QQ裏跟我提起……”尚峰閃爍其詞。
他沒有細說,當時的确有被震驚到,但是很快就壓抑住了質問的沖動。反而跟舍友哈拉了半天,糊弄過去。
這幾年在美國與阿正的聯系漸漸減少,說到底并非學習有多忙,然而他自己也說不上來是不是介意安娜異裝在酒吧工作,理智告訴他,顯然還不是攤牌的時候。
時間、距離和秘密變成漸漸加深的隔膜和對安娜工作的膈應導致兩年多以後在加州的偶遇,顯得那麽不自然。
“既然你都知道了,我就不用解釋了。”安娜鎮定下來,“放心吧,我現在不跳了。你也不必有什麽不安。這些都是我自願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沒有介意。”
“你說謊。以前也許我會擔心你介意,不過現在……你真的多慮了。對了,你剛才問我,為什麽穿成這樣?”安娜微微一笑,“因為這是我的工作。我現在這樣工作。”
尚峰驚訝的站在原地:“你這樣工作?你老板難道也知道……那他……”不是更變态嗎!
安娜還未來得及說出【他不知道】四個字,玻璃門已經被重重的推開了,一個俏麗的身影一陣風似的閃了進來,叫道:“尚峰!”
是金靜華來了。
安娜下意識的後退。遠離尚峰一段距離。
“靜華……”尚峰有些無措,但仍然露出溫柔的微笑。
“我找了你半天,原來你又來見她!”金靜華一驚一乍的大聲喊道。聲音被傳至沒關上的玻璃門外,很快被路過的人注意到。
“我只是和老朋友聊聊天……”
“說謊!我明明看到你拉她的手了!”
“我……”
金靜華不待他解釋就狠狠的轉向安娜,揚起一只手就呼了過去。
安娜側臉一閉眼,意料之中的痛卻沒有發生,輕輕睜開眼一瞧,阿沁不知什麽時候已經走了進來,單手捉住了金靜華呼下來的巴掌,一臉冷漠。
他身後站着的,正是今晚的男主人,徐澤北。
“徐少?”金靜華訝異。
“金大小姐別來無恙。”徐澤北示意阿沁放開她的手,自己則站到安娜身邊,“怎麽有功夫來和我的朋友閑聊了?”
說着一只手安撫的扶住安娜的手臂,安娜頓時感受到組織的關愛,感激的對boss露出【幸虧你來了】的笑容,換來了徐澤北一個【笨蛋】的眼神。
呃……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