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有些事實無法更改 (3)
他的嘴在一張一合說着什麽,我卻根本聽不到他在講什麽,只覺得整個腦海裏充斥着海風,‘呼呼’作響,直到後來我聽到他說“你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
我沖進屋裏把他推出門外,然後把餐桌,寫字桌,椅子,移得動的,全部挪過來,死死堵住門,任由他在門上敲打。我只覺得自己踩在一堆軟絮裏,身體在無邊無際地往下陷,仿佛位置名處裂開一道巨大的黑色口子,要将我活生生地撕碎。又仿佛無數枚帶鏽的釘子,硬生生地錘進我心口,劇烈的痛楚像鮮紅的血液一樣洶湧地湧出。
怎麽可以這樣,我緊拽着心口最疼的位置,視線不忍地回到白紙上,‘冷昱南曾是十八前一宗兇殺案的幫兇,五年前畏罪自殺。’白紙右上角還貼着一張照片。這張照片上熟悉的面孔正是我在冷媽媽家裏全家福上的男人。文件裏面還有幾張十八年前的剪報,那些觸目驚心的畫面再次回到我面前,宛如現在的我再次經歷一次十八年前的那場痛。
“到底發生什麽事?”門外冷昊睿不再拍打門了,而是很緊張地追問。
我抓着胸口,對着淩亂的屋內,嘶嚎“離婚協議書我已經簽了,你放過我吧。我求求你放過我吧!別再折磨我了。”現在我只能如此,為什麽命運要跟我開這樣的玩笑。
一瞬間世界變得好安靜,他離開了。我的心卻好痛。
我以為我的幸福終于可以起航了,卻發現幸福只是暴風雨的預兆。上帝為什麽要這麽對我,哪怕是一點點的憐憫,一點點施舍,我也接受,可它卻冷眼看着我在命運的怒海中拼命掙紮,每當我覺得可以緩一口氣的時候,現實總會給我迎面一擊。我以痛苦到扭曲的姿态活着,痛不欲生地活着。
我就像一只垂死掙紮的兔子,眼淚一滴滴地滲進枕芯裏。天黑又天亮,盯着頂着窗簾細縫裏漏進的青灰色的一線光。
應該是中午吧,門鈴一直在響着,我本來以為可以充耳不聞,沒想到來人還挺有毅力的。原來是童依璇難怪那麽有滅絕師太精神。昨天搬那堆堵門的桌椅也沒覺得那麽幸苦,沉重。今天一張寫字桌都費了不少力。
“袁晴愛,快給我開門,再不開門,你信不信我把門都給你卸了---聽見沒”童依璇不遺餘力的嚷嚷着。
“等一下,我正在開門。”我不耐煩的回應着。
☆、不要把機會讓給別人
“我說你住的是牢房嗎?開個門怎麽跟開腦門一樣那麽難麽。”好不容易挪開桌椅,開了門,童依璇又開始念叨“你這是幹嘛,怕搶劫啊,放心,一扇防盜門如果還擋不住搶劫犯的話,你這幾張桌椅也是多餘的。”
本來就不是用來當搶劫犯,當的是比搶劫犯還危險的人物,若是平時,我一定會和她辨上幾句,只是今天就連翻個白眼都覺得無力,多說一句話都覺得費力。“你怎麽知道這裏?”除了冷昊睿,還沒人知道我住在這。
“剛失蹤幾天,又玩起失蹤,你玩上瘾了是不是?”我自顧地回到房間,不想多做解釋。
“回去吧,生了那麽久的氣,該消氣,不會真的要八擡大轎擡你吧?”童依璇像哄小孩一樣,緊跟在我的身後念叨。我又懶懶地躲回被窩,被窩已經成了我的避難所。“我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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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愛他嗎?你應該抓住機會不要把機會讓給別人。”童依璇跟着坐在床沿上。
“我跟你說過,我不愛他,我和他不可能的,這一輩子都不可能。”我蒙頭蓋被不想聽,不想再說下去。
“那和陌少桀就有可能嗎?”她和廖梓凝一樣都站在冷昊睿一邊。抛開我和陌少桀之間的特殊關系,還有另一個理由是,她極度反對姐弟戀。
可惡的童依璇今天就是不放過自己,咻一聲,我掀開被子,坐起來。眼圈通紅,“不,他們倆誰都沒有可能,你別管我,我現在好煩,好亂。”我煩亂的拄着腦袋。
童依璇微一遲疑,繼續追問“袁晴愛,你什麽時候變成這樣了,問題是要解決的,擺在那裏問題不會改變的。”
我的嘴角微動,語氣變得軟弱“你別管我好不好…”
童依璇有些惱怒“如果你不是我朋友,不是我姐妹,我才懶得管你。”
我不耐煩地揮舞着拽着被子的手“你讓我一個人靜一靜,我想一個人,你們誰都幫不了我。”
童依璇說“那你就自己面對,不要逃避,決定心裏那片天空是陰霾還是晴朗,就是你自己,以前的你那股勁呢,你那股報仇的勁哪裏去了,你不是寧可頭破血流,寧可粉身碎骨也要報仇的嗎?你現在的樣子…”是啊,過去的我呢,過去那股勁呢,現在的我還能怎麽做。
“報仇,報仇,報仇,如果真的是昊睿的爸爸,我的仇已經報了,那我和昊睿之間利益的關系也已經結束了。你覺得我還有面對的必要嗎?你教我,我要怎麽面對,怎樣才叫做面對?”仿佛被人猝然的捅了我一刀,那種氣憤,疼痛無法言喻,只是手足冰冷,胸中抽痛,連呼吸都似牽動着心口,言語都在顫抖地厲害。
童依璇嘻笑一聲“你睡昏頭了,昊睿爸爸怎麽變成你的仇人…”我也希望是我睡昏頭了,或者只是噩夢一場。
我從床頭櫃的抽屜裏拿出一封資料交到她手裏。這份資料徹底結束了我的希望,瓦解了我的幸福。
☆、憑這幾張紙就相信了【5】
童依璇問我是怎麽查出來的,她以為我消失的這段時間就是去調查冷家了,不過在我據實以答後,她反倒
平靜起來“你就憑這幾張紙就相信了?”
“你覺得還不夠清楚嗎?冷昊睿之所以肯娶我,一定跟陌少桀一樣,想替他父親贖罪,什麽盛世婚都是假的。”呼吸沉重地鼓動着我的胸腔。
“你和他相處了那麽久,你覺得他會是這樣的人嗎?”
在沒有這份信之前,我當然不相信他是這樣的人,但是這封信明明白白的告訴我他父親是我的仇人,那麽他就是我的敵人。他接近我極有可能是為了他父親。
“那你現在打算怎麽做,就這樣把自己關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如果我是你,我不會憑着幾張紙,就下結論,你知道這是誰寄給你的嗎?寄這些東西給你的目的又是什麽?”我知道她是在氣我,
“我不管是誰寄得又有什麽目的。”
她極其認真的看着我“那你是希望他父親就是你的殺父仇人。”我沉默了,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那你就去查清楚----”真的還需要差嗎,我真的不确定,如果查到的結果是再讓自己痛一次,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受。我答應童依璇不會再虐待自己,乖乖地等她給我消息,我相信以她的人脈,調查一個人不費吹灰之力。她留下來幫我整理了房子,又陪我一起吃過中飯,最後因為公司有事急召她回去,她便匆匆地走了。
童依璇離開之後,我又躺回了□□,枕靠着枕頭,閉眼眼睛,胸腔內翻騰的哽咽和刺痛,都被用力的擠壓在身體內部,眼淚不知不覺從眼角滑落,曾經的我是那麽義無反顧要報仇,我問自己如果今天他的父親真的是我的殺父仇人,并且還活着,我是否也會一無反顧。我給不了自己答案。我就像透過窗簾遮擋,一計光線旁的灰色,陰暗,沒有自我。
三天後,童依璇告訴我快遞的事,有消息了,具體情況她也不是很清楚,是她的朋友幫的忙,我們約了一個地方見面。剛走出小區,就看到冷昊睿的車,坐在車裏的他看到我出來似乎有下車的舉動。
現在關于冷家的一切對我都是一種刺激,至少我還是不能心平氣和地站在他面前。我加快步伐,路邊的行人都以各式各樣的目光看我。看到綠燈只剩下三秒,我還是直沖了過去。世界上有很多的人應該是和我一樣,轉身之後才發現自己後悔了。一聲穿破耳膜的車鳴聲再加上一聲震耳欲聾的撞擊聲我就已經知道來不及後悔了。
保時捷撞在了路邊的槐樹上,槐樹還在顫動,樹葉紛紛隕落,冷昊睿趴在方向盤上一動不動。時間仿佛陷入了沼澤地,每一秒的撥動都變得遲緩,整個世界陷入了無聲。仿佛有一只巨大的針筒抽幹了我身體裏的所有血液,每一口氧氣都被阻隔在咽喉之上。
☆、千萬不能有事【6】
第一次發覺眼淚流得那麽被動,恐懼像煙霧一樣籠罩着我。到醫院的時候,他還是昏迷的。韋程,童依璇,羅傑森,也先後趕到醫院。我把事情經過一五一十的向童依璇敘述了一遍。童依璇才告訴我,我們今天約的那個人就是冷昊睿,這些天冷昊睿一直在調查快遞的事。今天終于有了結果,她擔心我一聽到是冷昊睿就不會去,就說是她的一個朋友。“本來我是以為他去接你,順便向你解釋一下,哪知道你見到他就像老鼠見到貓一樣。”
我的心裏一片淩亂,拽着童依璇“你說他會不會有事啊?”眼睛不停的發燙發熱,鼻腔內湧進濃烈的酸楚,心裏有一種比難過還要難受的東□□亂竄。又好象兩只手一只掐住心口,一只掐住咽喉。他不能有事!千萬不能有事。
童依璇沒好氣的回道“我哪知道,你應該問你自己。你的腦子怎麽跟豬腦一樣,随便一封信都把你忽悠成這樣,你自己看---”她把一份卷成蛋卷一樣的文件遞到我手裏。我猶豫着該不該翻開。
童依璇見我猶豫不決,幹脆抽回資料,翻開文件攤到我面前,指着白紙上的一行行字,“人家18年前可是有不在場的證據,18年前他父親還在國外呢,畏罪自殺,沒有常識你也要用用腦子,有誰畏罪自殺帶着全家的啊!真不知道怎麽說你好。”童依璇的分析讓我恍然大悟。冷媽媽說過,當時冷爸爸和冷媽媽是在送冷昊睿去機場的路上出的車禍。都怪自己被仇恨沖昏的頭腦,不懂的分辨。
“我要是冷昊睿,你愛信不信随便你,你知道你那天的話說的有多傷人嗎?”其實我已經不記得自己說過些什麽了。不過還是低着頭覺得慚愧。
冷昊睿從急症室出來的時候還是昏迷的,醫生說他是桡骨下端骨折需要住院一段時間,還囑咐要好好照顧。“桡骨下端骨折”這是什麽樣的骨折嚴重嗎?
“是粉碎性骨折,如果不小心照顧,他的手可能就不能像正常人一樣了。”韋程畢業于醫學院,對他的話我自然是深信不疑,光聽粉碎兩個字就知道很嚴重了。
“可他怎麽還沒醒過來。”
醫生解釋道“他可能是疲勞過度引起的神經性腦休克,一般一段時間後就會恢複。”
“那他什麽時候會醒過來?”我拽着醫生的白袍,追問。
韋程接道“這種休克,時間不好說,也可能會有其他變數!”
“什麽叫其他的變數,你說清楚,其他的變數是說他會變成植物人,還是會像電視劇裏那樣失去記憶然後誰都不認識了,還是會死掉?”
“晴愛,你別急,他不是這個意思,他是說昊睿可能待會就醒了呢!”童依璇拉着我的手安慰道,韋程也向我點點頭,“韋程只是把事情最糟糕的結果說出來了,有你這麽照顧他,他一定會沒事的。”傑森也忍不住安慰了幾句。
(本章完)
☆、愛情就是一種輪回【7】
-------我理所當然的留在醫院裏,深夜了冷昊睿還是沒有醒,我做在床前看着他俊逸的臉龐,那雙纖長節骨分明的手。如果我和你只是平平凡凡相遇,那該有多好。也許我就會有更多的勇氣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如果我沒有出現在你的生命裏,你就不會這樣安靜的地在這裏。“對不起!”這句對不起,我隐在心裏太久太久,以至于我忘了自己究竟為什麽要跟他說對不起。
我知道終有一天我們會行同陌路,終有一天我們會離開彼此的生命軌跡“昊睿,不管我們以後會怎麽樣,能不能不要忘了我,我不求你深深記着我一輩子,只求你別忘記你的世界我來過。”
愛情就是一種輪回,一種從美麗走向痛苦,然後從痛苦中解脫,最後走向永恒的東西。而我正在歷練這樣的過程。
“你的身邊應該有一個像晉青青這樣的女人,有至純至淨的家庭背景,還有一顆摯愛你的心,更重要的是你們都是金字塔頂端的人,而我只是站在金字塔底端,縱使仰望也只能看到你模糊的身影。可望而不可及。”
漸漸地我感覺有些疲憊了,視線漸漸地陷進黑暗。我回到了小區門口的十字交叉口,夜色很暗,沒有行人,沒有路燈,一切好像是另一個灰色的國度,我好像要尋找什麽被遺忘的東西,找尋了很久很久我都沒有找到,我繞過十字路口,原來十字路口後面就是醫院,我站在醫院的走廊裏,走廊裏的燈光忽閃忽閃,忽然紅色的巨環燈光直射着我的眼睛,沖擊着我的視線,我睜不開眼睛,燈光越來越近伴随燈光的是刺耳的車鳴身,慌亂中我以手背遮擋直射而來燈光,視線投去的方向,一輛保時捷直沖我而來,駕駛座上的就是冷昊睿,他染滿了鮮血,全身僵硬,面無表情---那鋪天蓋地的血紅湧滿胸腔,用力地喘息,粘稠的。只是夢,一定是夢,我強迫自己醒來,拼命掙紮---
睜開眼才發現自己趴在冷昊睿的病床邊睡着了,我舒了一口氣,原來真的夢。“你做惡夢了!我驚愕地擡眼對上一雙熟悉的眼睛。他正靜靜地看着我。我身上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披上了一件他的外套。我點點頭,他用熱毛巾幫我失去額頭的汗水。“我自己來吧--你的手不能亂動的。”我接過他手裏的熱毛巾。
“你什麽時候醒的啊?”太好了,沒有變成植物人,也沒有失憶,感謝老天,感謝上帝,感謝八方神明。懸着的心終于安然放下。原來老天爺還是眷顧我的。
冷昊睿漫不經心的說“你剛睡着的時候。”
我微微一怔“我剛睡着?你怎麽知道我什麽時候睡着的?”
冷昊睿遲疑了幾秒“我看你很久都沒有醒,一定是剛睡着。”
“哦,原來是這樣--怎麽樣你餓不餓,你要吃什麽我去買。”我放下熱毛巾起身準備出去。
(本章完)
☆、輕輕靠着他的胳膊睡
“這麽晚了你要去哪裏買,等你買回來都亮了,還不如等天亮。”他的說的也沒錯,這麽晚了,這一代24小時營業的餐館也不多。
“那先喝點水吧!”-------
喝了幾口水,冷昊睿問“剛剛夢到什麽了?”
我接過水,滿不在意地笑笑“還不是你,夢到你血淋淋地出現在我面前,面無表情。還好你醒了。”
冷昊睿唇角一彎“真的!”我吃驚地湊近他“好難得,你笑了。原來做夢才能搏你一笑。”
“你呢?”此刻我卻真的有些怔住了,如他所說我真的好久沒有對着他笑了。
夜微亮,月光很靜,“天還沒亮,你再睡一會兒吧。”
冷昊睿欠了欠身子,“睡chuang上吧。”
這床讓我一個人我都嫌小,何況還跟他一起睡,我要睡姿醜一點,粉碎性骨折就徹底粉碎了。“我在沙發靠一會就可以了。”
“我怕會擠到你”
“我只是左手骨折。”看他好像有點不高興“好啦。”反正也快天亮了,堅持一會就好了。
我突然想起來“你不是一直昏迷嗎?你怎麽知道你的手骨折了。”
“昏迷的人不代表就沒有意識。”他微微一怔,黑色的睫毛遮住他眼底的神情。
“那我晚上說的話你都聽見了?”我焦急地等待他給出答複。
“你跟我說過什麽?”看樣子他應該沒有聽見我對他說什麽。
“別生我氣了,我已經受到懲罰了。”溫熱的呼吸輕輕在我萦繞,他輕輕收緊右臂。
他的話就像一股暖流,讓人徹底被融化了。
閉上眼睛,輕輕靠着他的胳膊睡,告訴自己這是最後一次縱容自己。感受着他的溫度,耳畔就是他的呼吸,我的心---
第二天一早傑森和韋程來換班,我就回家煲了湯又急急地趕回醫院,走到病房門口就聽到傑森的聲音“冷總,我不得不佩服你。”我自然不知道傑森說的佩服指的是什麽。
“以你的水平,怎麽會出事呢?我還真的想不通。”韋程以食指敲擊太陽穴,一副深思的模樣。冷昊睿沒有做聲,只是低着頭似笑非笑。
傑森坦然一笑“原來你是故意撞的,看不出來你還有這樣一招。”原來是故意的,所有的擔心,內疚,一瞬間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怒氣。我緊拽着手裏的保溫桶,虧我還不眠不休的照顧你,原來是裝的。
韋程嘻笑着說“既然撞了,就應該撞得嚴重點,撞點皮外傷戲還怎麽演啊?”
“我的戲份演完了,下面就看你的了。”冷昊睿別有深意地看着韋程。
“喂,已經讓他違反了一個醫生的操守。我把你的傷勢已經夠嚴重化的了,你都沒看到,晴愛當時的樣子,要是我早從病□□跳下來抱住她了。”韋程說話口氣越來越像童依璇了,這兩個人要站在一起別人說他們不是一對都難。
我剛準備進去拆穿他們,身後卻傳來嬌滴且犀利的聲音,“袁晴愛”,不用回頭都知道是誰。
(本章完)
☆、從來沒有被人扇過耳光
我無奈地轉過身,“啪”瞬間,只覺得臉痛得快要麻痹掉了。又驚又駭,手裏的保溫桶咕嚕嚕地滾到病房門口。從來沒有被人打過耳光,今天居然被一個女人扇了一記耳光。
跟他一起出現的還有陌少桀。陌少桀厲聲“青青,你幹什麽!”
晉青青眼神冰冷幾乎想把我撕碎“很痛吧!。”她神色變了幾遍冷聲說“離婚協議書不是已經給過你,為什麽你還要對昊睿哥糾纏不清。我就知道你會是這種女人,但沒想到你會用這樣卑鄙的手段。看來真的嘀咕了你。”
“青青,你太過分了。”晉青青看了一眼陌少桀,仿佛他根本就沒有出過聲。她的笑容溫婉起來,“一個陌少桀為你還不夠嗎?你巴不得全天下的男人都圍着你轉。”
我身體一僵,凝視着她。我不知道該用什麽樣的言語和她對峙,面頰還在隐隐作痛。伸手一撫,滾燙得像是腫了起來。咬了咬牙,理智告訴我這裏是醫院無論如何要克制。
“我們是來看昊睿的。”陌少桀推了推晉青青。晉青青還是不甘心,“還不想走嗎?”
她的話真正的提醒了我不該在逗留下去,接受羞辱。我離開了醫院,只是一會兒時間,天色就陰了下來,空中布滿密密斜斜的透明雨絲,像一根根沁着涼意的針。不能哭,袁晴愛,絕對不能哭,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不要心疼,不屬于你的,遲早還是要離開的。
雨水就像是一根根的針。連綿不絕地落下,紮在心底最痛的地方,翻出鮮紅的血肉來,痛得喘不過氣。
冷昊睿突然擋在我面前,“你為什麽又不說一聲就離開。”聲音很低。
“你回去吧,青青還在等你。”等他的人分明還有韋程,傑森,陌少桀,我卻偏偏提青青,或許這是來自嫉妒的本能吧。
他的手已經看不出受傷,更看不出骨折。他看出了我的發現。他像一個小孩用命令的口吻“我還受着傷,你至少也要照顧到我痊愈。”
“你和韋程他們的說的話我都聽到了,這傷是假的。”
“站在那裏不要動,正好我們把話說清楚,你和青青很般配,我會祝福你的,這段時間謝謝你。不要覺得對不起我,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如果不是我你和青青可能已經在一起了。”
他暗啞地說“你說什麽---”
“不管你是因為憐憫還是因為同情才願意娶我,對你我都心存感激,畢竟這幾個月你對我真的很好。”胸口翻湧着欲要裂開。
他眼神漸黯,眉頭緊了緊,拉開同我的距離。
我繞過他,停在他身後“你看你哪天有空,去趟民政局。”看到少桀的車正駛過來,我想都沒想就攔下來,上了他的車。我不敢去看後視鏡裏那個蒼白濕透的模糊身影。
雨刷瘋狂地回擺,胸口有種揪緊的郁痛,仿佛我即将要喪失呼吸的能力。這種感覺,就像昨晚的噩夢,仿佛這一切就是那場噩夢的真身。
☆、神秘閣樓裏的神秘人
陌少桀把我送回家之後,一直陪我到深夜。我冷靜了好幾天,如童依璇所說,事情要面對,逃避并不能解決。
雖然我父親的死和冷爸爸毫無關系,但我和冷昊睿之間本來就不是因為相愛而相守。晉青青的一巴掌雖然打得很痛,但也打醒了我,冷昊睿已經簽了離婚協議書,已經明明白白告訴我他的想法,我有何必自欺欺人,糾纏不清。
回到家,冷昊睿還沒有回來,他一定很生我氣,這個家安靜的可怕,我害怕這種安靜的感覺,仿佛又回到十八年前,所有人把我丢在一個被全世界遺忘的角落,沒有人記得有我的存在。我只能靠自己,爬出重重守衛,勇敢堅強地活下去。當這種疲憊感再度回來的時候,我覺得自己就像一只被抽幹血液的蚊子,無力,無助。
獨自站在客廳中央,在昏黃燈光的聚焦下,苦澀在心裏無邊無際地蔓延,我讨厭這麽大的家,讨厭只能聽到自己的回音,我想要一個溫暖而不是冰冷的家,我想要轉身就能看到他的身影,而不是回到家,還要去定位他在家的那個位置。
這個家處處都有我和他的回憶,門口,廚房,卧室,浴室,閣樓,還有樓上的房間。那裏有一臺鋼琴。
我上了二樓,僅僅地幾步樓梯,讓人疲憊不堪。
那個房間還是我們結婚後沒幾天發現的,房間裏只有一臺鋼琴。
那天冷昊睿也是很晚都沒有回來,一個人無聊,又一直對這個二樓充滿了好奇。
趁着冷昊睿沒有回來,我偷偷地上了二樓。
第一個房間就深深地吸引了。
我從小就特別喜歡鋼琴,鋼琴能讓一個人氣質變得優雅。
還記得九歲那年爸爸說新的一年要讓我學舞蹈,學鋼琴讓我變成一個人人羨慕的小公主。
不過這永遠都不可能實現了。因為我不僅不會舞蹈,對鋼琴更是一竅不通。
看着白色的琴鍵,情不自禁地伸手按在白色按鍵上,琴鍵發出來的聲音不帶雜質,仿佛一個音符就是一首美妙地歌曲。讓人由心底感受到每一個音符都有自己地生命,而每一個音符因為快樂而跳躍。
我時常會想象自己的雙手像行雲流水般地在琴鍵上放逐。
将內心盡情地釋放。
突然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我很快躲到鋼琴底下。心裏咒罵,該死地,早不回來,晚不回來,偏偏這個時候回來。
他凝視着琴,然後彈了一首歌,手指熟練地在琴鍵上劃行,眼睛卻凝視着前面一個虛無缥缈的地方。他的神情憂傷而落寞。
聽着他的琴聲,我漸漸迷迷蒙蒙地陶醉了。靠在鋼琴背面的我漸漸放松了身體。腦袋碰觸到鋼琴發出一聲‘砰’。音樂也跟着突然停止了。
冷昊睿不驚不急地問道“你怎麽進來了,誰允許你進來的?”
我鬼使神差地站起來,吞吞吐吐地回答“我只是随便進來看看…”
“我問的是你誰允許你進來的?”
☆、ice真正的身份【1】
這話什麽意思,說得我好像犯了什麽滔天大罪,“我為什麽不能進來,誰不允許進來。”
“這是我家,未經我允許,你憑什麽進來。”
“你等下…”我跑出房間一會兒又沖了回來。把民政局發的紅本本舉到他面前。
“幹嘛?”他看看紅本本又看看我,一臉茫然。
“結婚證書”我把舉着證書的手伸回到胸口,像幼稚園老師一般,指着紅本本上的幾個字念道,再翻開結婚證書指着貼在上面的雙人照。“我是你的配偶,你是我的配偶,所以你的就是我的,這裏也是我家,那麽我進這裏經我自己同意就行了啊!”我得得意地看着他無話可說的樣子。
“別這樣看着我,我們好像沒有合約,沒有白紙黑字說明我不能進啊!”
他突然在我額頭重彈了一下,痛得我眼冒金星。眼前一片黑丫丫。
清晰只是對上的是一雙如深井般的眼眸。
他吻住了我,只是這個吻很短暫,在我完全清醒的時候他已經結束了吻,讓我未來得及去感受這個吻。
“你幹嘛踫我?我同意了麽?”
“我就是你,我同意就行了。”他模仿我之前的語氣。
我一時氣結的說不出話來。
“這個家你哪裏都可以自由出入,包括這個房間,除了隔壁那個房間,後果,你知道。”
他的口氣不是在說明是在命令。
現在想想這個家無論哪個角落,都充斥着我們的回憶。
站在鋼琴前,每一個琴鍵都讓我心好痛,為什麽他不肯聽我解釋,明明一切不是他想的那樣,我好恨,恨自己為什麽沒有向他解釋清楚,面對他的誤會,我竟然木讷。
我讨厭自己那麽沖動,讨厭自己說着違心的話,明知道自己沒有在演戲,卻說出自欺欺人的話,騙他也騙自己‘所以我們沒有必要在演戲了,也不需要再假裝多需要彼此,拆開這些騙人的包裝吧!’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自己的心猶如萬箭穿心。
一直聽到有一種複雜的難過回音。不想看不想聽,我只想要一個人靜一靜,,一個人沒有力氣像是失去重心,說不出那是哪一種心情,自己把自己抱緊,我對着空白說着不公平,思緒之外的痛在呻吟,蔓延開一公傾,沒有人願意聽,還有人裝做聽不清,不想哭卻騙不了眼睛,自己把自己抱緊,回憶像是沒有導演的電影,斷斷續續在放映,聽不見也看不清,還有不确定,那是不是一個背影,我不懂該如何喊停,眼淚将回憶燃燒殆盡後,蹲在鋼琴之後,背對背把自己抱緊,原來有時候哭泣也可以沒有原因,只是想要把自己抱緊!
我沉醉在自己的悔恨中,連手機周而複始地在唱着歌,都沒有聽見。是童依璇她說她把有關陌尚東的資料發到我郵箱裏了。
聽到陌尚東這個名字,無論我再難過我都會收拾起來,因為軟弱就等于認輸。我的電腦突然開不了機了,我知道冷昊睿說過,不能碰他的電腦。
☆、ice的真正身份【2】
可是陌尚東相比起來,我寧可讓冷昊睿痛斥我一頓。我自作主張的打開了冷昊睿的電腦,他的電腦桌面很幹淨,如同這個家找不到一絲灰塵。
他把我們的結婚照放在桌面上,這張照片是我覺得最滿意的一張,我們以手枕着頭,對着夜空,平躺在草坪上,我側着頭深情地望着他,這是我的一個夢,看着桌面我總覺得這是來自一個不真實的世界,而這張照片是我虛構出來的。
我搖了搖頭叫自己清醒點,不要胡思亂想,不過是一張照片,說明不了什麽。
我習慣了登上qq再打開qq郵箱,點擊開我的電腦,點擊開c盤,裏面的文件都是加密的。再打開d盤,終于找到騰訊qq,在彈出圖框的同時我朦住了,血液在脈絡裏停滞,胸腔裏翻滾得難受,我的視線漸漸模糊,眼淚不知不覺地滴落在鍵盤上,滲進按鍵裏。
仿佛有一只巨大針筒在我的記憶中将ice的說過的話,一句一句抽出來。我和ice是在我和冷昊睿結婚那天晚上我們因為一句‘玩你呢’而認識,那天ice也說自己認床。
我和他的每次聊天都是在深夜,無論是我在d市,還是我和冷昊睿吵架之後負氣深夜跑到童依璇那裏,每每我需要人陪我的時候這個ice都會出現。
在d市,ice讓我回到酒店,就會遇到我的守護天使,那天出現在酒店的人不僅只有陌少桀,還有冷昊睿,是我把他的出現當成了生命中的理所應當。
還有一件一直被我忽略的事,記得有天我和ice閑聊中說起冷昊睿抽煙的事,從那天以後,我再也沒有見過冷昊睿抽煙了。
我忽然明白了一件事。幸福一直就在我身邊,是我一直沒有發現。我沒有繼續登上qq,不顧郵箱裏是什麽資料有多重要,我只知道我想立刻見到冷昊睿,沒有什麽比他更重要,就算那個人是陌尚東也比不上。
我從傑森那探聽到昊睿和他在某酒吧,我在門口攔了出租車就直奔某酒吧。一路上和他有關的記憶如潮水一般,一波接一波□□。有關他的點點滴滴,是笑容還是淚水,都在不間斷地放映。我的世界已經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