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下作手段
大年初一早上,徐彬被震耳欲聾的爆竹聲吵醒,他睜開眼,皺眉揉了揉太陽穴。昨晚也沒喝多少,怎麽會醉的什麽都不記得了呢?不過喝醉了做的夢倒是挺美,夢到嘉囡了,還夢到嘉囡原諒了他,重新和他在一起了。
他坐起身來,揉着頭笑了笑,可是下一秒他就笑不出來了。
“你醒了?有沒有好點?”原來不是他獨自成眠,身旁還有一個人,這個人不是旁人,而是陸一茜。
徐彬渾身僵硬,慢慢的回過頭來,發現躺在他身旁的陸一茜,上身是赤裸的。他的腦袋“嗡嗡”作響,努力想回憶昨晚的事,可是竟然一點記憶都沒有!他晃了晃腦袋,腦袋更疼了,而他身上的被子劃了下去,他……也是什麽都沒穿。
陸一茜見他發愣,以為他有哪裏不舒服,忍着身體的不适,坐起來想要摸摸他的頭,關切的問道:“是不是頭疼?要不要我去給你找止疼藥來?”
徐彬憤怒的打開她的手,冷冷問道:“怎麽回事?為什麽我們會這樣?”
陸一茜一怔,然後低下頭,輕聲說道:“昨晚你喝醉了,我把你扶上來休息,我們是夫妻,睡在一起不是天經地義的嗎?”
徐彬不信,他猛地抓住她的手,厲聲喝道:“我們有沒有做什麽?有沒有!”
陸一茜也怒了,甩開他委屈的喊道:“有沒有做什麽你自己不知道啊?徐彬,你才是男人,拜托你像個男人一樣行不行?哪有發生這種事就推到女人頭上的!”
這麽說,就是有做什麽了?
徐彬難以置信,他和陸一茜結婚四年,能避免就避免,實在避免不了就裝醉裝睡。她一個女人總不至于腆着臉貼上來,所以這四年他們才會相敬如冰。可是這才一個晚上,他怎麽就做出這種事來了?
不可能的,絕對不可能!
他是男人,他清楚得很,如果自己完全喝醉了,那是根本不可能還有精力做這種事的!而且,他竟然一點兒都不記得昨晚發生了什麽,他喝醉又不是一次兩次,自己什麽樣兒自己還不清楚嗎?這簡直就像被下了套!
陸一茜有些懼怕的看着眼前這個男人,他的面色一會兒白一會兒黑,最後鐵青的沉下來,狠狠的瞪着自己。她心虛的移開目光,用被子裹住身體,盡量顯得委屈些。
徐彬沒有再說什麽,下床去洗澡,換好衣服,并不理會床鋪的淩亂,以及床單上那一抹嫣紅。
陸一茜聽到重重的關門聲和漸漸遠去的腳步聲,心頭苦澀,潸然淚下。她這麽做,到底對不對?到底值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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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徐家早上的陰霾不同,聞嘉囡早早起來,換好衣服就和媽媽一起做早飯。蘇城的年初一早飯別的可以不準備,但一定要準備小湯圓,所以聞嘉囡做得早飯就是酒釀湯圓和桂花糯米糕。嘉囡媽媽另外也做了糖粥和幾個小菜,一家人吃過早飯就出去拜年啦!
好幾年沒在老家過年了,感覺還真不一樣呢!
上次聞嘉囡還在家過年的時候,鄰居還當她小孩子,會給她禮包。雖然她極力不要,但最後總有熱情的鄰居非塞給她不可,她便有點兒尴尬的帶回家了。而這一次,她是大人啦,不用像小孩子似的走一圈得十幾個禮包,頂多手裏多一把糖,口袋裏多一把瓜子。
走一圈下來,再去附近的廟裏燒香拜佛一番,很快就到中午了。吃過午飯,收拾好東西,關好門窗,三人就回省城了。
回到省城,就有聞愛國的下屬來給他拜年,還有葉慧娟的學生等等。而聞嘉囡則無聊的在床上刷朋友圈、發紅包、搶紅包。
期間卓宬正打過電話,得知嘉囡已經回來,瞬間覺得省城的空氣都清新了許多。
“你呢?有沒有出去拜年啊?現在在哪兒呢?”嘉囡好心情的問他。
“有,現在在三叔家。”聽聲音,似乎那邊的氣氛不太好的樣子。
嘉囡想起卓宬蘭,便問:“蘭蘭回家過年了嗎?”
卓宬正皺眉:“沒有,和那個男人回他老家了。”嘉囡愣住,一時不知該說什麽,他卻好像不以為意,反而說,“這樣也好,那種窮鄉僻壤過年的風俗通常都很複古,讓卓宬蘭知道,自己以後會和什麽樣的人打交道,自己的男友出身在怎樣的環境裏,她會盡早醒悟的。”
這話雖然為時過早,但卓宬蘭确實很不習慣這裏,從氣候到飲食,從起居到風俗,她真的快受不了了。
從前卓宬蘭出行,遠途都是飛機,近程都是專屬高級轎車。可是要和範家凱回老家,卻要坐火車,範家凱沒搶到卧鋪,但是十八個小時,總不能坐票吧?最後沒法子,卓宬蘭自掏腰包從黃牛那裏買了十倍價格的火車卧鋪。
到了市火車站,得知範家凱家還在縣城下面的農村,于是,又坐了三小時的長途車到縣城,再轉一天只有一班,過年才加到兩班的班車到了村子口。從村子口走到範家凱家,花了四十分鐘。
卓宬蘭幾乎想象不到,她一個從未吃過苦的千金小姐,有朝一日會為了一個男人遭受這樣的待遇。
範家凱一路上都是小心翼翼的,所有的行李全部他來拿,時不時溫柔的給卓宬蘭陪着小心。卓宬蘭就算滿腹委屈,也無處訴說,因為這趟是她自己要來的。範家凱本不願意讓她看到自己老家這個樣子,但蘭蘭說了,過年肯定要回家陪父母的。于是,她放着自己的父母不管,跋山涉水上杆子來陪範家凱的父母了。
到的第一天卓宬蘭就有點兒不舒服,她極力忍着不适,睡到了北方農村的土炕上。土炕很暖和,但也很硬,她根本睡不着。而這棟房子,表面是磚瓦的,裏面确是木頭的,所以隔音效果很不好。範家凱的媽媽在外面說話,她聽得一清二楚,只是不懂方言,所以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麽。
“這女娃子長得到還可以,可咋這麽嬌氣,回來不說幹活兒,直接躺下了,像啥樣子嘛!”範家凱的媽媽是個典型的農村婦女,一輩子面朝土地背朝天,如今好容易把兒子供出了大學,可外頭還欠了許多債,只望兒子能娶個孝順兒媳婦,能幫襯一點兒就好了。
範家凱聽了,皺皺眉,說:“坐了這麽長時間的車,誰能受得了?再說了,蘭蘭從小養尊處優習慣了,從沒受過這種苦,讓她躺一會兒怎麽了,有什麽活兒我來做。”
“哎,哎你咋能幹活兒呢?你是男人,還是個大學生,不能幹這個!要不你也進去躺着吧,我來就是咧!”別人家的女兒如何她不管,自己家的兒子卻是個寶貝疙瘩,是絕對不能做一點兒家務的。
“叩、叩”兩聲,範家凱的爸爸蹲在路牙子上,把煙袋鍋叩的比平時響了好幾倍。
範家凱厭惡的看了眼爸爸,轉身回了屋。
卓宬蘭沒問範家凱他們母子倆說了什麽,家凱難得才回家,肯定會有不少話要說,而這些話,作為女朋友的她,懂事的不去打聽。
她原本以為作為第一次上門的家凱女朋友,就算不用太熱情,但至少會有起碼的招待。可是當她發現晚上飯桌上只有一大盆面,和兩個炒菜之後,就有點兒傻眼。她不喜歡吃面,這家凱是知道的。
範家凱看到蘭蘭盯着那盆面發愣,不滿的對他媽說:“蘭蘭不喜歡吃面,明天開始做飯吧!還有,記得做個湯。”
他媽媽憨憨的笑了笑,連聲說好。
蘭蘭客氣了幾句,說不用,心裏總算不那麽隔應了,至少家凱當着他家人的面,能為自己說話,這點就很不錯。
可接下來幾天,卓宬蘭就郁悶了,家凱媽媽根本沒做飯,不是面就是饅頭。家凱問起來,他媽就說:“是她自己說不用的。”要不是範家凱自己要去淘米,她媽媽連忙阻止,做了頓飯,蘭蘭幾天都沒有一頓米飯吃。
好容易熬到過年,大年三十的年夜飯,不在炕桌上吃了,總算支起了大桌子,桌上有了像樣的菜。範家凱和他媽在廚房叽咕了一陣,他媽明顯不高興,家凱卻拉着蘭蘭坐下,給她夾了很多菜。
卓宬蘭吃了頓飽飯,誰知第二天就崩潰了。原來,他們這裏拜年是要下跪磕頭的!她長這麽大,沒給人磕過頭啊!尤其是近幾年,連上山掃墓也只用鞠躬,沒想到這裏竟然還會有這樣的陋習!
好死不死的,前天下過雨,村裏都是泥巴路,別說柏油馬路,連水泥路都沒有。這一跪下去,她的CK褲子就徹底報銷了。
可是,秉着入鄉随俗,也不希望範家凱為難的原則,她就這麽跪了,跪了!
這不是最讓人難以接受的,最難以接受的是中午到家凱大伯家吃飯,作為女人,她竟然無權和男人一起上桌吃飯!
所有的委屈瞬間爆發,她哭着跑回範家凱家,收拾東西準備離開。
範家凱攔住她,哄了又哄,并保證明天就走,以後最多一年回來一次,絕對不會讓她再受委屈,她才慢慢止住了哭聲。
家凱爸媽的臉色都不好,等家凱一出來就數落他:“你找的這是啥嘛,哪有大年初一就哭喪的,這不是觸人黴頭是什麽?”
範家凱滿面寒霜,用家鄉話說道:“你們要是還想我好,就對蘭蘭好點兒!知道大姐哪兒來的錢買房子嗎?蘭蘭借的,一百五十萬!”
他爸媽倒吸一口涼氣,有些不相信,範家凱冷笑道:“她卡裏還有多少錢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只要我得到她的認同,得到她父母的認可,我就能得到無數個一百五十萬!你們別給我攪黃了!算了,明天我就走了,省的在這兒受氣!”
他爸一把拉住他,低聲說道:“要真和你說得一樣兒,那就趕緊定下來!哪怕不結婚,先下個崽兒,有了崽兒,她父母鐵定認可!”他媽立即加了句,“得是個男娃,女娃可不行!”
範家凱皺皺眉,說聲“知道了”,心裏卻不是沒這個想法的。
卓宬蘭的委屈無人傾訴,最後終于撥通了她媽媽的電話,卓三嬸在電話這頭幾乎哭斷了氣,甚至動了親自去那邊找人的想法。最後,卓宬蘭被範家凱哄了回來,而卓三嬸也被勸不能去,但是,心疼女兒的她得知女兒沒錢買回來的機票,當即打了一筆錢給她。
也正是這筆錢,讓範家凱看到了希望,覺得卓家并沒有完全放棄蘭蘭,想到父母的計劃,決定盡快讓卓宬蘭懷孕!